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驚異的看著暮夕,一向淡然的眼中也出現了劇烈的波動,她到底能給自己多少的驚訝啊。
看著桌子上擺放的兩張方子,夏安卻並沒有像是半夏那般,怕暮夕一意孤行而跪下請求什麼。
現在的大小姐給他的感覺極為的奇異,甚至連他都沒有注意到,大概是因為前後差距太大,以至于他對于暮夕,已經懷有了無法言說的信心,總覺得有種特別的期望。
「池大夫,我知曉烏頭的毒性,不過既然我會開這方子,自然有我的道理。」看著池冥的表情,暮夕非但沒有生氣,倒是笑了笑。
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戶跳躍了進來,暮夕這時才注意到自家的大堂的窗戶,竟然是由玻璃做的,不由又多了幾分了然,卻沒有表現什麼。
搖著頭將地上跪著的半夏拉起來,暮夕有些小無奈,這丫頭的脾氣果然是夠個性,敢這般悱惻主子可是不多。
要知道齊朝的條例,雖然說要比她以前所知道的古代開放的多,卻對于主僕之間還是很是嚴厲,畢竟這個所謂的封建帝國是沒法直接改變的。
像是半夏這樣的丫頭,都是簽了生死契的,一言不順說不得就可能被主子處死,只要是稟明了官府,可是沒有人在意的,主子可是可以能掌控她們這些家生子的生死大權的。
若是放在別人身上,即使不會對半夏如何,心里說不得也會有些芥蒂了,不過卻是能從這丫頭身上看出來,她對嬤嬤定是比尊重的。
想著這些,暮夕微微一笑,在那透過的陽光之中,滿是自信和隨意的氣息,竟驚艷了幾人的眼楮。
「如果我說,我能將這烏頭的毒性去掉的?」
依舊是在書房,抱著信鴿的女子沉穩的看向屋里那個男子,眼光不動聲色的望過去,眼中卻泛起無數的狂熱。
那個男子淡淡的坐在書桌旁,修長而性感的雙腿有些隨意的擺放著,清麗的身影在細碎的陽光下帶著幾分的邪魅。
骨骼分明白皙手指,握著手中的書,從這個角度卻是極好的看清他的面龐。
大概因為只有他一個人在的緣故,平時在外人面前那般清麗,而平時有些虛弱的氣勢卻在這時完全的不見,那種慵懶而強悍的氣勢便圍繞著他而展開了。
只是那張皮囊即便是他不在意,卻還是能夠蠱惑了眾生。
「爺,雲府的大小姐已經到了,那人傳來消息說,芸嬤嬤病重,老神醫也已經到了,直接去了別院。」女子的聲音很動听,很是恭敬的說道。
已經感受到了有人的到來,男子將眼眸從書上抬了起來,看向來者,並不說話。
來者倒是微微一愣,心中當下無奈,即便是看了無數遍男子的容顏,卻還是會這般的驚艷,只不過眸子之中只有敬重和狂熱。
他,極美。
如果說能夠用在女子身上的美人如玉,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種種美好的詞語。
卻怎麼也抵不過他微微眯著的眼簾,和輕輕彎起的唇角,那種風韻到了極致的美。
男子眸子輕輕一動,卻沒有說話,骨骼分外好看的細長的手指揮了揮,那來的女子便隨即了然,又說道。
「那人說,雲家的大小姐這次醒來,似乎,有什麼不同了,那人向來都是極為小心謹慎的,不會胡說什麼,爺,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听到女子似乎自言自語的話,那男子眸子之中卻是突然一動,清晰流暢的如同流動的泉。暈染的漆黑的瞳仁迷蒙水潤琉璃,露出幾分的饒有興趣,彎了彎唇角,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捧著信鴿的女子見男子陷入沉思,便直接乖巧的退去,留下那一個依舊沉入他那自己的世界。
暮夕微微打了個哈欠,現在才有時間,去仔細的打量著整個邰港的雲府別院,雖然說腦海之中的記憶對于這里有很多,但是卻並不是很仔細。
以前的這副身子,倒是個不喜活動的,也怪不得身體這般的差,也因為她自己的性子不願意去面對那些外面的奴僕,特別是那些嘴碎的婆子。
那些低等婆子,雖然說不敢再她面前放肆,但是私底下說的的話,卻是比玉燕要難听的多。
這別院之中分為外院和內院,外院多是下人和小廝們居住的地方,也包括了花園和隔開的池塘,而內院之中便是她和嬤嬤所居住的地方了。
暮夕她的院子是最靠里面的,平時最為幽靜,出沒的倒是只有她身邊的丫頭,還有平時教學的老師們。
平時她這個故作姿態的大小姐,一般也就只有看望嬤嬤的時候會出去幾時,不過回來的也早,況且她定親早,更是極少見人,基本上純粹是院子之中窩著。
別說,這個傳遍了整個齊朝大江南北的公主嫡女,其實認識的她的人卻是不多,不過她的名頭卻是大大的,暮夕想起來便不由露出幾分的無奈的笑。
夕陽之下,暮夕在院子之中有些無聊的晃蕩著。
這副身子走不太快,只是兩個時辰便有些累了,不過卻也算是將整個雲府逛了七七八八。
看著眼前的美景的,雖然不及從前見過的那些金碧輝煌的大院,卻是有著小橋流水人家般的精巧,布局在這個有些邊遠的邰港,卻算是最好的了。
倒是讓暮夕好奇的是,這些鱗次櫛比的院落和園林,還有那些各種分布的樓房,倒是具有蘇杭的一些風格。
沒有想到這個靠著海邊的小鎮,竟然有著這種風格的建築,雕欄畫棟的江南倒是讓她想起來當年的那些歲月。
跟著慕兒的腳步,隨意看著,卻正巧晃悠到了這個偏僻的地方,從圍牆外,看到最為里面的那個有些荒涼的院子,突然像是呆了一般,不由整個人都寂靜了幾分。
暮夕微愣的看著那個院子之中的屋子,寒潭的眸子竟泛起了波瀾,好像,這里真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