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後與暮夕一起和藹的說著話,一點看不出來有什麼興師問罪的模樣,倒是一旁的司徒蘭雪臉上的那司徒蘭雪膚那雙丹鳳眼蹙了起來。舒駑襻
司徒蘭雪冷冷的看著暮夕,發髻之上的琉璃寶石光彩耀目,泛著冰冷的光澤,眼中看著與李太後相談甚歡的暮夕,有些輕蔑。
司徒蘭雪她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女子,雲暮夕,這個本應該成為她兒媳婦的女子,她向來都存著幾分的輕蔑和不屑,不過只是一個商賈之女罷了,況且她還是那個女人的女兒。
司徒蘭雪整個人看起來很是年輕,即使兒子都已經成人,可是依舊散發著她身上的光輝,甚至在面無表情的時候,眼角都看不出有一絲的皺紋,無比的光彩奪目帶著貴婦的驕傲。
「參見太子,參見王爺,參見•••郡主。」司徒蘭雪站了起來很自然的打斷了暮夕的答話,對著太子等人幽幽的請著安道,看著暮夕的眼光之中卻閃過一絲不屑的玩味。
「哦?原來是司徒夫人。」暮夕嘴角輕輕挑了挑,狠狠壓制住身上那份不安,目光淡淡的放在司徒蘭雪的身上,美到窒息的黑色瞳孔,如同寒潭浸了似地讓司徒蘭雪猛然的一愣,眉頭緊了起來。
司徒蘭雪粗氣的眉頭,讓她臉上出現細細的皺紋,那種冰冷的眼光,怎麼可能,這個死丫頭怎麼會有這種眼神?
上次的宴會因為老爺還有昕兒都不在的緣故,司徒蘭雪她也並沒有參加,這次還是從雲暮夕回來之後,第一次見到。
最近關于這個丫頭的傳言很多,卻沒有想到竟然都是真的麼,司徒蘭雪眼中的不喜更加的濃烈了起來,看著那張和那個女人恍惚相似的面龐,便想把她給撕裂了。
「這麼巧,司徒夫人別來無恙,今日倒是見到了你們夏侯家的二公子呢,不知道司徒夫人可否知道?」暮夕嘴角彎人畜無害的笑容,淡淡說道,眸子的寒光直直逼著司徒蘭雪的眼楮。
「司徒夫人今日來的確是為了夕兒你們來著。」李太後看著暮夕似笑非笑的目光,眸子之中閃過一絲的深意,淡淡的看了皇貴妃一眼淡漠的說道。「郭瑞,將夏侯家的二公子,給抬上來。」
「是,太後。」郭瑞恭敬的站在一邊,听到李太後的吩咐,應了一聲便直接走出了房間之外,不一會的時間便帶著兩個小太監抬著一幅擔架過來。
那擔架上賣弄躺著的,正是被雲疏教訓過的夏侯環,這時候卻是一副昏迷的模樣,那副虛弱的樣子看起來傷的不輕。
「太後,你要為民婦做主啊,弟妹去的早,環兒都是民婦帶著的,如今卻成了這副樣子,大夫說,環兒的雙臂都被直接折斷,而且這個時候還一直昏迷不醒,大夫說若是醒不過來,便會有生命的危險,環兒雖然說平日里有些頑皮,但是也使不得下這麼重手啊。」
司徒蘭雪的目光一動,立刻拿著帕子擦著眼中即刻便涌出來的淚水,淚眼汪汪的看著太後,一副聲音無比的哀怨淒迷,讓人心生憐惜。
暮夕看了李太後一眼,發現李太後依舊一副神色冷漠的模樣,並沒有理會司徒蘭雪什麼,目光看向暮夕,暮夕輕輕笑了笑對著司徒蘭雪道,「司徒夫人這是從哪里找到的庸醫,竟然會讓夏侯二公子這麼‘長睡不醒’?」
司徒蘭雪猛然一愣,哭聲都有些顫抖,夏侯環被抬回去的時候,她的確是氣壞了,後來連忙請了醫師來,卻見夏侯環不斷的哀嚎著。
司徒蘭雪听著心疼,便直接讓人將夏侯環給打暈了過去,以免受那痛苦,現在不過是想襯托夏侯環傷勢無比嚴重罷了,現在被暮夕這麼尖銳的指出,不禁有些惱羞成怒。
司徒蘭雪似乎覺得她的哭聲有些太過突兀,整個屋子之中的人都沒有什麼反應,便噤了聲,輕輕地冷哼了一聲道。
「郡主殿下自然是高才,環兒都成了這副樣子,難道民婦還會撒謊不成?」
「是麼,那看起來還真是嚴重了。」暮夕嘴角噙著一絲的冷笑,抬眸看向太後道,「還請太後允許夕兒查探呢一番,大概也能喚醒司徒二公子,以免司徒夫人擔心。」
「嗯,夕兒去吧。」李太後掃了那地上已經昏迷著的夏侯環,淡淡的說道,卻沒有看司徒蘭雪一眼。
去年夕兒被退婚雖然有各種原因,但是李太後卻一直都知道,司徒蘭雪並不喜歡暮夕,甚至是一種隱隱的討厭,司徒家的這丫頭當年和葵兒便有不小的矛盾,司徒帝師有這麼一個女兒不知道是不是司徒家的禍害。
暮夕和雲疏相視了一眼,不動聲色的眨了下眸子,便走到夏侯環的身邊,手腕一動,右手之中不知道從哪里多出了幾根的銀針,微微一笑,看也不看的直接插到了夏侯環的身上的幾個穴位,司徒蘭雪猛然一驚,叫道,「你再干什麼!」
暮夕嘴角一彎,手中像是一抖,猛然的對著夏侯環身上皮糙肉厚的一方面狠狠的扎去,便听到夏侯環像是殺豬般的一聲驚叫,這才收回了手中的銀針,抬頭像是司徒蘭雪淡淡看去。
「司徒夫人,若是你再打擾我用針,害的可是夏侯二公子,不過還好,看起來是要醒了。」
「司徒夫人稍安勿躁。」一直冷眼看著一切的皇後,听到司徒蘭雪的驚叫,眼中露出幾分的不悅,雍容華貴鳳冠,高貴不可仰視,華服盛妝異常奪目,突然看向司徒蘭雪開口道。
「這里是太後宮中,大聲喧嘩成何體統,太後讓郡主動手,自然是有原因的,皇上的頑疾便是由池老神醫和郡主一起治愈好的。」
司徒蘭雪表情一僵,臉上有些扭曲,狠狠地捏了捏帕子,冷哼了一聲坐回了原地。
暮夕將手中的幾根銀針拔了出來,對著雲疏的方向眨了眨眼楮,便直接又開始了手中秘密的動作。
除了雲疏之外誰也沒有發現,暮夕右手的銀針在夏侯環身上動作的同時,左手之中還輕微的做著什麼動作,一閃而過的速度與隱秘,卻是封住了夏侯環的幾個不易察覺的穴位。
「回稟太後,已經好了,接下來便請郭公公拿來一些冰水,倒下夏侯二公子便自然可以醒來了。」暮夕嘴角彎著燦爛的笑意,目光溫和的看著李太後,像極了慵懶的波斯貓。
雲疏在一旁看著暮夕露出小爪子的模樣,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整個人雖然沒有什麼變化,眸子之中卻一閃而過的似水柔情,嘴角彎成不可察覺的弧度。
他知道暮夕這般露出鋒利的小爪子,除了夏侯環果然是太過于囂張,剛剛在夕月樓的時候,羽薇便讓人傳來了消息,只是短短幾月的時間,夏侯環便禍害了十幾家的女子,甚至還鬧出了七條人命,雖然不是親自動手,卻是逼得人家破人亡。
而且,夕兒是在為他,夏侯環曾經說過,就算是雲暮夕不也是嫁給了一個殘廢罷了,殘廢?
他自己可以完全不去在意,可是夕兒卻永遠記得,真心的站在他的前面,為他露出鋒利的小爪子。
他雲疏從來不是什麼手底下干淨的好人,墨影一生即便是溫潤如水,可是早就已經習慣沉默微笑的背叛,利用和被利用的一切,從小便已經注定開始了。
更不要說雲疏,隱忍殺戮,沉默于黑暗的一切交錯,大概吧,他即便是再怎麼的微笑著,但是已經早已經成了習慣性的面具。
暮夕,暮夕,若是真的告訴她,那麼她會介意麼,雖然知道她一開始便了解自己身上有病的,可是如果,活不過三年的話,她會不會介意陪他三年的時光?
不舍得放手啊,真的不舍得,就算是最近這段時間,讓自己不斷的躲避著她,盡力的不去看她,可是卻在一瞬間崩潰。
她願意為了自己擋在眾人面前,那麼,雲疏啊雲疏,你到底還在遲疑什麼?
雲疏溫潤的眸子落在暮夕身上,帶著幾分的恍惚,輕笑了一下,像是與整個世界都隔絕了起來。
李太後看著剛剛殺豬似的叫了一聲,便還是沒有醒來的夏侯環,失去了幾分的耐心,擺了擺手對著郭瑞道,「去拿冰水。」
郭瑞看了暮夕一眼,眸子之中閃過一絲的了然和欣賞,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剛剛在夕月樓便已經打听了清楚,雲家雖然說是商賈之家,但是依舊很是特殊,特別是當年葵公主便是嫁入雲家。
那雲采薇雖然說雲家的庶女,卻被這麼的欺負,那夏侯家的老二的確過分了些,更何況沾染了那麼的多的人命,不過只是個憑借著家里的小孩子,小郡主這次出手的冷冽也是應該的。
郭瑞松了口氣,便彎著腰親自去外面讓人從冰庫之中拿了冰水來,雖然已經到了清明,然而天氣還是有些發寒,冰水剛剛拿了過來,便讓人覺得寒氣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