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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幕 元氣獸

「怎生一個笨字了得。」羅上人撫額長嘆,然後把手上焦化的豬蹄用力扔了過去,砸在金剛的護體氣罩上,破口大罵︰「小畜生,你一得意起來,就忘記自己是誰了嗎?」

金剛的護體氣罩被這一下嗡嗡作響,再听到羅上人的罵聲,忽如晨鐘喚夢醒,記起了師傅第一次和他說到「卍解」時提過一個名詞——

元氣獸。

修成始解、貫通身識、成就神境通後。金剛已經能夠隨意操控金剛勁,想要變化什麼形狀,需要的不過是觀想和時間。

照這麼說,金剛勁外放後用什麼造型都無所謂了。羅上人又何必用「元氣獸」專指「卍解」後金剛勁的形態。

元氣稟于先天,獸是什麼?什麼樣的獸?

一念及此,再聯系羅上人的當頭棒喝,金剛頓時醍醐灌頂,明白了自己錯在那里。腦中如走馬燈般掠過無數影像,前世的人形與今生的猿形在腦中不斷交替切換,從出生到成年的每個片段都有,最後組合成一尊三面六臂的巨人形象,撐天拄地,氣吞寰宇!

「人亦是獸,獸亦是人。前世今生皆是我,我悟了!」

一聲發自靈魂的吶喊,將籠罩在金剛身上的護罩震得寸寸碎裂,卻又沒有飛散開去。在這些能量的碎片與金剛之間,某種無形的羈絆將二者緊密相連,神意貫通。

金剛睜開了眼楮,他的心中沒有任何想法。

能量碎片在不受任何干擾的情況下,自發聚合成一頭雙面四臂,似猿非猿,似人非人的元氣獸,半透明的龐大身軀好似銅牆鐵臂一般,將對面襲來的滔天火雨、熔城岩漿完美封殺。

一洞之中,半邊天地沸如油鍋,半邊世界清涼無汗,真是莫大的奇觀。

羅上人置身其間,看得大樂,伸手摘下腰間葫蘆往嘴里倒去,卻一倒倒了個空,這才發現酒水已經被蒸發干淨,便大喝道︰「兩個小畜生,都給灑家收了手段吧!」

菩提子那邊還沒做出反應,金剛先自一笑,伸手往元氣獸背上一拍,將其收回體內。菩提子頭頂光輪也慢慢停止旋轉,重新分化為離火種子字、佛光寶幢、地焰舍利,各自投入眉間輪、心輪和海底輪中收藏。

「恭喜師姐!」金剛搶先沖菩提子抱拳打揖。

「小師弟,同喜。」紅衣御姐很開心的還了一禮。

看到兩人樂得合不攏嘴的模樣,羅上人大潑冷水︰「你們兩只小畜生,跟灑家修煉這麼多年,今天才模到第六識的門檻,有什麼好樂的?沒得壞了酒家酒興!尤其是你——」

伸手一點菩提子,羅上人教訓道︰「這一年以來,你的修行進境可是拉下不少。如今被遠遠落後的小師弟在短短月余內迎頭趕上,不覺得羞愧,居然還能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真是豈有此理!」

吃了羅上人這頓排頭,紅衣御姐的臉蛋羞得跟身上的衣服成了一個顏色,螓首低垂,只覺雙手都沒處擱去。

金剛瞧著心疼,想要開口勸解兩句,一听羅上人把話頭拽到了自己身上,趕緊閉上嘴巴,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會兒說什麼都不討好,勸不住羅上人還罷了,要是讓菩提子誤會自己得了便宜賣乖,那才叫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

想到豬八戒,金剛忽然找到了一個很好的話題,趕緊打岔︰「師傅,這些日子怎麼不見大師兄同俺們一起修煉?」

「他主修的方向與爾等不同,煉器對環境的要求很高。因此,他一直呆在地上的淨室里。」羅上人回答的同時還瞪了金剛一眼,顯然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機。

金剛當時就覺得臉上好像被劃了一刀,把頭一縮,小心肝砰砰亂跳。

好在羅上人似乎是罵盡興了,咂咂嘴巴,晃晃空葫蘆,癮頭上來也懶得再同兩個弟子磨嘴皮,先自駕起一道狂風閃了。

松了口氣的金剛,趕緊噌的一下,晃到菩提子身前,小心翼翼的彎腰去偷看她的表情︰「師姐。師傅已經走了,你……」

金剛本想問她是不是在哭,忽然覺得很傻,但不這麼問,接下來該說點什麼才好?調戲美眉他在行,哄女孩子這種事,他只有前世從各種媒體上學到的理論,實戰經驗幾乎為零。

之所以說是幾乎為零,是因為在前世他也有過那麼幾次機會,可惜全都搞砸了。

從此他就領悟到一個道理,情緒上來的女孩子和正常狀態下的美眉,看著像是一個人,其實是兩種生物,要用不同的手段才能馴服。

金剛這頭卡了殼,菩提子那邊一直垂著頭不讓他看。局面僵持了一會兒,金剛一咬牙,一橫心,今個兒大爺我豁出去了,惡心就惡心吧!

「師姐,不要這樣,你這麼難過,我會因為你的難過而更加難過的!」

當金剛用艱澀的語氣來了這麼一段話後,菩提子肩膀輕輕抖了一下,終于慢慢抬起頭來,眼圈紅紅的,一張嘴語氣也是怪怪的。

「你為什麼要難過?為什麼要因為我的難過而難過?」

金剛頭皮發緊,胃部收縮,心中瘋狂的哀嚎︰「出現了!竟然真的出現了!經典的瓊瑤式問答循環!我要接下去嗎?不接就前功盡棄,接下去我能住咩?」

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忽然一聲巨響,整座洞窟開始劇烈的顫動,還有一股股鮮紅的熔岩從岩壁的縫隙中涌出!

「地震!還是火山爆發?」

「不!不是……是有人想突破島上的結界所以引起的震動……」

意外的變突,轉移了菩提子的注意力。金剛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沮喪,能夠從瓊瑤式的問答循環中月兌身是很好啦~可他同時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一個和菩提子變得更親密的機會。

「島上還有結界?之前菟子公主來的時候怎麼沒反應……」

「笨蛋!師傅在島上布下結界的是為了抗拒邪惡,你的那位公主是懷著求救的心情而來……糟了!」

菩提子的語氣剛飄出一絲醋味,忽然神色大變。金剛也同時意識到了危險——來者不善!而且明知有強大的結界阻擋,依然敢于正面突破,恐怕敵人的實力也不在羅上人之下!

「我們快上去看看!」

金剛正要撒丫子開跑,菩提子性急,搖身現了原形,一把將他攥在爪中,飛入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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