唐意翻過圍牆,熟練地躲過巡邏的守衛,在宮殿之間穿插,十分順利地抵達了汀蘭水榭。
「你來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自假山後飄了出來。
「嘿嘿,」唐意只是笑,烏黑清亮的眼楮一閃一閃地,仿佛將天上的星光盡收于眼底︰「遇上一點小小麻煩。」
唐笑靜靜打量著她︰「你的氣色不錯,看起來恢復得很好。」
襟「這全是托你的福。」唐意笑得眉眼彎彎。
有時候,她不得不感嘆中藥的神奇,那麼小小的一顆藥丸,居然可以造成如此奇妙的效果。
唐笑不語,忽地趨前一步,彎腰,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
酉「干嘛?」唐意條件反射地退後一步,避開他的踫觸。
「讓我看看你的臉∼」他低語,幾近呢喃。
唐意捧住臉︰「這是你自己親手做的,難道還沒瞧得夠?」
「我明知道,我說的不是它∼」他固執地盯著她。
「你饒了我吧,」唐意拼死捍衛面皮︰「有啥好看的?完了還得再粘回去,就算我受得了,那些新長出來的細皮女敕肉也禁不住這一折騰啊。」
「好吧∼」唐笑偏頭想了想,不再堅持︰「算你說得有理。」
「這還差不多∼」唐意松一口氣,展顏而笑。
就在電光火石的一剎那,唐笑已然出手。
「哎喲∼」唐意只覺臉皮一緊,來不及閃避,已被他揭走了覆在臉上的面具。
她氣不打一處來,揮拳就揍︰「丫的,竟然敢偷襲!」
唐笑不閃不避,硬生生受了她這一拳,目光緊緊地繞在她的臉上。
月光下,她微噘紅唇,輕嗔薄怒,翦水雙瞳顧盼生姿,眉如遠山,眼若靜湖,似月之精靈,更似謫仙下凡。
細觀之下,白瓷般的肌膚上,猶殘留些隱約的裂痕,非但絲毫無損她的美麗,反而帶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震憾感。
「難怪不讓人看,還是這麼丑!」他撇唇,極之不屑。
唐意一怔,手里已多了一張柔軟的人皮面具,哇哇低叫︰「沒有藥水,讓我怎麼戴?」
「先收著吧,偶爾也得讓臉透透氣。」唐笑答得輕描淡寫。
「只能這樣了∼」唐意試了幾下,面具無法貼合,泄了氣。
「走吧∼」唐笑轉身,極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再耽擱下去,可就不保證天亮前把你送回來了。」
「喂,你打听到我家的住址了?」唐意緊走幾步,跟上他的步伐。
「嗯∼」唐笑單手挽住她的腰,縱身躍起,足尖在城牆上輕點,借力再躍起數丈,如此反復幾次,倏忽間已躍上了城牆。
他皺眉︰「你藏什麼寶貝了?」
腰上鼓鼓囊囊的,象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挾帶私逃。
唐意翻了個白眼︰「早知道你這麼牛b,我才懶得受這份罪!」
他以為腰上纏著一只鐵鉤,滋味會很好受嗎?
唐笑沒有吭聲,躍下宮牆,帶著她朝西北角奔了過去。
「喂,」唐意四顧,驚訝地低語︰「這里好象是冷宮?」
「嗯!」他不欲多說,埋頭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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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起之前璃月提到的與戚雅安的偶遇,唐意靈光一閃︰「難道,冷宮里竟然藏著一條通往宮外的捷徑?」
汀蘭水榭地處偏僻,尋常幾乎人跡罕至,大雪冰封的時節,戚雅安卻剛好從此路過,救了失足的璃月。
若說純屬偶然,似乎稍嫌牽強。
但如果這里藏著一條,戚雅安經常利用它進出皇宮,則一切疑難盡可迎刃而解。
「人長得丑,腦子倒還不笨!」唐笑哧笑一聲,算是間接承認了她的推測。
「奇怪,戚家干嘛在宮里挖一條?」唐意蹙眉思索。
戚家已然權傾天下,淑妃更是最有可能問鼎後位的女人。
雖然最近因為珍珠弊案受到牽連,士氣大挫,人氣下滑。
但畢竟戚中舟並未直接關連,地位仍然牢不可破,加上太後在背後撐腰,戚淑妃又獨懷龍子,勝算依然很大。
在這種情況下,若說他們有心謀反,恐怕誰也不信吧?
「也不見得就是他們挖的。」唐笑淡淡地答。
「你的意思,本來就有?」唐意饒有興趣地追問。
「我的意思是,沒有任何證據,現在下結論為時尚早。」
「說得也是∼」唐意點頭,忽地轉了話題︰「話說回來,這麼隱秘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唐笑這個人,相處越久,謎團竟越多,就象一個巨大的寶藏,永遠挖之不盡,取之不竭。
「自然是跟著戚雅安發現的。」唐笑漸漸不耐︰「難不成我吃飽了沒事干,在這里挖一條地道?」
「這誰知道?」唐意睨著他,嘻嘻笑︰「你現在就是吃飽了撐的,冒著殺頭的危險,拐帶皇帝的妃子出逃。」
「你!」他瞪著她,呼哧呼哧喘氣。
知道什麼叫恩將仇報,什麼叫得寸進丈嗎?
眼前這小女人一句話,將這二個詞演繹得淋灕盡致!
「哇,好臭∼」唐意忽地捏住鼻子,以手扇風︰「你會不會氣暈了頭,還是眼楮被雞屎糊住,走錯路了?」
她不是信不過唐笑的記憶,她只是無法相信戚雅安那個公子哥可以忍受這股難聞的惡臭味?
「沒錯∼」唐笑**地道︰「如果你已聞到臭氣,那麼證明你離自由不遠了。」
「我怎麼不知道,自由的味道是臭轟轟的?」唐意瞪著眼前那一潭黑黝黝的死水,喃喃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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