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拽著唐晚晚的袖子,不服氣地說︰「唐晚晚,你和新經理說說看,顧城北這麼帥,肯定能讓盛輝集團在s城再次成為焦點的。」
唐晚晚忍住想要罵人的沖動,好言對著安雪,甩開她的手,說︰「安雪,工作不是買菜還能討價還價的,如果你不怕死,你和新來的經理說出你自己的想法,別老拿我當炮灰,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她眼楮掃了掃公司其他的人,繼續說︰「你們每個人都知道經理換人了,怎麼就沒人通知我了,我很不招人待見麼?」
一個女同事趕忙解圍,湊到唐晚晚的身邊,說︰「哪有啊,我們也是在上班的時候接到通知的。」
「是嗎?」。唐晚晚不看她,問道。
女同事的臉有點紅,唐晚晚的眼神瞥向她,說謊也不打草稿。
唐晚晚在洗手間里面拍了拍自己的臉,她盯著鏡子里面的自己,不經意地陷入深思。她一點也沒有做好和林城歌共事的準備,尤其提案遭到否決後,她更是沒了信心。
臉上還掛著水滴,她著急地敲了敲林城歌辦公室的門。沒等里面的人應答,她扭開了門。林城歌正趴在辦公桌上,整個人都快埋在桌子底下了。
唐晚晚走到了他的身邊,用手輕輕地推了推他。他緩緩地抬起頭,微笑,說道︰「晚晚,你來了。」
她點頭,用手探了探他額頭上的溫度,放心似的說︰「你怎麼呢?沒發燒呀!」
林城歌握著她的手,臉色蒼白,噘著嘴,樣子很委屈,埋怨她︰「你終于回來了,這七年我過得很辛苦,你懂嗎?我不敢去我們曾經去過的任何地方,還有那個木藝店,我從那邊經過,老板已經換人呢。」
唐晚晚撫模著他的臉,不說話,極力隱忍已經到舌尖上的話。林城歌迷糊之間,一遍一遍地喊︰「晚晚,你不會再離開了吧?」眉頭緊鎖,渾身瑟縮。
她抬手抱緊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一遍一遍地低語︰「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
他眉頭舒展,雙手在空中胡亂地抓。嘴里聲聲念叨,晚晚,晚晚……
她一手捉住他亂舞的手,一手撫上他的眉頭。眼里是悔恨的淚水,他也經歷著難熬的痛苦。一樣疼痛,一樣無奈。
她多想時間停在此刻,不向前多一秒鐘。
聰明的女人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該離去,唐晚晚扶著林城歌躺在沙發上,替他蓋了一席薄被,見他的眉心舒展,她安心地離去。
她剛一離開辦公室,他醒了。他看到了她的身影。她雙腳輕聲地踩在地板上,害怕高跟鞋會吵醒他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曾經的唐晚晚。曾經的她,專橫,霸道,可現在的她,學著照顧身邊的人,替他蓋上了薄被。他拉緊了薄被,躺在沙發上,任心頭上的思緒蔓延。
他想起了她撅嘴的樣子,為了一個孔明燈,他們大晚上爬到了學校的樓頂,點燃了他們的第一個情人節的願望。他還記得她在他的耳邊,笑呵呵地說著︰「林城歌,你看我的願望很小,我只要有你就夠了。」當時的他還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那樣的夜晚太過明媚,他們的愛情隨著燃燒升空的孔明燈,一點一點的抽離。最終,成了現在面目全非的樣子。那些溫暖的畫面,都是在提醒他,他們曾經相愛過。
他手里拿著顧城北的照片,不得不承認,她的眼光是獨特。如果這個提案是別人提出來的,他會欣然接受。可,這是她唐晚晚的提案,她的創意,他怎麼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她呢?他要讓她嘗嘗苦頭,在外工作,不是每一件事情都讓她做的風生水起的,不是每件事情都會按照她的要求一步步往下進行。
唐晚晚低著頭回到辦公室里面,仰躺在椅子上,她的耳邊全是林城歌說的話。她失笑了,怎麼會變成這樣。到底是孽緣啊,經過時間的洗禮,沒有消失的痕跡,越發的清晰,她怎麼能忘記他即將成為別人的老公呢?
她活動了幾下脖子,眼楮重新盯著電腦上的照片。照片里的模特是她在網上搜了大半夜的照片,里面全是最近兩年在s城迅速躥紅的男模特。她看了大半天,沒有一張照片是她滿意的,翻了翻桌子上的日歷,距離廣告開拍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不按照合同上的日期來履行方案,她和安雪會死的很慘的。
她的眼楮瞥下電腦下方的圖標,她點開郵件的標識,查看她的郵件。看到寄信人是林城歌,她整個人的血液都在往上涌。他怎麼會知道她的郵箱地址,還給她發了郵件。她有點搞不明白林城歌的意圖,如果是為了讓她難堪失望,他真的做到了。他的未婚妻,他的工作風格,他的態度,這一切都已經在她的腦海里面打上了烙印。她會離他遠遠的,僅僅以一個下屬的身份活在這座城市里,不再他的面前袒露心聲。
郵件只有一句話︰你的提案,我接受,但是你必須擔任我的秘書。
她很氣憤地回復了一句︰怎麼呢?你想潛規則我嗎?
她不知道他會怎麼回她的郵件,比起和他面對面的交談,她更願意坐在電腦的面前,回復他的話語,表現出在她身上藏匿七年的任性。
她有點擔心自己的飯碗問題,她不了解林城歌。她剛才逞口舌之能,估計會害得她在這座城市里為了生計去看別人的臉色。她擔心自己會在不受控制的時候深陷在愛情的泥潭里,林城歌不是別人,是她深愛多年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從她離開的那一刻起便不再與她與任何的關系。
她突然捂住嘴,似哭似笑,熬過了七年的離別,卻熬不過此刻的重逢。人,一點也不容易滿足,心,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容器,想要裝得更多,想要藏匿的心事也越來越多。
她似乎又回到了青澀的年代,跟在林城歌的身後,不厭其煩地一遍遍詢問︰你喜歡我什麼?你會喜歡我多久?
林城歌是她心里的糖,甜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