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到工資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請蘇子夜和大頭鬼大吃一頓。蘇子夜飲食總是不規律,身材消瘦不說,體質也會越來越差。雖然這一頓飯起不到什麼太大作用。
沒有我去打工,蘇子夜的休息時間恐怕又要減少了。平時他很少睡覺,就算我在時他大多數時間也是醒著的。真不知道他是打了雞血還是根本不用睡覺。
之後我又給路博的父母買了些東西,畢竟在他們家住了兩個月,什麼都不表示總不太好。我本來想買路博看中的鬼市心形飾品的,但我已經等不到正月十五那天了。
之後又請路博吃飯,他說要吃自助,一家他很久沒去的店,說那里的西餐味道特別地道。
他是真的很久沒去了,連那里漲價了都不知道。
我們兩個像是餓狼一樣狂吃,尤其是這個吃貨,兩個小時就沒停下過嘴。我們把所有能吃的都吃過了,出門時我撐得連路都走不動了,吃貨路博卻還要吃糖葫蘆。我開玩笑說他的胃是無底洞,他毫不介意,說早就有人這麼說過了。
他還特意向我炫耀了他的英文名字,,大胃。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說的就是這樣的。
打工生活結束後,我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學校了。現在還有些早,不過我想早點回去,免得再麻煩路博的家人。
路博則會按照正常時間返校,他表示假期還沒玩夠呢。
而這兩個月時間,我要調查的事也並不是毫無收獲。很意外的,我居然這麼快就遇上了林川。不過只是那一次面並沒有讓我過多了解他,只知道他會接受雇佣,不分是非。以後我想要找他的時候可以通過這條路徑實現。
半年前突如其來的這場變故,使我的生活軌跡完全調了個頭。我曾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十八年,可是這兩月,我就像生活在一個陌生的城市。
我沒有回去原來的家,也沒去以前就讀的學校。從前的生活就像是一部無聊的電視劇,單調的播放,甚至連一個廣告都沒有。而我只是一個觀眾。但是從現在開始,我真正開始了自己的故事。
一瞬間,一股力量在身體里沸騰了起來。
不過,雖然我提前了幾天回去,卻發現還有比我更早的。歐陽芷。她比我早兩天回來的,而且非常意外,她換了發型。
以前是一個簡單的馬尾,換成了柔軟的棕色卷發,整個人的氣質立刻變了。那種剛強的感覺弱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女生該有的溫柔可愛。
剛看到我時她嚇了一跳。我本來沒認出是她,反而是她別扭的動作引起了我的注意。她還有些害羞,自己都還沒適應自己的變化。
她正打算去買些東西,剛好我也有需要,就答應陪她一起去。
她買了些青菜肉蛋,還有做菜用的調料。她平時都是自己做飯,只有中午在學校食堂吃。班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回來了,她讓我晚上去嘗嘗她的手藝。
我說好,不過要先把寢室打掃干淨。一路上我們都在聊假期的經歷。短短兩個月之內的工作並不多,但每次她都跟隨家人去見習。至于這個發型,她只是一時興起的改變。
我們回去的路上,她突然說要讓我看一樣東西,帶我繞了一條小路。
路上行人很少,這是一條土路,被積雪覆蓋著。天氣已經開始回暖,白天在太陽的照射下積雪逐漸變成水,滲進土地。下午陽光不足,雪水又凍成了冰,走上去十分困難。
我們沿著一條被踩得較實雪地,開春之後,這里應該是一片天然草地吧。正想著,耳邊听到歐陽芷說到了。
那是一朵奇怪的花,我和歐陽芷誰都沒見過。花是綠的葉是紅的,這本就不尋常。花還是半開的骨朵狀,大概有成年人的手掌那麼大。花瓣呈細長的條狀,在接近頂端處稍有些聚攏,到頂端的部分卻是向外開放的。
「是不是長反了?」我不知為何,突然冒出這樣一句無厘頭的話來。歐陽芷無比鄙視我,「怎麼可能……」
「你是怎麼找到這朵怪花的?」我問她。結果她又鄙視了我一眼,「這麼明顯誰都看得到吧。」
啊,我朝四周看了看,地面幾乎都被冰雪覆蓋,而這其上的一朵綠色的花就顯得尤為突出。
「況且,現在又不是花季,能開的大概只有梅花。這朵花的違和感太強了,根本就不像是這個世界的。」
歐陽芷只是隨口一說,卻提醒了我。「也許,它真的不是這個世界。」
「嗯?」歐陽芷疑惑地看著我。
「我在假期的時候,去過一個鬼聚集的集市,和普通的商業街差不多,只不過只有鬼或是由鬼帶領才能進去。那里就像是另一個世界,和我們所生活的地方一樣。所以我想,這朵花有沒有可能就是那個世界的?」我又大致把鬼市的事給她講了一下,她很快理解,點頭表示有可能。
既然不屬于這個世界,那還是不要動的好。這邊很少有人經過,應該不會被人破壞掉。
回去之後,打掃房間,一切都收拾完畢後剛好歐陽芷的菜也做好了。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我特意夸贊歐陽芷完全可以做一個合格的主婦了。歐陽芷一拳落在我頭上算是回禮,臉上卻不合時宜地暈起一坨紅暈。
晚上仰倒在床上,看窗外星光燦爛。又回到這里了,熟悉感和親切感襲來,仿佛我根本就沒離開過。
雖然是學校的宿舍,住起來卻像是自己真正的家一樣。無拘無束。
反正閑著無聊,第二天我帶歐陽芷一起去黑山找蓬頭鬼玩。這樣的寒冬他仍舊只穿那一件衣服,和動物們一樣絲毫不畏懼寒冷。這個季節有些動物冬眠了,數量比初秋時少了很多。
「對了蓬頭鬼,你知不知道一種很奇怪的花?」我突然想起那朵怪花,他是鬼,應該能知道。
「植物的事你應該找茶,動物的事來找我才對。」蓬頭鬼笑笑說。
「哦。茶在哪?」這麼說起來,每次都是茶直接過來,我還從不知道她住的地方。
「你去過的,還記得嗎?」蓬頭鬼說的我一頭霧水,直到他把我們帶入山中的一處湖邊。
「啊!」我大叫了一聲。這里我確實來過,就是在這里第一次見到的茶。不過此時茶並沒有出現在我們的視線中。湖面上一層冰封,四周都是皚皚雪山。茶總不會在湖底吧。
這時,蓬頭鬼不知從哪拿出一個手臂般粗的釘子樣東西,用尖利的一端開始鑿冰。喂喂……不會和我想的一樣吧!
不一會兒,冰面上出現一個洞,剛好夠一個人出來。蓬頭鬼一邊拍打冰面一邊喊茶的名字,和古代叫門一模一樣。我和歐陽芷都是滿頭黑線,因為在我們面前正在上演一場簡單粗暴的鄰居拜訪戲。
然而敲了半天都不見茶出來,反而是赤豹打著哈欠從林子里出來了。
「赤豹,你的主人呢?」蓬頭鬼問赤豹。赤豹發出嗚嗚低鳴,不知道在和蓬頭鬼說什麼。蓬頭鬼面露不解之色,卻只是告訴我們茶暫時不在。而他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我們正要告辭回去,蓬頭鬼提議讓我們帶他去看看那朵怪花。他看過之後也好對茶描述,免得我們再白跑幾趟。
我也只是隨口一問,不料他會這麼上心。我們說沒關系,只是路過偶然看到的,並沒對我們造成什麼影響,不必這麼大動干戈。
蓬頭鬼卻異常堅持。他從沒听說過這種長相奇特的花,還是去看看為好。
我們又來到那個偏僻的地方,怪花依舊孤獨地等待開放。它的樣子和昨天一樣,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
一直安靜地躺在我肩膀上的阿喵忽然醒了,一躍而下落在怪花旁邊,用側臉蹭花瓣。我擔心它把花弄壞,想要抱開它,每次都被它掙月兌。
阿喵這樣的舉動表示它喜歡。可是這樣一朵長相奇怪的花難道還有什麼其它特別的地方嗎?
「這是回魂草。」蓬頭鬼看過後說。「回魂草十分少見,每株樣貌都不相同。具體來歷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這是一種以靈魂為根基長出的植物。」
我和歐陽芷仍然疑惑地看著蓬頭鬼。蓬頭鬼憋了許久,大概在想怎麼能讓我們明白。結果讓我們失望了,蓬頭鬼無力地垂下頭,「這個還是問茶吧,她能知道的更全面些。」
「那為什麼會長在這種地方?」歐陽芷問。
「大概是因為,這下面埋著尸體吧。」蓬頭鬼淡淡的回答,我卻和歐陽芷倒吸一口涼氣!
好不容易制伏了阿喵,我們各自回去,順便等待茶的消息。蓬頭鬼說會讓赤豹來給我回信,我不用自己再走遠路去找她了。
一個小女孩從我們身邊跑過,向著我們走來的方向。我們同時看著女孩跑遠,心里有一種別扭的感覺,不知道歐陽芷是不是也一樣。
「對了,你會分別人和鬼嗎?在外表沒有區別的時候。」我問歐陽芷。歐陽芷想了想,搖頭。「有人能分出來嗎?」她問。
「有啊,雙胞胎。」我想起了他們,不知為何,莫名其妙。也許,和某種說不出的感覺有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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