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王青率先感覺到周圍氣息的波動,趕緊抽出刀做好防備。
內室的墨塵其實早就感覺到了那一股氣息。對方顯然比王青他們都要深厚,只是沒有殺氣,他也就不予聲張。
墨塵現在已經將誅魔訣練成,不管是武功修為還是內力功法,都上升了一個很大的台階。可以這麼說,整個武林中數一數二也一點不夸張。那麼比他修為差的人,怎麼可能逃月兌他的耳目監控?
如今他倒是好奇,這深夜造訪之人,究竟是誰,想做什麼。同時,他也想看看他的特種隊的精英們,究竟本事如何。
墨塵輕輕的摟了摟懷中的人兒,讓她盡量睡的舒服。感官卻是關注著院子里的一切,他不希望任何事情都超出他的掌控。
隨著王青的聲音,院子里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
王青看著院子中央的男子,雙手抱胸,一只手還抓著一把劍,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里。如若不是借著月光出現的陰影,王青以及守在暗處的一干人等以為半夜眼花,見鬼了呢。
只是,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而且還這麼的悄無聲息,太詭異了。難道,剛剛那聲響和氣息是他故意散發出來的?
王青心里警鈴大響,如果,此人是不懷好意有備而來,那麼,他們是不是…
暗處的眾位將士,也是感覺到隊長的擔憂,心里的壓力也陡然增加——看來他們還很弱。眾人心里都下定決心,明天開始就更加的努力鍛煉,必須要讓自己盡快強大起來!
「閣下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干。」王青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確定對方沒有殺意,方才開口問道,但是該有的戒備防衛卻是一點也沒有少。不過這話,卻是明確的傳遞了他的意思——
深夜造訪,擾人清夢,如若不說出個所以然,那麼將軍府也不是隨便誰就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周圍一眾人等听到隊長如此說,心里那個雞血,隊長果然就是隊長,不但遺傳了將軍的果敢,還結合了軍事的儒雅——他們驕傲啊。
「在下找月大夫。」沉寂了很久,幾乎在大家快要爆發的時候,黑衣人才緩緩的爆出六個字。
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卻是在特種隊一干人等中間炸響,可謂波濤洶涌︰
媽呀,這究竟是什麼人啊?不會是對月大夫不利的吧?
傻啊,如果想對月大夫不利,也不用直接在院中耍酷了。
是哦,看樣子好像跟月大夫挺熟呢。
天哪,頭兒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什麼?該不是這人與月大夫有一腿吧?
啪!腦殘了吧?月大夫是什麼人?與將軍是什麼感情?可能麼?
可是,如果是將軍的情敵怎麼辦?
笨啊?有比我們頭更帥更能配得上月大夫的人麼?
也對,將軍永遠無敵!
項玖感受著周圍的反應,出現在這里,他並非是偶然,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今他在司馬昌眼里就是一個死人,再次被樂正宛央所救,那麼這條命就是他的。
本來他的人生也沒有什麼可戀的,只是,那一道曙光一絲溫暖,讓他著迷留戀。即使自己不能擁有,也不允許別人破壞她的幸福!
在洞察出司馬昌的意圖和接下來的動作之後,他第一時間便是想到的是樂正宛央的安危。
屋內的墨塵一听是來找樂正宛央的,心里那個疑惑郁悶,該不會是他的宛兒在不知不覺中又給自己找來了情敵吧?那也沒有半夜前來的道理,而且,怎麼就知道住在這里?除非…
墨塵此時想要抱著樂正宛央故作無事般的在床上好好的躺著休息那是不可能的了。輕輕的放開環住樂正宛央的手,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下床,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膽敢孤身一人獨闖他的將軍府。
「怎麼回事?」墨塵穿好衣服走出房門,看見仍然站在院子中間的某個男人,心情莫名。
這人明明知道院中守衛深嚴,卻是勇敢的前來,更是站在院中央將自己暴露無遺。他可不認為是這黑衣男子不懂防備不懂佔據有利的地勢,因為從那男子身上,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那就是黑暗的氣息和冷漠的面具。
唯一的答案,他是故意的,想要表示自己的善意?
墨塵就這麼直接的打量著站在院中的男人,而項玖也是在觀察著他。
兩道視線在空中交匯, 里啪啦一陣火花。周圍的眾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的看著兩大神的較量。
因為他們知道,看似兩人都在靜靜的注視著對方,其實兩人已經在無形中交手。在這沒有硝煙的戰場,比的不是舞槍弄劍也不是吶喊打殺,而是定力以及精神力,還有對對方的掌控能力。
君子似的比試,前提卻是武力值,你沒有絕對的武力值那麼就不要想壓制住對方一分一毫。
因此項玖漸漸的臉色蒼白額頭冒汗,而對面的墨塵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項玖心下大驚,第一眼見到此人,便覺得他是天生的掌控者,自己雖然習慣了黑暗,也曾經殺人無數,尤其經過藥谷里的一番救治,調養,自己的身體素質以及武功修為都大有長進,自認為世上少有對手。
可是在這人面前卻是猶如跳梁小丑一般,尤其是對方那一臉平靜,眼中無波的注視,仿佛自己天生就該是誠服在此人之下,任由差遣,而自己寶貴的生命,在他看來,是不屑一顧——是的,不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深不可測。
墨塵經過這一番探視,對這黑衣人有了初步的了解,想不到在他的壓力之下居然能堅持這麼久,是個人才。
既然勝負已分,墨塵也不再與這手下敗將計較,一揮手,將自己的外泄的陰暗氣息收了回來。只是,那一身的偉岸英姿和傲視生命的王者風範,是怎麼也不能掩飾的。
隱在暗處的眾人一見,都失望不已,還以為有異常精彩絕倫的表演呢——
啪!不想活了?居然說老大與來者的較量是表演?
咳咳,好吧,咱們老大威武無敵,帥氣無雙!
不過,大家心里那個驕傲,同樣的,墨塵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更是提高了一層。看到將軍如此的英俊神勇,那個膜拜仰望,對將軍的崇拜猶如那黃河之水天上來,奔騰不息,延綿不斷——他們的將軍果然深藏不露。
「你找宛兒?」墨塵沒有理會周圍那突然躁動的氣息。他可沒有忘記這重要的一點。
項玖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雖然知道自己與這面前之人比起來根本是不值一提,但是,該有的尊嚴卻是一點也不會少。
「是的,我找她。」深吸一口氣,項玖道明來意。
「何事?」墨塵式的問答,對于他漠不關心的人,永遠簡潔明了。
「為什麼要告訴你?」項玖顯然是輸人不輸陣的類型,雖然對方也是語氣冷漠,但是,他可以感覺到對樂正宛央的在乎。
「你確定沒有找錯?」墨塵心里好笑,到了他的地盤還是手下敗將,居然也能如此驕傲。嗯,不錯,有他的風範。
「不確定就不來了。」項玖也不是沒有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之前的壓力消失,他便開始了調息,現在蒼白的臉色早已經恢復如初。
「你是誰?」好吧,周圍的同志們終于感嘆出聲,他們的頭終于問到重點了——雖然找月大夫為何也是不容忽視的。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項玖看著墨塵的眼楮充滿執著和堅定。是的,他已經決定了,此生都會在背後默默的守護著她——無欲無求。墨塵看著這個一身傲氣的人,宛兒是他的救命恩人?雖然心里不是很舒服,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此人確實是一個人才,能夠靠一己之力,將他和宛兒調查清楚,並悄無聲息的進入將軍府,確實是能耐。
殊不知,早在藥谷,樂正宛央已經將自己的行蹤泄露給面前的人了。
「塵…」不知道是樂正宛央突然發現身邊空空的位置,還是听到外面的聲音,已經起來。
「怎麼起來了?」墨塵听到樂正宛央的輕喚,緊繃的臉在轉投看向樂正宛央的一刻立即舒緩下來,雖然口中責備,眼里卻是濃濃的寵溺和關愛。
「發生什麼事了?」樂正宛央其實在里間有听個大概,但是,還是問清楚好點,免得墨塵誤會,只是看向院子中央的那人卻是讓她意外。
「項玖?」樂正宛央不確定的喚了一聲,他此時不是應該在藥谷的麼?
「宛央姑娘…」項玖看到自己一直埋藏在深處的女子,很是激動,只是,習慣掩藏自己情感的他,小心的將那份喜悅隱藏。
可惜,他卻小看了墨塵的火眼金楮。要知道,他也是如此過來的,對于眼前的人打的什麼主意,墨塵可是看的非常清楚。不過,也不會傻的去拆穿,畢竟,此人還算有自知之明。
「項玖,真的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樂正宛央看到熟人,那個激動,正要往院中走去,卻是被墨塵拉住了。不解的看了一眼墨塵。
「更深夜重,別著涼。」墨塵無語,心里那個不爽,將項玖恨個半死。心里那個叫嫉妒的惡魔,似乎又開始蠢蠢欲動。
可是最終,墨塵還是在樂正宛央無聲的控訴中敗下陣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進來」便頭也不回的拉著樂正宛央的手往屋里走去。
項玖看著兩人的互動,想來這陳將軍對宛央姑娘是真的在意,心里也為她找到幸福而開心,只是,那隱隱的失落,立即讓他掩埋——這不是自己該肖想的。
想起今晚來的目的,項玖悻悻然的跟著進了屋子。
三人進屋門一關,屋外的一干人等就熱鬧起來︰
原來月大夫真的與這男子認識。
月大夫是這個叫什麼項玖的救命恩人?
是啊,月大夫醫者仁心,菩薩心腸,咱們那個沒有受過她的醫治?
不過,看那項玖的表情,心思不純啊。
你還不相信咱們將軍的能耐?多少英雄好漢,在我們將軍面前,那就是無名小輩。
將軍威武,打倒小三!
最好撲倒月大夫,這樣,咱們也就不用操心了——
當然,這些話,只能月復誹一下,小命要緊啊。
最後王青上場︰咳咳,注意形象,身份,也不看看如今的場合,該干嘛干嘛!
好吧,眾人做鳥獸散,敬忠職守也!
這邊墨塵將樂正宛央拉進屋子,立即取來衣服為她披上。那個緊張勁讓樂正宛央不住的翻白眼,她之前也是穿這麼多的好不好?
不過,到底是沒有拂了墨塵的意——女人需要哄,其實有些時候,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尤其是現在還出現了一個項玖,樂正宛央心里那個尷尬,雖然他和項玖沒有什麼,但是她不敢保證這個大醋缸不多想啊。
墨塵心里其實有些郁悶的,她的宛兒,居然又招惹了一個這樣的人——救命恩人,她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墨塵越想越是著急,改天進宮就問南宮啟賢要份賜婚的聖旨,馬上完婚才是。不行,明天就去。
樂正宛央此時可沒有顧及到墨塵在想什麼,她最關心的還是項玖來找她干嘛。
「宛央姑娘,四年前項玖就欠你一命,如今被你再次所救,今後,項玖任你差遣。」項玖將最近調查了解到的事跟樂正宛央說了之後,直接跪在了樂正宛央面前,認真的說著。
樂正宛央被項玖這突然的一出嚇了一跳,趕緊退後︰「項玖,你這是做什麼?」
「以後您就是我的主子。」項玖執著的說。
樂正宛央一听,不住的皺眉,「我當初救你,並不是要你有所回報,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能夠護你周全,就是我如今所想。」項玖眼中滲滿堅定。
墨塵看了一眼項玖,再看了一眼樂正宛央,他的宛兒永遠都是這麼善良可愛,無私奉獻。可是,這個項玖,說的是什麼話呢?有沒有把他看在眼里啊?當他是擺設?
「不勞你費心,宛兒的安危,自有我來護。」墨塵上前一步,將樂正宛央攔在懷里,宣示著所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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