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手里拿著休書,渾渾噩噩不知道是如何回到房間的,心痛至極,眼中盈滿屈辱的淚水。」
蘇綰換上了一身素色高領的紗裙,頸上覆上薄紗掩蓋住遮住了脖勁處的掐痕,坐上了轎子趕往丞相府。
轎子一路搖晃著,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到了丞相府的大門口,原本門庭若市的相府竟然變得很冷清。
也難怪,原本皇後已經和蘇家說好了的,太子喜歡蘇綰想要立蘇綰為太子妃,朝中的官員們紛紛示好,相府門外每日里排著長龍巴結討好的。
如今蘇綰在宴會上博了皇帝的面子,蘇誠儒的丞相之位還保不保得住都難說,自然是有多遠躲多遠。
蘇綰輕挪著步子向丞相府內走去,今日是她歸寧的日子,應該已經有人通稟,卻不見有人前來相迎,父親和哥哥大概都上朝去了。
穿過蜿蜒的回廊,來到後堂,想要去見母親,即便父親再生她的氣,母親是這個世上最懂她心思之人。
行至半途,遇上哥哥蘇瑾,蘇瑾年約二十,和祈寒同庚。一身銀灰色的銀緞長衫,俊朗的容顏,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哥哥,你今日怎麼還在府中,沒有陪父親上朝去嗎?」
原本蘇誠儒帶著兒子上朝去的,皇上知道今日是瑯王歸寧之日,朝堂之上恩典今日就免了蘇誠儒上朝,這里面的利害關系蘇誠儒又怎麼會不知。
蘇誠儒回府之後甚為惱火,下令不準人出門迎接瑯王和那個不孝女,蘇綰的母親也被人關了起來。
蘇瑾是悄悄溜出來的,他就只有這麼每一個妹妹,從小就很疼愛她,見只有蘇綰自己回來,沒有見到瑯王,心里不禁更加擔憂。
「妹妹,瑯王他怎麼沒有與你一同回府,難道他欺負你了。」
「哥哥,瑯王他公事繁忙,如今去了軍中,國事為重。」
蘇瑾最了解自己的妹妹,從來就不會說謊,並沒有拆穿她的話,還以提醒道︰「爹爹怕是在氣頭上,一會兒見到爹爹千萬要小心些。」
蘇綰跟著哥哥一同朝後堂走去,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就算再難她也要堅強的走下去。
一進大堂就見到滿地狼藉,屋子里的丫頭僕人跪了一地,難道在前堂沒有見到有人。
蘇誠儒微胖的身子氣恨的都在顫抖,狡猶的眸子里氳滿怒焰,見到自己的女兒獨自一人回到丞相府,顯然瑯王並沒有把他這個岳父看在眼里。
蘇綰知道父親是絕對不會饒恕她的,如今自己摘下的苦果,在苦也要往肚子里咽,邁著滯重的步子來到近前。
躬身一禮道︰「阿綰,見過父親!」
蘇誠儒自己多年的苦心經營,就因為這個不孝的女兒任性妄為而毀于一旦。
「你個不孝女,還敢回來!」
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蘇綰的臉頰,蘇綰踉蹌在地,一口腥咸沿著嘴角溢出,臉上火辣的作痛,淚水隱在眸中。
蘇綰跪在地上拉著父親衣袂,「父親,阿綰知道錯了,求父親原諒。」
因為這個女兒生性柔弱,蘇誠儒是分外寵愛,從來沒有出手打過她。見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蘇綰。
大錯已經鑄成,原諒有什麼用,「你給我滾,我蘇誠儒再也沒你沒有你這個女兒!」
蘇瑾連忙跪在地上替妹妹蘇綰求情道︰「父親,妹妹年幼無知,求父親原諒阿綰!」
仕途渺茫的蘇誠儒正在氣頭上任何人的話他都听不進去,「阿瑾如果你再求情,就一同給我滾出這個家!」
蘇綰看著父親的絕情,不想連累哥哥被趕出家門,眼中淚霧滂沱。
跪在了上,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阿綰謝過父親的養育之恩,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女兒就此拜別!」
蘇綰心間痛得無以復加,佯裝堅強的外表下,那個心依然是脆弱的,那贏弱的身子幾欲跌倒,小昭在一旁哭得傷心,上前扶起她。
「妹妹!」蘇瑾也毫不猶豫的附上了一只手臂。
蘇綰看著父親的臉上沒有半點動容之情,在父親心中權利地位永遠要比女兒的幸福來得重要。
蘇綰搬開了哥哥和小昭的手,站直了身子,看向父親。
「父親,阿綰終有一天會證明給您看,阿綰今日的選擇是正確的,終有一天阿綰會讓蘇家權傾朝野,榮耀至極。」
蘇綰帶著小昭離開了,她沒有回頭,她發誓絕對不會在軟弱,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就要堅強的走下去。
蘇誠儒的臉上終于有些動容,女兒剛剛的話語,字字響在耳畔,看似乎嬴弱的身子里仿若沉寂的火山,寧靜的外表下,體內蘊含著無盡的力量。這個還是他從前的那個女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