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有腳步走來,我能听得出來,那是離鑠的腳步。
今天是我失明的第七天了,我從來沒有想過我適應力能那麼強,居然可以這麼快的適應看不清東西的狀況。
我放下手中的琴,站了起來,望著人影的地方笑了笑「離鑠,今天吃什麼?」
我看不清他的笑容,卻知道他待我的溫柔,這幾日導師們每天都在研究所謂的異獸投身,燃,涳,離鑠三人每天都被勒令努力修習,然離鑠卻總是堅持的在飯點的時候給我送飯,喂我吃飽才肯離開。
我有時候想,是不是主人與迷爍的感情便是這樣。
當然我是沒有辦法跟她比的。
她總是有愛過,而我,卻連說出的勇氣都沒有。
「怎麼,吃不下了麼?」看著我半天沒有再張口吃飯,離鑠柔聲問道。
「沒有,早上吃的太飽,所以現在就不是很餓。」我回答。
「離鑠,你們都已經捕捉到異獸了麼?」我突然開口問著,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怕刺激到我,自從我醒來,他們的話題從來不牽扯異獸,我也一直為我的眼楮難過,今天才想起問問。
「恩,那次真的是很湊巧。你知道里面的是什麼嗎?」。離鑠突然引著我問道。
我當然是不知曉,搖了搖頭,等著離鑠的後話。
「那可是一只烈獅和一只炎龍的戰斗,按理說炎龍不會出現在這麼靠外面的洞穴中的,而且那只烈獅還拼了命的跟炎龍打,相反炎龍倒是不像拼命的樣子,好像只是想靠近烈獅得到什麼。不過看起來它們都失算了,那只烈獅被炎龍用火術燒死之後,炎龍好像也沒有得到它想得到的,恐怕也是累的,燃與它簽訂心血契約倒也沒有花費太大的力氣。」離鑠說起此事話語當中還帶著笑意。
「燃他不是喜歡烈獅麼?」我疑惑,我還記得在異獸林的時候他曾經說過的話。
「炎龍生性高傲,燃是不大喜歡,總覺得有一天他的火爆脾氣受不了,可這只炎龍的確和其他的不同,生氣之時都有噴火球燒毀周圍的意圖,燃可是一眼就看上了。」離鑠回答著。
其實我也覺得燃不應該駕馭烈獅那種低等坐騎,燃雖性格火爆些,做事比較沖動,但是實力卻是實打實的,若將他和其他的馭火者相提,他也定是佼佼者。
「那涳呢?他有去抓捕異獸麼?」我好奇的繼續問。
「涳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和燃並沒有跟他一起去抓捕異獸,你當時昏迷,都著急著把你送回來。所以我和燃一路回來,涳一個人去抓捕的異獸。」離鑠回答。「不過听說他駕馭了踏翼,雖然驚險,但還好只是受了皮外傷。」離鑠安慰著我。
踏翼,我雖然沒見過,但是還是听過不少的,那是許多馭風者想要擁有的高級坐騎,踏翼令人驚訝的不止是速度上的卓越,更是樣貌的奇特,它不屬于龍族,亦不屬于其他種族,龍身鳳翅,通體藍色,當踏翼翱翔于天之時,只有靠近踏翼的人才能看清它的樣子,遠處看起來踏翼竟是透明的。
就這些驚奇之處,也讓踏翼的名聲越來越大。
「還好,你們都抓捕到了異獸。」我心情隨著這些消息也逐漸的變好。
「最近導師們管的嚴,訓練量也逐漸的在增大,他們都跟我抱怨。」我突然想起燃跳腳的喊訓練累人的場景,不由的笑了起來。
「你可不能逃啊,你養好眼楮還得跟我們一起訓練的,有難同當嘛。」離鑠看到我難得的笑容,輕輕的捏了下我的鼻子調侃道。
「其實我也不怕我看不清」我突然開口。
我想說,我只怕我認不出主人的愛人迷爍,但轉念一想還是罷了,頓了頓才繼續說「不是有你們麼。」
「會好的,相信,會好的。」離鑠這一番話說的也不知是在安慰著誰,或許都有吧。
我抬手,繼續彈奏曲子,眼楮看不清琴弦我也不再做努力,干脆閉上眼楮用耳朵來听音罷了。
一首一首,也算是打發時間,這樣的日子也過了許久。
直到一個月後。
今天其實也與平時無異,吃飯彈琴聊天睡覺。
我實在不覺得今天哪里特殊,要是非要說出一些的話,就是我今天特別的累,渾身無力。
「懶出病了。」我自我嘲諷著。
「哪兒懶了,你的琴可就沒斷了的彈,也不怕手疼?」涳听到我的話湊過來瞧我的手。
我笑著不給看,將雙手藏在身後。
「今天天氣也熱,回去睡一會兒吧。」涳似乎也能看出我臉上的倦容,開口提議道。
我微微點頭,答應了回了屋躺下。
這一覺竟不知不覺的睡了三天三夜。
當我睜開眼楮之時,陽光的刺眼居然讓我很快的適應過來,我愣了一下,發現我的視力一片清晰,桌子,椅子,茶杯,我居然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我能看到了。」我不知道我是用多大的聲音喊出的這句話,只是我說完這句話後所有人都到了我的屋子。
我圍著桌子轉了兩轉還倒了杯茶喝,證明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一切。
我當然也看到了他們眼中的驚喜,但是,似乎也多了些其他的情感。
「錦弦,你,你的眼楮」孤雅眼中流露出的是過度的驚訝。
我疑惑的歪了歪頭,眨了眨眼楮,實話說,我不知道我的眼楮為什麼給他們那麼多震撼,因為我感覺不出眼楮的清明與之前有何差別。
「居然是冰雪火焰?」就連宜韃封這個平時沒什麼表情的人也流露出一絲不相信。
孤雅看了一下雲里霧里的我,隨手便用水元素幻化出一面水波,我透過水波看到了我自己,一只眼楮藍色一般純淨冰冷,一只眼楮紅色如火焰燃燒。
雙眼雙色,竟如此詭異的存在著。
「這,是怎麼回事?」我開口問道。
此刻在一旁一直沉默的嗇終于開了口。
「我想,錦弦,你可能是撿到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