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這人腦子肯定有問題」,練弒得出這個結論。

墨跡猛的撲上去,竟然直接撞壞了半邊扶梯,只是可惜墨離閃的比他還快,讓他直接撲了個五體投地。

「啊啊啊,少爺啊啊啊,少爺你終于回來了,啊啊少爺你可得給我做主,我這幾年過的那個水深火熱,那個人神共怒,那個生不如死啊啊」

練弒冷峻的面容上,少見的扭曲,簡單的易容都遮掩不了他的抽搐。

墨離停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墨跡,怎麼回事,沒有听墨書說過墨跡受傷,雖然被綁架了幾回,但是也很快就被救出來了,怎麼一副小媳婦被虐待的樣子,配著他這又高又墨瘦的樣子,實在是不倫不類。

沒有抱住少爺,墨跡更加委屈,一把眼淚一把灰的擦的滿臉都是,「少爺,你可得救救我,老大,小那個老大,你不知道我盼你回來,都盼的長胡子了。」

練弒臉扭曲的更加厲害,也不知道是給憋笑憋的還是什麼原因,這人怎麼也得有個二十來歲,長胡子不是最正常的事,竟說得那副可憐樣,真讓他有揍人的沖動。

門外人頭涌動,都把眼楮睜到最大,看看那個暴龍樣的家伙這副樣子,都指指點點的笑起來,誰叫這個暴龍,只有他一個人看店的時候,根本就不想做生意,除非是買些價高的藥,否則一概不理,簡直就是典型的勢利小人。

不能怪他們不給面子,這個店里的藥材齊全,還賣的許多成品藥,價錢公道,如果除去這個暴龍,從大夫到掌櫃到學徒,都是挺好的,可是只要剩下這只暴龍看店,那就拿錢說話

小時候被小月欺負了,或者被墨書揍了,他就這個樣子,于是問道,「又被小月欺負了」,走近拉起他,「這麼大個人,怎麼還跟原來一樣沒用。」

墨跡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快二十歲,比自家小老大還大幾歲,微黑的臉倏地通紅,听到門外的笑聲,恨恨的冷哼一聲,「再笑,再笑老子打掉你們的牙!」

回過頭來,卻立時換了副傻笑的臉,「小老大,你不知道,我被小月那死丫頭給欺負的好慘,現在看見你,就跟看到了明天的太陽一樣」,稍停頓了半晌,咬牙切齒的罵道,「還有墨老大那個死書呆子,不開心就拿我當沙包揍」,抓住墨離的袖子,淒淒涼涼的控訴,「小老大,你走了幾年,我就被他揍了幾年啊啊啊啊他們兩個對我欺負不夠,還隔段時間弄了幾個小混蛋來,天天就以揍我為樂,小老大,我最最厲害的少爺,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要不是因為想著還沒見你一面,我,我早就不想活了」

練弒抱劍的手,猛的搓著手臂,門口倒了一大片,直接笑倒。

看到墨跡的髒手在他衣服上亂模,墨離眼神微挑,听他完整的說完,優雅的抽手,伸腳,「哦可以去死了。」

「果然是很完美的‘向後平沙落雁式’,啊啊啊啊,哈哈哈哈,黑毛,啊啊啊啊,哈哈哈哈,要不再來一個。」

听到這種怪聲怪氣的說話聲音,大概也明白墨跡這種說話的語調跟誰學的,墨離和練弒同時看過去,頭發高高束起的少年,十六七歲的樣子,眉眼彎彎的蹲在墨跡身邊,一手提著壺酒,一手扒拉著墨跡。

墨跡大概是沒有從被少爺踢飛的事實中醒過來,呆著不動,滿眼委屈的只是看著墨離。

「啊啊啊啊,那個混蛋把你踢飛的,叫你學武功,你偏要學人家練什麼打架,看吧看吧,打架能打出來武功高,真是笨死了,啊啊啊啊,我說那個混蛋跑到我們店里撒」

最後一個‘野’字,如同被人生生掐斷了般,直接吞了回去,那少年酒壺也沒提,猛地站直身體,伸出手指著墨離,臉上是驚駭莫名,又興奮失措,整個人都在顫抖。

練弒看完正面,怎麼都覺得這少年要不是身形頗高,喉結也在,他肯定以為他是個女孩子,長的真可以用八個字來形容,唇紅齒白,眉清目秀,偏偏還束高了頭發,很是嬌俏可愛,雖然及不上流雲樓里的美人,但男生女相,還生的這般自然的,倒是少見,恩,要不要弄回流雲樓去。

「少爺」,又有人對離**,練弒覺得今天真是個想殺人的好天氣!

「竹兒,長大了。」

這副畫面太過怪異,一時間鴉雀無聲,任誰見到一矮瘦的少年把手放在高了大半個頭的少年頭上,說竹兒,長大了,那感覺怎麼看怎麼奇怪,偏偏明明大些的少年還淚眼朦朦的直點頭,跟個在父母面前撒嬌的孩子似的,那種感覺已經不是奇怪了,而是,恩,怎麼說呢,惡寒!

練弒覺得今天地上掉的雞皮疙瘩快淹沒他一般,「離,有話進去說」,大庭廣眾之下,這感覺太過詭異,雖然易了容,但他可不想再跟著他們丟臉。

墨跡不知何時已經立在兩人身邊,「少爺,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喜歡這死竹子,他長的比我漂亮是不是,所以你嫌棄我。」

這話听著讓墨離一哆嗦,「關門,上樓。」

叫竹兒的少年一踢墨跡,「你去,我給少爺沏茶。」

滿臉委屈的墨跡不甘不願的移動腳步,走到門外,沖還張望著的人群吼道,「看什麼看,打烊了!」

「竹兒,你怎麼也學會欺負人。」

竹兒撇著嘴,「誰叫那家伙對著我流口水,我剛來的時候,他居然把我當成了女人,不欺負他我就不叫墨竹!」

練弒明白,這些人,應該就是離早些年訓練的,姓墨,資料上說離六歲出宮建了墨盟,六歲,那時候看資料,練弒真不可以想象,他六歲的時候,還因為跟弟弟搶東西吃而被父親責怪,跟父親賭氣耍賴,雖然那些場景已經一去不復返,但他真不敢相信這些資料上所寫的是真的。

墨竹長的女氣,性子卻絕對不女氣,除了在墨離面前乖順的跟只小貓似的,在其它人面前高傲得不行,給他沏茶的時候,也是往面前一放,自己動手,他不伺候!

「竹兒」,墨離真是拿他當孩子對待,「你這脾氣應該改改!」

「少爺,我這幾年都只見過你二次,你還好意思說,他們可說了,下次見著你,肯定要把你灌醉,好好告訴你,這樣忽然消失是不對的」,警戒的瞟了眼練弒,「你還讓外人跟著你。」

墨離任他靠在身邊,眯著眼,「過幾天,你召集他們回來。」

「是」,恭敬的應下後,又道,「他們肯定會高興的發瘋,對了少爺,墨雪嫁人了,你猜猜嫁的是誰。」

墨離微微詫異,「哦,誰。」

墨竹撇撇嘴,「少爺最沒意思了,墨雪那丫頭嫁給淮北府的世家公子,已經嫁出去一年了,本來她很想少爺能去的。」

「淮南白雲山莊的白劍超?」

「少爺知道」,墨竹訝異。

淮北府只有白雲山莊,白家曾是帝師,後封土為府,以示榮寵,淮北府的世家公子只有一個,那就是白劍超,這些資料只是他偶爾看過的一部分。

「恩」,一出墨盟,再不是墨盟中人,十七重竹笠之下,永遠除名。

「墨雪有次出去的時候出了意外,受了重傷,被他所救,對他一見鐘情,那個白劍超也對她頗有好感,小雪甘願拋棄一切,跟他回了山莊。」

這種大世家,怎麼會取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為妻,「明媒正取?」

「管事給她安了個身份,說是落魄官宦之女,祖上頗有名氣,家里有些積蓄,那邊確實大紅轎子抬走的」,墨竹稍一思索,「至于其它情況,後來不讓有任何牽連,就沒有消息了。」

「酒呢」,墨離換了話題,他記得墨竹回來的時候,確實帶了酒的。

「小老大,那個懶鬼看見你早忘了其它,吶,我拿上來了。」

墨離轉過頭,看著墨跡,「再有下次,就準備好棺材。」

墨跡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小時候的少爺就太愛干淨,吃東西前必須要洗手,用東西前一定要擦干淨,訓練後肯定得洗澡,不然不喝藥也不吃東西,最討厭別人靠近他,而他,居然把灰都抹到少爺的袖子上了,白色的袖子上斑斑污痕,少爺半眯著眼的方向竟然就是那半截袖子!

「少爺,我去準備熱水」,墨竹最機靈,說完對墨跡做個鬼臉,一溜煙的跑下樓,怎麼都忘了少爺的脾氣,難怪沏了茶少爺也不喝,這還是少爺最愛喝的茶,只是走之前滿是敵意的看了眼練弒。

「很有趣」,練弒忽然笑道。

墨竹有趣,還是墨跡有趣?

「最好不要惹他們」,他們有時候是很有趣,但是千萬不要惹毛了,那可真會很「有趣」。

練弒不以為然的笑,這幾個人三腳貓的功夫,「他們都很在意你。」

比離跟他們還親近,離在他們面前最多的就是揍人,可不會有這麼自然的動作和語氣。

墨跡洗干淨酒杯,倒上酒,聞言不客氣回道,「那是當然。」

怎麼這麼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脾氣,居然跟墨竹一樣,都不給練弒倒酒,墨離搖搖頭,「來者是客,墨書不是常教你,怎麼還這樣對待客人。」

墨跡立時換了張臉,坐在少爺另一邊,「他有手有腳,墨老大是說,不過那也說是對待進店的客人,可沒有說對不請自來的無名之輩。」

墨跡還是長大了,說話有理有據,雖然是歪理,但看他倒酒的動作穩重有力,對待他以外的人張馳有度,(果然是護短出了名的家伙),再也不是當年跟在他身後要學武功的孩子了。

「少爺,你回來了可不能走,你也看見了,你一走他們都欺負我,你看」,露出手臂上的青淤,「他們就是這樣天天虐待我的。」

他什麼時候看見有人虐待他了,不是長的這麼高,皮膚微黑,卻也是健康的顏色,這青淤在手臂里側,肯定是他自己弄的,一般可揍不到這個位置。

「應該!」

練弒一口酒噴出來,所幸隔著桌子,實在是太搞笑了,他從沒听墨離說過這種俏皮話,稍後臉色微黯,在離的心里,他們算什麼,幾年的相處,卻敵不過這些小角色。

墨離皺了皺眉,站起來,「帶他找個房間休息。」

墨跡也皺著眉嫌棄的看向練弒,應了聲,看見墨離已經走出門了,站起身,雙手抱在胸前,活月兌月兌一副不屑的痞樣,斜著眼道,「走吧。」

練弒凌利的目光下,墨跡不甘的轉頭,「不走,就自己找地方。」

這人變臉也變太快了,剛剛憨厚中帶著傻氣,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隨性戾氣十足,跟他對視了半晌才轉開,膽氣有加,而且頗為警戒,倒是很有意思。

墨跡把他送到後院的客房,「就住這里,吃飯會叫你,哼,不要亂走,出了事可沒有人來救你。」

「離是我的。」

擦身而過的瞬間,墨跡耳邊飄過這麼一句話,門也被從里面關上。

握著拳冷笑,墨跡向上挑起的眼底,一片殺氣。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