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天課後,我整個人都是頭昏腦脹的,因為課上的內容雖然我能懂,但是根本做不來,看到霍風時不時投來關切的眼神,我在心里默默感激,只是真的是有心無力。走在回房間的路上我整個人都感覺特別沉重,仿佛被什麼東西壓得喘不過氣來。
「易小龍,你終于回來了,身體剛復原沒問題吧?」嚴老師一看到我臉上就掛著笑容,其實我在醫院的時候她已經來看過我好幾次了,這樣的老師真的讓我覺得很榮幸,只是又很愧疚。
「嚴老師,我的身體不打緊,只是我有一件更嚴重的事要跟你說,希望你听了之後不要生氣。」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說道。
嚴清一听我的語氣察覺到了事情的重要性,連忙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問道︰「怎麼啦,你慢慢說來。」
我想了半天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使勁地撓了撓頭,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一旁的嚴清看到我這副為難的表情,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微微皺了皺眉︰「你別擔心,說吧。老師答應你不生氣。」
看著嚴清真誠的眼楮,我略帶歉意地微低下頭咬咬牙下定決心說道︰「嚴老師,對不起。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訴你,我的功力根本就沒有•••」
「哎!」嚴清突然打斷我的話,面色凝重地拉著我來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想了許久這才開口道︰「你是不是先告訴我你根本就沒有功力?」
我听了這話一愣︰「老師,你怎麼•••怎麼知道的?」
「一個在入學考核中震驚全場的人被人打成重傷住進醫院,你說學院能不調查麼?」嚴清看著我尷尬的表情,接著說道,「但是好在這件事情被院長給壓了下去,只是我作為你的老師還是不放心,剛巧周正是我以前的學生,所以他才把事情的原本都告訴了我。」
「您是說田遠豐院長?」提起這個院長我腦海里就浮現出入學考核那天,田院長一副仙風道骨的氣勢,著實讓人敬畏。
「對啊,你認識他?」
「認識到說不上,只是這件事情他是知情的。」
「那就難怪了。既然田院長是知情的卻依舊答應了這件事,莫非他是看中了你的資質?」說完嚴老師像是第一次見到我一樣,從頭到腳又是把我打量一番。
不管多熟,被人用這種眼神盯著上下看個不停還是怪不好意思的。嚴清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干咳了兩聲連忙岔開話題︰「哦,對了。既然院長這麼做那麼一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我們要把這個秘密保守下去。」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可是真的要瞞又談何容易,手底下的功夫一試便知。
其實我這次向嚴清攤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不管怎麼說我始終是騙了她,而她非但沒有計較,沒有嫌棄我,卻還是對我如此的關心,這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了說不出的溫暖。
「嚴老師!」我看著她那雙永遠帶著笑意的眼楮,早已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一把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雖說是我的老師,但是嚴清也是只有二十七八的樣子,比我大不了多少,對我突然的一個熊抱此時早已是驚得腦子一片空白,任由我緊緊地摟住她,嘴里還在那里語無倫次地說個不停︰「嚴老師,我•••你•••這實在是•••太好了,哎呀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了,總之,真的真的很謝謝你,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早點縮短我和同學間的差距。」
激動若狂的我哪里又知道此時的嚴清早已是羞得面紅耳赤,以她小巧的個子微微掙了兩下卻又哪里掙得開,只得是由著我了。
頭腦的一陣狂熱過後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趕忙放開了嚴清。想來是被我抱得太緊,嚴清連著喘了幾口粗氣這才平復了下來。看到嚴清這副狼狽的模樣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她一手叉著腰另一只手隨意地擺了擺示意我不要緊,然後找了塊干淨的大石頭坐了下來,看著我又拍了拍身旁的另一塊石頭。我笑了笑也坐了下去。
不遠處樹影間,一個倩麗而又單薄的身影伴隨著一聲輕嘆默默轉了過去,獨自一人黯然遠去。
「你的身世一定很傳奇吧?」
「傳奇?還從沒想過自己會是傳奇,只能算是不一般吧。」我微微一笑,想了想答道。
「哦,總感覺你的身上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威嚴,但是卻總又是給人一種非常親和的感覺。這真是一種奇妙的結合。」
「呵呵,是麼?」
嚴清認真地點了點頭,而我只是一笑了之,也不再深談。
「哦,不早了。不耽誤你休息了,你回去好好準備,我看好你喲。」說著嚴清用手指了指我。世界上有這樣一種人,她總是能把自己的關切帶著身邊的每一個人,總是不時地讓你感動一把。又是你甚至會想那是上天派下來的天使,總在人們痛苦不堪的時候送去溫暖和關懷,而嚴清這是這樣一種人。
我點了點頭向她道了聲別,目送她遠去。正當我也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個念頭一閃而過,我環顧了四周,只見這里祥氣彌漫,幽靜之中更有淡淡沁人芬芳。剛來時未曾多想,卻不料這里還是一個修身練氣的好去處。想到這里當下便坐了下來,腦海里淨是御真神訣的心法要領,就這樣入定修煉了。
「呼•••」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輕輕呼出一口濁氣,身體倍感舒適。一睜開眼楮自己都嚇了一跳,此時天已經漆黑,微風吹來都有絲絲涼意。我活動了下微微發麻的雙腿,心道看來這次入定的時間不短啊,要趕緊回去休息了。
「咦,老易。你才回來麼?」睡到一半起來方便的霍風看到我從外面回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道。
「是啊,才回來。洗洗就去休息。」
「嘻嘻,沒想到你們兩玩的這麼盡興,都什麼時間了。」霍風對我挑了挑眉毛一臉不正經地說道。
「我們一個老師一個學生,玩什麼啊,只是聊聊天而已。後來嚴老師走了我看那里是個練氣的好地方就在那里入定修習,結果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這麼晚了。」
听我這麼一說霍風一臉疑惑地問道︰「怎麼你沒看見小月姑娘嗎?」
「小月?你是說小月去找我了,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剛下課的時候啊。」
「哦。」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我先回去睡了。」
「嗯。」
夜已深,漫漫黑幕卻掩不住一顆垂淚的心。是誰?在這寂靜中輕聲抽泣,又是誰?一聲輕嘆緩緩吟來︰「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