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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小野貓,別想逃

赫連玨妥協了,清芷鳶卻不滿意,誰讓他剛剛凶自己了?她可是來幫忙的,憑什麼要被他罵?

哼唧了一聲,清芷鳶推開了赫連玨就要下馬。

見狀,赫連玨急忙摟緊了她的腰,「不準動。」

「你敢凶我?」清芷鳶眯起了眼楮。這男人一定要教教才行,女人是用來哄的,可不是用來凶的。

赫連玨垂下眼簾,「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赫連玨加大了聲音來強調著。

這一下,在場的人都被驚醒了。所有人都有些發傻,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寧王怎麼會抱著一個俊俏的小子呢?難怪寧王不喜歡女人了,原來他喜歡男人?

想想那清五小姐可真可憐啊,雖然是個掃把星,可也是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呀,居然要嫁給一個斷袖的,真可憐啊。

眾人的細言細語傳入了清芷鳶兩人的耳中,讓他們都有些發怔,他們不過是同騎一匹馬,那就是斷袖了?

她可不想成為眾人想象中的可憐兒,清芷鳶急忙沖著水雲遞了一個眼色。後者馬上便心領神會的喊了起來,「咦?那不是清五小姐嗎?她怎麼也來了?」

眾人一听就激動了,清五小姐可是個掃把星啊,怎麼可以跟著赫連玨一起去呢,那不是給寧王拖後腿嗎?

萬一事情沒解決,說不定那伙賊人就要殺到城里來了呢。

他們一個勁的高喊著,怒吼著,讓清芷鳶回去,堅決不讓她跟著赫連玨。

赫連玨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下意識的就摟緊了清芷鳶,壓著她,讓她靠緊自己的胸口,好似這樣做就能夠讓她听不到這些閑言碎語一樣。

清芷鳶暗自偷笑,有的時候,這個男人還是挺傻氣的不是嗎?

環顧了一圈眾人,赫連玨那冰冷的殺氣逐漸的散發了出去。感受著那冷意,眾人情不自禁的退後了一步,好多人都不敢再開口說什麼了。

難怪人家寧王生氣了,雖然被迫娶了清五小姐,他很不高興,可明面上卻是不能做出什麼來的,畢竟,這是聖上賜的婚啊。

想想,在場的眾人就也能理解赫連玨了。

看到眾人靜下來,赫連玨這才道︰「掃把星之言,無稽之談,本王必定大勝而歸,出發!」

「寧王必勝,寧王必勝!」眾人大喊了起來。不管如何,他們都還是相信寧王赫連玨的,至于按個清五小姐,也只希望她的煞氣不會有那麼厲害了。

依靠著赫連玨的胸口,清芷鳶伸出了一根食指捅了捅,「我要自己騎馬。」這麼多人跟著,她一個沒出閣的女兒家怎麼好跟他共承一騎呢?

「不許想那麼多。」赫連玨收攏了手臂,將她給牢牢的圈在了自己的懷中。早晚都是他的人了,誰敢亂說話?

清芷鳶撇撇嘴,是啊,人家是不敢說你寧王的壞話,但是敢說她的壞話啊。早知道她就自己偷偷的跟著去了,這下可好,又不知道有多少關于她的流言蜚語要傳出來了。

抬頭望著赫連玨那光潔的下巴,想著他剛剛居然敢凶自己,她便探手捏住了他左腰的軟肉,狠狠的扭了一圈。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凶我了。」

赫連玨的嘴角隱隱的抽搐了一下,他發誓是不敢了,男人的腰多重要啊,怎麼可以總是被這樣掐?

清芷鳶自然是沒錯過赫連玨那抽搐的嘴角,她這才滿意了幾分。靜下來之後,想到此行的任務,她忙問道︰「你可有什麼計劃?」

「暫時沒有,到達地方看看情況再說。」

「那伙家伙不簡單啊。」模著下巴,清芷鳶聲音有些低沉起來。「就算是山賊也是不會做出屠村這樣的事情來的。事情鬧大了,一定會引起官府的注意,他們又怎麼會有好果子吃呢。據說這伙人各個驍勇善戰,不是尋常的山賊呢。」

赫連玨垂頭望了一眼那巴拉巴拉說個不停的小嘴,心情突然就大好了起來,或許,這一路上,他不會那麼寂寞了。「你的消息倒是很準確。」

「那是自然。」清芷鳶得意的笑著,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赫連玨本就知道她的身份,那又有什麼好隱瞞的呢?

看到她那麼囂張,赫連玨的心隨之放松了下來。這個丫頭,怎麼可以比他還囂張的呢?不過,囂張就囂張了,他的女人,自然是有可以囂張的本錢。

「對了,你怎麼會帶著一些老弱殘兵來的?」清芷鳶抬頭看著赫連玨,這件事也太奇怪了吧?「那賊人可是有幾百人呢,這麼點兒人恐怕連人家塞牙縫的都不夠吧?」

「擔心我?」赫連玨眯起了眼楮。眼角有了彎度,看起來整個人柔和了許多。

「誰,誰擔心你了?」清芷鳶矢口否認,「我,我只是不想看著那些人去送死罷了。我說,你當真不管他們的死活?」雖然是老弱殘兵,可是,那也是生命啊,沒道理就這樣跟著他去送死啊。

還有,他分明早就知道自己的手下是什麼貨色,怎麼他就沒反應呢?難道他不應該跟皇上爭取一下的嗎,那皇上不是很寵愛他的嗎,怎麼舍得讓他來冒險?

「選人不歸我管,但我必定會贏。」一股凌厲的霸氣散發了出來,這一刻,清芷鳶覺著他真的有些像天神。

「到時候你就知道麻煩了。」清芷鳶也不再廢話,反正人都帶了來,難道還能送回去不成?看來,只能是她多累點兒,盡量多出手了。

一路上,因為有了清芷鳶,赫連玨不再覺著趕路是枯燥的了。不時的附和幾句,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清芷鳶在說,可氣氛倒也算熱切。

大概一個時辰過後,清芷鳶便覺著有些累了。依靠著赫連玨的胸口,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清芷鳶被人給叫醒了。睜眼一看,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褥子上,旁邊還有著一股熱源。

她慢慢地轉頭,看清楚了人,頓時抬腳就踢了過去,「混蛋,誰準你睡這里的?」

清芷鳶睡的迷迷糊糊的,因為怒意,平日里略顯蒼白的小臉顯現粗了一抹緋紅。以往晶亮的眸子略帶著慵懶的的味道。好似一頭剛剛睡醒的母豹子,正沖著面前那膽大湊過來的獵兔揮出了自己的爪子。

赫連玨的眼底涌現出了一抹溫暖,抬手抓住了她的腳,「醒了?」

清芷鳶怒哼了一聲,腳尖用力,踢開了赫連玨的手,而後便翻身站了起來,「這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里。」

「大王村!」

「什麼,大王村?」清芷鳶略微有些訝異,沒想到這些老弱殘兵趕路倒是挺快的,這才多麼大點兒功夫居然就趕到了那出事的小李村的隔壁村子大王村。

赫連玨起身,拉住了清芷鳶的手,「餓了吧,先吃東西。」

清芷鳶遲疑了一下點點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真的有些餓了呢。

看到清芷鳶沒有松開自己的手,赫連玨的嘴角略略拉長,這個女人,怎麼起床的時候如此的迷糊?好似一只有些呆笨的小白兔,傻氣又可愛。

出了帳篷,清芷鳶這才發現,大隊是在大王村附近的一個小溪邊駐扎的,大約二十個人一個帳篷。

此時,天色已晚,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灑落而下,給所有的帳篷鍍上了一層橘黃的光輝。

遠遠看去,好似一朵朵橘黃色雪花飄落于大地之上,自有那麼一股子飄逸的感覺。

遠遠的,一縷縷濃郁的烤肉香傳了過來,吸了吸鼻子,清芷鳶覺著肚子更加的餓了。

赫連玨拉著清芷鳶走到了岸邊的一個小火堆前,此時,水雲與一個男人正圍著那火堆各自烤著手中的野雞呢、

「小姐,餓了吧?就快好了,你先坐會兒。」水雲笑眯眯的沖著清芷鳶道。

「爺,我這邊也快好了。」水雲身邊的那個男人也開了口。

清芷鳶看向那個男人,她心想,這赫連玨倒是會用人,一個侍衛居然也長著一張好面皮。俊逸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只是氣勢有些冷,跟他的主子倒是非常的想象。

「他是誰呀?」清芷鳶扭頭問著赫連玨。

「我的貼身侍衛,流雲。」

清芷鳶點點頭,記下了個名字。既然是赫連玨的貼身侍衛,那以後有什麼事情找到他也就是可以找到赫連玨了。

沒多會兒,水雲與流雲便都準備好了各自的食物,遞給了各自的主子。

正當清芷鳶接過一只雞腿打算吃的時候,赫連玨卻劈手就奪過了她手中的雞腿。

「你干什麼?」清芷鳶有些不滿的喊著,東西是她的婢女準備的,他憑什麼搶了去?

赫連玨掃了清芷鳶一眼,不說話,只是沖著一旁伺候的流雲使了個眼色。

流雲馬上就捧了一個盤子伺候在了一邊,赫連玨一手抓著一只烤雞,一只手翻手間模出了一柄到人單薄的匕首。

清芷鳶有些好奇的盯著他,不明白這個家伙是要玩什麼花樣。吃個烤雞而已,還用匕首?

突然,赫連玨動手了,只見到一抹銀芒不停的翻飛,一塊塊大小一致,厚度一致的雞胸脯肉被他給削到了盤子中。舉止輕柔,優雅至極,好似在做什麼藝術品一樣。

不過短短的眨眼間,那盤子上便鋪滿了一層的雞肉片。

鮮女敕的雞肉片被拼成了一朵花的模樣,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引得人食指大動。

赫連玨停下手,刀片一閃而逝,他將那盤子遞給了清芷鳶,「吃吧。」

雖然心中很高興,可清芷鳶還是故意繃起了臉來,「吃個東西而已,玩這麼多花樣干什麼?」

撇撇嘴,她接過了水雲遞過來的叉子,開始慢慢的吃了起來。

水雲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道︰「小姐,未來姑爺這刀法可是要比我們厲害多了。」

清芷鳶白了一眼過去,笑罵道︰「耍貧嘴。」嘴上這樣說著,可臉上的笑容卻是絲毫不減,反而有了越發濃郁的跡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花樣很有意思,清芷鳶吃了兩碟子的雞肉片才滿足的拿起帕子擦了擦嘴。

看到赫連玨早就已經吃完了,她站了起來,「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事發現場了?」

「好。」赫連玨站起身,看到天色已晚,便點了點頭。

這大王村距離小李村只有兩柱香的路程,兩個人只帶著水雲與流雲便前往了小李村。

今天是十六,月亮格外的圓,如洗的月光傾灑下來,將大地照的格外的亮,仿若白天一般。

赫連玨走在前面,月光將他的身影給拉的很長很長。清芷鳶走在他的背後,踩著他的背影而行,覺著格外的有趣。

平日里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她可要使勁的踩扁他才行。

望著清芷鳶那有些孩子氣的動作,赫連玨只是淡淡的勾著嘴角,什麼話也不說,但步伐卻是非常的一致,始終可以讓自己的倒影能讓她踩在腳底下。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行動之間,清芷鳶突然就聞到了一股略顯濃郁的血腥味。她是學醫之人,鼻子想來靈敏,感受到了那血腥氣,馬上便加快了步伐走到了赫連玨的身邊,擰眉望著前方。

正前方,一個村子擋住了四人的去路,夜色中沒有一絲光亮的村子好似一只凶猛的野獸,橫跨在地,伺機而動,打算將來人一口吞入月復中。

血腥夾雜著腐臭的氣息撲鼻而來,清芷鳶掏出手絹,掩住了口鼻,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情緒、「四處看看,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馬上過來稟報。」「是。」水雲跟流雲異口同聲的答應著。

清芷鳶不搭理赫連玨,自己徑自踏入了村子中。

踏入了村子,那難聞的氣息更加濃郁,清芷鳶從隨身的小包中掏出了一個瓷瓶,到處了一顆藥丸,正打算塞入口中,憑空出現一只手就將那藥丸給奪了去。

清芷鳶惱怒的瞪著那沒一絲自覺性,自動自發的將藥丸含入舍下的男人,哼了一聲,「無賴。」

赫連玨沒吭聲,劈手就拉過了清芷鳶的手,抬步朝著里面而去。「進去看看。」

清芷鳶甩了幾下手,「我自己可以走。」這個男人,擺明了就是要找借口吃她的女敕豆腐嘛。

「情況不明,危機四伏,一起走。」赫連玨凝眉,不容置疑的掃了清芷鳶幾眼,手下卻是又加了力道。

「死無賴。」清芷鳶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抬手將一顆藥丸塞入舌下,也不再掙扎,跟著他便走了進去。

偌大的小李村在夜色中顯得分外的寂靜,除卻濃郁的血腥氣之外,再也其他。清芷鳶與赫連玨手拉著手,逐步的踏入了村子內。

月光下,周遭的一切可以清楚的分辨到。清芷鳶隨意的踢開了幾戶人家便再也不想看了。

到處都是鮮血,這幾乎已經成為整個村子的特色了。

兩個人走遍了大半個村子,卻並未發現什麼特別之處。犯案的人下手干淨利落,事後又處理的非常干淨,毫無線索可以追查。

就在清芷鳶以為不會找到什麼線索的時候,在村尾的一戶人家,她卻發現了一個重大線索。

這是一戶普通的人家,簡單的三間土屋,一個小院子。兩人剛剛踏入了院子,清芷鳶便在院子里發現了一個在月光的照射下隱隱發光的東西。

她沖著赫連玨擠了擠眼楮,拉著他就跑了過去。

到了跟前,清芷鳶蹲下了身子,用帕子包起了那個東西,拿起來放到了眼前。「是令牌?」

赫連玨接過了那令牌,看了一眼,面色突變。翻手間,他將那令牌給收了起來。「我們走。」

清芷鳶詫異的看過去,「那是什麼人的令牌?看起來不像是普通士兵的令牌啊。」

「這是暗魅軍的令牌。」

「什麼?」清芷鳶大吃一驚,整個人都有些發怔。「怎麼可能,那,那可是三皇子燕王的私兵,怎麼,怎麼他們的令牌會丟在這里?難道說,這次的事情是燕王做的?」

赫連玨臉色幽暗的抬頭望著天空,眼中閃著曖昧不明的神情。周身的氣息有些冷冽,又有些孤寂。

望著這樣的他,清芷鳶突然就覺著有些心疼。關于他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一些。三歲喪母,七歲的時候,老王爺寧王便丟下他自己跑去游山玩水了。

可以說,他也是從小在一個沒有親情圍繞的環境中長大。她甚至都不敢想象,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是如何在沒有大人保護下成長起來的。

難怪他有的時候會突然露出那麼孤寂的神情,一個人生活,沒有人關愛,他的心如何會不孤寂?

只不過,那個燕王跟他又有什麼關系?

不管這些,反正她是不喜歡看到這樣的赫連玨,沒有一絲的人氣,冰凍的好似個石頭。

不自禁的,她便抬手拉住了赫連玨的手,仰頭望著他,「想什麼呢?我可以幫忙。」

赫連玨的面色揉合了一些,他反手握住了清芷鳶的手,用力的捏了捏,心中突然就暖和了起來。「沒事。」

「怎麼會沒事,你根本就是想到了什麼。」清芷鳶不滿的撅起了嘴巴,這個家伙,一定要將什麼東西都藏起來嗎?要知道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是有限的,找個人幫幫忙不是更好?

只不過,她這氣惱之時倒是忘記了,她怎麼會對他的事情如此的上心呢?

張開大手揉了揉清芷鳶的腦袋,赫連玨放柔了嗓音,「有需要我會告訴你的。」

清芷鳶不買賬,反正他不說,她自己也是可以查到的。「行了,該看的我們也都看了,先回去吧。」

「好。」赫連玨拉住清芷鳶的手,轉身便走。

兩個人在村口遇上了水雲兩人,四人一起,回到了營地。

到赫連玨的帳篷中坐下來,清芷鳶鋪開了地圖,指著大王村附近的地勢對赫連玨道︰「你看,這大王村附近的西面便是小野山,是絕佳的藏身之處。那伙賊人如果還有下一步動作的話,他們必定會隱身在此。」

赫連玨點點頭,心中暗自贊嘆,這個女人的眼光倒是很犀利啊,一眼便看出了那伙賊人的隱藏之處。他早就已經派人探查過了,那伙人如今正藏在小野山的一個土匪寨子中。只不過,他沒想到,這伙人居然會跟燕王的私兵暗魅軍有關。

看到赫連玨贊同,清芷鳶便抬手指向了小野山附近的另外一個叫做前門村的地方,「依照小野山與附近村落的距離來看,他們如果有下一步行動,必然是要針對前門村的。」

「你確定?」赫連玨挑了挑眉頭,這個小丫頭,年紀不大,怎麼眼光卻是分外的老練狠辣呢。說不定,他真的得到了一個極大的幫手啊。

清芷鳶撇撇嘴,沒好氣的瞪著他,「你怎麼沒點兒上心?這可是你的事情,怎麼就是我一個人在操心?」

赫連玨動了動身子,貼近了清芷鳶,淡淡的開了口,「我全听你的。」

「嗯?」清芷鳶詫異的挑眉,這個男人是什麼意思,都听她的?

「這次的圍剿由你來指揮。」

「啥?」清芷鳶徹底傻了,這男人該不會是腦袋抽筋了吧,讓她來指揮?這不對勁啊,她一個女人,出這個頭做什麼?

「交給你了。」赫連玨舒坦的在她的身側躺了下來,直接就閉上了眼楮,「不要讓我失望!」

清芷鳶抬腳就踹了過去,將他給踢到了一邊。這個男人,擺明了是要耍她是不是?好,她就要讓他看看,她清芷鳶可不是那種無能的人,可以任由他擺布。而且,她也要告訴所有人,她才不是什麼掃把星呢。

當下,清芷鳶便抓起了剛剛赫連玨丟在桌子上的軍令牌,命水雲去將這次跟來的士兵中的小隊長都給叫了來,打算與他們詳細的說一下自己的計劃。

十個小隊長一起走入了營帳,看到只有清芷鳶一個人端坐在案幾之後,不禁都覺著訝異。不是說王爺請他們來議事的嗎,怎麼會只有這個掃把星呢?

听到了聲音,清芷鳶抬起頭看了過去,沖著眾人招了招手,「你們過來,我來分布你們的任務。」

十個小隊長一听這話就不樂意了,你一個掃把星算什麼身份,憑什麼來指揮他們?

幾個人互相擠了擠眼楮,其中一個有著一臉絡腮胡的男人便上前一步道︰「王爺呢?」

清芷鳶下意識的就垂頭看了看下面,一只溫潤如玉的大手此時正牢牢的拉著她的裙擺,好似擔心她會逃走一樣。

「睡覺呢,有問題嗎?」清芷鳶沒好氣的哼著。這個混蛋家伙,他倒是自在了,躺在後面睡的開心了吧,難為她還要面對這些不把她放在眼里的自大男人。

「睡覺?」那個絡腮胡男人不屑的撇撇嘴,「小姐,那我們還是等王爺醒了之後再來吧。」

清芷鳶眯起了眼楮,本就清冷的嗓音越顯冷意,「這麼說,你們是只認王爺,不認令牌了?」

十個人一愣,都感覺脖子有些涼颼颼的。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剛剛,他們居然覺著眼前的這個掃把星跟寧王有些相似,都那麼的冷厲逼人,給人一種無盡的壓迫感。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她不就是一個女人嗎,還是一個掃把星,他們憑什麼要被她給嚇唬住了?

清芷鳶不是傻瓜,她自然明白那些人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不服自己嗎?行啊,看你們能硬到什麼時候。

嘴角一勾,清芷鳶沖著眾人擠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各位應該很累了吧,不如,你們就暫時休息一會兒?」

十個小隊長有些恍惚,看著清芷鳶直發傻,沒想到這個掃把星還真的是漂亮呢,特別是那個笑容,清亮的好似星星,使得人看一眼就會沉醉其中,不想要清醒過來。

桌子後面的赫連玨突然就有些惱意,他雖然躺在桌子後面,可卻是能透過桌邊看清楚對面那十個男人的面色。此時見到他們一個個發傻的模樣,心口無端端的就涌起了一股惱意,一種自己的東西被人佔有了嫉妒跟不滿。

不假思索的,長臂就卷住了清芷鳶的腰部,略微用力,沉聲道︰「不準笑!」

清芷鳶一愣,回神之後馬上就將一枚牛毛針扎入了腰部那只大手的一個穴道上、這死男人,當真以為她的豆腐是那麼容易吃的嗎,找死!

赫連玨吃痛卻未縮回手,依然緊緊的扣著她的腰,擺明了就是要告訴她,只要她不妥協,她就不松手。

清芷鳶有些詫異的望著腰部的那只手,暗覺不對勁。被她的特質冰針扎入,一定會抽搐個不停,自打巴掌的,怎麼他倒是沒個反應?

這樣的情況那就只有兩個可能,其中一個,這人的穴道與常人不同,而另外一個則是他的內力太過強勁,用內力重重包裹住了她的冰針。

清芷鳶暗惱不已,這家伙的內力居然這樣的強?那她以後在他面前豈不是佔不到什麼便宜了?

不滿的哼唧了一聲,她使勁的抓開了那只手,冷下臉,直接就揮手抖出了兩根牛毛針。

「啊……」一道尖叫聲響起,那個絡腮胡子 的一聲跌倒在了地上,四肢不停的抽搐著,兩只手不停的打著自己嘴巴子,那個瘋狂勁,嚇傻了其他的人。

回過神來之後,他們便一起沖了過去,使勁的抓住了那個絡腮胡的四肢。可就在抓住他四肢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這絡腮胡的力道怎麼會變得如此之大?

清芷鳶挑眉,拿起了那塊令牌,淡淡的開了口,「還有什麼人只認王爺不認令牌的?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一次圍剿任務就是我在指揮,听我的,那便好說,不听我的?」她拉長了音調,突然就冷瞪向了那個絡腮胡, 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眾人大驚,原來這掃把星的身手居然如此好嗎?他們可都沒看見她怎麼出手的呢,天啊,幸虧剛剛他們沒說什麼,不然,這會兒躺在地上的可就是他們了。

「還有異議嗎?」冷冽的聲音,不期然的與某個男人一模一樣。听得在場的人都在發愣,而後就急忙搖頭,蹭蹭蹭的一起跑到了桌子前恭敬的站定了身子。

他們這時候才想起,這掃把星可不是尋常人啊,她可是未來的寧王妃啊,得罪了她那不就是得罪了寧王?

老天,那還有好果子吃嗎?

幸好他們沒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啊,萬幸啊。

看到這里,躺在後面的赫連玨微微的拉扯了一下嘴角。自信,有能力,不畏懼強大的力量,好,很好。跟在他身邊,可能會發生很多事情,沒有一點自保的能力,那無疑就是自尋死路。

想到這里,赫連玨的臉又沉了下來,望著清芷鳶的眼神也開始復雜了起來。

將你困在身邊,真的對嗎?

清芷鳶可不知道赫連玨的心中正在翻天蹈海著,她正忙著布置自己的計劃呢。足足說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她這才確定計劃沒有絲毫的漏洞。

揮手示意眾人下去準備之後,她轉過了身子,抬手間,一道牛毛針就揮了過去。

赫連玨的身子陡然平滑了出去,轉了一圈,在桌子的對面站定了身子。「謀殺親夫?」

清芷鳶火大的回轉了身子,眯起了眼楮,她今天倒是要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麼的的能耐。她雖然武功不是最高的,但一手暗器卻是出神入化,想要從她的手底下逃走,可不那麼容易。

腳尖一點地,清芷鳶整個人跳了起來。穿著粉藍色襖子的她,就好似一道粉藍色的冰焰,妖嬈冷魅。抖手間,數十道銀芒飛了出去,沿著不同的軌跡襲向了赫連玨。

「來的好!」赫連玨大喝了一聲,身子陡然旋轉了起來。但見他一會兒抬腿,一會兒縮脖子,一會兒側過了身子。雖然是簡單的動作,可在他做起來卻是那麼的精彩,好似舞蹈一般的優雅。

「哼!」清芷鳶淡哼一聲,「這樣就行了嗎?」兩手微斗,又是幾十道銀芒飛了出去。

她的這些銀芒,飛行的軌跡格外的刁鑽,一眼看過去,好似包羅了赫連玨周身所有的大穴。可以說,同一時間,他躲過了其中一個穴道的攻擊,而另外一個穴道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清芷鳶自在的站在那兒,捧著下巴,得意的笑著。小樣兒,看你這次還怎麼躲。

赫連玨心中也是微微一驚,早就知道鬼醫厲小仙的飛針絕技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真正見識到了才知道,這何止是出神入化,這根本就是無人能敵嘛。

這些銀芒,有的時候看著是按照那個軌跡前行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就在快要到達的時候卻能夠突然改變了軌跡,讓人防不慎防。

驚詫過後則是濃濃的驚喜,這樣的身手,只要不給敵人近身的機會,想要動她,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赫連玨眯著眼楮,緩緩的勾起了嘴角,可動作卻是分外的迅猛起來。

「哈……中招了吧?」清芷鳶換了的拍著手。笑話,想躲開她的天羅地網怎麼可能呢?

「是嗎?」一道淡然的嗓音突然就在她的頭頂響了起來。

她還沒回過神,人就已經被勾著腰,拉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中。熟悉的男性氣息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藥香襲來,牢牢的將她給圈了起來。

「小野貓,好能耐!」赫連玨微微垂頭,溫熱的雙唇輕輕的觸踫上了光潔如玉的額頭。

溫熱的觸覺不但嚇傻了清芷鳶,主導人的赫連玨也是有些發愣。剛剛摟著她的時候,一股沖動就讓他這樣做了,直到貼上了她的額頭,他這才發現,自己想要的遠不是這麼少,他想要,想要的更多,更多。

摟著她的腰,赫連玨用了十分的自制力這才讓自己推開了她。貼近她的耳邊,用那種突然有些暗啞的嗓音道︰「走吧,將來再繼續。」

清芷鳶回神,抬腳就踹了過去,這該死的混蛋,居然,居然敢親她?還說什麼將來再繼續,誰,誰要跟他繼續啊?

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跟這個寧王之間真的好似有些什麼東西不一樣了。這個男人以一種強勢的態度入侵了她的生活,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完全的參與她的一切。

這種強勢決然的態度,她是第一次感受到。一時之間,她有些迷茫了。再這樣下去會發生些什麼,她很清楚。可她真的能夠放任自己的心嗎?萬一將來還是要以痛苦結局呢?

她絕對經不住第二次了啊!

這個男人,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可為什麼呢,他不是不願意跟她成親的嗎,為什麼又對她這樣好?

迷茫之間,清芷鳶整個人恢復了往常的清冷。搞不清楚,她便不放心。所以,目前來說,她不能這樣下去。否則,她恐怕真的會迷失了自己的心。

猛的推開了赫連玨,她向門口跑了幾步,「馬上就要動身了,你跟上。」丟下這句話,她便拔腿跑了出去,那倉皇的模樣,好似後面著了火一樣。

赫連玨有些迷茫的望著那一閃而逝的嬌小背影,是他太過迫切嚇到她了嗎?應該不至于,她根本就不是尋常的女子。

但,她為何要如此的抗拒?

思量了片刻,他突然就想到了一絲的可能。她從小就失去了爹娘,沒有人喜歡她,甚至各個都去欺負她,活在如此冰冷的環境中,對別人的親近肯定會有著抗拒的心里。覺著那些人都是不可信的,接近她都是別有用心的。

他,自然也是在這別人之列的。

想到這里,心口突然就泛起了絲絲的痛楚,眼楮微眯著,赫連玨邁開大步追了出去。小野貓,別想逃,永遠都不準逃!

在清芷鳶的計劃中,他們是要趁夜趕往那個前門村,在那里設下埋伏,等著那伙人自投羅網。

當然,她還留下了一些人以混淆視听,讓那伙人以為他們還駐扎在大王村這邊,全力的搜查第一個事發地點小李村呢。

因為發生了剛剛的事情,清芷鳶自然不願意跟赫連玨同乘一騎。她自己騎了一匹馬,正準備駕馬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就刮來了一陣冷厲的狂風。接著,她整個人便被擁入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她不禁有些氣悶的想著,當初怎麼不能早點兒遇到師父呢,年紀大了不好習武,現在可好,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啊。

氣呼呼的轉頭,她沒好氣的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不準你逃!」赫連玨狂傲的開口。「永遠都不準逃離我的身邊。」

清芷鳶挑了挑眉頭,「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嗎?」

「自然!」

清芷鳶氣結,不知道自己是該生氣還是該笑。這個男人,一向都是這麼的狂傲,可也就是這份狂傲吸引了她,不是嗎?搖搖頭,她無奈的抬頭望向了他。

鬼斧神刀雕刻出來的面容,狂傲的氣息,不管是哪一樣都是那麼的吸引人。只不過,她要不起啊。

「想什麼?」赫連玨忍不住的開了口。他不喜歡她這疏離的氣息,感覺到兩人之間好似隔了一條鴻溝一樣。

清芷鳶抬頭,「有些東西你給不了,那就不要開口要。到時候弄的不歡而散,有意思嗎?」

赫連玨擰眉,「只要是你要的,我就給的了。」

「是嗎?」清芷鳶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中有些苦澀,曾經某個人也曾經說過類似的話。可最後呢,還不是那麼殘忍的沖著她揮起了刀子?可見,男人的真心多麼的不堪一擊啊。

不過,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等這次的事情了結了,她再與他好好的談談吧。這樣,她將來離開的時候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至于這幾天,那就讓她享受一下這難得的溫暖吧。就當做是收取這次幫忙的報酬,對,是報酬。

她放松了下來,不悅的挑眉,「這匹馬可不是夜玉,你確定它禁得住兩個人?」

赫連玨的眉頭擰起又散開,心中有些不安。雖然他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在想什麼,但她現在軟化了下來卻是真的,這讓他無端的感到高興。

摟緊了她的腰,好似要將她給勒入自己的體內一樣。赫連玨勾著嘴角,抬起手在唇邊打了個嘯聲。一陣輕微的馬蹄聲響起,在身邊停了下來。

赫連玨抱著清芷鳶飛身而起,落在了夜玉的背上,手一抖韁繩,率先沖了出去。

一行人在半夜時分到達了那個前門村,一眾人按照清芷鳶的要求,毫無聲息的侵入了每一戶人家。將他們的來意告知了眾人,而後就帶著他們轉移了。

一半的人護送著前門村的人前往他們之前駐扎的營地,而另外一半人則換了老板姓的衣服,開始了熱火朝天的準備工作。

天亮了,清芷鳶他們卻沒能休息,隱隱之中都有一個感覺,今天晚上或許那伙人就要動手了,他們必須要在今天就將所有的準備做好。

在清芷鳶忙活的時候,赫連玨倒是分外的清閑。可他卻緊緊的跟著她,不讓她有一刻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這一下,那些士兵的心中都有了一個認知。寧王好似很疼這個未來的掃把星啊。可為什麼呢,他不是不樂意娶她的嗎?

但後來一想,這可是皇上賜的婚,寧王就算是做樣子也必須要對她好啊。這樣一想,他們也就釋然了。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月亮逐漸的升到了半空。夜色下的前門村陷入了寂靜之中,各家各戶都插上了門,休息了。

而就在這午夜之時,不速之客來臨了。

清芷鳶與赫連玨一起守在了村中間的一戶人家,兩個人站在窗戶口處,冷著臉看向了門外。人,果然來了。

「混蛋,真的是燕王的暗魅軍。」清芷鳶一陣的咬牙切齒。身為皇子卻指使自己的私兵屠殺民眾,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在她想來,只要是皇室中人就沒有不想要那個大位的。想要那個大位,哪個不想要在民眾間能有一個好名聲?可這燕王卻反其道而行之,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難道他是想要對付你?」清芷鳶有些愕然的轉頭看向了赫連玨,為自己心中的猜想而震驚。只有這一個解釋還算正常,否則,她真的想不通,這燕王為何要無端端的對這幾個村子的人下手。

赫連玨拉開大氅將清芷鳶給摟入了自己的懷中,感受著那真切的觸感,這才覺著自己不再是孤單一個人了。「是!」他淡淡的開了口。

清芷鳶合上了嘴巴,她果然猜對了,可燕王為何要對他下手呢?赫連玨不是皇子,不可能當皇上。那麼就是因為他太過鋒芒畢露,讓人看不順眼了?

想到皇上對他的寵溺,清芷鳶心中有了答案。「有時候鋒芒畢露不見得是好事,你是個聰明人,怎麼會不懂呢?你到底是在打算什麼?」

赫連玨揉了揉她的腦袋,心中感慨不已。這個女人太聰明了,根本什麼事情都瞞不了她。不過,他也沒打算瞞著她,當他決定要將她困在身邊的時候,他就沒打算瞞著她任何事情了。

不過,他卻不會就這樣將所有的事情都給說出來。留些小秘密給她猜,或許她會更加開心呢。

「你自己猜。」赫連玨淡淡的開了口。

清芷鳶撇撇嘴,以為她不知道他做什麼打算的嗎?分明就是故意讓她猜的,好吧,她是不喜歡不勞而獲,喜歡自己去探查一切隱秘的。

赫連玨,早晚我會把你全身的秘密都給挖出來。清芷鳶眯起眼瞪著那個比自己高了一頭的男人,心中又有些哀怨了起來,他沒事干嘛要長那麼高?她仰著頭,好累啊。

屋外有了動靜,來人的舉止行動非常的輕緩,顯然是訓練有素,絕非尋常人可以比擬的。

轟!突然,一道巨響傳來。

清芷鳶大喜,「老虎進籠子了,走,看看我們誰解決的人多。」她早就看這些人不順眼了,居然敢對手無寸鐵的普通人下手,他們還是人嗎?

今天,她要大開殺戒,讓他們知道,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今天,就是他們踢到鐵板的日子。

身子一晃,她就先一步推開院門沖了出去。

「小豹子出手了,我可不能示弱啊。」赫連玨勾起了嘴角,也隨之閃了出去。

此時,村子里站們了一身黑衣的人。在進入村子之後,他們便發現不對勁了。其中一個穿著藍色緊身衣的男人轉頭看了看四周,三角眼抖了抖,冷厲的開口,「有埋伏,撤!」

「撤?晚了。」一道戲謔的清冷嗓音傳入了在場所有黑衣人的耳中。

清芷鳶從一個屋頂慢慢的跳了下來,裙角飛揚間,清冷的氣息逐漸的散發了出來。明明是仙女一般的面容,可卻有著鬼魅一般的冰冷氣息。

「掃把星?」那個穿著藍色緊身衣的男人詫異的出聲,「就憑你?哼,兄弟們,給我動手。」

「動手!」清芷鳶也隨之大喊了一聲。

轟……幾聲悶響傳來,那伙黑衣人的腳下的土突然就陷了下去,伴隨著轟轟悶響的是那些黑衣人的尖叫,整個村子都活了過來,充斥著各種紛亂的雜聲。

那個領頭的藍衣男人一見苗頭不對,馬上領著眾人轉頭要突圍。

就在這時,前面突然飛來了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

「不好,是尖竹排。」那藍衣男人大吼了一聲,領著眾人奮起反抗。長劍揮舞之間,竹排散落了一地。

可還是有不少的黑衣人中了招,跌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唰!又是幾聲悶響,頭頂,正前方,正後方同時飛來了尖竹排,瞧著那陣勢,好似要將那些黑衣人給一網打盡了一樣。

赫連玨勾著嘴角,淡淡的道︰「他們是暗魅軍,你想就這樣打發了他們?」

清芷鳶撇撇嘴,「你急什麼?好戲在後頭呢。」

清芷鳶話音一落,只听得砰砰砰的幾聲響,但見一團團的白霧在那尖竹排上炸了開來。瞬間將所有的黑衣人都給染成了白衣人,使得他們徹底的暴露在了夜色之中。

「嘿嘿,兄弟們,給他們點兒好瞧的。立了大功,回去你們可都有賞賜的啊。」清芷鳶飛身站在了一根木樁子上,使勁的一揮手,放聲大喊了起來。

「立功,立功……」躲藏于暗處的眾人興奮的尖叫著,他們本以為這次是來送死的,誰能想到會遇上清芷鳶這樣一個鬼才呢?她的機關設計非常的厲害,他們這些人只要躲在暗處拉拉繩子就可以給那些人造成很大的危機了。這可是他們從未想過的事情,這一戰過後,他們的心中都記住了一個女人,再也不覺著她是個掃把星了。

眾人一邊興奮的尖叫著,一邊將手中的長弓對準了那些被石灰粉染成了白色的黑衣人,一根根長箭射了出去。

漫天的箭雨,揮灑而下,瞬間就將那些黑衣人給包裹在了其中。

就算你躲得了一時,也不見得躲得了一輩子。

黑衣人不斷的倒下來,人數逐漸地銳減著,清芷鳶相信,這一戰,他們必勝無疑了。當然,他們能贏那是在于他們處于暗處,攻其不備,還有眾多的機關暗器做輔助,否則,以他們這些老弱殘兵想要答應這暗魅軍,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混蛋!啊……」突然,那藍衣人狂吼了一聲,猛然飛起,手中翻起了一顆黑溜溜的東西,猛的砸在了地上。

轟的一聲巨響,濃煙翻滾而起,徹底的將那些黑衣人給遮擋在了其中。

清芷鳶擰起了眉頭,「那什麼東西?」

「雷火珠。」

「雷火珠?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這樣的東西?」清芷鳶詫異出聲。

哼了一聲,清芷鳶便冷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這雷火珠與她所認知的有些不同。尋常的雷火珠,那是可以炸死人的。可眼下這個雷火珠卻不同,除卻慢慢的飄起了濃郁的白煙之外,再無其他的動靜了。

更何況,那藍衣人是這伙暗魅軍的頭頭,沒道理自己出手殺了自己人呀。

就在清芷鳶暗想之間,那白煙已經慢慢的飄散了開來,逐漸的融入到了空氣之中。

「啊……」尖叫聲突然響起,清芷鳶猛然驚醒,轉頭看向了那聲音的來源。「怎麼回事?是我們的人?」

赫連玨凝眉朝著那個方向看了兩眼,一切都非常的平靜,那黑衣人沒有動彈一下,屋子里的人好似自己出了事一樣。

清芷鳶有些不安的望著那逐漸擴散的白煙,有些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煙有些不對。」赫連玨突然道。

「嗯?啊,有毒!」清芷鳶氣急,她怎麼會犯這麼嚴重的邏輯性錯誤呢。以為那個雷火珠散發出來的白煙就一定是那火藥散發出來的白煙,但其實不然,這雷火珠本就不是尋常的那種,這散發出來的白煙,又怎麼會相同?

惱怒的哼了一聲,清芷鳶從袋子中抓出了一個瓷瓶倒了兩粒解毒丸,將其中一個甩給了赫連玨,自己吃了一顆之後,整個人便好似一枚藍色的炮彈,沖著那伙黑衣人射了過去。

「這個急性子。」赫連玨無奈的搖頭,腳尖在木樁上一點,身子也射了出去,轉眼間就追上了清芷鳶。

「一起動手。」赫連玨低聲道,「注意安全。」

「看我們誰更加厲害。」清芷鳶頭也不回的答應著。身子飄忽之間,數道銀芒就閃了出去。

赫連玨不甘示弱,一柄軟劍被他給抽了出來。銀光暗舞之間,只听得聲聲的悶哼。

兩個人分作兩邊,以包抄之勢朝著中間靠攏。因為氣惱他們用毒,兩個人下手格外的利落,不留一絲的情面。

清芷鳶是快,因為她的攻擊可以同時間化作十幾道。但赫連玨卻也不慢,人家長劍揮舞間,一劍就可以解決幾個笨蛋。

煙霧終于散了開來,清芷鳶跟赫連玨總算是可以看到了彼此。兩個人的腳邊躺滿了黑衣人,層層的疊在一起,月光投射下來,周遭的血跡卻是不多。

清芷鳶看向了那最後一個抱頭瑟瑟發抖著的男人,「這個是我的。」

「好,是你的。」赫連玨收起了劍,身子一晃,站到了清芷鳶的身邊。

「你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

「你的不也是我的?」赫連玨一本正經的道。

清芷鳶徹底無語了,她算是服了,跟這個男人爭口舌,那根本就沒可能贏嘛。

搖搖頭,她甩手就將一枚銀針射入了那個黑衣人的體內,人逼近了兩步,冷厲的開口,「說,誰指使你們的?」

「啊……」那個男人痛苦的弓起了腰,身子撲簌簌的抖著,體內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在游走著一樣。「放……放過……放過我啊。」

「放了你?行啊,但你要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

「我……我說,你,你先放了我……」

清芷鳶點頭,抬手一掌拍在了那男人的肩頭,一枚細小的銀針被她給吸了出來。「說!」

那個男人松了口氣,跪在了地上,喘著粗氣道︰「是太師府的二夫人林珍。」

清芷鳶一愣,回神便抬腳踢了過去,「胡說八道。」當真以為她是傻瓜嗎?那林珍就算再怎麼想對付她都好,可這些暗魅軍是她能夠指使的了的嗎?

「真的……真的是啊,饒命,饒命啊,我說的都是實話啊。」那個黑衣人跪地不停的磕頭,他真是被剛剛那極端的痛楚給嚇怕了。身子里好似有一根針在游躥著,那種尖銳的痛楚,簡直就可以讓人生不如死啊。

「你……」清芷鳶還想再出手,赫連玨卻突然拉住了她。

「交給我來處理吧。」

清芷鳶想了下便答應了,寧王的手下,這詢問逼供的能力應該比她高很多了。既然如此,她也就樂得輕松了。

赫連玨沖著暗處揮揮手,流雲領著兩個王府的侍衛沖了出來,將那個黑衣人給帶了下去。

清芷鳶環顧了一下四周,「這一次我們不分上下,下次,我一定要贏了你。」其實,她心中是有些訝異的,這個男人能力實在是太驚人了,一柄長劍居然能比得上她的銀針,這得要多麼快的速度才行啊。

「你贏了。」赫連玨輕柔的開口。只要她可以開心,讓她贏又如何?

清芷鳶撇撇嘴,最後那一個不能死,他們誰贏誰輸自然是分不出的了。這個男人這樣說,擺明了就是想讓她開心了。

心中受用的很,清芷鳶卻不表現出來。她大聲的喊著眾人,示意大家都出來,打掃戰場。

因為之前的毒,許多人都中了招,幸好這毒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巨毒,清芷鳶用帶來的解毒丸化水與那幾個人喝了,暫時控制了毒,待得到了天亮再派人去買藥給他們解毒。

站在一旁看著人將一具具尸體搬上了車,清芷鳶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縱然為那些枉死的人報了仇又如何?死了的人又無法活過來。

「我要殺了你!」突然,一道尖銳的叫聲自那堆死人中間響起,一抹銳利的光芒閃花了清芷鳶的眼。

那冰冷的劍芒距離她太近了,使得她根本就無法躲得開。

「混賬!」冰冷的嗓音在她耳邊炸響,只見一雙白潤的手陡然從側邊伸了出來,牢牢的抓住了那長劍。 的一聲巨響,赫連玨抬腳將那個男人給踢翻在了地上。回過神來的眾人忙一擁而上,將那男人給牢牢的制服住了。

清芷鳶眼眶微紅的望著那被血染紅了手,血一滴滴的滑落,在地上描繪出了一朵朵絢爛的梅花。

那梅花也仿若開在了她的心上,一點點的融入進去。這一幕,她永世難忘。

「你是傻瓜嗎?」清芷鳶惡狠狠的瞪了那不當回事的男人一眼,從口袋中抽出了手絹,包裹住了他的手。

赫連玨有些微怔的望著那個正在細心的幫著自己包扎傷口的小丫頭,心中有著莫名的感覺。從未有人這樣說過他,或者,也可以說從來都沒有人敢這樣說過他。

身份高貴的他,身邊的都是一些想要巴結他的人。從未有人關心過他是否會痛,是否開心,是否過的好。

而眼前的這個小丫頭,不但敢大聲的跟他說話,還敢罵他。可他卻覺著心中很高興,心里暖暖的,好似喝了幾斤的烈酒一般。

猛然張開雙臂摟住了清芷鳶,他垂頭貼著她的耳邊,沉聲道︰「永遠都不準你離開我,我準許你對我大聲說話。」

清芷鳶的眼楮眨動了幾下,臉上有些動容,這個男人,一定要讓人家這麼感動嗎?堂堂一個王爺,想要什麼沒有,何必要對她這樣一個不把他當回事的人放在心里呢?

可他不但放在了心里,好似還把她放在了很重要的地位。

一個男人可以為了她不顧自己的手是否會被斬斷,這份情,她還會懷疑嗎?

垂下眼簾,清芷鳶慢慢的張開雙臂,舉止僵硬的學著他的模樣,環上了他的腰部。熟悉的男性氣息混雜著血腥氣息涌入鼻端,心在這一刻突然就靜了下來,異常的安靜,好似找到了一個避風的港灣,不再飄零了。

不遠處的水雲望著場中那相擁的兩個人,眼眶不禁紅了起來。低聲的抽噎了起來。真好,真好,小姐終于找到了那個對她好的人。雖然那個寧王有些冷,可他對小姐卻是極好的。不在意她是個掃把星,為了她還願意不顧自己的安全。這個男人,值得小姐傾心相待。

真好,小姐終于找到了那個真心對她的男人了。

「哭什麼呢?這是好事不是嗎?你們女人真是奇怪,明明是好事,卻偏偏要哭個沒完,腦袋就是長的跟人不一樣。」突然,一道略顯古怪的嗓音在水雲的耳邊響了起來。

水雲睜開了眼楮,轉頭看向了流雲,氣呼呼的一指頭撓了過去,「胡說八道,你腦袋才跟人長的不一樣呢。你們男人懂什麼?這叫感動,感動你懂不懂?哼,看你的樣子就是不知道的,多麼感人的一幕啊,你居然沒點兒反應。榆木疙瘩,不可理喻。」

流雲瞪大了眼楮望著水雲那吧唧吧唧說個不停的小嘴,有些發懵。他不過就是說了一句話而已,這個女人居然能夠說這麼多,她都不覺著嘴巴會抽筋嗎?

他慢慢的轉頭看向了那已經分開了的清芷鳶跟赫連玨,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明確的想法。就未來王妃那麼厲害的人物,她身邊的人怎麼可能會簡單的了?

尷尬的模了模鼻子,流雲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他反正是說不過別人的了,還是不要自討沒趣好了。

場中的清芷鳶慢慢的推開了赫連玨,臉上有些微紅,不敢去看他的臉。天啊,她剛剛居然抱了他?怎麼,怎麼這麼快就投降了?

咬咬唇,清芷鳶突然就推開了赫連玨,跑向了一邊,沖著那正在打掃戰場的人喊道︰「你,你們趕緊搜搜他們的身上,如果有令牌之類的東西都給收集到一起了。」

赫連玨不明白好好的她怎麼就突然推開了自己,他有些不悅的追了過去,死死的拉住了她的手,「說過了,不準你離開我的身邊。」

清芷鳶翻了翻白眼,「不準離開你的身邊?那我干脆變成你身上的一塊玉佩好了,這樣就不會離開你了。」

赫連玨認真的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那不行,玉佩冰冷無趣。」

清芷鳶舉手投降,這個男人已經是月復黑到了極點了,跟他爭辯,無疑就是自討苦吃,她還是不要費那個力氣了。「王爺,等回京之後,你便把這些令牌派人送還給燕王去。」

「嗯?」赫連玨挑了挑眉頭,這個女人有意思啊,這麼個損的招都能想得到?

模著下巴,清芷鳶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厭惡的神色來。清冷的嗓音好似月光一樣,清淡冰冷,「哼,這伙人雖然不見得是燕王所指使的,可卻跟他沒什麼關系。自己的私兵做了什麼,難道他會不知道?說不定這一切就都是在他的默許中所為。」

「這些令牌有何用意?」

清芷鳶撇撇嘴,這個男人,分明早已經猜到她的心意了,還偏要她說。「將這些令牌送過去給他,一方面可以震懾他一下,讓他知道,有些事情可不是他可以做的。另外一方面,也給你留了他的一個把柄,將來燕王想對付你的時候也要掂量掂量。」

赫連玨握緊了她的手,心中有些感慨,這個丫頭,怎麼能讓他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呢?

清芷鳶不自在的別過臉,「時候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赫連玨點頭,吹響嘯聲,喚來了夜玉。攬住了清芷鳶的腰,帶著她飛身而起落在了夜玉的背上,「累了先休息會兒。」

清芷鳶點點頭,忙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她怎麼可能不累?摟著赫連玨的腰,她靠著他的胸口,慢慢的閉上了眼楮。

赫連玨放柔了面上的神色,攏緊了大氅,駕馬離開了。

留下的人速度極快的打掃完了場地,一行人在水雲跟流雲的帶領之下,趕回了大王村附近駐扎地。

清芷鳶這一覺睡的那是格外的香,恍惚間她覺著自己好似回到了春天,整個人都暖暖的,特別的舒服。

咧開嘴角,清芷鳶舒坦的嘆息了一聲,睜開了眼楮。

「醒了?」

清芷鳶眨眨眼,一時沒能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你……」

「餓了嗎?」

「你!」清芷鳶猛然坐起了身子,「你怎麼會躺在這兒?」這個男人,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吧,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把她的話當回事?

赫連玨起身,抓過一旁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天冷,多穿點兒,知道嗎?」

清芷鳶抓了抓大氅,望著對面那個面容比平日柔和了一些的男人。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慢慢的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你,誰準你睡這兒的?」

哼,他們可還沒成親呢。

「我擔心你冷。」赫連玨頗為認真的道。

「反正你就是有理由。」清芷鳶翻了翻白眼,「對了,逼供的事情怎麼樣了?」

赫連玨起身,拉著清芷鳶站了起來,「先吃東西再說。」

清芷鳶不樂意,她想要早點兒弄清楚到底是什麼人搞出的這件事。她隱隱中有些感覺,這次的事情應該是在針對她的。否則,在朝堂上也不會出現所有的人都將矛頭指向她的事情了。

她想要早點兒弄清楚,否則這心里總是不太舒坦。「你先說,我再吃。」

頓住了腳步,她死命的朝著後面拖著赫連玨,硬是不讓他朝前走一步。「你快說。」她輕輕的眨巴著眼楮,扁著嘴,絲毫都不知道自己此時的面容有多麼的可愛。

望著她那執拗的表情,赫連玨張了張口卻愣是說不出半點拒絕的話來。他有些無奈嘆了口氣,心中突然就有了一種念想,或許,今後這樣的情形會經常發生,或許,他這輩子是要被這個小丫頭給牢牢吃定了。

可怪就怪在他一點兒都不反感,甚至有一種甘之如飴的感覺。

捏住了清芷鳶的手,赫連玨點頭,拉著她到一旁坐了下來。「事情已經有眉目了。」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張紙來遞了過去,「這是認罪書。」

清芷鳶急忙一把奪過了那張紙,認真的看了起來。越看,她心中就越發的驚疑,倒是她自己把事情給想的簡單了,事實遠比她所想的還要復雜的多啊。

據那個活口招認,事情確實是太師府的人指使的,不過卻不是二夫人。他開始的時候之所以會說二夫人,那是因為接觸他們的人交代過,一旦出了什麼事情就將責任推到太師府的二夫人身上。

雖然那人沒說到底是誰接觸了他們,可清芷鳶一想便明白了,二夫人一個婦道人家自然是無法接觸他們這些人的,而能幫她的也就只有兩個人。清文海

其中一個是二夫人的弟弟林善文,至于另外一個,那自然是太師府的二老爺清文海了。

一時之間,清芷鳶也無法確定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手腳。

可有一點她卻是可以確定,這次的事情,果真是為了要針對她。

只不過,她卻一點兒都不在意,太師府的人除卻太師之外,只怕就沒幾個人想要她好的。

丟開了太師府的事不管,她對燕王的暗魅軍倒是好奇了起來。從那個活口透露的消息來看,這暗魅軍可經常會做一些讓人不齒的勾當,目的就是為了籌錢,以供暗魅軍日常所用。

這個時候,清芷鳶也不敢確定燕王是否知道這次的事情。

將那張紙合攏遞給了赫連玨,她凝眉道︰「這件事你怎麼看?燕王真的一無所知嗎?」

「不盡然。」赫連玨淡淡的開了口。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他也不敢肯定。但是,他卻知道,這件事不簡單,背後究竟插了幾只手,說不準呢。

話一落,赫連玨便抬起了手,覆上了清芷鳶的眉宇,撫平了那褶皺。「這事兒我來解決,你無需費心。」

清芷鳶扒拉下了他的手,她怎麼能不管,這事兒不只是與他有關系,還與她有關系呢。

不過,現在也不是解決麻煩的時候。「我肚子餓了。」

「走吧,去吃東西。」赫連玨起身,拉著清芷鳶就走了出去。

兩個人簡單的吃了點兒東西之後便踏上了回程的路。

一路上,因為彼此的關系增進了一步,兩個人相處就覺著舒坦了許多。雖然赫連玨的話不多,可清芷鳶能說,一時倒也不在意。

行了半天,隊伍途徑一處茂密的小樹林。本來正在說話的清芷鳶頓住了話頭,看向了那樹林,擰起眉,又抬頭看向了赫連玨,「有人埋伏。」

赫連玨不滿的抬手撫平了她的眉宇,「不喜歡你皺眉頭。」

清芷鳶笑了笑,既然有人要打點一切,她還樂得輕松呢。自在的依靠著赫連玨,她偷笑的就好似一只小狐狸。

其實,這種有人罩著,有人幫忙解決一切的感覺,還挺爽的不是嗎?

正想著的時候,左側方的小樹林中就突然冒出了一伙黑衣人來。他們動作迅速,行動有序,顯然不是尋常的劫匪。

這伙人一經出現,清芷鳶便笑著捅了捅赫連玨的胸口,戲謔著道︰「其實,我是不是應該把掃把星的名頭留給你呢?人家可分明是沖著你來的。」

赫連玨的臉色一暗,身上突然就涌起了一股滔天的冷意。他下意識的就鎖緊了手臂,緊緊的摟著她。只有這樣,他才可以感受的到她是存在的,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被他這樣一勒,清芷鳶忍不住的哼了一聲,不解的抬頭看過去。望著他臉上那冰冷的神色,緊張的氣息,她不禁在心中猜想著。這個男人該不會是擔心她會離開他吧?

心中有些感動,可又有些懷疑。他為什麼總是會這樣緊張呢?通過這些時間的接觸,她很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一個尋常的人,沒道理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啊。

可眼下卻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那些混蛋打擾了她的清靜。之前還想著讓赫連玨解決,可現在,她卻想自己動手了。她要讓赫連玨知道,自己不是尋常的女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傷害的,他大可以不用這麼緊張。

心念一起,清芷鳶抬手在赫連玨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拍,雙手在夜玉的背上輕輕一拍,人就飛了起來。

右手在隨身的兜里一抄,四個黑溜溜的球狀東西被她握在了手里。「混賬,打擾我的清靜,找死。」

冷厲一笑,清芷鳶的兩手同時抖了抖。四道黑色的光芒直沖那些黑衣人而去。

「啊,不好,是雷火珠,撤!」那領頭的黑衣人眼力勁兒很好,看清楚了那黑乎乎的是什麼東西之後,馬上就驚恐的帶頭朝著樹林里躥了進去。

可為時已晚,那雷火珠   的幾聲爆響,炸了開來。一團又一團的白霧飄散了出來,將那伙黑衣人給團團的包裹在了其中。

清芷鳶眨了眨眼楮,模了模自己的下巴,心想,這東西可真好用啊,她是不是應該想辦法多存點兒貨呢?

正想著,腰部便傳來了一股大力,人隨之跌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鼻頭一酸,接著就是那略帶著不滿的低沉嗓音,「居然敢自己去冒險,嗯?」

听見那不悅的嗓音,清芷鳶笑眯眯的抬頭看了過去,「你瞧,這不是很輕松的就解決了嗎?你帶來的人可都是老弱殘兵,總不能讓他們去動手吧?」

「不相信我?」赫連玨眯了眯眼楮,他就這麼不讓她信任嗎?他早就預料到會有人來劫走那些尸體了,他怎麼可能會什麼準備都沒有?

清芷鳶搖搖頭,她當然知道他這次是帶了人過來的。只不過,可以如此輕易就解決麻煩,又何必要浪費資源呢。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擔心她,怕她會有危險。可有一點她卻是要讓她知道,她永遠都不會做那個成功男人背後的女人。因為,她同樣需要光環,她同樣需要成功,不想成為某個男人的附帶品。

思量著,她便開了口,「你也不相信我的能力?」

赫連玨擰起眉,他豈會不知她的能力,鬼醫厲小仙,江湖中,誰人不知?可知道是一回事,能否接受她去冒險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著他皺眉,清芷鳶也抬起了手,撫平了他的額頭,不滿的撅起了嘴巴,「我也不喜歡看到你皺眉。」

赫連玨舒展了眉頭,緊緊的摟著她,貼著她的耳邊輕聲的呢喃,「以後冒險帶著我。」

清芷鳶的眼底浮現出了濃濃的笑意,知道這個男人是認清了她的存在。她不禁點了點頭,「當然要帶著你了,免費的打手,上哪里去找呀?」

赫連玨無奈的直起了身子,這個小丫頭啊,他居然一不小心就淪為打手了?

「趕緊吩咐他們收刮戰利品,那雷火珠可是個好東西,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說不定啥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了。」清芷鳶一臉興奮的捉著赫連玨的前襟,大聲的叫著。

赫連玨一臉寵溺的點頭,看著她那巴拉巴拉說個不停的小嘴,這心情就大好了起來。他沖著身後招了招手,示意他們上來收拾一番。

那些跟在後面的士兵一臉崇拜的望著清芷鳶,簡直就要把她給奉為俠女了。

這掃把星也忒厲害了吧,她從哪里弄來的雷火珠?一個人解決了那麼多的黑衣人,誰能做到呀?

怪不得寧王對她那麼好了,看來,就算不是看在皇上賜婚的份上,這寧王也會喜歡那掃把星的吧。

那麼強悍的一個女人,多好的幫手啊,寧王這次是撿到寶啦。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想在清芷鳶一個女人前面丟臉,那些老弱殘兵居然突然來了勁,不過才兩柱香的時間就將所有的戰利品收集到一起,那些黑衣人也被丟在了後面的平板車上了。

清芷鳶有些詫異的望著那些動作突然利索了許多的士兵,狐疑的道︰「王爺,你有沒有發覺他們好似突然年輕了似的?」

赫連玨抬起大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這個小丫頭,難道她還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嗎?

禁不住的勾起了嘴角,他將她給摟入懷中,拉緊了大氅,駕馬前行。心中有一股迫切感,恨不得馬上就將她給娶回家,好怕會徒生枝節,失去了這個難得的寶貝。

接下來的路程非常的順利,在沒有什麼事發生。

而此時宮中的皇上則早就已經接到了赫連玨勝利的消息了,望著手中的傳信,皇上的臉上幽幽沉沉,看不清楚有什麼情緒。

片刻後,他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不是說那個女人是掃把星的嗎?」

「皇上,此事還有待觀望啊。」皇上身邊的一個隱身于暗處的人輕輕的開口。

「觀望?」皇上眯起了眼楮,好,是需要觀望,他不能急,一定不能急。

一行人順利的回到了城中,赫連玨進宮去面聖,而清芷鳶則回到了太師府。雖然這次的事情是她的功勞,可她卻不願意進宮去看那個老混蛋皇帝的臉,看著就倒胃口,幾天都吃不下東西。

赫連玨勝利歸來,皇上龍顏大悅,賞賜了他跟清芷鳶許多的東西。一時之間,赫連玨跟清芷鳶的名頭那是一個響亮啊,世人誰不知道寧王與寧王妃夫唱婦隨,大戰山賊的事?

這樣一來,清芷鳶那掃把星的名頭就弱了下去。

而正當清芷鳶為這件事高興,以為今後都不會有人在記著自己是掃把星之時,一件突如其來的事打破了她的這個夢,她掃把星這個名頭,再度被坐實了。

回城的第二天傍晚,清芷鳶正在房間里研究那雷火珠,水雲突然就從外面沖了進來,一臉的驚慌,「小姐,小姐,不好了。」

「嗯?」清芷鳶詫異的抬頭。這水悅毛毛躁躁的也就算了,怎麼水雲如今也成這幅樣子了?「發生什麼事了?」

「小姐,寧王受了重傷,據說很嚴重。」

「什麼?」清芷鳶一驚,手一抖,桌面上那個已經被打開了的雷火珠乒乒乓乓的滾落到了地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很快便回神,坐下來,擰著眉問道。

赫連玨的身手她是再清楚不過了,想要讓他受傷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怎麼會突然就受了傷呢?

這事兒很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

水雲搖搖頭,顯然也對這件事不太了解。「小姐,具體的情況沒有人知道。據說當時王爺是去練兵的,然後一個士兵練習射箭的時候誤傷了王爺。傷口好似距離心口很近,太醫都說很凶險。小姐,這一次,外面的人又開始鬧騰的說起你是掃把星了,說你專門克自己的親人。」

「混蛋!」清芷鳶忍不住的爆了粗口,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

那些人都是笨蛋嗎,這分明就是個巧合,憑什麼要賴在她的頭上。不過,赫連玨怎麼會受傷呢?就算是有冷箭,他也應該躲得過去才是呀?

一方面擔心赫連玨,一方面又覺著此時很有貓膩,一時之間,清芷鳶只覺著心神不寧,恨不得馬上就沖去寧王府看看不可。

「小姐,小姐,寧王府送了信過來。」水悅突然跑了進來,咋咋呼呼的揚著手中的一封信。

清芷鳶急忙起身跑過去奪過了那封信,抽開來一看,信上只有短短的四個字。龍飛鳳舞,傲氣盡顯,確實是赫連玨的手筆。「安好,勿念。」

「這混蛋家伙!」清芷鳶惱怒的哼了一聲。這事兒擺明了就是赫連玨故意所為的,如果傷的真那麼嚴重,還能寫出這麼好的字來嗎?

只是,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呢,真令人費解啊。揉了揉鬢角,清芷鳶抬頭看向了水雲,「吩咐下去,給我盯著寧王府,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人要對寧王不利。」

------題外話------

呼!某女長長的呼了口氣。

小姐,你這是想笑呢,還是想哭呢?某丫頭不解的問著。

笨啦,你家小姐我什麼時候哭過了?

可你這是笑嗎?

某女揉了揉自己的嘴角,扯出了一抹難看的笑來。

我這是嘴巴抽筋了好不好?

笑到嘴巴抽筋?小姐,你到底在樂什麼呢?

某女眯起眼,得了一個終身免費的打手,這事兒不值得樂嗎?

開心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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