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青心頭一顫,又看了緋兒一眼,暗襯這個嘴巴不牢靠的可是曉得自己所有的事情,她現在到底是把哪件事說出去了?才惹的鄒老夫人這樣勃然大怒。
「你看她怎麼什麼,難不成還想著要怎麼瞞著我嗎?」。鄒老夫人見卿青不說話,只拿眼楮去看緋兒,更是生氣了,拍著桌子道︰「我雖不是從小養著你,卻也悉心疼愛過你一場,怎麼能人又別人這樣欺負你,你這個沒出息的,難不成真以為自己身後無人了嗎?」。
卿青被鄒老夫人一巴掌一巴掌拍的心髒顫抖,頭低低的垂著,心里卻在想著她老人家說的話,被人欺負,那應該不是曉得了鄒琳玉的事,那回事宋之謙納妾的事,還是兩邊隱瞞沒有正是拜堂的事?
「女乃女乃,青兒知錯了,您不要生氣,青兒也是不想讓您老人家生氣才沒有說。」不管怎麼樣,先認錯肯定是沒有錯的,卿青開口說道。
「你現在倒曉得孝順了,昨兒個我那樣問你,你怎麼就是不說,說什麼你那婆婆和相公都沒有定下納妾的事,還在一味的拖延,你是用這話來糊弄我呢!」鄒老夫人氣的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著,看了卿青一眼又有了些悔色,道︰「我當初真不該讓你嫁到宋家來,一個商戶之家便算了,竟然還做出這麼沒有道理的事情來,媳婦才進門便要納妾,還要當著所有人的面一起介紹,虧他想得出來!」
!卿青心中一亮,曉得鄒老夫人這麼生氣是為哪般了,忙朝暖炕邊走了過去,途中不忘低頭等了緋兒一眼,卻見她抬頭朝自己偷偷的笑了一下,頭上立馬掉下三根黑線,感情這丫頭還以為幫了自己的忙呢!
「鄒女乃女乃,當初相公是被人算計,您讓我嫁過來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嘛!」
卿青站在暖炕邊,笑嘻嘻的拉著鄒老夫人的袖子扯了扯,被她甩開,又纏上去扯住,反復幾次,許是先前已經把積攢的怒火發了出來,這會子鄒老夫人也沒什麼脾氣了,可面色依然難看,伸手拍掉了卿青的手,道︰「你少同我嬉皮笑臉的,昨兒個的時候你的臉色還不好看,怎麼今兒個便想明白了?」
卿青點了點頭,見鄒老夫人眼楮一瞪,又趕緊搖了搖頭,道︰「自是想不明白的,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我現在是宋家的媳婦,雖然婆婆要給相公納妾,可是婆婆畢竟對我不錯,不僅讓我管著家里的事情,還讓相公帶我去鋪子里,還有相公••••••許也是迫于無奈吧!」
「哼,我倒是沒听說過哪個男人納妾還會迫于無奈的,他拿這種話哄你,你也信?」鄒老夫人冷哼了一聲說道。
「他倒是沒有哄我!」卿青苦笑了一下,人家宋之謙可是開門見山的說要納妾的,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見鄒老夫人一雙銳利的眼楮望著自己,忙又堆起笑臉道︰「反正不管怎麼樣男人納妾都是無可厚非的,雖然相公這次做的過分了一點,可是我又能怎麼樣呢?我若是不讓人家進門,外面的人倒是不會說相公和婆婆怎麼樣,可是‘妒婦’這個大帽子肯定是要扣我頭上了,這樣對我來說不是更加不利嗎?」。
卿青說的鄒老夫人豈會不明白,封建禮教下的社會從來都是對女人苛責卻對男人寬容,可是她就是氣不過,頭一偏賭氣的說道︰「我老婆子就是又操不完的心,那邊剛剛塵埃落定,這邊又冒出事來,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給我省心,玉兒那丫頭是,你這丫頭也是!」
「玉兒怎麼了?」卿青不想問的,可是鄒老夫人都說出來了,她在鄒府的時候又與鄒琳玉走的近,若是不關心一下,豈不是讓人懷疑。
鄒老夫人剛一說完,才曉得自己說漏了嘴,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轉頭看了卿青一眼,猶豫了一下,讓緋兒起來出去,這才輕輕的嘆了口氣道︰「玉兒那丫頭失蹤了!」
「啊?怎麼會失蹤?」卿青忙問道,卻不敢問是什麼時候事,鄒琳玉是跟她一起走的,若是讓人聯想起來她不是有很大嫌疑!
鄒老夫人冷笑了一聲道︰「還不是你那自以為是的大伯母,前頭幾個女兒都當心肝,兒子更是不用說,不曉得跟這個小的犯什麼沖了,從小便不待見,不聞不問也就算了,到婚姻一事上的時候倒是想起來了,不管是香的臭的,只要是有利于他們的便能把女兒嫁過去,哪有這樣當父母的,這才讓玉兒丫頭寒了心,也不曉得是什麼便找不著人了,你大伯母來跟我說的時候自己都羞的抬不起頭來,差點沒有讓你二嬸臊死!」w4gj。
「那現在呢,找到人了嗎?」。卿青趕緊問道,把關心進行到底。
「玉兒許是真的狠了心了,這都幾個月了卻一直沒有找到了,馬家那邊來下庚帖,你大伯看實在瞞不過去,便謊稱玉兒丫頭因為急病走了,好在馬家沒有追究,倒是玉兒沒了的事情傳出去了,只怕往後玉兒想回來也難了••••••」鄒老夫人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
鄒老夫人膝下兒孫眾多,平日也都是他們來親近自己,不常在身邊轉的自然也親近不起來,鄒琳玉便是被忘卻的一個,現在想想她才覺得當初應該多心疼一下這個從小便被忽視的孩子。
「這樣啊!」卿青滿含感情的感嘆了一句。
許是她的感嘆太過情深意重,鄒老夫人轉頭看了她一眼,這才想起自己是在訓誡卿青,忙臉一沉拍了她的手道︰「我在說你的事,你怎麼給我扯到玉兒那去了,玉兒如今是沒在我眼前我瞧不見也不心煩,倒是你讓我操心!」
瞧不見才更應該擔心吧,至少她還好好的沒病沒災的或者,鄒琳玉還不曉得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呢!卿青暗自月復誹,卻不敢說出來,只笑得一臉獻媚,道︰「女乃女乃就不要為我操心了!」
「胡說,我不曉得便罷,我既然曉得了自然要為你撐腰!」鄒老夫人厲聲說道,忽而神色一變,道︰「听說灝王爺在府上?」
「呃,嗯,在!」卿青愣了一下點頭應道,不曉得灝王爺跟她的事有什麼關系,鄒老夫人怎麼想起他來了。
「那好,我老婆子就豁出這長老臉來,讓王爺來給你做主!」鄒老夫人聞言眼露堅定,斬釘截鐵的說道。
「啊?」不是吧,這種事情還要讓王爺來主持公道!卿青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啊什麼啊,他宋家若是認錯還好,若是不認錯便和離算了,反正你也不是非要呆在他們家的,我老婆子下回一定給你早個比他們宋家門第高上百倍的!」鄒老夫人見卿青一副沒有出息的樣子,刮了她一眼說道,「王爺住哪個院子?派人去通稟一聲,就說正四品官太常寺少卿鄒天祈鄒大人的親娘有事求見!」難一去牢。
「那個••••••灝王爺不在府里,已經出去多日了,不曉得什麼時候回來!」卿青不想把事情鬧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眼楮一轉忙說道。
「少夫人,灝王爺今兒個早上回來的,這會子正在松柏園休息呢!」緋兒的老毛病又犯了,在外面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卻讓鄒老夫人听的清清楚楚。
「緋兒!」卿青受不了的喝了一聲,這還不夠亂的嗎?還有一個添亂的,都是她惹的,看來自己以前是太慣著她了!
「你不用訓她,我之前已經罵過她了,卻不是因為她把你的事告訴我,而是因為她沒有第一時間把你的事告訴我!」鄒老夫人挺直著背脊說道,斜眼看著卿青,「還站著做什麼,沒听見外面說灝王爺回來了嗎,還不趕緊派人去傳話!」
「可是人不是在休息嘛••••••」卿青還想掙扎一下,見鄒老夫人眼楮一瞪,氣勢便弱下來了,忙垮著肩膀點了點頭道︰「青兒曉得了,青兒這就派人去!」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緋兒在外面已經等了許久了,一見卿青走了出來,也不曉得是神經粗還是怎麼的竟然沒有發現卿青臉色不對,還趕緊湊上去低聲邀功道︰「少夫人,這下問題終于解決了,有娘家人在就是好,只要老太太••••••哎呦!」可是她還沒有說完,便被卿青敲了一個爆栗,疼的她叫了一聲,忙伸手捂著被敲疼的地方,一臉委屈的望著卿青,還不曉得她為何要敲自己。
「我真的被你害死了!」卿青咬牙切齒的對緋兒說道,瞪了她一眼,也沒給她解釋便轉身走了出去。
「我••••••」看著卿青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緋兒還不曉得自己哪里做錯了,她看的出來卿青是喜歡宋之謙的,所以她才想幫著卿青把宋之謙奪回來,那有什麼錯嗎?況且娘家對女兒家來說不就是用來撐腰的嗎?
緋兒轉頭去看藍綃,藍綃正在為鄒老夫人沏去火去燥的蓮子百合清心茶,剛蓋上杯蓋見緋兒望了過來,忍不住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端著茶杯進了暖閣。
緋兒猶豫了一下,一跺腳趕緊朝卿青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