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叢林和潘菲菲的過去,我們大家並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也許他還愛著潘菲菲,也許他們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但我想他們之間不應該有恨。愛都會受到傷害,那麼恨,豈不是會把我們傷得更深。听了叢林的故事,我開始擔心起我的愛情,我會不會有像叢林一樣的結局?我不敢想,既然相愛,何必去在乎什麼樣的結局,結局是命中注定的,而過程是屬于我們自己的。
2009年12月2日,沈陽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場雪,潔白的雪花飄灑在空中,落在我的掌心里融化。仰起頭,看一看天空,那一片一片的雪花來自遙遠的雲層,不辭辛苦地灑落人間,然後融化、滅亡……
距離上次遇見潘菲菲已經過了十幾天,大家已經漸漸忘記了。叢林也早已恢復了往日的狀態,只是這些天他很少到據點來,我們也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忙什麼。這幾天一直也沒有演出,張翰時常會去地下通道里打發時間,而我每天還是準時去接夢楠下班,夢楠留在我這里過夜的次數也越來越多。陳默然幾乎整天都悶在據點里,時而也會和張翰去地下通道里唱一唱。日子就這麼平淡地一天天過著。
踏著薄薄的雪,我又和以往一樣,來到售樓處門前等夢楠下班。下午5點夢楠準時從里面走了出來。我拉著夢楠的手,剛走出去幾步,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一個我不願意看見的人。
「安卓!你怎麼來了?」我很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還會在沈陽遇見他,更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她。
「哦,我來沈陽辦點事。路過這里湊巧看見你們。」安卓回答著我的話,而眼楮卻一直看著夢楠。我感到一種不祥的預感。
夢楠卻低著頭不說話,好像有點害怕安卓的樣子。我緊緊握住夢楠的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和安卓說︰「怎麼你自己來了?徐娜呢?」
安卓低下了頭,好像有什麼傷心的事,然後說︰「分手了。」
這個時候夢楠突然抬起頭來,說︰「分手了?為什麼啊?」
「她爸媽不同意,就是嫌我窮唄。」安卓說著,眼里露出了一絲自卑。
我說︰「大家好久沒見了,一起去吃個飯吧。」
我和夢楠還有安卓一起回到了據點。張翰已經回來了,見我們進來張翰問︰「峰子,這是你朋友啊?」
「哦,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安卓,我大學同學。這是張翰,我們的隊長。」
安卓和張翰互相打了招呼。
這個時候陳默然從房間走出來,看到安卓他先是有些驚訝,然後撇了安卓一眼就坐到沙發了上。
安卓的到來也讓我很不安,但是畢竟大家是同學,還是一個宿舍的兄弟,我也不能顯得那麼小氣。
「你們坐,我去飯店買些菜帶回來,今天我們就在家里吃。」當我要走出門的時候,看見安卓的眼神一直停在夢楠的身上。于是我又說︰「夢楠,走。跟我一起去。」
「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在這陪安卓說會兒話。」夢楠說完還看了安卓一眼。
我走過去了,拉起夢楠︰「走,跟我走。」
「你干什麼啊,真煩人。」夢楠一邊嘟囔著,一邊站起來跟我走了出去。
這時陳默然又說︰「等等我,我也跟你們去。」看來他也不願意留著這里陪著安卓。
我站在門口,回頭對張翰說︰「張翰,給叢林打個電話,讓他也回來。」
買好了飯菜,我們大家圍坐在了一起。
見叢林還沒有來,我問張翰︰「叢林呢,怎麼沒來?」
「他說有事,來不了。」
「那行,咱不管他,吃吧。」
那天的氣氛很尷尬,大家都很少說話。在學校的時候,我和安卓之間的話還比較多,但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安卓說他這次來沈陽是想在沈陽找個工作,以後準備留在沈陽發展。這讓我感到更加的不安,有一種夜長夢多的感覺。
那天晚上安卓睡在了叢林的房間,夢楠還是和以前一樣和我睡在一起。那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夢楠一直都沒讓我踫她,我有些生氣,她便罵我是。從那天以後,我的心情就很糟糕,面對女友的前男友,而且還是曾經的兄弟,我只好在安卓面前強顏歡笑。
12月4日,星期五。安卓出去找工作了,夢楠去上班,張翰去了地下通道,叢林依然不知去向,只有我和陳默然在據點里。
我拿著一罐啤酒,無精打采地坐在沙發上喝。陳默然坐到我的身邊,他一定知道我此時此刻的心情。
陳默然看了看我,然後說︰「許峰,你打算讓安卓在這里一直這麼住下去?」
「那怎麼辦?我總不能趕他走吧。」我一邊喝著啤酒一邊說。
「如果這樣,那以後你最好少帶夢楠回來,別讓他們接觸太多。說句我不該說的話,你別生氣啊。」
「有話就說吧,你還不了解我,我什麼時候生過你的氣。」
陳默然看了我一眼,然後猶豫了一下說︰「許峰,你就不怕他們舊情復燃?」
「哎!」我嘆了口氣,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後說︰「怕又能怎麼樣?我現在拿安卓真的是沒有辦法,怎麼說大家也是同學,有些話我也不好和他說。」
「有什麼不好說的?再不說夢楠就成安卓的了。為了你和夢楠,安卓必須馬上離開。」
「哎,我怎麼好意思開口啊。」
「那好,我替你說。你在一旁看著就行。」
這個時候門突然被打開,叢林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女的。
進門之後,叢林笑著和我們說︰「你們在啊,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許峰,這是陳默然,你都見過的。」
叢林介紹完我們之後,那個女的走過來,沖著我笑著說︰「帥哥,我們又見面了。」
「你是?蜘蛛精?」如果她不說話,我真的看不出她就是我那天晚上見過的潘菲菲。
「蜘蛛精?」叢林疑惑地說。
「你怎麼罵人啊,誰是蜘蛛精啊!」潘菲菲很生氣地朝我喊。
我馬上反應過來我說錯話了︰「對不起,潘菲菲。」
「這還差不多。」
潘菲菲今天的打扮倒還算正常,只不過花了些濃的妝。
我用驚奇的眼神看了看叢林,我在心里想︰難懂他們又和好了?叢林怎麼還能要這樣的女人,怎麼還能容忍背叛過自己的女人。
叢林並沒有在意我驚奇的眼神,好像沒看見一眼。然後說︰「好幾天沒回來了,今天咱們大家好好聚一下,上次我沒在,今天我請你們。」
那天晚上我們大家又圍坐在了一起,這是我們據點有史以來人最多的一次。除了我們夏日陽光的成員外,還有夢楠、安卓、潘菲菲。一共是7個人。叢林還是和以前一樣的有說有笑,這反倒讓我很奇怪,在前女友面前他怎麼還能表現的這麼樂觀,我有點懷疑他和我們講的過去是不是他編出來的。
吃完飯的時候,趁著潘菲菲去廁所,我坐到叢林的身邊問︰「怎麼?你們和好了?」
「和什麼好啊,只是朋友。」
「朋友,別扯了。和背叛過自己的前女友做朋友?」我對叢林的說法深表懷疑。
「別說我了,你呢?怎麼回事?」叢林一邊說一邊撇了一眼安卓,此刻安卓正坐在夢楠的身邊,有說有笑,像是情侶在打情罵俏一樣。
「哎!」我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好。
叢林又接著對我說︰「我看那個安卓看夢楠的眼神可不對啊,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你可得注意點啊。」
「哎!」我嘆一口氣,然後點上一支煙。
這時陳默然走了過來,給我使了一個眼神。我知道他是要開始和安卓的對話了。
接著陳默然朝正在和夢楠說笑的安卓說︰「安卓啊,你過來一下。有話和你說。」
「啊!」安卓楞了一下。他認識陳默然四年多了,陳默然從來都沒有主動和他說過話。
「過來,有話和你說。」陳默然又重復了一邊。
這時除了潘菲菲以外的所有都把目光放在的陳默然身上。大家都愣住了,平時沉默寡欲的陳默然今天這時怎麼了?而且話語里還有些火藥味。潘菲菲不知道情況,還在傻傻地盯著電視看。
安卓走到陳默然身邊,然後說︰「怎麼了?什麼事?」
陳默然點上一支煙,然後對安卓說︰「安卓,你看啊。現在我們這里一共是7個人。只有3個房間,許峰和夢楠要住一間,我和張翰住一間,還有一間叢林和菲菲住。所有你是不是到外面租個房子?」
「哦,沒事。實在不行我住客廳就行。」安卓好像還沒有听明天陳默然的意思,陳默然只是想用這個借口來把安卓趕走。
「客廳多不方便啊,大家晚上去廁所的時候都要經過客廳。再說你也不能一直住在客廳里啊。快去……」
還沒等陳默然說完,一旁的夢楠突然說話了,而且語氣很強硬︰「陳默然!你什麼意思,要趕安卓走是不是?這個房子是叢林租的,你沒有說話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