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我拿起了剛烤好的一只魚剛準備張嘴咬下去,不料一把被冷月按住了。
「你先等等。」冷月接過了我手里的烤魚,從懷里的小兜里掏出幾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瓶瓶罐罐。
看到這些東西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這些是什麼?」
不料冷月故作神秘,莞爾一笑道︰「你待會兒就知道了。」說著就打開了其中的幾個包裹,小心翼翼地從里面取出了小瓶子,然後扭開瓶塞將其中的粉末均勻地灑在烤好的鮮魚上,當時一陣惹人口水的香味撲鼻而來,就像是故意挑逗你似的,你越是餓得呱呱叫,它就越是往你鼻孔里使勁鑽。
「怎麼你隨身還會帶著這些東西麼?」我咽了口唾沫隨意地問道,眼楮卻一直沒離開在火焰上翻滾的鮮魚,感覺那魚兒好像在說著︰「快吃掉我吧,快吃掉我吧。」真是讓人有些忍耐不住。
「嗯,因為我從小就是孤兒,所以就學會了一些這個。」冷月說著指了指火上的烤魚,「結果後來發現原來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吃起來特別香,于是就漸漸地喜歡上了做東西吃。當然後來對味道的要求也就越來越高了,所以出門在外的時候也就經常會帶著它們。」說完冷月把瓶瓶罐罐拿在手里搖了搖,然後又把他們小心翼翼地包進了布包里,又指了指烤魚示意我可以吃了。
我拿起了一條金黃色的烤魚,只見它皮脆肉女敕更有撩人的香味勾的那胃里的饞蟲鬧騰不已,但是我硬是拿在手里痴痴地看著,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完全沒有了一絲的食欲。「沒想到一個絕色的俠女行走江湖還帶著這些東西,你吃吧我去潭邊走走。」
我話音剛落冷月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沒說什麼只是拿起了一條烤魚一個人靜靜地吃了起來。
我站起身來,拉扯了一上剛剛烘干的褲子拿起身旁的利劍就往潭邊走去。
一輪明月孤獨地掛在漆黑的夜空,有誰能了解他的寂寞。
當他高高在上的時候,人們說他孤傲。
當他和眾星打成一片的時候,人們說他風流。
當他躲藏在烏雲後面的時候,人們說他做作。
當他挺身而出散發光芒的時候,人們又說他炫耀。
你光芒的背後那顆疲憊地心又有誰能讀得明白,男子手里拄著利劍就這麼痴痴地望著月亮,也不知道是在看月亮還是在看月亮里那個若隱若現的身影。
「它叫弒神!」一個男子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響起,我這才把思緒拉回到了現實,一臉驚色地看著背後那個男子。
他的每一次出現都讓人覺得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每個人都在懷疑這個神秘的男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他,沒有為什麼就是相信。
「你怎麼會在這里?」我還是忍不住問道。
「霍風不是說過嘛,他說我會未卜先知,這是真的。」舒子沒有急著回答我的話,而是慢慢地坐在了我的身邊,想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你真的……?」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可以預知未來的人,那是多麼的可怕啊。如果真的存在著所謂的注定,那麼人的所作所為不都是徒勞麼,做與不做事情都會那樣,太陽照樣每天升起,該發生的始終要發生。
舒子沒等我說完就點了點頭,看了我一眼緩緩說道︰「你能耐心地听我說完麼?」
又一次我選擇了相信他,但是我沒想到接下來的一番話竟然給了我一次又一次的震驚。
「我和你、小雨、霍風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來自于另外一個很遙遠很遙遠的地方,我們在天道學院的第一次見面就是在一次意外之下不小心來到了你們的世界,雖然我們之前從沒有見過面,但是我知道你們。」舒子看了看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的我頓了頓接著說道,「我不但知道你們,而且還能讀出你們心中的想法,也就是說你們的思想在我的眼里完全是赤果果的,但是我只能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身份留在你們的身邊,換句話說也就是我不能參與到你們其中,不能對你們帶有太多感情,但是這很難。」
舒子說著緩緩地底下了頭,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我還可以隨意穿梭于這里和我所在的世界之間,這就是為什麼你們經常會看不到我,然後我有突然出現了。在這里我還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也就是說意念到達哪里我就可以到達哪里。」
雖然舒子說的每一句話都足矣讓我瞠目結舌,但是很奇怪我覺得他不是在胡說八道,而且他肯定的語氣讓人無法懷疑。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真的可以預知未來……」舒子輕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把斟酌了半天的話說了出來。
靜,那是讓人毛骨悚然的靜,仿佛這個世界在這一刻停止了轉動,所有的所有都暫停在這兩個少年的身上。
一個一直期待卻又害怕听到的答案還是到來了,無名的怒火頓時燒上了心頭。我怒號一聲瞪大了雙眼狠狠地抓住了舒子的衣領嚎叫道︰「你可以預知未來!你可以預知未來!」
舒子也不去掙扎,就這麼任憑我拽著他,有些漠然地點了點頭。
「 !」我一記重拳打在了舒子左邊的臉頰上,他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拳頭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臉上。結果可想而知,舒子一個趔趄翻倒在地,嘴角流出了鮮紅色的血液。
「別以為你不躲我就會饒了你!站起來,我給你一個公平決斗的機會!」說著我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利劍,恨恨地看著地上的那個男人。
舒子吐了口唾沫,里面滿是血水,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擦了擦嘴角說道︰「我今天之所以說出一切……」
「 !」沒等他說完我又是一記勾拳打了過去,毫不設防的舒子又飛出數米。
「夠了!」舒子怒吼一聲道,「我真是看錯你了,你就是一個懦夫!」
「懦夫?」我冷笑一聲,「如果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才是真正的懦夫,是男人就拿出你的武器,我們真刀真槍地干一場!」說著我一個健身沖向了數米之外癱倒在地上的那個男子,全身的斗氣外泄像是一頭發瘋了的公牛,心里唯一想的就是擊倒對手。
「我救過小雨!」就在我的拳頭幾乎要貼在舒子的鼻尖上的時候突然停住了,我在等,等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急救處幾天的昏沉讓我對時間有些混淆了,當我從兩個去找金主任的學長那里得知你們去了西山斷崖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我當急救不顧一切地努力去改變事情的發展方向,但是又發生了一些意外,而等我再趕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變成事實了……」我的拳頭緩緩地緩緩地落了下來,其實舒子能夠站在這里告訴我一切,我就應該想到不關他的事,況且如果他不能預知未來呢,事情一樣還是會發生,這跟他又有多大的關系?!
這些我是明白的,但是我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終于爆發了出來。
「你想明白了吧?」舒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我平復了暴戾的心情看了看身前這個擁有神奇力量的人,心懷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
「當我是兄弟就不要說這些,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現在的痛苦,只不過有些事情發生了我們必須得去面對,不能逃避。」舒子擺擺手表示不介意,又接著說道。
這些道理每個人都明白,這些話每個人都能講,但是當事情真正發生在了自己的頭上的時候,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但是我的心情還是比剛才好了許多,勉力地笑了笑說道︰「你能預知未來,那你之前知不知道你今天來跟我說這些話會有什麼後果?」
看我終于輕松了些許,舒子也打著趣道︰「你是想問我來這里之前知不知道要挨頓打吧?」
舒子話音未落我們兩同是哈哈大笑了起來,朋友就是這樣,有什麼誤解和矛盾往往就是這麼一笑而過,真正的友情不是天天黏在一起也沒有摩擦,而是相知。有矛盾講開了就煙消雲散,最重要的是彼此相互諒解,相互支持。
「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我忽的收起了嬉笑的表情,拿起身旁的弒神劍端在手里看了看舒子說道。
「你是想問弒神劍和小雨的關系吧?」舒子一語道明了我的心思。
我毫不驚訝地點點頭,實際上我一直都是相信他的,而且他也一直在用行動證明自己說的話都是真的,所以他說過他能看出我們的心思,如今我話還沒問他就已經知道我要問什麼我當然也不會吃驚。「嗯,是的。」我肯定地點了下頭,用熱切的眼神看著舒子,多麼希望他能給我那個想要的答案。
「你想要我怎麼說?」舒子淡然道。
「我……你就實話實說吧。」
「你真的那麼愛她麼?還是……」
舒子的一句話驚得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地道破這個困擾了我許久的問題,腦海里又浮現起西山斷崖小雨偎在我懷里的那一幕。「我……是你的最愛麼?」「我……是你的最愛麼?」
「我愛小雨!」
「那你為什麼會遲疑?」
「因為……我……」
「你心里還有另外一個人,對不對?」
我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承認,只是默默地低下了頭。
「哈哈,為情所困就是對的,一個人如果無情無欲那麼也就不是人了。」舒子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如果你真的愛她,又何必在意她是不是你手里的這把劍?如果你真的愛她,把她永遠放在這里。」舒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小雨愛你,她是真的愛你,所以她想你所想念你所念,所以你開心她就開心;你難過他也難過。你現在這樣她是不願意看到的,等你想明白了就好了。」舒子一口氣說道,听了這些話我仿佛是突然撥開了遮擋在眼前的迷霧,心里一下豁然開闊了許多。
「謝謝你!」我點了點頭,很多顯而易見的問題往往當事人卻看不明白,這個時候就需要一些人在旁邊指點一下,而這些人就是朋友了。
「好了,既然你明白了就好了,其實原本我是不能把感情放進來參與你們的事情的,但是當我真正和你們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做不到。所以我竭盡全力想要挽救小雨的性命,雖然最終失敗了,但是我始終是違背了原則。所以我決定回到自己的世界里。」舒子鼓足了勇氣說出了所有的話,他真的是盡了最大的努力想要挽救小雨,事情卻依舊像原本的軌跡一樣發展。只是他不知道這一切是遵循了自己的構思設計還是發展的必然結果。
我理解舒子的這種決定,當你明知道你身邊的人將要面臨危險甚至離開人世,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他祈禱,這種感覺相信除了死神沒人能夠承受。「以後還有機會見面麼?」
「看你說的,我是走了,又不是死了。我說了可以隨意穿梭在我們兩個世界之間的嘛,隨時都可以來的。」舒子爽朗地笑道,「對了,弒神劍將伴隨你一生,你要好好保管!」
「我的確很喜歡這把劍,你不說我也會的,但是為什麼叫弒神劍?」我說出了心中的疑慮,總覺得這個名字煞氣太重,听起來更像是魔界的佩劍。
「你以後就會知道了。對了,如果你以後踫到了什麼問題需要我幫忙的,你可以通過它來告訴我。」舒子說著指了指天上的明月,「可千萬不要小看我的實力,也許很多時候我可以幫到你的。比如說……找不到人喝酒的時候,哈哈……」說完舒子站起了身來,拍了拍沾染在衣服上的塵土。
我也笑了笑,道︰「一定會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嗯,那我就走了。」舒子看了看我道,眼里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我點了點頭,抬步準備送他。
「你……退後一點,對,再退後一點!」在舒子的要求下我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只是我實在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我後退,直到我依稀听見舒子嘴里默念了些什麼,然後一個像是接連在天地之間的卷風暴在這個風平夜靜的晚上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然後把舒子包裹在其中,越轉越快越轉越快然後突然一下子強光一閃一切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想到了舒子會以比較獨特的方式離開,但是親眼見證剛剛那一幕的時候我還是大吃一驚,整個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震懾住了。等到一切風平浪靜才發現剛才那麼強暴的卷風竟然連一片樹葉都沒有刮落,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場夢,如今夢醒了。
可是右手骨節上沾染的舒子的血跡告訴我,一切都是真的。
不管怎樣,舒子的話解開了我心中的許多謎團,也讓我整個心情都開闊了許多。于是我拿起了利劍往回走去,心里忍不住默默念道︰弒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