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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回憶向左,現實向右(八)

唐晚晚坐在米果的身邊,將杯子擱在茶幾上,望著窗戶外的香樟樹說︰「米果,你這里蔣楠常來嗎?」。

「我倒是希望他常來。」米果發出悶悶的聲音。

唐晚晚摟著米果的肩膀,把頭擱在她的肩膀上。一滴眼淚順著脖子流到了米果的胸口,米果也跟著低聲啜泣。她拍著米果的背,整個人緊緊的繃著。米果失控一般在她的耳邊,一遍一遍的說︰「晚晚,上次對不起,我實在沒有辦法,我要保護我的家人,我怎麼可以讓媽媽知道我和蔣楠已經完了……」

「只要你熬過去,一切會變好的。」她的話剛從嘴里蹦出來,門鈴聲急促的響起。

一路小跑過去,固定在耳邊的頭發飄了起來,她一手打開門,一手固定頭發。門外站著一個年紀與她相仿的女子,花了淡淡的妝,一雙靈動的眼楮,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擋在門口,問︰「我認識你嗎?」。

女子推開她,邁開步子往里走,轉眼見到蜷縮在沙發上的米果。她對著有些激動,一下子來到米果的身邊,大聲呵斥︰「你真是不要臉,這麼不知羞恥,不打算搬走嗎?」。

米果抬頭一臉驚恐地望著來勢洶洶的女子,她捂住腦袋,猛的搖頭。女子頓時揚起手,一巴掌拍在米果的臉上,她白皙的臉露出紅印。女子瞪著她,眼楮里全是得意的神情。

唐晚晚跑到女子的面前,抓住她的手,冷冷地問︰「你有毛病吧?上來就打人!」

女子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掙月兌被抓住的手,在一邊捂住嘴笑。唐晚晚吐了一口氣,一巴掌打在女子的臉上,女子剛打算還手,唐晚晚捏住她的手腕,湊到她的耳邊,警告她︰「有多遠滾多遠!」

女子也顧不得什麼氣質形象,跌坐在地板上,指著米果的鼻子罵道︰「米果,你不知道蔣楠要結婚了,你這麼想當小三嗎?我告訴你,蔣楠是我的未婚夫,你最好知趣馬上搬離這里,不然我會讓蔣楠不好做人!」

米果突然之間大聲吼道︰「別再說啦,回去告訴你們家蔣楠,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麻煩你以後別再來我這里鬧了!」說完,她直奔臥室,關上了房門。

客廳里,唐晚晚和女子在一邊大眼瞪著小眼。女子從地板上爬起來,拉了拉身上的裙子,驕傲地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唐晚晚走在沙發上,懷里抱著抱枕,她還是覺得冷,這座城市的天氣,她還是無法適應。

林城歌沒有預料到唐晚晚會主動的約他出來見面,而且還是在現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之下。踏進上學時常來的咖啡店,他感覺他已經變老了。他不再年輕,甚至沒了曾經的那股沖動。

唐晚晚在卡座里面對著他招手,在他彎腰坐下時,她盯著他的手,說︰「林城歌,你能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訴我嗎?」。

咖啡店里的溫度有點高,林城歌月兌下了米色的外套,身上穿著格子襯衫,在這堆稚女敕學生的中間一點也不突兀。他看了看四周的大學生,點點頭,「嗯,你說。」

「蔣楠的未婚妻是什麼來頭?」

林城歌喝了一口咖啡,望著唐晚晚的臉。他半天不說話,下顎微微抬起,手捏緊了杯子的柄,笑著說︰「什麼意思?蔣楠的未婚妻惹到你了?」

唐晚晚把玩著手機,漫不經心,眼神瞟向窗外,說著︰「蔣楠的未婚妻今天我米果家鬧了。」

「很正常,藍寧的性格里面容不得一粒沙子,而且她對蔣楠的愛不輸給米果。」林城歌放下杯子,言語中透露出些許無奈。

唐晚晚忽然滿臉淚水,轉向他,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蔣楠和米果不是一直很相愛的嗎?」。

林城歌握住她敲打桌子的手,諷刺她︰「我們也不是當初也很相愛嗎?」。

唐晚晚慌了神,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外跑。她不該約林城歌的,他們之間與很多難以啟齒的話題。米果如今成了另一個她,叫她怎麼能撒手不管。

她一路往前走,高跟鞋穿在腳上,她覺得硌腳,她望向了遠處的噴泉。一陣瘋跑過去,長發被風吹起,她坐在噴泉池的邊上,雙手月兌下鞋子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腳後跟。林城歌在遠處望著她,她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眉頭緊鎖。他甚至想沖過去,問她到底怎麼呢?

突然,唐晚晚跳到了噴泉池里面。深秋的水,有點刺骨。她彎著腰,像是在里面尋找什麼。林城歌跑到她的身後,對著她的背喊道︰「你想干什麼?現在是秋天,你不知道嗎?」。說完,也跟著跳下來,摟住她的腰。

她忽然像全身失去了知覺一般,任由他將她拖到池子邊上坐著。頭發上沾滿了水滴,順著脖子往下流。她倒在他的懷里,低聲啜泣,「我終于把你弄丟了,我不想回來的。可是我很想你。」

他不說話,眼楮里蒙上了一層水霧,但嘴角在微微上揚。他等到了她的真心話!

她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離開你。沒關系,只要你能幸福。」

他捧著她的臉,笑著,溫柔的聲音在她的耳邊回蕩︰「傻瓜。」

她咬著牙,搖頭。

他將她摟在懷里,雙手不停地揉搓她的肩膀。她怕冷,冬天來臨之前,她會做好一切的保暖措施。剛剛她往噴泉池里面跳,讓他有點惱火。這麼大的人,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

噴泉旁邊的人來來往往,看到他們倆人依偎在一起,都會停下腳步看上一兩秒鐘。她白皙的臉上,滲著淡淡的笑容。他的下顎抵在她的耳邊,像是在低語,又像是在听她說。他們的樣子幸福極了,她攝取他身上的溫度,靠在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一滴淚,從眼里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他緊緊地擁著她,他們中間沒有再交談過一句。這樣的冷的日子里,有她,他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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