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姑娘?」慧娘心里暗想著他們口中的姑娘會不會就是躺在床上那位呢?
「到底有還是沒有啊?怎麼想這麼久!」其中一名士兵不耐煩地大聲嚷道,把慧娘嚇了一跳,她支吾著,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說,該不會是那姑娘犯了什麼事兒吧,他們救了她,會不會以為他們窩藏罪犯啊,這,這可如何是好啊?「呃,呃…」
「大哥,進去搜一下不就得了,跟她廢什麼話啊,上頭催得急,等會還有好多地方要找,別浪費時間了。」另一名士兵將慧娘一把推開便往里頭走去。
「誒,誒,你們這是干什麼?」慧娘攔住他們的去路,試圖組織他們進去,而虎子年紀小,以為他們是來欺負慧娘的,便朝那人小腿上咬了一口,雖然齒印不深,但也怪疼的,弄得那人齜牙咧嘴,抓住虎子的衣領,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
「啊…虎子…你們放開他!」慧娘一看自家的獨苗被那士兵拎起,差點沒嚇得背過氣去,而在廚房熬藥的莊老漢听見外面的動靜,趕緊趕了過來,抱住虎子的身子,想要搶過來。
「你們在干什麼?還不給我住手!」郁錦林怒斥道。
「是將軍…」兩名士兵見是郁錦林,立刻將手中的孩子放下,之前盛氣凌人的氣焰全都消失不見,乖乖地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出。
「娘…」虎子立刻鑽入慧娘的懷中,睜著一雙大眼,警惕地看著那兩個士兵。
「御林軍就是像你們這樣的嗎?欺負婦女和孩子,真是丟盡了我們御林軍的臉!給我道歉!」郁錦林斥責道,看來御林軍里也有這樣的敗類,是該休整休整了!
「對不起…」
「沒事,沒事了。」慧娘乍一听官兵向百姓道歉可是頭一遭,剛才的無理冒犯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俗話說的好民不與官斗,不過瞧這位身材魁梧的將軍倒還是個好人。
「趕緊給我滾!」
「是,是,我們馬上滾,立刻滾!」兩名士兵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趕緊跑了出去。
「你們沒事吧?」郁錦林抱歉地說道。
「我們沒事,謝謝將軍,您真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慧娘笑著說道。
「沒事就好…」郁錦林朝他們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真是個好官那,如果咱們華夏王朝那些當官的都跟他一樣愛民如子,那該有多好啊…」莊老漢嘆息著說道。
「是啊…」
「對了,慧娘,剛才那兩個士兵到咱家里做什麼?」莊老漢納悶地問道。
「哦,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他們是來找一位姑娘的,他們描述的樣子,跟咱屋里的那位姑娘很像,孩子他爹,你看這姑娘該不會是犯了什麼事兒吧。」慧娘擔憂地說道。
「我看不太像,走,咱看看去…」莊老漢搖了搖頭。
當裝老漢和慧娘端著藥走進房間時,花妖嬈已經醒了,正四處打量著屋子,見有人進來,立即坐起身,但因為頭暈得厲害,加上渾身無力,剛坐起來,便又躺了下去。
「姑娘,你醒啦,快把這藥給喝了吧。」慧娘將藥遞到花妖嬈面前笑著說道。
「你們是誰?我這是在哪?是你們救了我?」花妖嬈一連竄說了好幾個問題,弄得慧娘都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個了。
「姐姐…你真好看…」虎子揚起一抹純真的笑容說道。花妖嬈向他看去,只見一個虎頭虎腦,五歲模樣大小的小男孩正沖著她笑,她好久沒有看到這麼純真的笑容了,原本提起的心放了下來,他們看上去都不像壞人,應該就是他們救了自己。
「姑娘,這是我兒子,叫虎子,五歲了,他是孩子的爹,姓莊,大娘我呢大字不識一個,但大家都管我叫慧娘,這里就是我們家,昨天晚上你暈倒在地上,是我們把你救回來的。」慧娘和藹可親地說道,她一直想要個女兒,眼前的姑娘挺討人喜歡的,她霎時便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是大叔和大娘救了我,謝謝你們…」花妖嬈感激地說道。
「孩子,把這碗藥喝了吧,能治你的病。」莊老漢將藥遞給花妖嬈,花妖嬈很是感動,從他們的房子可以看出,這一家人並不十分富裕,身上穿的衣服也只是粗布材質,衣服上還打了許多補丁,想來已經穿了好些年了。
「小女不知該如何報答二位。」花妖嬈看著他們一張張誠摯的臉,哽咽著說道,接過莊老漢手中的碗道著謝。
「姑娘,人都有困難的時候,說不準哪天我們也需要別人幫助,姑娘就別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了,好好養病。」慧娘溫和地說道,「不過,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
「大娘,您說…」
「剛才有兩個士兵來找你,我們覺得很是奇怪,所以想問問姑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為什麼呀找你啊?」慧娘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士兵?找我?怎麼可能呢?會不會搞錯拉?」花妖嬈也是一陣納悶,難道是韓繼祖派人來找她?難道他知道自己就是秦婉心,沒道理啊…她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而莊老漢和慧娘則松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快把藥喝了吧,喝了藥之後再出身汗就會好很多了。」莊老漢示意她將藥喝了,花妖嬈听話地點點頭,將苦澀的藥水喝了個干淨。
翌日
花妖嬈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屋外鳥兒正撲扇著翅膀歡快地叫著,她慢慢地發現自己的燒退了,也有了力氣,只是身子骨還有寫虛弱,但已經能下地走路了,她很想酬謝他們,但她現在也是身無分文,從快活閣出來也是急急忙忙的,並沒有帶什麼銀兩和細軟等物。
「真的假的啊?大遼人的士兵居然混進了臨安!」慧娘驚訝地說道。
「千真萬確,我是听衙門里的老王說的,準沒錯。」莊老漢篤定地說道。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逍遙樓知道吧?」莊老漢問道,慧娘點了點頭,說道︰「當然知道,就是那個非常有名氣的青樓,男人的銷金窩,怎麼?遼國士兵藏在那里面?」
「何止是遼國士兵啊,听老王說,那逍遙樓樓主就是遼國的皇子!幸虧咱們英明神武的八皇子殿下揭穿了遼國皇子的陰謀,搗毀了他們的老巢!」莊老漢自豪地說道,仿佛說的那個人就是他自己似的,在百姓的心目中,八皇子軒轅傲天就是猶如「神」的存在,是民族英雄。
花妖嬈正好听個正著,內心震了一下,遼國皇子?趙文卓是遼國皇子?那柳岑楓呢?也是遼國人?這麼推算下來,跟韓繼祖在一起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軒轅傲天了,看來她是被趙文卓給利用了,真是可惡!
「那遼國皇子被抓起來了吧?」
「唉…可惜讓他給逃走了,不過,听老王說又要開始打仗了,希望征兵不要征到我們家來。」莊老漢嘆息著說道。
「是啊,你看你都一大把年紀了,腿還有些不利索,上回采藥從山上摔下來,還沒有完全好,還有虎子,今年才五歲,這麼小,怎麼上陣殺敵,這不是送命嗎?孩子他爹,你看能不能讓老王想想辦法啊…」慧娘擔憂地說道。
「老伴,別擔心,沒準抽到咱們家…」莊老漢安慰著她說道。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去,遼國和華夏王朝徹底開戰了,征兵工作也開始了,莊老漢一家每天都擔驚受怕地過著日子,而花妖嬈的病已經痊愈,有時候幫著慧娘下地干干活,燒個飯,補補衣服什麼的,生活過得也算安逸,但她總覺得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這一天,花妖嬈像往常一樣帶著虎子在小院里玩耍,有時候教他認幾個字,虎子特別聰明,一學就會,還會舉一反三。
「這麼怎麼辦啊?老伴,你倒是說話呀…嗚嗚…」慧娘急得哭叫了起來,莊老漢則低垂著頭,沉默地抽起了旱煙,嘆著氣。
「爹,娘…你們快看,妖嬈姐姐教虎兒寫的字…」虎子獻寶似的把寫的字拿給慧娘他們看,慧娘將虎子一把摟過,緊緊地摟在懷里,「我絕不會讓虎子上戰場的,實在不行,我就跟他們拼了。」
「娘,你摟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虎子難受地掙扎著說道。
花妖嬈拿起桌子上的征兵函,仔細地看了一遍,就在這時,莊老漢發話了,「慧娘,我去吧,我身子骨還行,還能打仗。」
「不行啊…你的腿還沒有康復呢,哎喲,我的老天爺哦,這可如何是好啊…」慧娘抹起了眼淚。
「莊叔,慧娘,讓我去吧!」花妖嬈捏住征兵函堅定地說道。
「什麼?你可是個姑娘家,怎麼能入伍呢,那可不是繡花,是上戰場打仗的,還有跟一幫男人在一起,你…」慧娘直搖頭。
「大娘,你听我說,虎子年紀小,莊叔又一把年紀了,說句不好听的話,那是去送死,而且你們誰都離不開誰,雖然我是個女兒身,但我可以女扮男裝,不會有人發現我是女人的,就讓我去吧,也好讓我報答你們的恩情。」花妖嬈懇求著說道。
「這…」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雄厚地聲音響了起來︰「莊俊男,到時間了,快出來去征兵出報到!」花妖嬈差點沒吐血,原來莊老漢的本名叫莊俊男啊…那好,她就以莊俊男的身份當兵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