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暖玉足夠奇妙,整個葵居有這種四季如春的景象,看久了便也倒是不奇怪了,葵花四季都開的景色雖然讓人驚奇,但是對于暮夕來說,如果不論居住環境的話,倒是喜歡那種四季分明多一些。
還好後院之中沒有被暖玉影響到,依舊是大片的落雪之後的場景,一地的銀裝素裹,因為沒有人去涉足,看起來更是干淨。
慕兒丫頭最近對見雪的新奇雖然已經褪去了幾分,但是還是極為喜歡的,暮夕想起了在馬車上時,小丫頭瞪著大大的眼楮滿是亮光的眸子,便覺得好笑。
帝都之中,果然與邰港的天氣不同,萬里冰封千里雪飄,自然也有它本身獨特的美,暮夕以前在江南呆久了,見這種場景也不算是太多,自然也是欣喜。
暮夕和蘭陵一起剛進入院子,便見慕兒跑了過來,臉上揚著的歡快的笑容像是能讓人忘記一切的煩惱,堆著暮夕便笑道,「小姐你們回來啦,慕兒都等了很久了呢,雲府之中果然夠方便呢,東西也多,各種食材慕兒都以及各打理好了,小姐我們今日便來吃火鍋好不好?」
听到慕兒這般說,暮夕倒是有些食指大動起來了,剛剛在家宴上並沒有吃什麼東西,況且她又不喜歡剛才的氛圍,自然是欣然同意的。
反正東西都已經從別院之中帶了來,火鍋這種東西,自然在冬天下了大雪之後,擺上暖暖的一鍋,一群人圍著別有一番風味,現在的場景倒是很是適合。
「小姐,慕兒的手藝最近可是越來越好,定然又是小姐教導的吧,沒有跟著小姐身邊好吃虧啊。」
半夏也跟在慕兒的身後緊接著趕了過來,眸子似乎要溢出水來,往前走了一步攬住暮夕的手,那種帶著嫵媚的點點小哀怨,頓時讓暮夕的骨子都有些酥了。
暮夕一笑,心里暗嘆,不愧是她們家半夏啊,「好啦,讓池冥那老家伙听到的話,又該吐槽我搶他徒弟了,我這不是來了,我整理的東西看得怎麼樣?」
見半夏嘴角挑起一抹驕傲的笑容,那種炙熱的眼光在眸子里放著晶瑩的光芒,狠狠地點了點頭,暮夕便揉了揉慕兒的頭發道,「好,快走吧,湯鍋可是準備好了,你家小姐可是餓了不輕了呢。」
「嗯哪,自然是準備好了,對了大小姐,馬胖子叔叔還有那個怪老頭剛剛也來了吧,已經在小廚房里呆著了,剛剛一直對著湯鍋流口水,怎麼也趕不走呢,我還以為是池爺爺附身呢。」慕兒撅著小嘴角,笑眯眯的說著。
「哦?」暮夕眉角挑了挑,她倒是沒有想到他們會來這麼快,不過也對,自己今日的行動大概也出乎了他們的意料吧。
「半夏不是說後院的紅梅開的不錯麼,便去那里吧,將湯鍋擺在後院便好,慕兒可今下午你埋到樹下的那酒,起出來一壇來,太烈的也不好,我便要紅粉佳人便好再將釀好的燒酒拿出一壺來便好。」
邰港之中她嘗試著釀了不少的好酒,像是酒精度數太高的燒酒只是釀制了一些,畢竟她也喝不來這種太烈的酒,酒這種東西喝多了也是傷身。
秋日里暮夕讓嬤嬤備了不少上好的果子,便是用來釀制絕佳的果兒酒,倒是慕兒和蘭陵看著新奇,更是根據了不同的顏色來起了不同的名字。
其實這些就是暮夕以前閑著無聊時,根據鶴年貢酒研制來的,用佛手、桂花、金橘、茵陳、玫瑰等配以多種中藥泡制而成。
根據用料的不同,酒的色澤瑰麗,紅、綠、黃、紫,各種復雜的顏色晶瑩剔透,而且花果香濃郁,而且再加上暮夕自己改良的藥材偏方,更是由具有不同的功效,況且也不醉人,這次倒是也釀制了不少。
「是,小姐,後院里的紅梅開的可好看了,半夏姐下午的時候帶我去逛過了哦,大雪將整個院子之中都鋪了一層似地呢。」慕兒乖巧的點了點頭,大眼楮之中滿是歡喜。
暮夕輕笑,今日下午之中見到成片的紅雲,美得像是在夢境一般,況且第一次離公主娘親那麼近,她心里也是激動的吧。
這晚上雪夜明月,映著這紅梅簇簇,暗香浮動,再配著那熱騰騰的火鍋美酒,人生大概也該是如此的愜意了。
暮夕回到閣樓之中,換了外面白色的狐裘,穿著一個紫色裘皮大氅,由蘭陵一起陪著去往後院。
後院之中比起前面果然是要冷的多,不過卻是有冬日的感覺,地面上小路上的雪已經被下人們清掃干淨了,半夏的眼光向來是不錯的,大概是下午便讓人收拾了出來,留下了其他地方的大雪。
後院之中的火光比起前院來,殘褪了許多,整個後院之中的紅梅,在這燈影搖曳之中極有意境,滿園的紅梅,像是和莊子里一樣的品種,開得盛意恣肆,像是跳躍的烈火,形成一片的紅雲。
暮夕剛剛踏入其中,那種淡淡的清香便充滿了整個嗅覺,不過倒是暮夕這吃貨鼻子尖,自然嗅到了其中混雜的清湯的香味,肚子之中倒是立刻餓了起。
,整個後院清靜的很,只有中央的位置,旁邊點了些燈籠,在這院子之中很是清雅,暮夕看著那桌子之旁,慕兒和半夏已經在那里等著了,一旁的兩個家伙更是灼灼的目光直接看向暮夕。
那石桌之上,上面的小小湯鍋飄揚著熱騰騰的香味,一半是濃白如女乃的清湯,而另一半卻是紅火炙熱的紅湯,小小的鴛鴦鍋看起來無比的精致,可是飄揚出來的香味,卻透著一股子讓人垂涎欲滴的濃香。
暮夕看著幾乎將整個大石桌都擺滿的各個小盤子,一邊在心里贊嘆,慕兒丫頭的手藝可是又精湛了不少呢,那上面小盤子里擺放的肉片薄如蟬翼,而一旁那些蔥翠欲滴的蔬菜,在這冬日之中,更是顯得霎時好看。
那石凳之上早就被半夏墊上了厚厚的羊毛墊子,所以一點也不會冰涼,暮夕嘴角彎起一抹笑容,直接走到石凳旁坐下,拿起筷子,微微嘗嘗了擺放在一旁的調料,滿意的對著慕兒笑了笑,「不錯,坐下來一塊吃吧,火鍋人多起來味道才好。」
慕兒立刻高興地笑了起來,得到了暮夕的夸獎眼楮笑得都眯起了起來,蘭陵幾人也知道暮夕的性子,便隨即都坐了下來,陪著暮夕他們一起開吃。
暮夕麻利的將薄如蟬翼的羊肉,放入紅湯鍋子之中涮了幾下,沾了醬料放在放入了口中,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口腔之中彌漫起來,讓暮夕都忍不住眯起了眼楮。
她平日里吃飯的時候,倒是都喜歡自己動手多些,在邰港便是,因為小廚房的緣故,蘭陵她們陪著暮夕用飯的時候多了,也便習慣了起來。
暮夕用筷子飛快的動作在桌子上動作起來,無比精準而優雅的動作,在蘭陵幾人看來已經很習慣,小姐遇到和池冥那類人一起用飯時,便會盡展吃貨風範。
半夏和蘭陵她們眼楮統一掃了雲大和馬胖子一眼,立刻相視點了點頭,自然也不廢話什麼,直接和小姐一起開始了盛宴,玩笑似地開始搶奪桌子之上的戰利品。
看見暮夕不但沒有招呼他們,反而直接打開吃戒,雲大和馬胖子雖然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變化,不過看著眼前的美食,也不上這些,立刻便學著暮夕她們樣子拿著筷子熟練的挾起生羊肉,在湯鍋里涮了幾涮之後,便沾了沾醬料,然後放入了口中。
雲大的涮的湯鍋是乳白色的清湯,鮮女敕的羊肉在醬汁的浸染下,狠命的刺激著味蕾,那種鮮女敕多汁的感覺,讓雲大這個已經以為自己早就已經遠離清流界的家伙,對于成為一代饕餮竟然又起了極大的性質。
一邊再心里感嘆著,夕丫頭果然是個雅人,雲大倒是一邊眯著詭異的眼楮,在一邊惡趣味不動聲色的準備欣賞著胖子的表情。
別人不知道那紅湯之中的味道怎樣,雲大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嘿嘿,那叫做辣椒的玩意,可是當年他陪著大爺一起弄出來的。
當年這玩意的吃法可是把他這麼的不輕,想起來以前的日子,那可怕的像是灰白玻璃珠子似地眼楮也開始出現一絲柔軟,嘴角揚著詭異的笑容,倒是更加的•••難看起來。
馬胖子急不可耐的將在紅湯之中涮過的羊肉,狠狠的塞入口中,眯起了的兩個小眼卻像是被電了一般,猛然的睜的老大。
舌頭上面像是被灼燒了起來似地,那種感覺像是整個人都灼燒了起來,馬胖子現在整個人大汗淋灕,手忙腳亂的抓起身旁的酒壇便打開了來。
瞬間,一種濃郁的香味在梅園之中彌漫開來,惹得雲大的眼楮也是一亮,不過馬胖子現在也顧不了那麼多,口中的辛辣已經讓他淡定不起來,拿著燒酒往手邊的碗里一到,便直接灌了下去。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那口中原本的辛辣還木有解除,反而口中像是吞下了著了火的木炭似地,可是那種香濃的烈酒味道,卻讓馬胖子怎麼也舍不得噴出來。
馬胖子一張胖臉憋得通紅,死命的將辣酒咽入喉嚨的時候,整張臉甚至有些發紫了起來,可是小眼楮卻是像是狼一般,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美酒。
雲大卻是眼疾手快,直接的將那壇打開的美酒收入手中,使勁的吸了一口氣,兩個玻璃眼珠子像是要掉下里似地,完全無視馬胖子哀怨的眼神,立刻不要臉的放在自己的這一邊,一副誰也不許動的樣子。
馬胖子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神,口中豐富的味道讓他覺得,似乎這輩子享用過的美食美酒,差不多是個渣。
夕月樓之中雖然對于香辛料的使用,在整個齊朝都算的上是出色的了,但是比起這些調料的配置卻是覺得小巫見大巫了。
以前暮夕老爸讓人好不容易才研制出來的,那幾道西方的特色菜品,雖然說是味道極好,但是畢竟西方的東西,東西方的飲食差異很大,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全接受的了的。
但是這火鍋的涮羊肉一出,卻幾乎能立刻征服所有的齊朝人,特別是這兩項不同的鴛鴦鍋,更是大有可為。
看著那烈火似地美酒竟然被雲大直接搶走,馬胖子立刻用著無比哀怨賣萌的眼神看著雲大,「老師~」
那語氣叫一宛轉悠揚,听的暮夕差點沒直接噎著,卻發現雲大露出陰森森的白牙呲了呲,馬胖子縮成一團,立刻重新埋頭苦吃不再說話,但是期間看向暮夕的眼神那叫一個哀怨。
蘭陵見暮夕吃的差不多,速度放慢了不少,那種優雅和斯文的吃相看起來甚至養心悅目,便拿了一旁準備好酒壺,將暮夕前面的白瓷小酒杯慢慢的倒滿。
淡粉色的色調,晶瑩剔透,香味濃郁誘人之極,暮夕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是美人如斯的紅粉佳人,含入口中,一種清冽的感覺充滿了口腔,配著鮮香多汁的涮羊肉,自然是極為快意。
雲大滿意的品嘗著這「紅粉佳人」,眯著眼楮不住的點頭,不過手中卻是絲毫沒有放開那壇烈酒。
他自然知道這能夠吃到如此美味,都是因為眼前的夕丫頭,自然不會爭搶什麼,這紅粉佳人用過一杯之後,便沒有再索求,配著這辛辣的烈酒一點點的品嘗著手中的美食,實在受不了胖子那幽怨的眼神,才勉強給他倒了一碗。
馬胖子再接受了紅湯的味道之後,便徹底愛上了這種刺激,依舊只用著紅湯來涮著生羊肉,小口的抿著烈酒,只覺得整個人生美滿了。
這場盛宴,有了馬胖子和雲大的加盟,最後竟然將慕兒一下午的勞動成果,都給消滅了一干二淨,讓馬胖子連呼痛快。
「東西也吃完了,這里沒有其他人,雲大有什麼話,直說便是了,還不耽誤馬胖子回去的時間,馬伯伯,這火鍋怎麼樣,可是夠我這第一筆的投資本錢了?」
暮夕用帕子優雅的擦拭著雙手,淡淡的笑著對馬胖子說道。
隨著暮夕的話音剛落,蘭陵便將已經準備好的紙張交給了馬胖子,馬胖子立刻如獲至寶一般捧在手中,嘴角像是要完全裂開似地,和平時那種和氣生財的笑容完全不同。
暮夕看了雲大一眼,霜染的眸子之中突然閃過一絲的嘲諷。「沒想到雲家還有這麼隱秘的場所,竟然能夠讓人自由出入呢,沒有猜錯的話,想必這地下通道,可是和那前面的葵花地連著的?」
雲大一點沒有反駁,直接點了點頭,依舊品味著手中的烈酒,那種刺激的感覺讓一直嗜酒的他,也忍不住動心,這烈酒一出,絕對能夠引起整個齊朝老酒鬼的沖動,即便是他對于馬胖子的那些商業不怎麼感興趣,也是能夠預料到其中的利益價值的。
「自然是夠了,只是這張單子的蒸餾酒的方法,便已經是價值千金了,本來還在疑惑你讓那群廚師帶來的各種工具有什麼用的,這下子夕月樓可是要大張旗鼓的改革了,哈哈。」馬胖子眼中冒著綠光,死死地看著手中的紙條,像是要看出花來似地。
以齊朝人的品性,對于這些自然會趨之若鶩的,馬胖子現在幾乎是一刻都等不及了,直接對著雲大一起行了禮,直接讓半夏她們帶著一起出去後院之中,趕往秘密通道,在葵居里的機關,雲大自然沒有想要瞞著暮夕她們。
見到半夏和慕兒一起帶著馬胖子走人,蘭陵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下去,整個後院之中只留下雲大和暮夕兩人,以雲大的功夫,自然沒有人能夠威脅暮夕。
「進入來只是想告訴你,你要的人已經醒了,要問什麼話便問吧,其實你大可以直接問我。」雲大詭異的聲調響起,看著暮夕慢慢的說著。
「安姨娘醒了?看來,她中的毒比我想象之中還要嚴重的多呢。」暮夕淡淡的說著,安姨娘身上的毒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太多的毒素沉澱讓她的身子已經徹底跨了,就算是暮夕用銀針壓制了她身上的毒性,然而安姨娘這次會提前醒來,想必那個女人也知道她自己活不了太久了吧。「我問,你便會說麼,當年的事情,其實如果能夠報仇,你早就動手了吧,怎麼會一直等著我。」
「我們只想讓你好好活著,芸嬤嬤帶著你到邰港之中生活,我們一直以為那時你最好的歸宿,畢竟如果有相府的婚約,這輩子有些人也不會再想起你。」雲大嘴角咧出陰森森的笑容,被暮夕這麼說卻一點都不生氣,「總是要有人改變這麼世界的,你父親說過,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至于人,總是要死的,其實我並不想讓你涉及那麼多。」
「可是你們的計劃卻被打亂了。」暮夕像是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般,聲音低沉而慵懶,「只不過你們根本沒有問過我會不會開心,會不會想要一輩子這麼走下去罷了,以前一個印象之中完全沒有爹娘存在的小女孩,怎麼會幸福,就算是活著她也沒有什麼好想念的了。」頓了頓莞爾一笑,如果不是如此,大概自己也不會佔了這副身子吧。「我會好好活下去的,我要的東西其實也不多,而且就算是別人不知道,你也應該知道的,我只要想要,雲府的這些東西我根本不稀罕什麼,我完全可以復制一份,甚至很多,金錢或是地位對于我來說,不過都只是一種玩物罷了。」
雲大沉默了片刻,想起了當年大爺那個時候白手起家的經過,嘴角大概帶著一種嘲笑,「是啊,只是這世上總是有很多的蠢人,你總是要活下去的,大爺曾經說,讓我把幸福給你,但是我總想不明白什麼叫幸福,大爺當年的生活太過于跌宕,于是,我便想給你一個平凡人家女兒的姻緣,而現在••••••我也不知道幸福到底什麼了,不過我知道,你需要公主殿下。」
「她是我娘。」暮夕展顏一笑,捏住酒杯輕飲。
「說得對,她是你娘。」雲大笑了起來,看起來很是滿意暮夕的回答。「姓安的小娘子不過是個棄子,她知道的東西並不多,其實都是個可憐人,在雲家渡過最後的日子也好,你去問吧。」
暮夕跟著外面等候的蘭陵一起去往閣樓,那間小小廂房之中,雲府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因為生病耽擱在路上的安姨娘,竟然靜靜的躺在里面,蘭陵看著暮夕一個人走了進去,安靜的站在門口等著,沒有一點的著急,目光寧靜而安定。
葵居的後院之中,滿園的紅梅,花瓣上面仍舊殘余著點點的白雪,整個院子之中美麗而蠱惑,在這夜晚之中,顯得很是邪魅而傲然,天上的月光靜靜的灑了下來,雲大一個人在院子之中靜坐著,酒碗已經被他丟到了一邊,直接拿著成壇的酒飲著,臉上還帶著古怪的笑容,耳朵對著某個方向動了動,一個黑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翩然而至。「你來啦,我還以為你會忍住呢,這麼多年沒想到你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雲疏。」
皚皚的白雪,炫目的紅梅,雲疏淡淡的站在那里,那雙有著透明骨骼、漂亮至極的手輕輕搭在身旁的寶石般的梅花上,整個人顯得很是慵懶,銀色而溫柔的面具露出的琥珀色的純淨瞳孔帶著一種微微的無奈,濃密而縴長的睫毛上有些微微顫動,他身邊像是再也容不下什麼喧囂,雲疏色淡如水的唇角輕輕揚起一種獨特的弧度,「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我怎麼能不來。」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遠古飄蕩而來一樣,讓雲大一時間側目。
雲大那張鬼一般的臉龐抽了抽,半響之後才搖了搖頭,「我以為你在這副樣子的時候,永遠不會開口了才是,看來你真的喜歡上夕丫頭了。」沉默片刻才又道,「你應該知道夕丫頭和我們想象之中的都不一樣,我甚至不能肯定她會不會喜歡上你。」
「最起碼,她現在不討厭我,不是麼。」雲疏嗅著周圍清冽的梅香,清麗的身影轉身微微輕笑,淺眸唇亮,一世芳華,琥珀般的眸子之中帶著一種溫暖,「這就夠了,我想了那麼久,卻怎麼也找不到理由去說服我自己。」
「姓李的那個瘋子他想搞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想要站在小姐的身邊,你的這輩子可能都會毀了,甚至所有的一切都要扛下來,你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人。」雲大的聲音有些陰森,冷冷的說道。
雲疏無聲的笑著,沒有一點的猶豫,「有她便好。」淡淡聲音落下,便輕踱步伐,從後院之中走了出去。
暮夕回到後院的時候,雲大還在原地坐著,有一口沒一口的灌著壺中的燒酒,暮夕心里暗暗搖頭,那酒的度數可不是一般的大,也就是雲大這變態的身體能夠承受這麼多,不過想必醉酒之後也不好受。
「問完了?」雲大抬頭看著暮夕一眼。
「是。」
「還有什麼問題嗎?」
暮夕沉默了片刻,「只有一個,讓她動手的人到底是誰,應該不是他才對。」
雲大冷然一笑,白森森的牙齒在這夜晚看起來很是恐怖,「放心,他年紀大了,總會喜歡回憶的,他現在不會對你動手的,動手的人是那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