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幻覺光是真實成這樣也就算了。,,用手機也能看。
我忍不住拉著樂金在房子周圍轉悠,想當年我們在這兒玩了多少回泥巴,爬了多少回樹。遠遠從街道另一邊走來兩個人影,跟他們一照面,我們齊齊愣住了。
樂金眉頭蹙起,我則目瞪口呆。
對面同樣有一個目瞪口呆的家伙,其神態,動作都與我如出一轍。
——因為那分明就是我嘛!
我與對面的我相互打量了片刻,同震驚極了。他還穿著我高中時期的校服,臉上稚氣未月兌,對面那個跟在他身後的樂金也一副縴弱白淨的模樣,微微吃驚,斯文地將手插在口袋里。
而我,則穿著一身奇裝異服,風塵僕僕。這邊的樂金更是比我都要挺拔幾分了。
愣了半響,我回過神叫道,「你是幻覺!」
幻覺的我毫不客氣地反罵,「呸,你才是幻覺!」
樂金不動聲色,邁步過去,攬著幻覺樂金的肩膀跟他在一旁談論了些什麼,回過頭來,幻覺樂金平靜地對幻覺的我說,「我們是幻覺。」
我不敢置信地望著樂金,「你怎麼做到的?」
樂金微微笑道,「說服自己的方法,當然只有自己最清楚。」
可我就沒這麼走運了。
幻覺的我至始至終都不服,盡管我知道由于幻覺樂金已經承認的關系,他應該已經信了七八分,但依然嘴硬道︰「我怎麼可能打扮成這幅德行!再說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個我?樂金你別被他們給騙了!」
的確,我現在的樣子是很不好看。
背著個歪歪扭扭的包裹,一身被塵土弄得完全不成樣子的禮服。皮膚更是因為長期缺水而干燥龜裂。
要是以前我可完全想不出來自己會穿成這樣走在大街上。
以前沒有見過我都不知道,看著自己一臉愣相,張牙舞爪地跟樂金爭論,而樂金則一臉興味地盯著我瞧的畫面……媽呀,我莫名地心慌,趕緊上去擋在幻覺的我面前,「不許再看了!」
幻覺樂金微微詫異,饒有興味地跟樂金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好像無形中對話了什麼。
樂金拉著我的手把我拖走,「他們只是幻覺,不用在意。」
我怒,「我看他們一點都不像幻覺!」
一旁看戲的薩德爾倒是毫不客氣,「幻覺的話,在這里只阻礙我們。干脆把他們殺光,直接去找西魔王。」
幻覺的我一听急了,「說什麼呢你!殺人是犯法的!」
幻覺的樂金按住他,抬頭望著我們,「不如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訴我們。」
跟聰明人對話就是舒心。
觀看聰明人跟聰明人對話更是令人賞心悅目。
樂金對幻覺樂金細細講了目前的狀況,幻覺樂金听後,平靜地道,「照你們所說,我們應該並不是你們的幻覺。」
想想也是,誰會在自己的幻覺里放個自己進去。
話又說回來了,除了我們幾個,還有誰是對我姨媽家環境這麼熟悉,並且能制造出這種連薩德爾都深陷其中的幻覺來呢?
幻覺的我搶先提供信息,「我在這兒已經住了兩年了,十七歲。」
我洋洋得意,「我十九,比你大兩歲。」
幻覺樂金說,「我想把我們制造的如此真實的人,應該是我們熟悉的人。他很有可能就在附近,正在扮演其中的一個角色。」
我問幻覺的我,「你有察覺到什麼可疑人物嗎?」
幻覺的我眨巴眨巴眼,「啥?」
我扭過頭,這事的確不該問我自己,十七歲的我簡直就是個連窗外事都懶得問的白痴。
幻覺樂金說,「不如我帶你們在這附近轉轉,也許能遇到這個人也說不定?」
果然無論什麼時候的樂金都是那麼的善解人意。
再看看我身邊這個……說不定現在這個樂金對我還沒那種心思了,一想到這里我就覺得眼前這個文質彬彬的樂金十分親切。
薩德爾覺得麻煩,道,「我不跟你們一路,既然這里是迷宮,我要去找西魔王,分道揚鑣吧。」
待他消失在我們的視線,幻覺的我好奇道,「這個凶巴巴的大叔是誰?」
我簡潔明了道,「一個路痴。」
……
由幻覺的我跟幻覺樂金帶路,我們開始在城市中行走。
越在這座城市逛下去,就越覺得這些幻覺不可思議。不僅僅是這些熟悉的建築物,連形形色色的行人看著都跟真人一模一樣。
我看到幾個學生從我面前走過,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說我自己,你們這兒今天星期幾?」
幻覺的我朗聲道,「星期一!」
我驚異︰「……你不用上學嗎!」
幻覺的我毫無顧忌地道,「反正你們說我是幻覺嘛,幻覺還用上什麼學!」
我︰「……」
的確,學生時期的我是天天變著法逃學翹課來著。
再回頭去看幻覺樂金,正跟我那樂金並排走著,一面走一面不忘相互交流一些信息,臉上神色迥異。
路過一間燒餅店,幻覺的我跑進去買了兩個燒餅當早飯。
我看得口水直流,身上卻沒有錢,財政方面一向是池步寶掌管。埋怨他道,「也不請我們倆吃個。」
幻覺的我還是小孩子心性,故意吃的咋咋作響,拿香氣狗我,「嘿,這個不是幻覺嘛,你們吃幻覺怎麼能吃飽。」
忽然話鋒一轉,道,「剛才那個燒餅店老板有問題!」
我立刻打起精神,「哦?」
「剛才我進去買燒餅,他一直盯著我看!」
我︰「……」我十七歲時的智商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嗎!「你沒意識到,在外人看來,我們現在是兩對雙胞胎走在街上,怎麼可能不被人看!」
我一說,他才意識到這一點。「對啊!」
幻覺樂金嘴角上揚望著我,「兩年時間,你長進不少。」
被夸獎的我心里暖洋洋的,才不會告訴他們這點長進我花了十二年時間。
我們在這種萬眾矚目的狀態下整整饒了城市一圈,連一個可疑分子都沒找出來,最後只能回到姨媽家那個原點。
當然,也不是一點收獲也沒有。
我們注意到,這座城市的很多細節都做的很好,有些地方甚至我跟樂金都沒有見過。
樂金跟我雖然一直住在這座城市,但我倆的活動範圍都很小,樂金更是一個家里蹲的乖孩子,單單憑我們倆的記憶,是絕對做不出這麼完整的幻覺城市的。
那麼,制造幻覺的人,很有可能是一個在這里生活了很久,對整座城市都很了解的人。
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現在這個時間,我姨媽應該在外面打麻將,姨父則上班去了。
家里沒人,幻覺的我大方地邀請我們一伙人進屋坐坐。
在我們打開房門的同時,里面一扇書房的門也被打開了。
我們與穿著睡衣、很明顯剛剛午睡完畢出來覓食的楊輝宇撞個正著,對視了十多秒後,他尖叫一聲,「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話說楊輝宇,是我姨媽的兒子,我表弟,也是我從小到大的死對頭。
原本還只是普通親戚的時候我們就不對付,後來我寄宿到他們家,跟他的關系更是勢同水火。
記得在這個世界,他在我上大學的那一天起就失蹤了。
後來姨夫姨媽還有寄信過來提及這事,我一直認為禍害遺千年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所以這貨肯定沒那麼容易出事。
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所謂眼中釘肉中刺這種存在我是燒成灰都不會認錯的。
所以在他喊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我果斷從背上背著的箭囊里抽了一支箭出來憤怒地擲過去。
他「媽呀」一聲跳開,武器威力到底還是差了點。「展逸你找死是不是!」
我罵道,「你才找死!」接著回過頭怒視幻覺的我,「他這叫不可疑的人?!」這麼明顯的可疑分子你居然沒發現!?
幻覺的我困惑不已,「他咋了?」
我指著明顯比幻覺的我還大一圈的楊輝宇道,「他是你表弟!從小到大你有見過他長的這麼高大過嗎!」
的確,我們面前的楊輝宇完全不是一個十幾歲少年的身形。
他的四肢看起來都很有力,臉上也長著胡茬,更重要的是,他渾身散發的氣勢都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樣,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幻覺的我後知後覺,「哦,我還以為他這麼多年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特性終于爆發了呢。」
楊輝宇冷笑,「沒看出來還不是因為你就是個蠢蛋!」
我拿出十年後的冷嘲熱諷技術跟他對罵,「那也比你這個把爸媽扔一邊的不孝子好!姨夫姨媽給我寄信不知道多擔心你,感情你在這兒自個造了個爸媽出來,活的很逍遙自在呢!」
這話不知怎的觸了他的逆鱗,一雙眼楮頓時充血。
我微妙地感到發怵。
幻覺的我還在旁邊添油加醋,「哇,我早就就得楊輝宇你不是人,現在你還真不是人了啊!」
下一秒,幻覺的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的話尾音還漂浮在空氣中,整個人卻這麼憑空消失了。
楊輝宇的表情完全陰沉下來,「我是制造出你們的人,想對你們怎樣完全易如反掌。」
我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到腦中。
卻被樂金搶先一步,「你就是新任西魔王?」
楊輝宇鐵青的臉色和沉默的態度表示了一切。
這下我萬分不解,「你是西魔王?楊輝宇你不是人類嗎?你怎麼能當魔王呢?」
還沒等我得到回答,周圍忽然又出現了一個無法忽視的低氣壓凝聚體。
是幻覺樂金。
他那種可怕的表情令我至今都毛骨悚然。
明明語氣很溫柔,但卻能令我整個人都起上雞皮疙瘩。
他問,「展逸去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魔王就算是幻覺也是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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