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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口中的「小爵爺」,正是家主桑倫的嫡子、桑家長房長子——桑烈皓。[]

這位世子爺,舉手投足、眉宇動靜間,皆世家貴族少爺風範十足,雖溫潤不戾,卻頗有懾人之氣。

所謂「三代養出一個真正的貴族」,從這位世子爺一身非凡的氣質便可看出,桑家是一個真正的「世家」。

不是隨便哪一個貴族家庭,都能稱之為「世家」的。那些在戰時因軍功飛速崛起、以平民身份突然冒出頭來的侯爵之家,在世人的眼中,根本就不可能有桑家這樣的積累和沉澱,也定然培養不出這樣內外皆明的子弟,因此才被稱做是「暴發戶」。

所有的世家,都極其重視對「世子」的培養,桑家也不例外。因為世子是眾人矚目的中心、矛盾匯聚的焦點、家族興衰的關鍵,對文德、武修、品行的要求都極高,更需具備極強的個人素養和強大的神力量。

尤其是這種神力量,需要從小便系統而嚴厲地培養,才有可能養成。

桑家作為一個傳承了幾百年的貴族世家,對子弟的管教一向謹遵禮法、嚴厲無比。像「瘋魔四狼」這樣的敗家子弟,實屬少有的異類。而桑烈皓作為桑家世子,爵位和家主之位的既定繼承人,就更是從小跟隨名師讀四書、習六藝、修文德、磨品行,不休、不容疲沓。家教之嚴苛,近乎于不近人情。

在這樣的高壓管教之下,要麼鍛成君子,要麼搞成變態。

所幸,桑烈皓算是前者。

大家敬他服他,固因他的身份地位尊崇,但更因他品行端正、處事公允、威信極高。無論族內還是外姓弟妹,他都一律關愛有加。弟妹們人前叫他一聲「小爵爺」,私下里遇見卻可以呼他一聲「烈皓大哥」,頗為親和。

不僅如此,論武道修為,桑烈皓在一眾桑家小輩當中,那也是絕對的翹楚!

雖已很長時間未見過他出手,但大家都知道他以區區二十四歲的年齡,卻早已開啟體內木系武竅、踏入了「罡氣境」,在同齡人中的進階速度堪稱恐怖。現在具體到了哪一重修為,有說二重「元氣淬脈」巔峰的,有說早已進了三重「氣鍛內腑」的,還有的甚至賭咒發誓地說絕對已突破了三重壁障,跨過了四重「混元成罡」那道大門的,否則哪來如此強大的自信和懾人之氣……眾說紛紜。

總之這位世子爺,絕對是桑家所有小輩心里真正認可和敬佩的大哥大……

長幼有序、尊卑有別,此時眾位旁系和外姓子弟一見世子桑烈皓到來,便立即從無法無天的「暴徒」狀態轉為知禮懂事的乖巧模樣,對著他恭敬行禮。

眾人恭敬是恭敬,不過在對他的敬稱前又加了「烈皓」二字,顯見與他並無地位鴻溝,反而親近。現在即使被看見了嚴重觸犯家規的「作案現場」,面上也不懼不驚,那心里面肯定也是有恃無恐。好幾個年齡小一些的家伙,臉上甚至掛著遮掩不住的笑意,盼著世子爺曉得了四狼的惡行後,再狠狠地收拾他們一番。

桑烈皓坦然受了大家的禮節,微笑道︰「各位弟妹,無須多禮……」立若青松,溫和的目光掃著眾人,面上也十分謙和。

但一旦看清人群中的桑坦,這位素來作風頗穩的世子爺也忍不住眉宇一跳,面露一絲驚喜,幾個大步就走到了桑坦的面前將他擁入懷中,兩人口中又同時齊呼對方昵稱︰

「坦哥兒!」

「小皓哥!」

這哥倆緊緊擁抱片刻才分開來,搭著彼此的臂膀上下仔細打量著對方,滿臉都是久別重逢後的喜悅,十分親熱。

這也難怪,桑烈浩和桑坦的父親本就是「倫理綱常」中親密無間的親兄弟,在這大家族里兩個小家幾如一家。兩人年齡相差也不到一歲,從小就一起抓鳥捕獸、撈魚逐蝶,後來又是同一個文德啟蒙老師、同一位騎sh 督傅,經常白ri里同堂就學,晚上又同塌而臥,又焉能不親熱?

在桑家所有直系子弟中,桑坦最為親近的就是這位世子爺。而桑烈浩心里對桑坦的惦念,也不因需ri夜練功而淡然了一分。反而時常想著自己這當哥的,應該照顧好這父母雙親早已逝去的堂弟。

「坦弟,自從你執意去了外莊,為兄可是掛念得緊!早說到外莊來看看你,可又一直抽不開身……」

「呵呵,定是大伯天天盯你這大世子的功課盯得緊,又怎容你東蕩西晃?」

「嗨——可不是麼!這要不是老祖宗遣我來尋你們幾個,我連出來透口氣的機會都沒有呢……」桑烈浩又扭頭掃了地上的「四狼」一眼,臉s 有些變冷,「是不是他們幾個,又想欺負你?」

桑坦咧嘴一笑︰「他們是這麼想的來著,不過你看幾十位弟妹都幫我呢,沒讓他們得逞……」

兩兄弟言語間,梁騰保、汪鳴、霍探玉等人也圍了過來,此時紛紛開口,七嘴八舌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桑烈浩。特別是姑娘們,說起「四狼」在光天化ri之下竟yu強搶雅芯兒,無不是氣得花枝亂顫、罵得香沫四飛。

「膽子挺大啊……竟連我娘親的身邊人也不放過……」桑烈浩的臉,逐漸沉了下來,又扭頭看向了桑坦身邊的美牛妞,問道︰「雅芯兒,你沒事吧?」自己娘親的侍女,現在天天見,桑烈浩又怎會不熟。

雅芯兒兩手輕挪于腰間,施施然半蹲,對桑烈浩行了一個學得還不怎麼到位的中州女禮,一張俏臉上掛滿大受驚嚇後的未干淚痕,惹人憐愛︰「勞煩世子爺掛念,全仗各位少爺小姐出手搭救,才保得雅芯兒周全……否則……否則雅芯兒今後怕是再沒有為主母盡孝的福分了……」

說著說著,雅芯兒又抬手抹著紅紅的眼楮,作勢就要開始嚶嚶嗚嗚地抽泣起來。桑烈浩見狀,心里鬼火直冒。

這小牛妞,還沒跟肖毅廝混兩天呢,也學得猴兒。女人的心眼和一張小嘴,就是殺人的利器。現在有大靠山前來,不趁機往落水狗身上踩上兩腳,也憋氣不是?

現在別看雅芯兒模樣可憐,但顯然四狼沒能得手。桑烈浩又好言安慰雅芯兒幾句,接著問起眾人之後的情況。

眾人又是一番七嘴八舌連比帶畫連蹦帶跳地講解,然後桑烈浩听著听著,臉s 又變得狐疑,眼楮盯向了桑坦身邊的菜瓜小奴,「等等……你們是說,是這位外莊力士院的小兄弟出手阻了他們的惡行?」

桑烈浩待家中下人一貫慈悲,沒有開口就叫肖毅「小奴」,慣使然,內心卻絕不相信這小奴有如此本事。他的目光像一把刀子,上下打量著肖毅,恨不得把這大家口中的「靈猿」一剖兩半看個透徹。但看了半天,只覺這小奴除了天生自帶一股堅毅和鎮定、見了自己這位在桑家地位尊崇的世子爺也不卑不亢、不驚不懼,又帶著幾分十六歲少年天生的頑皮天之外,就是一個體內沒有武竅、不能修武的菜瓜而已啊。

一個菜瓜,電閃雷鳴般地劈了四個「煉體境」四重的武者?

擱誰听見,都不會信……

不信,正好!

桑坦見狀,對桑烈浩內心的疑惑了然于胸。他也根本不想讓桑烈浩相信這一切都是肖毅的所為。因為在他看來,義弟的秘密,就是他自己的秘密。肖毅為阻「四狼」不得已展露自身實力,此時該為他合理遮掩。否則一旦他身上的驚天秘密泄世,是福是禍,就難說了。于是桑坦踫了踫桑烈浩的胳膊肘,肅道︰「烈皓哥,你現在別看他,看我……」

「看你什麼?」桑烈浩目光抽離肖毅看向了桑坦,有些發怔。

桑坦嘴角慢慢翹起,露出燦爛的微笑,輕輕道︰「大哥,我讓你看的是,今ri的桑坦,還是昨ri那廢材麼……」

隨著那明亮的微笑展露,一陣柔和潤眼、蘊含滋生世間萬物生長力量的神奇青光在桑坦的眉心間一閃一閃,看得桑烈浩和眾人一陣眩暈、目瞪口呆。

片刻後,眾人才一片驚呼咋舌之聲。

「你……你開竅了?!」

桑烈浩一把抱住桑坦的肩頭,眼楮剎那間竟是有些濕潤,一向伶俐的口齒也被驚得有些舌頭打結︰「坦哥兒……你放段、大好的少爺ri子不過,偏跑到外莊去苦修,沒想到竟真的感動了上蒼,讓你沖開了多年未開的慧竅?」

桑坦唇齒緊咬,重重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桑烈皓兩手重重拍著桑坦的肩頭,拍得桑坦幾乎一個踉蹌,「這下我桑家,終于有了一位‘聖療師’!老祖宗要是知道了,她該樂歪了嘴!」

看著桑烈浩露出難得的喜極忘形的神態,桑坦卻知戲還未演完,平復情緒後接著道︰「他們幾個想像過去那樣欺負我桑坦,殊不知‘聖療師’同樣也有自保的手段……‘抽筋術’、‘麻痹術’、‘恍惚術’、‘昏厥術’,隨便哪一個,又豈是他們幾個能扛得住、躲得開的?若不是我修為尚淺,保不準上手就要對他們幾個用用‘殘廢術’,一報昔ri一再欺我辱我之仇!所以呢,他們要對我和雅芯兒用強,我肯定要自保,再加上我這義弟肖毅雖是個菜瓜,卻從小在山林中練得一身敏捷犀利的腿腳功夫,于是他們就趴了一地,然後弟弟妹妹們就……呵呵……」

「原來是這樣?!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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