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失禮了!在此給二位陪個不是。」被人這麼直白地指出來,這讓出身良好的邊禮很是尷尬,可他又想認識眼前這個可愛的女圭女圭,雖然臉上有些發燒但還是很有禮貌地再次作揖賠罪,很有一番君子風度。看得公孫瓚牙齒直癢癢,那眼神一直飄向他面前的小娃,別以為他沒看到,想跟他搶人,哼!
「嗯。」公孫瓚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表示接受了他的道歉,一把抱起發呆中的肖雯轉身就走,沒見過男子嗎?那什麼眼神,小小娃兒不學好!!
邊禮︰
一旁的隨從立刻上前道︰「公子,此人好生無禮!與那曹孟德一樣都是莽夫!」
邊禮有些失望地看著遠去的兩人,听見隨從的話,皺眉訓道︰「五寧,汝鬧舌了!此事是吾等唐突在先!」
「是,公子。」那隨從立刻恭敬地侍立在側。
公孫瓚抱著肖雯大踏步往與曹操軍隊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路上一片荒涼,時有死尸被拋在一邊,死狀慘烈。公孫瓚把懷里人的頭按向胸膛,不讓她看,肖雯掙扎了一下,又不敢出大力氣,她剛剛發呆是因為在想邊讓的家人出現在這里,那很快便要上演滅族之禍的場景了嗎?好像這起滅門慘案的持刀者就是夏侯惇!
所以她一時多看了一下邊禮,這個時候的邊氏一族還是一個排得上名號的名門望族,正在思量著便听見身後傳來馬蹄聲,公孫瓚側身看向那騎馬人,是邊禮兩人,只不過他們身邊多牽了匹馬。
他們邀請公孫瓚同行。對于這明顯的示好之意公孫瓚也沒有再拒絕,幾人一同上路了。
一路上,大家都忙著趕路,也沒有太多的閑話家常,好在邊禮熟路,在傍晚之前帶著幾人進了兗州邊境的一個小縣城,由于這里離徐州不是很遠,所以大多數臨近的徐州百姓都逃到這里來避難了。人數倒是瘋長起來,縣令讓衙役在城門收入城費,凡入城者,必須每人繳納銅錢二十文每人才可入內,這是一個很高的數字,一般的入城費用才不過一、二文,城外已經聚集了不下數千逃難的百姓,因為凍餓都圍聚在一起。道路兩邊排滿了頭上豎草賣身的女人、孩子、還有壯丁。
還沒有靠近他們,便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這都是生活垃圾和自身清潔沒有處理好而綜合產生的味道,說不出的惡心。
「唉∼,天下戰亂,昏官當道。最苦不過百姓苦!」邊禮嘆息一聲,幾人下馬,肖雯被放坐在馬背上,公孫瓚沒出聲,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大人,求求你,救救俺娃子,你讓俺干什麼都行,求求你了。大人!救救俺娃子!求求你!」一個瘦得皮包骨的漢子。跑到邊禮幾人面前跪著猛磕頭,嘴里一個勁兒地乞求著,帶著哽咽的哭音。
「唉∼!」邊禮從懷里模出一兩大小的碎銀子,身後的隨從露出不贊同的神色。但是並沒有阻止,只是惡狠狠地看著兩邊雙眼放光的民眾。
那人淤青著額頭看著邊禮給他的銀子,「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俺鐵柱的命今後就是大人的,大人讓俺干啥,俺就干啥!」
「不用,快去救你的孩子吧。」邊禮直起身子,自己能救一人,卻是救不了這許多百姓,曹操此番作為,卻是害了不知多少這樣的百姓,此人凶猛如虎也!!
「大人,買了我吧!不要銀子,只要有口飯吃就行,我什麼都能干,求求大人,買了我吧!」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沖了出來,對著一眾下跪道。
「大人,買我/俺吧∼!我/俺什麼都能干,我/俺比他有力氣,只給一點吃的就行!」一大幫子人像被開了開關一樣,一下子都圍了上來,爭相擠著說自己的好,一邊把旁人按到後面去,只求露個臉,讓眼前的幾位貴人注意到。
一些在旁邊捂著鼻子挑選僕役的富戶家丁看到這情況都站到一邊嘲弄地看著。
「滾!∼」公孫瓚不耐地看著周圍圍上來的人群,味道更難聞了,渾身殺氣溢出,再加上他特有的大嗓門,靠得近的都被震了個耳鳴,一眾被嚇得立刻退了一大截,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目露渴望之色,但也不敢再往前湊,邊禮的衣服布滿了髒手印,有些感激地看了公孫瓚一眼。
肖雯坐在馬背上安靜地看著下面的鬧劇,她被公孫瓚保護得很好,剛剛那些人見她是個小孩,而且旁邊有個殺神在,所以沒敢怎麼靠近,看了看邊禮的髒衣服,他的銀子大概也被人模去了吧!
「大人,買了我吧,不要銀子,我什麼都能干,只給點吃的就好。」那少年又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身上多了好幾個腳印,說話聲音也虛弱了許多,但還是頂著公孫瓚的殺氣竭力地跪在地上,哀求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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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禮被剛剛的情景有些嚇到,這回倒是沒有立刻開口,而是看了看公孫瓚一眼,公孫瓚冷哼了一聲。沒等他開口,肖雯從馬背上爬了下去,公孫瓚嚇得趕緊接住她,「進城了,管這許多閑事做甚?!」
這娃子是個心軟的主,不能讓她又搞這許多事來,說著抱住她就要走,肖雯抱住他的脖子,小小唇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嚇得他一愣,看著她,周圍的人也跟著一愣,這個美麗的小女圭女圭還是被很多人關注的,
「相信我,放我下來。」肖雯笑著看向公孫瓚,他抿了抿嘴,悶哼一聲,發覺自己心又軟了,不爽地任她走向了那個皮包骨的小男孩,再惡狠狠地看著那些靠近她的民眾,如果他們膽敢踫她一下,就殺了他們!
周圍的人被嚇得又往回縮了縮,留下那少年和肖雯,少年見這情況,眼楮亮了亮。
肖雯從草兜里抓出一大把考好的蜈蚣遞到他面前,周圍看見的人立刻倒吸了口氣,渾身寒毛豎起,這娃兒是個狠人,竟然敢抓蜈蚣!那少年也嚇了一條,僵住身子不敢動。
「吃!」肖雯淡淡地命令道。
周圍的人听到她這個命令嚇得又都縮了一下脖子,有些幸災樂禍地看著那個瘦弱的少年,公孫瓚撇撇嘴,竟然舀他們兩人的口糧出來給人吃,還有,這些人是什麼眼神!一群沒見識的家伙,連個小娃兒都不如,活該被餓死!(不知誰忘記了當初看到肖雯烤蜈蚣吃時,他那一臉見鬼的表情!∼)
邊禮和他的隨從在一邊睜大眼楮地看著,很是不可思議。
那少年大概也餓急了,見肖雯這麼說,猛吸一口氣抓起她手上的蜈蚣就往嘴里塞,嚼吧幾下,呃,好好吃!三兩下便吃了下去,意猶未盡地看著肖雯。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肖雯收回手。
「李丁一,十五了。」少年回答到,像是怕她嫌棄自己,立刻把胸挺得筆直。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長得跟個十二三歲的樣子!「嗯,從現在開始,你的命就是我的,我說什麼,你做什麼,懂嗎?!」
李丁一立刻點頭,他能在這麼多來往的人之中只是選擇向他們請求收留,也是個機靈的人,他立刻又給肖雯磕了個頭︰「懂,李丁一拜見主人。」
一眾睜大了眼楮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人露出羨慕渴望的目光,可自己卻沒有那份勇氣去做,這個小娃兒怎麼看都是個不凡的,而且身邊還有個那麼厲害的人護著,跟著她肯定虧不了,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運了!
邊禮心中驚顫,這小孩到底是誰家的娃兒?竟有如此風範!他一點都沒懷疑這小孩是公孫瓚生的,因為兩人相處的情景根本就不像是父女,他看了看公孫瓚,只是後者的臉被大胡子給遮住了,看不出絲毫表情,但也沒有阻止小女孩的舉動,這樣看來,就更加不是父女關系了。
讓李丁一站到身後,肖雯看著眼前依舊圍著他們的人群,神情淡漠地掃視了他們一眼,又從兜里抓出一把蜈蚣,面對著他們攤開,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辛娃拜見主人!」一個十三歲左右的瘦弱女孩立刻擠出人群,跪在肖雯面前,眼神中露出一絲怯意,這個時代的女人是沒有價值的,她只是想拼一把。
「自己舀一條吃了,站後面去。」肖雯淡淡地道。
辛娃立刻開心地磕了一個頭起身毫不猶豫地舀起一條吃了,站在李丁一的身邊。
肖雯手里只抓了四條蜈蚣出來,還剩下三條,很快又出來三個,其中一個十來歲的兩兄妹和一個中年男子。肖雯收手,轉身坐回馬上。公孫瓚給了她一個眼神,大有秋後算賬的意思,一眾安靜地往城門走去,那些人自動讓出一條道來,安靜地看著他們走過,心里隱隱有種什麼從身邊溜走了的感覺。
「幾位大人,縣令大人有請。」就在幾人走到門口時,一個衙役上前說道,並沒有收他們的入城費用,他們幾個,個個不凡,又在城門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想不惹人注意都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