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似是仙境中落落而出的男子,他款款近來。
鬼媒叫他冰閽?這個名字?他不是應該是死沼的執行是麼?怎麼會千鈞一發時,救了我的性命。
他手指輕彈,我的身下突然出現了湖泊,我以為自己即將溺死,誰知湖泊水面竟漸然高升,並有著 嚓結冰的聲音。待到聲音停止,我已經跌僕在高尺許的冰床之上。
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能力?
我在心底揣測,隱隱望向杜夫所在的方向,她現在一定在緊張地收取對方的信息,但願一切可以無礙進行。
「鷹殿的!冰閽!你又要來妨礙我嗎?」。鬼媒回復了自己的人形。不過,「鷹殿的」這是什麼口頭禪?
對于這位不速之客,他似乎很不歡迎。
「我說過,對我的女神,你要溫柔。」男子又提起了女神。這樣的稱呼,總讓人有些不舒服。
「女神?明明就是破女巫一個。」
「你可以嘗試再說一遍。」冰閽眯起了眼楮。
「鷹殿的!憑什麼你要我說我就說了?切!」鬼媒的話未完,神色驟變,對著冰閽叫了起來︰「喂喂喂,你不是又要來那招吧!」
只見,他說話間,身體已經陷入腳下不知何時出現的湖泊中。他揮舞著雙手,忿怒不平︰「我饒不了你,你這個貧血鬼!」
冰閽微微笑,對著沉入湖泊的鬼媒曲曲手指,再見。
我看的目瞪口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幫我?」我問。
他轉過身,笑得迷人︰「因為你是我的女神啊。」
我蹙著眉頭,心想這個稱呼果真還是不能接受。
「可是,我不認識你。說真的,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說這話時,我有一點猶疑。
「你傷了我的心,怎麼辦呢?」他仍舊笑意盎然。
我不知該如何對答,不確定他是否是真的傷了心。至少面上看來,不是。
「怎麼辦呢?」他的修長手指點在了眉心,閉了眼。
俄而,似是靈感乍來,他有些雀躍,睜眼對我建議︰「要不,殺了你吧!」
殺氣罩頂。他不是在說笑。
「能讓自己心愛之人死在自己手中,該是多麼榮耀的事情。」他是瘋子嗎?我齒冷。
冷氣在全身蔓延。
我看向他,他笑意盈盈地看著我。手指依舊點在眉心。
身體迅速地冰冷。我看到自己的手指發白,繼而是胳膊,臂膀。他在抽空我的身體。
「你喜歡這種藝術嗎?將腥臭的血液淨化為冰水,人就會成為冰雕一樣剔透的作品。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做‘冰水動’。你喜歡嗎?」。他就在我的身旁,我幾乎可以看清他眼神中的荒涼。他的眼中,寸草不生。
將血液淨化為冰水?他到底是怎樣的人。為何可怕到讓人幾乎遺忘晨昏。
身體中的寒冷愈加濃重。力氣與意識被徐徐抽走。想起我竟還以為他救了我。原來救我不過是為了更完美的殺戮。多麼卑劣的仁慈。
「我……恨你。」我哆嗦著嘴唇恨恨說出。
「這句話像我愛你一樣讓我享受無比。」他答。
已經沒有力氣了。一個死沼執行使的能力已是如此高深,更何況,我們面對的是三個。還有一個,叫做鷹殿的那個人,他在毀滅昨侖嗎?
「哈哈哈啊哈。」笑聲自湖中傳出。
是鬼媒。
冰閽的手指離開眉心,我立刻感覺到了身體的溫度驟然降低。而氣息也稍稍穩當。
看來,他是用手指點住眉心這種肢體動作來運作這個招數的。也就是說,只要讓他的手指不再接觸眉心,我就能夠有勝機。
「冰閽孫子,我鬼媒大人又回來了!我已經記住了,這是你第989次淹了本大爺,總有一天我會一次不漏全部還給你。」鬼媒一月兌險,便開始炫耀自己的能力高超。只是,989次?他原來是這樣可憐的人。
「哦,沒淹死你真是對不起了。」冰閽面無表情。
「對不起?鷹殿的!你淹了大爺989次就一句對不起就了事了嗎?」。鬼媒耿耿于懷。
「我可以再淹你990次。」
「鷹殿的!本大爺不是淹大的!「鬼媒暴跳如雷。
冰閽干脆轉過身,不再搭理鬼媒。他再次閉目,手指開始點上眉心。
我一陣緊張。
「鷹殿的!又無視本大爺!本大爺生氣了,冰閽孫子,你死定了!」因為鬼媒的插話,冰閽的動作停住了。
但是,很快我發現,不是他停住了,而是他動不了了。
他的腳下出現了黛色煙霧,煙霧沿著他的身子援引上去。
他有些動容︰「鬼媒??」
「哈哈哈。猜對了,本大爺的殺手 鬼媒,本來是要用來對付女巫的,誰知道半地里冒出你這麼個替死鬼!你得好好謝謝本大爺,你淹了我989次,本大爺只殺你一次,哈哈哈……」鬼媒的手指彈動,圍繞著冰閽的煙霧開始浮動,並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味。
「快住手!」冰閽的面色首次出現慌亂。
「休想命令我!」鬼媒的動作愈加迅捷。氣味開始濃烈起來。
此時,學校周圍林子中的鳥,開始振翅飛過來。而昏倒在地上的路人們,爬起來身,閉著眼楮朝著這個方向聚攏過來,速度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