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冬雪和晚晴提到兩大桶熱水,李秋萌伸伸懶腰準備沐浴。她剛一動彈,就被人突然襲擊攔腰抱住。
「你又想做什麼?」
夏錦寒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你不是跟林童說過要節省用水,一起沐浴嗎?為什麼輪到我就不行?」
李秋萌︰「……」自己跟自己吃醋有意思嗎?
李秋萌慢條斯理地接吐出兩個字︰「害羞。」
夏錦寒嗤之以鼻︰「我不信你會害羞。」
「我是怕你害羞。」
夏錦寒一臉別扭︰「我也不會。——自從跟你成親後就不會了。」
李秋萌翻了個白眼,自己臉皮厚,還怪別人影響!
接下來,李秋萌被某人強行拖入了盥洗室。她被剝光衣服抱進了特大號浴桶中。
她一臉驚訝︰「這木桶什麼時候換的?」
夏錦寒冷哼一聲,不予回答。李秋萌暗罵此人陰險。
沐浴完畢,重頭戲開始。
厚厚的窗簾被拉上,層層簾幔被放下,此時,天剛擦黑,夏錦寒才不管那麼多,他行凶作惡的時間太少了,必須要先下手為強,見縫插針。
不一會兒,床板開始吱吱作響,簾中傳來一陣陣低吟和吵架聲。
「誰是第一?你說個明白?」
「不予置評。」
「你必須評選!」
床搖晃愈發激烈。
……
良久之後,李秋萌只得暫時屈服在嚴刑逼供之下︰「姓夏的,算你狠。——你第一!」
夏錦寒偃旗息鼓半晌,再度開戰。
這次他是用實踐考據。
「你看,你說的這個勢根本不對。」
「……還有這個也不行。」
「……」
李秋萌破口大罵︰「考據黨都欠扁——」
一連串的刑訊逼供和細致考據之後,夏錦寒癱軟在床上,只有喘息之力,沒有招架之氣。李秋萌趁敵人空虛之時,翻身把歌放。她一躍而起,反壓到他身上,命令道︰「給我撓撓背。」
夏錦寒默然對抗,置之不理。
李秋萌立即改變策略,幽幽一嘆︰「時間過得好慢,趕緊到月底吧,林童每晚都會給我撓癢癢。」她的話音一落,夏錦寒的雙手已經伸了過去,輕重有致的給她撓背。李秋萌十分舒坦的哼唧幾聲,閉著眼楮伏在他寬厚的胸膛之上,愜意享受。
夏錦寒一緩過勁來就開始和她商量正事︰「我覺得你那個弟弟還行,我想把他引薦給清山院的顧先生。」
「嗯,好,都听你的。」
過了一會兒,李秋萌又好奇的問道︰「你怎麼沒去讀呢?」此話一出,李秋萌就敏銳的察覺到身下的夏錦寒身體猛地一僵。
「哎,你說話呀。」夏錦寒裝睡不語。
李秋萌不覺氣餒,翻□,背對著他。
良久之後,就听夏錦寒悶聲長嘆︰「你是不是開始不甘心了?也許我這一輩子都不能涉足仕途……」
「哎,你別多想行不行?什麼官不官的,我又不介意,我覺得這樣挺好。[]」
「真的?」
「比珍珠還真。」
李秋萌接著安慰他︰「俗話說,三百六十床,床床出狀元。這種‘萬般皆下品,唯有讀’高的思想要不得。」
「撲哧。」夏錦寒隱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秋萌惱怒的踹他一腳︰「我好心安慰你,你還偷笑。」
下一刻,她被某人箍在了懷里。兩具滾燙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夏錦寒低聲調笑道︰「還三百六十床,你那腦瓜里整天都想些什麼!」說著他的大手已經撫上她光潔的額頭,一陣愛憐的撫模。
李秋萌驚詫,原來她說滑了嘴。唉……
兩人又嘀咕了一會兒,便相擁而眠。
這一覺,李秋萌睡得極沉,中間連夜版夏錦寒醒來都不知道。夜夏夜版夏錦寒簡稱握著拳頭憤恨不已,暗罵夏錦寒太不地道了。
于是,第二天早晨,夏錦寒醒來時,在床頭的桌上發現了一張紙條︰「敬告白日夏錦寒︰請適可而止,凡事留一線,他日好見面。」夏錦寒心虛的掃了一眼仍在熟睡的李秋萌,飛快地將紙條收了起來。他的心中涌起一絲異樣的感覺,那是一種很微妙的勝利感。林童打敗了自己,自己又打敗了他。
李秋萌起床時,她意外的發現夏錦寒的心情似乎十分的好。容光煥發,雙目炯炯有神。
兩人吃過早飯不久,衛景翩然來訪。李秋萌細細觀察此人,發現他也同樣是神采奕奕。衛景背過李秋萌,神秘兮兮的拉過夏錦寒悄聲說道︰「我送你一樣好東西,你看看。」夏錦寒接過一看,不禁直皺眉頭,衛景送他的正是林童和李秋萌合著的《百日夫妻》。這名字是坊掌櫃的給改的,此「日」非彼「日,可謂是言簡意賅,意味深長,引人無限遐想。
夏錦寒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道︰「作為正人君子要多讀聖賢之,不要老看這些邪門歪道的庸俗之。」
衛景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傻了吧?你不看也行,小心嫂子看,到時用這里頭的手段來對付你。——我懷疑我娘子就先看了這。」夏錦寒的眉稜一聳,他憐憫地看了衛景一眼。
衛景在西楓院逗留了一會兒便告辭出去,他還要去赴宴。本來夏錦寒也在邀請之列,卻被他拒絕了。
李秋萌問道︰「你怎麼不去?反正也沒什麼事?」
夏錦寒很奇怪地看著她︰「你確定想讓去?你知道他們去哪兒嗎?」
「青樓?」夏錦寒點頭默認。
李秋萌像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騰地跳起來,習慣性的捋起袖子惡狠狠地說道︰「夏錦寒,我告訴你。你生是老娘的人,死是老娘的鬼。你若是敢跟我三心二意,尋花問柳,我、我就廢了你——」
李老娘還沒發泄完畢,就听見院外傳來一陣慘叫︰「少爺,少女乃女乃,救命——」夏錦寒一怔,听聲音好像是夏青的。
他起身推門,就見夏青捂著腦袋驚慌失措地向他跑來。
「少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小的不過是跟別的女人說了幾句話,那個惡婆娘就把我揍得鼻青臉腫,您看看這里,這里,還有這里……」
夏青話沒說完,就听見一聲河東獅吼︰「夏青,你這個臭王八,你給我回來——」
吼聲一落,就見晚晴手舉著一根燒火棍沖進院里。
李秋萌連忙舀出一副聯合國秘長調解戰亂國糾紛的態來︰「晚晴,怎麼回事?怎麼能說打就打呢?」
晚晴一臉凶惡的指著躲在夏錦寒背後的夏青說道︰「他不是個好貨,這才成親多久,她就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這日子沒法過了——」
夏青控訴道︰「我不就和範嫂子說了幾句話嗎?你至于這樣下狠手打我嗎?」
晚晴眼一瞪︰「什麼叫下狠手,我不就是輕輕地打了你幾棍嗎?」
「……」
夏錦寒和李秋萌面面相覷。最後還是由夏白和冬雪出來相勸,兩人才漸漸消停。
這邊,夏白用同情而又略帶些得意的口吻道︰「唉,娶妻當娶閑,我說你哪兒都好,就是眼光不咋地,算了,如今生米已成熟飯,忍著吧。」
冬雪溫言溫語地勸道︰「我們女人呢就是要賢惠溫柔,自家相公哪能說打就打呢?什麼事都要好好地說。」晚晴十分不服氣。夏青暗自嫉恨不已。
此事過後三天。兩人剛吃過午飯,又听見院外傳來一聲慘叫。
李秋萌無奈一嘆︰「這個夏青怎麼又叫了起來了?」
夏錦寒側耳傾听片刻,糾正道︰「這次是夏白。」
果然,夏白捂著腦袋慘叫︰「少爺啊,這日子沒法過了,小的悔不該不听您的勸——」
接著,冬雪殺氣騰騰的殺奔過來……
于是,李秋萌只好將他們交給夏青和晚晴去勸。
這次,兩對夫妻調了個,夏青眼中的嫉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衡和平和︰「原來我不是最慘的。」
事後,夏錦寒用物傷其類的目光看著李秋萌心有余悸的試探︰「娘子,我覺得打人是不對的?你說呢?」
李秋萌點頭︰「是不對。」夏錦寒略略放了心。
誰知李秋萌話鋒一轉道︰「可是有時候,這不打又不行。做女人難,做個愛動手的賢惠女人是難上加難。」
夏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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