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瀟灑的跳了下來,心里不禁月復誹︰果然是來自一個地方的人,只有她能想得出這樣的招數。
「還有一只呢,別說我沒有提醒各位,時辰可不早了哦。」席爽看了墨塵一眼,聳聳肩,不甚在意。
有了一只鞋子,另外一只還遠嗎?眾人向「王青」投以十二萬分的崇拜——好家伙,連這個都能想得到。
然後抓緊時間,再次飄蕩在望花樓。
墨塵看著大家這次尋找的方向更加的刁鑽,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看院子里面沒有自己的事,還是進去陪陪宛兒吧——雖然不能說話,至少兩人能烤得更近一些。
「呃,那個,王副將哇,這麼悠閑,你不找鞋啦?」席爽見墨塵準備進屋,緊張的問道。
墨塵淡淡的看了席爽一眼,多年的生死掙扎,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生存之道,立即便明白了怎麼回事。嘴角一勾,爽朗一笑︰「不找了。」
「啊?」在場之人都奇怪,難道王副將急瘋了?
「呃…」這麼直接的回答,讓席爽也無所適從,難道就這樣結束了?
墨塵好笑的看著眾人的反應,走進屋子,四處環視一圈,之前一定有備走進忽略的地方,會是哪里呢?咦,這里怎樣放了一籃子的瓜子花生呢?不是都安排裝盤了嗎?
席爽見墨塵盯著那籃子看,緊張不已,心里直呼完了完了…
墨塵再次看了席爽一眼,大步朝著籃子走去。
「王副將,你是餓了想吃東西嗎?來,這個是我剛剝好的花生,請你吃?」席爽故意裝作我很大方的樣子,其實心里不斷的祈禱著可千萬別這麼容易就找到了啊。
可惜,今天佛主他講課很忙,沒有听到她的祈禱。
只見對方干脆爽快的將手伸進籃子一撈,不用太期待,那最後一只鞋子,就混跡在這一大籃子的瓜子花生里面。
「我勒個去,這樣都行?」
「王副將真厲害。」
「哪個殺千刀的藏的?太他娘的不按常理出牌了。」
「兄弟,斯文斯文。」
「將軍太不容易了。」
「……」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立馬引起大家的共鳴。
莫凡則是兩眼冒桃心的看著墨塵,此時墨塵在他心目中早已經升級到偶像之上的行列了——不行,改天我一定要多多請教。
其實,他也很想罵一句的,那席爽,真的太對他胃口了。
席爽冷不丁陰風嗖嗖,是誰,是誰在打她主意?
……
找到了鞋子,新郎為新娘穿上,那麼就可以讓新娘上花轎了。當然,猶豫新郎「昏迷著」,也就有迎親先鋒代替了。
娶妻有新娘子「腳不沾地,頭不頂天」的說法,所以出娘家門是由新娘的至親或者兄弟背著新娘出門。
莫凡自告奮勇過,最終被杜仲打敗。
本來大家都不同意的,擔心杜仲年事已高。不說年紀還好,一說,杜仲就不干了,他還年輕好不好?
什麼大家嫌棄他這個糟老頭子了,什麼徒弟都不承認他了,什麼古老終生無人照管…反正是越說越離譜,無奈,大家只好舉手贊同。
杜仲早就滿臉激動躍躍欲試了,彎下腰身,小心翼翼的將樂正宛央背起。樂正宛央盡量貼著杜仲,以減輕對方的負荷。
如果說之前抱著好玩的心態,此時的杜仲卻是真的有種嫁女兒的感覺。自己孤單了一輩子,想不到還能擁有這樣的親情感受,感動不已。
樂正宛央感受到身下之人的不同尋常,小聲的說了句︰「師父,謝謝你。」說完,自己也有些眼眶泛紅。
杜仲听到這飽含眾多深意的話語,微微一怔,隨即恢復正常,慢慢的背著樂正宛央走向院外的轎子。
待新娘上轎,墨塵才轉身上馬。
隨著司儀的一句「起轎」,鑼鼓嗩吶再次吹響,朝著大街而去。
樂正宛央捧著隻果安靜的坐在轎子里面,臉上充滿幸福——她與墨塵,就要成為真正的夫妻了呢。
幾乎整個燕京城的百姓都出來為兩人送上了真摯的祝福,他們有這麼安寧的生活,與將軍的付出和犧牲有莫大的關系。
想著忠義大將軍受歹人所害,至今昏迷不醒,對那害人之人更是深惡痛絕,同時對轎子里面的夫人充滿了憐憫和敬佩——希望將軍能夠逢凶化吉,早點醒來吧。
在樂正宛央昏昏欲睡之間,轎子終于停了下來。接著四周突然靜怡下來。
「請迎親先鋒代替新郎踢轎門,從此夫妻和美詳樂。」
樂正宛央一听司儀的唱詞,趕緊整理儀容,坐直身子,居然又開始緊張起來。
感受到外面的腳即將落下,樂正宛央條件反射的踢向了那只腳,之後才滿臉通紅,暗罵自己笨——自己居然將嬤嬤交代的全忘到腦後了。
「請迎親先鋒代替新郎接新娘下轎。」
只見有人將轎門打開,墨塵正準備將新娘抱起,卻听見有人道︰「王副將,你來抱新娘,恐有不妥吧?」
墨塵看著嬤嬤,知道她是為了新娘聲譽著想不是有心的,也就不予計較。
「哎呀呀,我們都知道忠義大將軍為奸人所害,昏迷不醒。可是這習俗不能改啊。」席爽見場面僵了起來,趕緊打圓場︰
「我覺得吧,既然皇上封王副將為迎親先鋒,那意思不言而喻——凡事有他擔著,大家也就無需太過在意吧?」
听席爽這麼一說,大家也覺得有理,誰希望成親沒有新郎在場啊?將軍夫人已經夠委屈的了,大家如如果還在意這些習俗禮節,那就太不應該了——那寒的,就不是夫人的心了。
墨塵贊賞的看了席爽一眼,伸手將樂正宛央抱了起來。
席爽呵呵一笑,心想,只要對方別秋後算賬就好,她這好玩的性子啊,在路上的時候就越來越是揪心,如果對方不是穿越而來,估計早就翻臉將她扔出去了吧?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知道他們和自己是同路的,她也不可能如此啊。
只是,她能不能討要一張護身符啊?被那便宜老爹知道了,肯定少不得一通訓斥。她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鎮遠大將軍嘮叨她!席爽心虛的朝著府門里面張望,老爹估計早就到了吧?
墨塵心滿意足的抱著樂正宛央,這是他的妻呢,抱一輩子都願意。
走過火盆,從此日子興旺紅火,終于,來到大廳。
此時賓客早已經前來,就等著拜堂成親呢。只是這聲聲祝福中,有幾分真誠,幾分真假,那就不得而知了。
嬤嬤將一條中間結了一朵花的紅綢兩頭分別遞給了墨塵和樂正宛央,接著司儀大聲唱起︰
「請迎親先鋒代替新郎與新娘一拜天地!」
兩人轉身正面朝著門外,雙膝跪下,深深鞠了一躬。
「請迎親先鋒代替新郎與新娘二拜皇上!」
因為是御筆親賜婚旨,拜謝皇上是應該的,只是如今形勢緊張,南宮啟賢坐鎮宮中,怎麼可能來呢?所以,大家都當這是一個形式而已。
兩人轉身面對大廳上首,正準備跪下,門外卻是有人唱起︰「皇上駕到!」
「皇上?皇上怎麼會來呢?」哪家皇親國戚的婚禮現場有皇帝親臨的?古往今來,少之又少,更何況這常年呆在宮中的南宮啟賢?當下眾來賓盡情的發揮著想象紛紛猜測著。疑惑之余也不忘跪下給聖駕請安。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朕今日只是來討杯喜酒,沒有君臣之別,大家隨意,不要緊張。」南宮啟賢對著眾人爽朗一笑,隨即朝著大廳前去︰「希望朕沒有來晚。」
樂正宛央鄙夷的翻了一個白眼,你究竟是故意的呢還是故意的啊?你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坐在這里,讓別人隨意,究竟隨的是誰的意啊?已經夠萬眾矚目的了,還嫌風頭不勝?這來的時候,估計是掐指算好的。
不過,月復誹歸月復誹,听到那爽朗一笑,可能這才是最真實的南宮啟賢吧?如若不是,怎麼可能俘獲楚姐姐的心呢?
一想到楚曉冉,樂正宛央頓時花容失色,楚姐姐可是陪她們一起到了大廳的呢。該死的南宮啟賢,沒事來湊什麼熱鬧?希望他不要認出楚姐姐,不出岔子才好。
樂正宛央能想到的,墨塵何嘗沒有想到?之前的計劃,好像沒有這一出吧?墨塵懊惱,這江山究竟是為誰守護啊?當事人不當一回事,自己操那麼多的心干嘛?還不如和自己心愛的人游山玩水逍遙自在。
難道,事情有變?
此時的楚曉冉眼楮直直的盯著南宮啟賢。這麼多年了,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之人,就在眼前,她一時慌張無措了。听到那爽朗的笑聲,仿佛又回到了從前,兩人相遇相識相交相知相戀的情景,歷歷在目…
隨時關注著的楚天煜發現了楚曉冉的異樣,伸手握住對方的手,無語的給予關懷。
楚曉冉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扭頭朝楚天煜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事。經過了這麼多年的修復,她的傷口早就愈合,即使心還會隱隱作痛,但是面對龔啟賢,哦不,應該叫南宮啟賢才對,她能做到心靜如水,平淡無波。
楚天煜看著楚曉冉將視線從南宮啟賢的身上調轉至墨塵和樂正宛央處,才松了一口氣。
「不要耽擱吉時了,繼續吧。」南宮啟賢感受到一股奇怪的視線看著他,抬眼看去卻毫無發現,想起今天這特殊的日子,看了一眼沒有發現什麼,也就不再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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