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越是強大的人,內心也許更脆弱。,,用手機也能看。現實能讓我們變得越來越強大,更有可能在一瞬間讓我們的世界坍塌。
呃,嫂子?
「伍兵不是我哥!」老四激動地亂揮刀子,抓著文卿的胳膊晃晃,幾次推到樓外,差幾公分就拽不回來。
宋沙道︰「那我算不算你哥?」
「是,我認,你是我哥。宋哥,我只認你這個哥!」老四激動得都哭了。文卿大概知道宋沙說什麼,何必呢?只怕從今後,再拒絕已不易。
「文卿是我未婚妻,算不算你嫂子?」宋沙終于說出來。
周圍還有很多人,跟著伍兵和宋沙上來的,不僅有大廈的保安,還有其他部門的主管,當初也是跟著宋沙打天下的。
「真的?」老四有點兒不信,「這婊子是伍兵的相好,我親眼看見伍兵錢包里有她的照片!」
我的照片?文卿霍地睜開眼楮,伍兵還有自己的照片?她怎麼不記得?
「他們分手了,現在文律師是我老婆!老四,你放手,哥不騙你,咱們有事好商量。」宋沙緊張地說著。
「宋哥,你騙我!你重用伍兵,連他心上人也保護。宋哥,哥們跟著你那麼多年,你不能看著別人欺負咱啊!」
「老四,只是重新安排,你如果不滿意,敞開來說亮話,哥可以考慮!都是自己兄弟,拿著刀寒磣不寒磣!」
「宋哥,我就想回保安部。您看著安排!」老四說得斬釘截鐵。文卿想,一個保安怎麼那麼火呢?
宋沙說︰「現在的保安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知道你要什麼。你要是真不願意,我跟俞總說說,你去泉韻吧!她那里正需要人。」
「不,您要把泉韻賣了。我去那里有什麼意思!宋哥,兄弟就要跟著你!」
「老四,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別人的?」宋沙突然凌厲起來。
文卿覺得身後的人氣息有些猶豫,心想,看來不全是兄弟義氣,後面都有撐腰的。
「宋哥,這你別管。要我放手也行。第一,讓伍兵離開保安部去泉韻,這樣才見宋哥的誠意。而且,有他在,宋哥您就顧不得兄弟了。第二,宋哥,咱的根兒您不能放啊!兄弟們都指著這吃飯呢!」
宋沙道︰「你放手,這事好商量。」
老四一比畫,文卿覺得脖子上猛地一熱,「不行!您現在就得答應!」
「文卿!」同一時間,文卿听到兩聲叫自己的名字。一個從宋沙的位置,另一個卻在自己一側。
還沒想明白,天旋地轉,一切都亂了套。她只听見老四悶哼了一聲,自己就被甩了出去,接著被人抱在懷里,黑糊糊的,只有耳朵還在工作。
外面是打斗聲,這個懷抱不是伍兵的!
伍兵!
文卿掙扎著想看,卻被摁得死死的。就听宋沙說︰「快,帶下去包扎!」
上來四五個人,連抬帶架把她弄進大廈。一回頭,看見伍兵和老四在樓頂的角落纏斗。她知道那地方稍一歪就能掉下去,連擋的都沒有。
身後的大門重重關上,文卿只有一個念頭︰他要是掉下去,我也不活了!
伍兵沒有掉下去,周圍那麼多人,一擁而上,天神也能綁住。[]
文卿的脖子上被拉了個口,流著血。當時宋沙和伍兵以為割開了動脈,沖動之下,伍兵才在沒有到位時直接撲了過去。幸好老四也不想死,離著邊緣還有段距離,不然就算不想死也被伍兵撞到樓下去了。
文卿從醫院出來,沒看見伍兵。宋沙等在外面,笑嘻嘻的好像啥事都沒發生。
「老四呢?」
「嗨,都是兄弟,想不開而已。你別見怪!」宋沙反過來替老四求情。
「沒什麼。」文卿低頭要走開。
宋沙拉住她,深吸一口氣,才說︰「你看,我都說你是我——我老婆。我也不要求你以身相許,正兒八經的給個約會機會,行嗎?」
難得他窘得像個大男孩,文卿替他不值,「我有什麼好的?你——」看他一臉誠懇,話鋒一轉,「我們不可能,但是如果只是吃飯,你別胡來就行。」
宋沙敬禮保證,開心得不行。
坐上他的車,文卿覺得有點兒好笑。現在的宋沙純潔得好像言情小說的男主,以前那個威脅自己的流氓,沖自己耍狠的強盜,都是他嗎?都說女人善變,男人為了自己的面子,又何嘗不是百變千幻?
宋沙鄭重其事地把約會時間定在周末,地點是泉韻的二樓。
文卿休息了一天,抱著電話等伍兵的消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宋沙也沒消息,好像突然都消失了。
第二天上班,嚴律問了一下她的傷勢,然後告訴她,不要亂說,就說自己不小心劃傷的。
所里其他人好奇不已,文卿一一推月兌,心里明白,老四的背後肯定有事。
王律師把文卿叫進辦公室,原以為是問傷口的事,沒想到問的卻是宋沙是否真的願意出售泉韻的股份。關上門說話,王律師承認,不想讓米倍明插手泉韻。但是他對泉韻志在必得,王律師想問問文卿听到什麼風言風語沒有。
文卿搖頭否認,自認听到的不是風言風語而是確切的消息,這樣說肯定算不得撒謊。
「文卿,我不想讓老米拿到股權。你有辦法嗎?」王律師問。
「啊?這樣做不合規矩吧?」
「什麼規矩?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沒人知道就是合規矩!」王律師憤然,「你怎麼就那麼迂?這樣吧,米氏的尾款我拿出五萬給你,怎麼樣,夠意思吧?」
「王律師,不是錢的事情。」文卿趕緊說,「咱們這樣背著客戶折騰,萬一知道了就不好了。」
「怕什麼?老米是我的,宋沙追你追得天下皆知,我本來就是讓你直接跟他開口的,怎麼不能讓他知道?」王律師眯起眼楮,「你不是怕老嚴和老範吧?安啦!只要給點兒錢,他們根本不管的。」
文卿想解釋,自己和宋沙沒什麼,但是模了模脖子,好像有點兒解釋不清了。一相情願地黏糊黏糊,最後好像真的有那麼回事一樣。誰也不問被黏上的究竟怎麼想!當初自己倒追伍兵,是不是如現在的宋沙呢?
「行不行?!給個痛快話!」王律師等得不耐煩,催促道。
「你要是想做什麼,我絕對不說。但是,我幫不了你。」文卿清晰地說。
「你怎麼這麼傻呢?難怪被伍兵甩了!」王律師恨恨地捅文卿的痛處,「照你這德行,遲早得被宋沙玩完甩了!」
「王律師!」文卿突然怒了,大聲地制止她。
王律師還沒見過文卿發火,被大嗓門嚇了一跳,愣愣地站在那里。
文卿畢竟是文卿,喊完了沒後勁,「求你,留點兒口德。」說著,鼻頭已經酸了。
唉!王律師橫是橫,看見文卿這軟趴趴的樣子,也發不出火來,拍了拍她的胳膊,「算了,為難你了。對了,伍兵被宋沙扔到泉韻了。以前都說宋沙想漂白,我估計失敗了。那地方——你還是死心吧!」
文卿苦笑,「本來就沒什麼。對了,伍兵過去了,宋沙還賣嗎?」
王律師搖搖頭,「听說是要賣的。主要是泉韻惹的麻煩太多,宋沙不想背黑鍋了。」
「嗯,你打算呢?」
王律師看了一眼文卿,詭笑,「怎麼,你想幫忙?」
「隨口問問,當我沒說吧!」
文卿站起來,推門出去。
宋沙以漂白邀請伍兵,現在漂白失敗,伍兵被扔進泉韻,是不是意味著伍兵可以從宋沙那里出來了?
想到這里,文卿坐不住了,拿起電話撥通了伍兵的手機,將通未通的剎那,文卿突然想起,若他換了手機號怎麼辦?那一瞬間,竟是無比悲涼!
幸好,通了。而且,伍兵接了起來。
「文卿?怎麼了?」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一響起來,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文卿甚至以為應該問他今晚回家想吃什麼。
「沒、沒什麼!听說你換工作了?」
「你脖子好些了嗎?」
「沒大事。」
沉默,卻沒人掛電話。
「你去泉韻了?」
「嗯!」
「那不是好地方……他們都說宋沙不可能漂白,你、你還是離開他吧!」文卿的心提到胸口,揪得緊緊的。
「我做我的,不用理他們。」伍兵還是那句,擺明了不離開。
「伍兵,你的良心呢?在那種地方你不覺得髒嗎?」文卿終于忍不住破口。
伍兵半天沒說話,良久才說︰「你不懂。沒別的事,我先掛了。」
「我——」
嘟——掛斷的長音響起,文卿頹然地倒進座位,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這個城市真是個大染缸,怎麼好的人都得變成鬼!
真是無情到家了!文卿心灰意冷,卻又松了口氣。當初自己說分手,伍兵不過跟蹤兩天自己就回心轉意。如今自己百般祈求,他始終冷面以對。所謂盡人事知天命,緣分盡了就算了!
「文律師,裴融找您。」路亞在電話里說。
文卿的心漏跳了一下,下意識地去看王律師的辦公室,沒人。這麼快就走了?
裴融穿著休閑衣,在會議室里等她,形銷骨立,全沒了以前的完美風儀。
「裴小姐,好久沒見。」文卿裝傻,打著招呼。
「是啊,文律師,好久沒見了。」裴融訕訕地說,「按說我不該來找你。後來我才知道,您一直知道趙麗是被冤枉的,你去找過盧卡明,只是沒說。您一定在笑話我吧?」
「沒有,我沒想那麼多。從案子的角度講,我只是準備對方可能的攻擊,並不需要主動承認什麼。畢竟,我的委托人是米倍明,不是趙麗。」
「的確,您反擊得很好,一針見血,讓老米一下子變被動為主動。只是苦了我,里外不是人。」
文卿沒說話。她又沒接收裴融的委托!城門失火,她這個救火員救了火,難道還要學觀音菩薩,讓燒死的魚起死回生?
裴融搖了搖頭,「算了,這些事都沒必要說了。不瞞您說,那個賈艷秋是我雇來故意接近趙麗的。王律師找我,威脅我說,如果我敢亂說亂動,她就把手里的證據撒出去,說趙麗是我殺死的。我來,就是想問問您,該怎麼辦?」
「啊?裴小姐,茲事體大,恐怕我也無法勝任。」
「我實在走投無路了。京城這麼多律師,大的小的,我也認識不少,可是要說人品、專業都好的,我只知道您。我現在只有您可以相信了。酬勞好說,您開個數,我如數奉上。」裴融真是走投無路了,不知道王律師對她做了什麼。
文卿雖然好奇,也知道這事沾上就是一身騷。她打定主意,無論如何,決不接受。
裴融急了,手腳開始哆嗦,眼神也有些散亂。文卿終究見過一些,趕緊問︰「裴小姐,您,您沒事吧?」
裴融推開她,哆哆嗦嗦地從兜里掏出什麼,蹲到了牆角。
文卿嚇得連退兩步,靠著門,緊張得連咽兩口唾沫——從來沒人當著她的面吸毒!
文卿不敢開門,後背貼著門板,冷汗沿著額頭流。她向來乖覺,這種事情從來都是躲著走。如今無處可躲,心內的惶恐並不比和宋沙第一次面對面的較勁少!
「呵……」裴融緩過來,「試試嗎?好東西。」眼神依然是渙散的,只是她不難受,看的人更難受。
文卿怕開門被別人看見,死頂著門不敢動彈。
「老米……」裴融傻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裴融才慢慢有了神智,看文卿緊張的樣子,笑了笑,說︰「看你嚇得。我當初也是,後來就不怕了。這東西挺好的,只要你有錢,啥事都沒有,跟抽煙一樣!」
文卿道︰「如果好了,你可以走了。」
裴融點點頭,拿起書包出門。文卿突然問︰「你見過賈艷秋嗎?」
「見過,怎麼了?」
「沒什麼!對了,你最近沒去泉韻嗎?我听說米倍明最近老去那兒。」
「去,怎麼不去,天天守著。」
既然天天守著,沒道理見不到俞露啊?王律師不是說,俞露就是賈艷秋嗎?
「我听說趙麗是去泉韻找賈艷秋?」
裴融擺了擺手,「誰知道她從哪里听來的!賈艷秋自己開著一家服裝店,就在動物園,我還去看過。怎麼可能在泉韻?就她那長相,能進泉韻大門才怪!」
「啊?什麼長相?」文卿有些好奇,俞露長得可是絕世大美女!
裴融拿出一張照片,「喏,這個。」
文卿一看,只能說跟趙麗是同一類人,算不上美女。
想想也對,裴融找的是接近趙麗的人,又不是勾引米倍明的,要那麼好看干嗎?自然是和趙麗有相似性才好接近。但是,王律師為什麼說賈艷秋就是俞露呢?
文卿看著照片發呆。裴融說︰「你要喜歡就拿去,我這兒有我和她簽的合同,還有付款憑證,好多復印件,你拿著看吧,幫不幫的再說。你肯問,我已經很滿足了。萬一,我要是被姓王的那個賤人害了,至少還有人知道我的清白。」
說著把手里的牛皮紙袋推給文卿,開門出去。
文卿看著眼前的照片和牛皮紙袋,頭大如斗。
文卿以為宋沙的約會就是在小包廂里說說話,沒想到這麼大的場面,而且伍兵也到了!文卿張著嘴巴,看著眼前烏泱烏泱的人頭,以為自己走錯了房間。總有十五六人吧?
文卿回頭看看門牌號,沒錯。這叫約會?
宋沙看見文卿傻站在門口,招手讓她進來,沒想到文卿腳跟打轉,掉頭就走!
生氣了?宋沙有些惱火,三步兩步追過去,把文卿攔下,「哎,你怎麼走了呢?」
「我、我是不是記錯時間啦?」文卿有點兒搞不清楚狀況。
「沒有,就是這里,就是今天。」宋沙喜滋滋地把文卿拉進去,摁到自己旁邊的椅子坐下,眾人紛紛就坐。
文卿看著伍兵就坐在圓桌對面,和旁邊的一位男士聊得正興。難道他不認識自己嗎?不過,認得怎麼樣?沖過來抱著自己大腿痛哭流涕,悔不當初?那就不是伍兵了。
低低地嘆了口氣,文卿低下頭,眼前的酒已經滿上,宋沙正在說話,「謝謝兄弟們今天這麼賞臉。宋沙能有今天,全靠大家,同時,我宋沙也希望能和大家有更美好的明天!來,干了第一杯!」
滿座皆站起來,文卿抬頭看著一桌子男人女人,反應有些慢。
宋沙低頭看她,「文文,今天你還不喝酒嗎?」
文文?叫誰?
文卿正在做夢,猛地听到一個奇怪的名字,四處尋找才發現是叫自己。這才如夢初醒,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凌空一舉,隨著眾人一口喝干。喝下肚才叫苦,原來不是橘子水!
自己稀里糊涂地端了小杯,裝的是白酒。
宋沙一揮手,身後的服務員把大家不喝的酒或者飲料撤下,文卿眼瞅著橙汁被拿下去,伸手要去夠。
「哎——」宋沙攔下她的手臂,「今兒是我生日,你還不給面子?」
「啊?你生日啊!」文卿更暈了,連連眨眼,「我、我沒帶禮物!」
「你來就是最大的禮物。」宋沙說得曖昧。
有那麼一瞬,她幾乎以為宋沙要吻自己。
不知道為什麼,文卿並不想躲開,最好讓伍兵看見!
白酒在肚子里燃燒,臉頰也跟著燙起來。大家按照資歷輩分一一向宋沙祝賀,伍兵也不例外。只是,他站起來的時候,大家全都不說話了。突如其來的安靜,讓文卿覺得有些尷尬。所有人都知道來龍去脈,她在這里好像一個惹是生非的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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