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直接騎著馬到暮夕的面前,如同水晶一樣澄澈的眼楮定定的看著暮夕,嘴角揚起少年輕狂的笑容,「我叫冰封!你是雲家的女子?為何我沒有見過你。浪客中文網」
這少年灼灼的目光,配著少年這般俊朗的年輕面容,的確又年輕又可愛,讓人生不起一定的突兀。
暮夕嘴角帶著笑容,雖然被面紗掩蓋著看不清晰,但是冰封絕對看到這個女子眼中帶著一絲的笑意,「因為我是雲暮夕啊,自小生長在邰港的雲暮夕,也就是前一段被相府退婚的雲家嫡女。」
是了,那面紗即便是能夠掩飾住女子的容顏,然而只是怎麼也掩不住的卻是女子漆黑的眸子中讓人仰視的淡淡輕揚,那種自信和淡然,讓人心里生出一絲的異樣。
那相府竟然違背婚約放棄了這般一個出色的女子,不知道那夏侯昕見到眼前這個女子的時候,會不會後悔死,冰封立刻看懂了暮夕的意思,朗聲輕笑。
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冰封眼中有些狡黠的樣子,讓這個少年將軍的臉色更加的生動起來。
「前面的林子有古怪。」暮夕輕飄飄的聲音突然慢慢傳到冰封的耳邊,認真的看著這個少年,這個時候她只能賭。
冰封的輕笑並沒有停歇,只是眼神深了一下,他眉眼之間帶著那種年少輕狂的青春氣息很是迷人,握著銀色長槍的右手握緊了些,似乎在考慮什麼。
從塞外剛回來的感覺讓他有些輕怠,一路上很是平靜,這次從外面回來不但是因為皇上的身體病重需要召他回帝都罷了,而且得了消息,帝都之中的有從外面潛入的細作,特別是里面似乎有些特別的影子,讓很多人感到不安。
然而一路上都很平靜,平靜到即便是他的心里也被歸家的喜悅所充滿了不少,更不要說這些近鄉興奮的將士們,就連在戰場之上那些警覺性都泯滅了不少。
眼前這個女子給他很不同的感覺人,讓的心里也凝重了幾分,的確,如果有人在這里擺下一次埋伏,絕對能打得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讓先鋒隊過去的話,誰知道這個女子是不是細作,萬一突然動手怎麼辦,她說自己是雲家的雲暮夕,誰會這般的詆毀自己,她們有什麼能夠證明的麼?」冰野眼中閃過一絲的著急,突然陰鶩的說道。
暮夕輕蹙了下眉頭,剛剛冰野還在說她們是搶劫了雲府的強盜,馬車之上的標志根本不能作為證據。
冰封身為少將軍在塞外這麼多久,沒有說過最近這幾月發生的事情也正常,容不得她們這群人本來完全不應該出現的人突兀出現。
再加上剛剛冰封雖然對于冰野冷冷訓斥,但是這個少年還存留著血脈相連的眷顧,不會真正的對冰野對殺手。
這個少年是一代將才,即便是第一面見面願意相信她這個陌生人,但是他還是會從最基本去考慮整個帶領的隊伍的利益,雖然知道她們這些人有男有女有主有僕應該沒有什麼關系,但是卻不會大意。
暮夕一點一點的分析著,突然的眉角一挑,總感覺有什麼忘了,對,安姨娘!猛然的回過頭去,看向馬胖子朗聲問道,「馬伯伯,慌亂這麼久,怎麼沒有看到姨娘,姨娘人呢?」
剛剛事情緊急,完全過不上去問候安姨娘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能夠將安姨娘推出來的話,即便是這麼多年,她不怎麼出門,但是在雲府之中必然會知道公國府和雲府的事情,這麼一來應該能證明身份才是。
夏安一听暮夕的問話,便知道了前後緣由,像是風一般動了起來,無聲無息的便到了安姨娘乘坐的馬車,冰封的眼楮卻在看到夏安和隱紫的時候,眼楮兀然綻放出耀眼的戰意,那種來自他骨子之中桀驁的強者之戰。
暮夕沒有關注太多,只是看著夏管家的動作,大概因為時間有些長,心里升起一點的冷意,便听到進入馬車之中的夏安一聲道不好,漸漸夏管家直接將里面兩人給拖了出來,放入身邊丫鬟們的照看著,暮夕的目光一跳。
身後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的傳來,暮夕听出來這次來的已經大概是百人的大部隊了,那領頭的人大概是二十多歲模樣的漢子,整個人帶著一種英氣,即使穿著盔甲也有種靈動的感覺。
暮夕的目光一動,這個人是個老兵,而且經驗很是豐富,真是一開始跟著小隊來回去報信的人物,暮夕開始沒有看清,這個時候卻是很在意的大量了起來,這人定是冰封的心月復。
暮夕听到夏安的聲音,便是卻已經管不了冰封到底決定什麼了,反正自己也改變不了這麼多,直接對著冰封露出一絲歉意的眼神,駕著馬轉身對著夏安附近跑去,根本沒不怕冰封會半路出手什麼。
那百人的大隊踏著地上的大雪,官道之上經過百騎的踐踏,鋪面大地的白雪已經變得一片的泥濘,暮夕跳下馬,向著夏安的身邊飛快的走去。「怎麼回事?」
「大小姐,安姨娘的馬車里生的爐子的鐵桶似乎漏了,生了毒氣。」夏安飛快的答道,剛才馬車之中有種淡淡的味道,安姨娘和身邊的小丫頭像是睡著了似地躺在那里。
暮夕眼中的冷意更加強烈了幾分,馬車之上因為方便冬日里,專門更換了裝置,這想必也是自己那老爸的杰作。
煤炭的運用在齊朝已經流行起來,有了這些鐵爐子升起的有毒氣體排出去,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會裝上,就連冬日的馬車里也不除外。
雲家的馬車上,更是奢侈的在窗戶上裝了玻璃,拉了簾子便能看到外面,而且在冬日里足夠的保暖,也讓整個馬車形成了一個密封。
模了模安姨娘和那小丫頭的脈象,暮夕的低著頭的眼楮一沉,看著那個丫鬟道,「放在一邊吧,等事情過去,便埋了吧,騰出地方讓姨娘好好呼吸,她現在醒不過來。」
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簾,看不出暮夕眼中是什麼神色,那個丫鬟的確是中了碳毒死了,然而,安姨娘卻不是,她被人下了手。
以安姨娘的身體狀況其實也是活不久了,整個人都處在深度昏迷的自我保護狀態中,也就是這樣剛剛呼吸很微弱才沒有吸入那麼的氣體,保住了性命。
然而這時候根本沒有辦法將她直接刺激蘇醒,即使暮夕用銀針去刺激,八成的可能,她會直接變成植物人,還有兩成是她會死。
暮夕突然想起來在那小丫頭身上和安姨娘的身上收尋了起來,心底的不安更加的濃重起來,看向馬胖子,小聲的說道,「馬伯伯,你快看看你的腰牌可還在?去帝都應該有信物才是。」
馬胖子猛然的一愣,胖胖的臉上露出一絲的不好意思,看著暮夕小聲的說道,「大小姐,這次去雲府,府內根本就沒有發腰牌下來,只傳了信號來,說是讓我親自去,便不需要腰牌••••••」
馬胖子說著說著聲音突然停了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麼,小心翼翼的用眼神看著暮夕,看著暮夕的神色,眼中露出一絲的驚恐,這件事情,雲家也有參與!
「安姨娘的腰牌也不見了。」暮夕輕嘆了一口氣,嘴角卻是露出一絲的冷笑,淡淡的說道,果然,有人不想讓她這麼容易的回到帝都啊。
「冰林,帶著他們幾個斥候去林子里查探!」冰封的聲音冷傲響起,身上帶著一種將軍上位者的氣勢。
「是。」答話的正是帶領著大隊來的那個漢子,離得近些,暮夕才看到那個漢子的臉龐。
那男人臉上竟然從額頭到眼角有一處長長的刀痕,想必是用一把刀狠狠地劃過的結果,能夠忍住這麼重的傷勢沒有掛掉,可以看見眼前這人的生命力多麼頑強,有些猙獰的舊傷卻讓他帶著一種獨有的男子氣概。
暮夕淡然的看著那冰林帶著幾個斥候下馬飛快的離去,嘴角卻帶著一絲的冷笑,像是認定了什麼似的,看了過去,他們的距離離那林子處並不算是太遠,那幾個斥候的動作很快,一看便是訓練有素的樣子。
暮夕重新上了馬,便听到遠方傳來一聲尖銳的哨聲,形成了特有的旋律,小個小黑點在黑夜之中向這里快速跑來,便是行動最迅速的冰林。
冰封的目光突然放在暮夕的身上,卻看見那個女子駕著馬匹不緊不慢的邁著優雅的步伐向著他們走來,無視死亡無視懷疑無視著一切,冰野的眼中深處都劃過一絲的陰鶩的笑容。
「即便你相信你的斥候,但是很抱歉,我卻依舊不會讓我的家人跟著你們冒險。」暮夕淡漠的笑著,天空之中又開始飄飄零零的下起了雪,落在這個女子的身上,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她身上狐皮雪白的絨毛。「如果你們不放心,我會跟著你們一起。」
「大小姐!」
「小姐,不要!」
夏安和蘭陵慕兒等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卻見暮夕回頭淡淡看了一眼,竟沒有人能生出反駁她的念頭,僅僅這不到半年的時候,心頭的那般遵從竟然已經潛移默化到了這種地步,看著那一雙寒潭似地眸子,便像是被蠱惑了一般。
「隱紫跟著我,夏管家,家眷就交給你了,少將軍,我們走吧。」淡淡的聲音,仿佛不過是在散步一般,暮夕嘴角挑起一抹的笑意。
即便是知道前面有什麼,即便是自己身份清白,但是就是有人設下了一個大局,將所有人都包含了進去,沒有辦法掙月兌麼,這個見面禮可真是不錯,突然有種知道那些以前見過的那些多笨蛋為何明知會死,還義無反顧了。
人類有了感情,果然是累贅啊,只是•••暮夕眼中閃過一絲的溫柔,如果沒有了感情,那便不是人了吧。
「行進!」冰封慢慢的開口,讓隱紫護著暮夕騎著馬走到他的身邊,如同雕刻般五官閃過一絲的動容,雖然不知道為何,但是眼前這個女子給他一種完全不同的感覺。
慢慢使了眼色,讓那些其他的馬車跟著他們的最後面,雖然不知道為何這個女子要這麼小心,明明冰林已經去探過,而且已經發來了安全的信號,以冰林的水平,只要有埋伏的人,絕對不可能逃過他的眼楮。
冰封他即使內心相信這個女子所說的話,但是無緣無故的突然在官道上停止前進,沒有身份證明,本不該出現的人物一一到齊,不得不讓他為整個大隊著想,
即使不想理會冰野,這次如果不是爺爺的命令,讓冰野這個向來在帝都橫行的渣貨來塞外鍍金,他根本就不想理會,然而二叔的兒子,雖然是二房的人,但是畢竟和他是血脈。
冰封銀白色的盔甲,在這黑夜之中帶著一種蟄伏的暗光,如同水晶一樣澄澈的眼楮此時帶著幾分的凌厲掃視著四周的場景,大概是因為身邊女子身上的氣勢,讓他不由自主的將手中的銀槍握的更緊了些,知識身上仍舊帶著那種少年的桀驁和自信。
「冰林,回來歸隊吧。」已經走到林子的範圍之內,冰封對著前面不斷靠近的漢子說道,漂亮的眼中卻是突然露出一絲寒光,瞳孔突然的放大,不對!
除了冰林之外,沒有一個人出現,以他們的速度這個時候已經在後面露頭才是。
暮夕這個時候突然看向兩邊茂密的林子之中,身上突然出現一種毛發森然的不安,那種像是被毒蛇在一旁盯上的感覺。
「少將軍,對不起。」冰林的眼中露出巨大的歉意,已經紅了的眼楮露出了瘋狂,突然像是一只大鳥一般跳起直接擋在冰封的面前,那臉上的傷疤在這個時候有些異樣的猙獰。
就在此時,「嗖」的一聲響聲響起,一支冷箭突然間朝著冰封射了過來,卻被眼前的冰林擋下,冰林張開雙臂,不知道被那冷箭射中了哪里,像是被射中的鳥猛然的倒在了地上,發紅的眼楮有著晶瑩的液體流下。
冰封像是愣住了一般,俊美的臉龐被眼前的場景所驚呆,暮夕連忙對著身邊的冰封一拉,就在冰封被暮夕拉開的瞬間,一串的箭響像是破空了一般,不但的對著大隊伍射來,其中一支更是擦著冰封的臉頰掠過,在俊美的容顏上劃出一道細細的血痕,那開始的一箭,似乎是一個信號,四面八方不斷的開始又冷箭閃電般飛來,在空中發出尖銳的呼嘯,冰封這個時候猛然的醒了過來,眼中露出一絲的冰涼,武動著手中的長槍,將身邊的冷箭打落,但是還是有不少射到了大部隊之中,不少士兵被射上在地。隱紫也動了,手中的劍飛快的武動了起來,護在暮夕的面前,將非開的冷箭一一的擋去。
「防衛!」冰封一聲冷喝,沒有再看向地上的冰林一眼,恢復了他天才將軍的冷傲,他是最偉大的軍事將才,爺爺早就告訴他,為將者,絕對不能又太多的私情,要學會冷漠和無情,可是在塞外之中,那些倒下的都是與他一同並肩作戰的兄弟啊,如何不痛,然而他要學會用最小的傷害去完成最大的利益,看著異族倒在自己的槍下,他可以笑飲匈奴血,與他生死相依的兄弟戰死沙場,他可以為看著他們的尸體灑下自己的祭酒,告訴他們是好樣的。然而,背叛呢,從來沒有想過冰林會背叛他,這個他並肩作戰了那麼多年的漢子,在戰場上自己不記得他救了自己多少次,自己又幫了他多少回的漢子,在眨眼間背叛,兄弟之情,生死相依,靠!冰封的眸子冷的有些嚇人,在冷箭之中穿梭著,向著密林之中的沖去。
冰封帶來的這些兵,無疑是頂尖的。僅僅在片刻之間,便完成了將人聚集在一起,馬匹放在外圍,舉起盾牌防護者,那種見過血臨危不亂的軍隊,在這個已經平靜了太多的時代,能夠這麼迅速而平靜的做到,讓暮夕也有了幾分的刮目相看,但是這些都不重要。林子之中的攻擊並沒有停止,兩隊的人馬,不斷的用弓箭互相攻擊著,冰封帶領的隊伍以外圍的為主,不斷的像旁邊的叢林之中位移著,黑暗之中,對方第一次埋伏成功之後,雙方開始了各自試探的分別攻擊,在幾次試探之後,雙方的開始了進一步的混戰,失去了馬匹的士兵或是仍舊端著馬上的騎兵,在從叢林之中竄出來的埋伏者之中,開始血刃戰。
冰封手中的長槍在這黑暗之中,像是冰冷的銀蛇,不斷的飛出刺去,利落而有力,不斷的刺在眼前攻來的黑衣人身上,不等發出死前的慘叫,便直接拔出改變了方向,在這人群之中不斷的飛舞著,罡風陣陣。在這長槍的槍口之下倒下的人越來越多,被奪走性命。
暮夕他們的馬車在隊伍的最後面,那些人為了防止冰封反應過來,在第一時間發動了攻擊,也給了暮夕他們的隊伍緩沖的機會,雲家的人一直都保持著開始的隊形,將馬車都馬匹都放在外圍當做防範,幾乎在第一瞬間從著混戰之中月兌離了出去,基本上根本沒有傷亡。
由隱紫護著的暮夕手中像是舞蹈一般飛舞著,在隱紫手中的劍閃著冷光收割生命之時,暮夕手中的動作仍舊沒有停止,在隱紫身邊的士兵不斷的倒下,像是受到死神的召喚,隱紫的眼中的掃過暮夕,閃過一絲的驚訝,暮夕不懂聲色,手中的銀針在黑色之中像是根本看不出什麼,兩人迅速的向著叢林之中退去,暮夕的目光在身邊不遠處不斷的搜索者,不對,一定有什麼不對,這些人計劃那麼多,一定還有什麼後招,暮夕對著隱紫突然擺了擺手,兩人的呼吸在這林子之中像是靜止了一般,隱紫現在覺得越來越看不清楚這個雲家的大小姐,出神入化的銀針,還有這比他還要恐怖的調戲呼吸的隱蔽。
果然,暮夕和隱紫躲在叢林之中,和周圍的白雪融為了一體一般,而在他們的不遠處,是一個雪地之中的人,整個人都埋伏在那里,如果不是暮夕聞到他身上帶著淡淡的外傷藥味道,根本也找不到他,那人就像是將自己埋在了雪地之中,只露出只lu出兩只眼楮和他的手,手邊是一支早已經埋好弩,上面安插的小小的冷箭,這種弩射出的威力更強,作用也更加,而且可以看到那些箭頭之上泛著的黑色,明顯是已經喂了毒,對著隱紫使了個眼色,隱紫猶豫了片刻便點了點頭,雖然不想將暮夕一個人留在這里,但是那人如果不除去,雲家的人很有可能會受到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