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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晚風

換了寢衣躺下,卻又無法入眠,便起身推開了窗,看著窗外夜涼如洗,枝搖影晃讓我想起了元兒離去的那夜(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

那夜我也是這般看著燭火,散了髻發靜靜的站著,站累了,涼風吹的有些刺骨,便抱著腿坐在床榻上看著窗外的樹影綽綽(傾城舞之洛妃傳11章節)。

死死的看著那一切,希望能看回元兒,看回自己的夫君,盈盈淚光的眼中仿佛能滴出血來。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乾和十年的春天此生不忘。

一陣涼風襲來,驚醒了我的思緒,七月的天氣,總是叫人惱怒煩悶的,不知今夜為何如此叫人心生寒意。

緩緩的走回床榻,許久沒去看元兒了,不知小人兒有沒有怨娘親。

次日一早,我便早早的起了,銀染知我有心事也不多問只喚來溢彩為我梳頭。

「主子,今日梳什麼頭?」溢彩恭敬的問道。

我淡淡道︰「望仙九鬟髻。」

「主子今日可是有什麼事,若非大事主子從不梳這繁復的九鬟髻。」銀染關切的問道。

我對銀染淡笑道︰「想去看看元兒了。」

溢彩小心翼翼的梳著頭,過了半晌才諾諾的開口道︰「主子,昨夜玨修儀的飛鴻舞跳的著實好看,皇上龍心大悅褒獎了一番,奴婢嘴笨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一宮娘娘們心里惱她,嘴上卻都順著皇上夸贊的緊,只有妍妃娘娘並不瞧在眼里。」

自從上回,王嫣與她的梁子便算是結下了,哪里還會有好話對她,沒有出口傷人,已是給了天大的顏面。

我淡笑著開口道︰「這麼說,李娘娘昨夜又是獨佔鰲頭,艷壓群芳了(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

溢彩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雖說玨修儀的舞跳得好,皇上龍心大悅,可皇上卻是去了朱淑華的繡明宮。」

「哦,這倒是新鮮。」我訕笑搖搖頭。

「皇上說是四皇子早產朱淑華受苦了,自個兒到現在都沒有好好瞧瞧四皇子,便去了繡明宮。」

皇上真是一派慈父之風,到底是他的孩子。

溢彩梳罷為我簪上六尾鳳釵,我看著鏡中那個柳眉如煙,朱唇榴齒的女子心中竟生出一股蒼涼之感。

「小姐今日穿什麼衣裳?奴婢給您找來。」秋蘭從外間進來嚷嚷道。

我搖搖頭道︰「不必周折了,就穿這杏黃鸞鳳宮裝。」

「小姐封了宸妃後從未穿過這些正經的四妃宮裝,奴婢可是心疼了好久,就這般白白的放著,生生的浪費了。這些可都是當年極好的貢緞,咱們皇上命著內務府在您大封前趕出來的呢。」

秋蘭說完又懊惱道︰「呸呸呸,奴婢這是說什麼呢。」

我看著口無遮攔的秋蘭淡笑道︰「可知道今年極品的貢緞都去了哪里?」

秋蘭睜大大眼楮滿臉不解道︰「奴婢不知道。」

我笑著問道︰「福泉,你告訴秋蘭去了哪里。」

「回主子,今年共得五匹極品錦緞,金紫一匹皇後娘娘做主送去壽寧宮孝敬太後娘娘了,明黃一匹未央正宮留用,雨藍一匹因朱淑華誕育四皇子有功賜予了繡明宮。」

福泉說完卻是不再吱聲,我只淡笑看著他道︰「還有兩匹(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

福泉才接著道︰「桃粉一匹,煙白一匹。這兩匹原是去年蜀地探得娘娘的喜好做出來孝敬娘娘。只是……皇上日前做主賞給玨修儀了。」

福泉說完我淡笑看著秋蘭道︰「這還是咱們的皇上嗎?」。

秋蘭止不住的搖著頭。

我對她莞爾一笑,開口道︰「銀染與福泉隨我去皇陵,你們在宮里好生照看著小皇子。」

秋蘭她們應了我的話便留在了宮中,我攜著福泉銀染一行到了宮門卻被侍衛攔了下來。

「還請娘娘回宮,沒有皇上的聖旨任何人不得由此門出宮。」守衛道。

我淡笑道︰「本宮並非出宮,只是要去皇陵瞧瞧元親王。」

守衛卻道︰「還望娘娘恕罪,沒有聖旨,奴才不能放行。」

銀染在一旁在守衛如此出聲道︰「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你面前的是誰,宸妃娘娘的大駕竟也敢攔。」

誰知那守衛竟跪下道︰「卑職自知擾了娘娘大駕,只是沒有皇上聖喻娘娘便不得出宮。日前林都尉已卸職在府,陛下嚴令傳至羽林軍上下宮,卑職不敢不從。」

二哥竟被皇帝卸職了,為何卻無人告訴我。怪不得這般干脆便放了我長樂宮上下。

「去太和殿。」

「主子,太和殿也是要出內廷的,如今?「福泉出聲道。

「去東門,咱們在東門候著皇上下朝。」

一行人在東門歇下,侯了許久也不見聖駕,福泉對我勸道︰「主子您先回宮吧,皇上想來是在前朝批閱奏章呢,奴才在這候著就成(傾城舞之洛妃傳11章節)。

我對福泉搖搖頭並不言語。

今日等不得他幕天禹我便不離這東門一步。

不多時我竟瞧見了一行人往這邊走來,待走近了才發現,竟是李嬋。

「宸妃娘娘竟也在此,臣妾參見娘娘,娘娘萬福,不知道娘娘為何在此?」李嬋略微行了一禮道。

「玨修儀這是要去哪呢?」我淡笑道。

李嬋听我如此問很是開懷,嬌聲笑道︰「皇上日前要命人為臣妾建一座關雎宮,臣妾無功無德不敢深受,今日沒有等到皇上下朝,想來便是被前朝耽誤了,所以特來請辭。」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呵呵,我溫軟一笑道︰「本宮先恭喜玨修儀了,玨修儀前去若是遇上德廣便要他快些來,本宮等著呢。」

「娘娘便與臣妾同去吧。」

我淡笑拒絕道︰「本宮還有些事要交待德廣,修儀先行吧。」

「那臣妾便告辭了。」

我看著李嬋喜笑顏開的攜了宮人轉身離去,眼中的藐睨之態尤勝當年的賢妃。

待李嬋走後銀染開口道︰「奴婢听聞,昨個夜里皇上半夜被玨修儀身邊的人喚了去,這玨修儀如今當真是好大的顏面。」

「李嬋如今住在哪宮?」

「主子,奴才听說皇後娘娘將其安排在原先賢妃娘娘所居的甘泉宮住下了,只是玨修儀听聞了賢妃娘娘的事後似是不喜怕沾了晦氣,旁的小宮小殿也入不了玨修儀的眼,皇上這才命人興建關雎宮(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福泉答道。

這李嬋真是好大的面兒。

「奴才該死,奴才來遲了,主子恕罪。」

我看著匆匆趕來又跪倒在地的德廣悠悠笑道︰「大總管肯來已是給了本宮天大的面兒,何罪之有?」

「主子,您就別寒顫奴才了,主子永遠是主子,是旁人越不去的主子。主子找奴才有什麼吩咐,主子直說,奴才領命。」

我看著德廣冷冷道︰「本宮要見皇上。」

德廣不解的看著我。

「可是本宮出不得這內廷之門,還望大總管幫本宮回稟一二。」

「回主子,不讓主子出宮確是聖上下的旨,奴才這就去回皇上。」

我點點頭德廣便轉身匆匆去了。

不想沒多久德廣便折了回來對我道︰「主子,您隨奴才走吧,皇上在東閣批奏章呢。」

我輕輕邁著步隨德廣出了東門,當我看到太和殿那扇巍峨的宮門時心中竟生出了遲疑。

「主子,您隨奴才進來吧。」

我與德廣兜兜轉轉終是到了東閣,我便听見里間的歡顏笑語。

「主子稍候,奴才這就進去稟報。」

我靜靜的立在東閣的門檻旁,听著德廣回稟道︰「皇上,宸妃娘娘到了(傾城舞之洛妃傳11章節)。」

皇上似是點了點頭對內里的人道︰「朕還有些事要與宸妃商議,嬋兒你先回去吧。」

李嬋告退走了出來,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對我略略行了一禮淡笑細語道︰「原來娘娘也是來尋皇上的。」

我並不理會,只隨德廣進了東閣。

「臣妾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我恭敬道。

洛生走下雲階扶起我道︰「不知今日又是何事驚動了宸妃娘娘大駕?竟勞宸妃娘娘穿戴的如此齊整」

我還未張口,他又接著道︰「讓朕猜猜,上次便是為了林將軍一事,這次想來該是為了林少晟吧?」

難道他早已料想我會為了二哥一事找他?如此我更不能輕易開口。

「宸妃娘娘,您說說,朕猜的可對。」洛生對我笑道,語氣不知是褒是諷。

我溫柔回道︰「回皇上話,臣妾今日前來並非為了林都尉之事。」

「哦,這倒是難得,不是為了此事,那宸妃娘娘是特地來瞧朕的?」洛生饒有興致的問道。

「回皇上話,臣妾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還望皇上恩準。」

誰知洛生听了我的話大笑三聲道︰「朕就道沒有事宸妃娘娘是決計不會來找朕的。」

「說吧,朕也想听听到底是何事竟驚動了宸妃娘娘來找朕。」

我恭謹道︰「皇上公務繁忙。若是無事臣妾自是不敢來打攪皇上,更何況臣妾如今連內廷之門也出不得(傾城舞之洛妃傳內容)。」

「宸妃是在埋怨朕嗎?」。

我連忙俯身道︰「臣妾不敢,只是臣妾想去皇陵瞧瞧元兒卻是不成,心中不免郁結,還請皇上明鑒。」

听我說到元兒,洛生的面色微微有些一僵,隨即笑道︰「宸妃娘娘還記得元親王,倒也是難得,朕還以為宸妃娘娘記性差,連元親王也忘了呢。」

「臣妾自是不敢忘也忘不掉,只是皇上貴人多忘事,定是忘記當初那個尚在襁褓中的小人兒。」

洛生大笑道︰「宸妃娘娘真是會惡人先告狀,自己的兒子夫君都能狠心丟下,如今竟怨起朕來。」

听了洛生的話我不禁笑意上浮,幽幽開口道︰「夫君?如若臣妾沒有記錯,皇上乃是玨修儀的夫君。」

洛生似是沒有想到我會如是說不禁語結,半晌又大笑道︰「宸妃娘娘不就是想出宮嗎,朕準了。」

我剛要跪下謝恩,又听皇上開口道︰「宸妃娘娘這次要是再迷了回宮的路,那朕只有昭告天下咱們的宸妃娘娘薨了,朕如此深愛宸妃娘娘朝野皆知,娘娘念情,到時何林二府與長樂宮上下朕都會送去與宸妃陪葬!」

洛生的話驚的我瑟瑟發抖竟說不出話來。

「朕的話宸妃可听明白了?」洛生冷冷道。

「臣妾不敢,臣妾謹遵聖旨。」

洛生打量了我半晌又開口道︰「涵兒年少體弱,皇陵陰寒宸妃就不要帶他去了。」

看著這個我仿佛不曾認識的凌厲帝王,我不想多置緣,只諾諾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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