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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陷入兩難

站在行宮的門口,看上上面那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鄂子督還是猶豫了一下。

似乎是知道鄂子督的心里有些糾結,易裘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站在他的旁邊,沉默不語。

兩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鄂子督才嘆了一口氣,抬腳,走進了行宮之中。

宮殿內,煙霧縈繞,一陣檀香的芬芳,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很是舒服。

兩人一並走入內堂之中,一眼便是看到了那個跪在佛前敲著木魚念著經的慕念。

此時的慕念,看起來十分的平和,身上穿著樣式普通的灰色長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仿佛是蒼老了十歲。

似乎是听不到腳步聲一般,在鄂子督兩人進來以後,慕念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繼續禮佛誦經。

空蕩蕩的大堂內,只有篤篤的木魚聲響著。

「母後。」在慕念的身後站了好一會兒,鄂子督才終于是緩緩的開口,聲音里依稀還可以听出一絲的掙扎。

听到鄂子督的聲音,慕念手中的動作猛的一頓,也是停止了念經。

緩慢的回頭,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鄂子督還有易裘,在看到易裘的時候,慕念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驚訝。

她自然是知道易裘出事的事情的,當時還在埋怨易裘的多事,若不是他非要護著莊逍遙那個妖孽,也不會白白的沒了性命。始終還是自己的兒子,即使心再狠毒,也是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去死的。

「來了?」放下了手中的棍子,慕念站了起來,拍了拍一身的衣服,臉上依舊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看著這樣的慕念,鄂子督的心里還是有些掙扎的。

良久,才終于是嘆了一口氣。

「母後,你何苦非要置逍遙于死地呢?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

鄂子督的一句話都還沒說完,慕念卻是突然的激動了起來。

「閉嘴!」厲喝一聲,冷冷的看著鄂子督,慕念的眼里帶著怨毒。「鄂子督!你乃堂堂的一國之君,居然如此不識大體!若是這個莊逍遙不死,你如何能平民心?若是讓世人知道,堂堂無塵的一國之君,居然喜愛男色!這讓我無塵的臉面往哪兒擱?」

慕念說的義正言辭,似乎是覺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無塵的天下著想一般。

聞言,鄂子督卻是不以為然。

「慕念,你口口聲聲說你這番行為是為了我無塵天下,那你慫恿滄月昊天來犯,是否也是為了這無塵天下?」慕念的一再強調自己是為了無塵,徹底的讓鄂子督動怒了。若是她知道自己錯了,知道悔改了,或者鄂子督便會心軟了,不再追究,可是,她卻是從來都不曾認為自己錯了!

「若不是子督你不知悔改!偏要愛那什麼莊逍遙,母後也不會出此下策!」憤怒的拂袖轉身,慕念也是恨恨的口氣說道。

在她看來,所有的錯皆在莊逍遙,若是莊逍遙死了,那便一切都結束了,她不會再痛苦,而鄂家的天下,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這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可是,偏偏鄂子督卻要愛莊逍遙!而且,即使是她對他用了斷情蠱以後,他還要愛著他!

不過是一個男人而已,她倒是有些搞不清楚,鄂子督為什麼要那麼執著,非要他不可!

天下女人無數,比莊逍遙優秀的更是多得數都數不清,為什麼一定要是他莊逍遙?

如果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要愛上莊逍遙,她也不反對了!又或者,他如果不是這個身份的話,不管他想要愛誰,她都不會反對!可是,他偏偏是這無塵的國君!

她又怎麼能夠容忍,他愛上一個男人?

「你胡鬧!母後!若不是你心中一直有執念放不下,根本就不會用這樣的目光看待我與逍遙的感情!我們不過是相愛了而已,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人,也沒有危害過無塵的江山!而你,卻是一直因為父皇的事情,因為你放不下曾經,所以一直處處阻撓!甚至不惜對朕下毒,對逍遙一再的痛下殺手!母後!你醒醒吧!既然注定了我鄂家男子會愛上男子,不管對方到底是不是易家的男兒,那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你若是再執迷不悟!休怪兒臣不孝了!」慕念的一再頑固,徹底的將鄂子督激怒了,他忍不住的怒喝一聲,滿臉怒容。

听著鄂子督的話,慕念氣得渾身發抖!伸手指著鄂子督,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你,你……」

一口氣提不上來,慕念直接的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

「母後!」看到慕念這樣暈了過去,鄂子督心下一急,便沖了過去,將她接住,不讓她倒下去。

可是,就在鄂子督的手剛剛托住慕念的腰肢的時候,她的眼楮卻是突然睜大,鄂子督下意識的就心中叫糟,可是這個時候想要退已經來不及了。

而在一旁的易裘,也是意識到了事情不對,趕快的上前一步,想要去搭救。

可是,晚了。

慕念突然的從背後模出了一柄尖銳的匕首,朝著鄂子督的小月復處,狠狠的刺了過去。

「子督,既然你不听母後的話,就不要怪母後無情了。」一刀刺了過去之後,慕念突然發狂的大笑了起來。

「你!」沒想到慕念居然會對自己下殺手,鄂子督不由大怒,一掌便是打在了慕念的胸口,將她打飛出去好遠。

鮮血快速的涌出,瞬間就染紅了鄂子督的衣衫。

易裘上前一步,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鄂子督,伸手快速的點下了他小月復處的幾個穴位,不讓血流失太多。

「鄂子督,你堅持住,我馬上帶你回去。」將鄂子督抱了起來,易裘急促的說道。

「易裘,不要。」猛的伸出沾滿了血的手抓住了易裘的衣服,鄂子督吃力的說。

額頭滑下了一連串的冷汗,他忍著痛,吃力的繼續開口,「不要帶我回去,不要讓逍遙知道我受傷的事情。」

听到鄂子督的話,易裘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卻是看到了鄂子督眼底的堅定。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易裘才輕輕的點了點頭,抱著鄂子督,施展輕功,朝著皇宮處疾馳而去。

一路回到了皇宮,易裘躲過了侍衛,偷偷的潛回了宮中。

冷宮永遠都是最偏僻最少人光顧的地方,這一處便更是荒蕪。

帶著鄂子督來到了這偏僻的冷宮之中,安頓好了以後,易裘才開始查看他的傷勢。

傷口很深,而且周圍的血跡發黑,看來,這個慕念還真的是打算要置鄂子督于死地的,所以居然在匕首上面下了毒。

看到那猙獰的傷口,易裘的眉頭忍不住的皺了起來。

拿出銀針試探了一下,果然發現針尖的部分都發黑了。

也不知道慕念對鄂子督下的到底是什麼毒,易裘不敢隨便的用藥,只有暫時的給他吃下了解毒丹,暫時的壓抑住毒性。

「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去便回。」看著臉色愈發蒼白的鄂子督,易裘匆匆的留下一句話,便急急忙忙的離去。

鄂子督無力的睜開了眼楮,看了一眼,隨即便又沉沉的閉上了眼楮,失去了意識。

莊逍遙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睜開眼楮,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鄂子督,讓他有些失落,可是心中卻是有一股的不安。

「南宮影,鄂子督呢?」看著坐在床邊打盹的南宮影,莊逍遙忍不住著急的問了出來。

南宮影正睡得有些迷糊,嘟囔著應了一聲,便又睡去。

「南宮影!」看到南宮影這般的樣子,莊逍遙不由的急了,忍不住的大喊了一聲。

「啊?發生什麼事了?」突然傳來的聲音,將南宮影從美夢中驚醒,一醒來,便是看到莊逍遙帶著些憤怒的看向自己,不由的撓了撓頭後腦勺。

「逍遙,你醒了啊?」沒想到自己居然睡著了,南宮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鄂子督呢?為什麼他不在?」莊逍遙緊張的抓住了南宮影的手,卻是不小心的踫到了他手上的傷口,痛得南宮影呱呱的叫了起來。

「哎哎哎,逍遙,你冷靜點,冷靜點啊。皇上他跟易裘一起出去處理些事情去了。之前易裘已經回來過了,說皇上還有事暫時不能回來,讓我們好了就趕快回邊境去,那邊怕是不太平了。」被莊逍遙一把抓在傷口上,南宮影痛得眼淚都要 出來了。

听到南宮影的話,莊逍遙有些悵然,卻是有些不太相信。

鄂子督不可能就這樣走了不跟自己說一聲,而且自己的心里,那種不安的感覺好濃烈,似乎是鄂子督發生了什麼意外一般。

「易裘呢?易裘在哪兒?你讓他來見我!」雖然是听著南宮影嗷嗷直叫,可是莊逍遙卻並沒有放開他,反而是更加用力的抓緊了他的手。

南宮影好想哭,被莊逍遙抓住的位置痛得他眼淚直流。

「好好好,我馬上去,馬上去找易裘來見你,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啊?」看著莊逍遙這樣激動的樣子,南宮影知道這個時候跟他說什麼都是白費的,只有答應他的請求了。

听到南宮影的話,莊逍遙才放開了他,一臉迷茫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鄂子督不可能會在他受傷的時候還丟下他一個人不管,不管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處理,都不可能會這樣。

南宮影幾乎是將整個皇宮都找遍了,可是卻依然是找不到易裘的身影,如果不是知道鄂子督除了莊逍遙不會愛上其他男人,又對易裘有那麼一丁點的信心的話,他甚至都要懷疑易裘跟鄂子督是不是私奔去了。

剛剛打算折返,卻是猛的看到一個黑影急速的掠過,看樣子,似乎是朝著冷宮的方向而去的。

冷宮里什麼時候出現了武功那麼高強的人了?而且,看那方向,似乎是皇宮偏北處的那處冷宮,如果南宮影沒有記錯的話,因為那里死過了太多的人,怨氣太重了,經常會傳出鬧鬼的傳言,所以根本就沒有人住在那里,甚至是搞衛生的宮女太監,也都只敢在白天的時候去。

而且,他怎麼覺得剛才掠過去的黑影,有幾分熟悉的感覺?

下意識的,南宮影便朝著那個方向走了去。

易裘回到冷宮的時候,鄂子督已經陷入了昏迷。

高燒不退,而且嘴里呢喃著說著夢話。

替鄂子督把脈的時候,易裘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他還是低估了慕念的心狠了,沒想到,她給鄂子督下的毒,居然那麼烈,似乎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一般。

即使是他給鄂子督吃下了解毒丹,可是卻是毫無效果一般,毒性還是迅速的蔓延了。

看著高燒不退的鄂子督,易裘的眉心糾結成團,心里卻是快速的掠過了一些解毒的方法來。

在毒性不明確的時候,到底有什麼好的解毒方法呢?

「誰?」就在易裘沉吟的時候,卻是突然感覺到了門外有人的氣息,他已經暗中吩咐過了宮中的宮女太監,讓他們近日不要靠近這里,所以這個時候,應該不會有人前來。

冷冷的低喝了一聲,易裘一臉警惕的看向門口,同時手中已經是拿起了暗器,隨時準備出手攻擊。

「吱呀。」門被輕輕的推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

進門的時候,被灰塵嗆到了,南宮影忍不住的咳嗽了一番。

才剛剛進門,還來不及看清楚里面的情況,就突然感覺到銀光一閃,一個暗器便朝著自己射了過來。

「靠!」低聲的咒罵了一聲,南宮影快速的閃身,躲了過去。

「當。」那柄飛鏢堪堪的貼著南宮影的面門射了過去,穩穩的插入了他身後的門框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易裘才剛剛打算射出第二支飛鏢,卻是猛的听到了南宮影的聲音,不由的怔了怔,然後看向他的方向。

「怎麼是你?」沒想到出現在這里人竟然是南宮影,易裘還是有些錯愕。

「易裘!果然是你!怎麼?佔了我便宜之後現在還想要殺人滅口嗎?」沒想到易裘居然想要對自己出手,南宮影忍不住的咆哮了起來。

易裘聞言眉頭皺了起來,「我沒有。」

淡淡的開口,可是南宮影那樣子,明顯是不相信。

「你就有!那你說說你在這里干什麼?」狠狠的瞪了易裘一眼,此刻的南宮影,活月兌月兌的就好像是發現了自己男人偷情之後發狂的潑婦一般。

看到南宮影這個樣子,易裘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一眼床上依舊昏迷中的鄂子督,眉頭不由的又糾結了起來。

順著易裘的視線,南宮影的視線也是落在了鄂子督的身上,一看到鄂子督的時候,他的心便劇烈的跳動了一下。

慢慢的朝著床邊走了過去,當看到鄂子督身上那個猙獰的傷口的時候,南宮影嚇得眼楮都瞪出來了。

「易裘,怎麼回事?你不是說皇上只是去處理事情嗎?為什麼會受了那麼重的傷?」而且,一看就知道,傷口上面還淬了毒!一看這傷口就知道傷得不輕了,難怪要騙莊逍遙,不讓他知道。

若是莊逍遙知道了的話,估計會瘋掉吧?

「是太後娘娘下的毒手。南宮影,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看了一眼南宮影,易裘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些。

因為他感覺到了,鄂子督的呼吸漸漸地變得慢了,心跳都是若有若無的。

看來,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說。」抬頭看了一眼易裘,南宮影輕聲的應道。

「不要告訴逍遙。不要讓他知道,回去以後,馬上就帶著他離宮,我已經安排好了人沿途保護你們,一路護送你們回到邊境。答應我,不要告訴他這件事。」伸手,抓住了南宮影的手,易裘一臉的懇求。

听著易裘的話,南宮影還是猶豫了一下,可是,當易裘的手抓住他的手的時候,他卻是突然听到自己的心髒突突的跳了起來,有些口干的感覺。

「恩。」輕輕的點了點頭,再看了一眼鄂子督,南宮影還是有些擔心。「他還有救嗎?」

聞言,易裘輕輕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很難說,只能盡力而為了。」

听到易裘的話,南宮影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沉重了起來。

「有需要我幫忙的嗎?」看著易裘,南宮影輕聲的問道。

「你回去吧,馬上帶著莊逍遙離開皇宮,這里可能不能久留了,我感覺到了血腥的味道。馬上走!不要回頭!如果我們沒事,自然會去找你們。」

抓著南宮影的手,易裘只是淡淡的微笑著,然後突然拉過了南宮影,然後輕輕的吻上了他的額頭。

易裘突然的行動,讓南宮影有些錯愕,臉紅了紅,整個人也是呆若木雞一般。

良久,才終于是反應了過來,看了一眼易裘,卻是見他正在一臉專注的看著鄂子督的傷口。

臉上突然的就露出了一個笑容來,南宮影看著易裘,故作輕松的說道,「易裘,你可要記得,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沒有我的允許,不能死哦,知道沒有?」

說完,也不等易裘回答,南宮影便轉身,快速的跑了出去。

看著南宮影離開的背影,易裘微微的怔了怔,隨即卻是笑了。

這樣的感覺,似乎也是,很幸福的,不是嗎?

笑著搖了搖頭,易裘便再次的將注意力放到了鄂子督的身上。

南宮影出了冷宮以後,心情還是有些沉重的感覺。

一想到剛才易裘對他說的話,心里就盈滿了不安。

看來,這次無塵不會太平了。

回到乾坤殿的時候,莊逍遙正在著急的看出來,一看到自己回來,便馬上著急的問道,「南宮影,怎麼樣?找到他們了嗎?」

抬頭,看了一眼莊逍遙,南宮影有些哽住,一時間居然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才好。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慢慢的踱步到床前,然後坐了起來。

「恩,找到了。」輕輕的點了點頭,南宮影卻是在心中琢磨著要怎麼跟莊逍遙說,他才不會懷疑。

「人呢?為什麼不帶他們回來?鄂子督呢?」心中的那抹不安特別的重,讓莊逍遙覺得心跳都在加速。

「逍遙,你先冷靜一點,他們現在暫時不能回來。宮里出事了,他們要去解決,皇上讓我回來帶你走,他說你在這里,他會分心,這樣不利于他們的部署。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馬車,我們現在就走。」看著神情激動的莊逍遙,南宮影忍不住的安撫著他的情緒。

听到南宮影的話,莊逍遙才冷靜了下來。

他倒是不懷疑南宮影的話,如果是宮中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鄂子督和易裘一起去處理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現在無塵正是風雨搖擺的時候,外有滄月昊天虎視眈眈,內還有慕念還在作亂。

「好。我們馬上就走。」雖然不能再去見鄂子督一眼莊逍遙的心中有些失落,可是他卻也不想留在這里成為鄂子督的包袱。

回到邊境去,或者還可以幫他抵御一下外國來犯的軍隊,如果留在宮中,他現在有傷在身,說不定還會拖累他。

這樣想著,莊逍遙也就釋然了。

南宮影將莊逍遙從床上扶了起來,門口便有一名侍衛走了進來。

「兩位將軍,你們快隨我來。」一進門,侍衛便一臉的著急,看到兩人都是有傷在身,也不多說,便上前,先將莊逍遙抱了起來,然後又吹了一聲口哨,便馬上又有一個侍衛走了進來,也想要過去將南宮影抱起來。

南宮影卻是阻止了對方的行為。

他只是一點輕傷,並沒有到要讓人抱著的程度,而且,被一個男人抱著,他有些接受不了。

「不用了,我們快走。」一看這兩人,南宮影便知道他們是易裘安排來的人了。

看來慕念那邊是真的開始行動了。

顧不得想那麼多,南宮影連忙的跟上前面一人的腳步,便匆匆的出了乾坤殿。

四人一路走到了皇宮的南門,便在那里看到了一輛馬車。

將莊逍遙放進了馬車之後,侍衛便去駕著馬車。

一路上,南宮影都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莊逍遙的臉上,也是一臉的凝重。

這皇宮之中,一陣風雨欲來的氣氛,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

馬車出了皇宮之後,便一路疾馳,仿佛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一路朝著城門駛去。

馬車的速度太快,顛簸得讓莊逍遙覺得身上的傷口都在痛。

南宮影才剛剛打算探頭出去讓駕車的人速度慢點,卻是突然听到了後面傳來了一陣廝殺的聲音。

拉開了馬車的車簾看向身後,卻是嚇了南宮影一跳。

後面上千人正在廝殺著,那情形,說不出的慘烈。

猛的將車簾放上,南宮影終于知道為什麼車子會駕的那麼快了。

輕輕的將莊逍遙抬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逍遙,你忍耐一下,後面現在有不少的追兵,我們一旦速度慢下來,被追上了很危險。」畢竟,現在他們都是傷兵了,要是真的跟那些人對上的話,怕是十個都不夠死一回的。

听到南宮影那沉甸甸的話,莊逍遙點了點頭,卻是忍不住的回頭看向身後的位置。

也不知道鄂子督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如果現在宮中的情形真的那麼嚴峻的話,那他會有危險嗎?會受傷嗎?

心頭縈繞著不安,揮之不去。

「駕,駕——」安靜的小道上,便只有駕車的侍衛那趕馬的聲音,除此以外,安靜得讓人心悸。

從皇城回邊境,再快也得三天三夜,而且還是要日夜兼程的。

一路上氣氛都很壓抑,莊逍遙和南宮影兩人都不說話,兩人的臉上都是帶著一股凝重的感覺。

馬車在路上飛馳著,揚起了一片的塵土。

後面的追兵還在繼續,在他們回邊境的路上,一路上布滿了尸體。

不少的百姓也是慘遭了毒手,無辜被殺害。

莊逍遙和南宮影都不知道皇宮里面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不過他們想,肯定不會太好。

尤其是南宮影,從出了皇宮以後,一顆心就跳得厲害,心中的那抹不安的感覺,怎麼都無法揮散。

如果這個時候發現宮變的話,鄂子督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易裘要分心照顧他,在皇宮里面,兩個人可謂是步步危機。

一旦發生什麼意外的話,那……

南宮影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馬車的速度沒有馬快,一行人趕了四天四夜的路之後,才終于是到達了軍營里。

一進入軍營,拉著馬車的馬就嘶鳴一聲,前蹄跪倒在了地上,徹底的被跑垮了。

「快下車。」侍衛拉開了車簾,沖著兩人急急的喊道。

聞言,還在昏昏欲睡中的莊逍遙才猛地一驚,然後趕快的跟南宮影一起下了馬車。

「大將軍,將軍!」看到莊逍遙和南宮影回來,軍營中的兵將們都顯得很興奮,猛地就涌了過來。

可是,就在他們剛剛靠近到莊逍遙他們身邊的時候,臉色卻是猛的一沉,然後眼神犀利的看向他們的身後。

以他們常年血戰沙場的經驗,自然是很輕易的就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也感受到了那滔天的殺氣了。

在莊逍遙他們的背後,數千目光空洞的人正在一步步的靠近,看他們那樣子,活月兌月兌就是皇宮中的死士。

看到那些兩眼空洞的人,莊逍遙也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快進城,關上城門,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他們都是死士,沒有知覺的。」看著大有要沖上前跟那些死士們搏殺一通的士兵們,莊逍遙忍不住的大喝了一聲。

上戰場打仗的人,沒有一個是怕死之人。他們根本不害怕死,可是听到莊逍遙的話,卻也是覺得有道理,便先掩護著他們兩人進了城,將城門關上。

「上城樓。」一進城,莊逍遙便馬上命令道。

「是!」士兵們士氣正足,齊聲的應了一聲,便簇擁著上了城樓。

一上城樓,便是看到了已經來到了城樓之下的那些死士。

目測這里大概有五千左右的死士,一個個目光空洞,神情木然,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來。

看到這些人,莊逍遙還是覺得心里涼颼颼的,一陣的後怕。

這種死士最是可怕了,一旦簇擁而上,即使你武功再高都只有死路一條。

「把護城的石頭全部砸下去。」看著那些死士想要爬上來,莊逍遙連忙沉穩的下達了命令。

「是!」士兵們應了一聲,便馬上去行動了。

這里地處三國交界,經常會有矛盾摩擦發生,所以城樓之上,都有大量的木料和石頭。就是要在敵軍攻城的時候,用來攻擊敵人用的。

士兵們一個個找好了位置,便開始向下方投擲石頭。

「啊——」石頭猛的砸了下去,下面便發出了一聲聲的嗷嚎聲來。

這些死士雖然是沒有痛覺,但是條件反射,還是在石頭砸到他們身上的時候,發出一聲的慘叫來。

一時間,城樓外的慘叫聲絡繹不絕。

莊逍遙站在城樓之上,任風吹起了他的衣衫,白衣飄飄,讓他看起來飄然若仙。可是此時,他的臉上一片肅穆,即使是看到下方那慘烈的情況,卻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冷冷的看著。

南宮影的臉色也是很沉重。

死人他見多了,常年打仗,死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感覺到滲人。

看著下方毫不怕死,前僕後繼的死士們,南宮影的臉色也是有些發白。

「大將軍,石頭已經全部砸下去了,不過他們的人數好像越來越多了。」剛才不過的五千人的隊伍,可是現在再看看,卻是多出了上萬的人來了。

看來是後面補充的人也到了。

听到士兵的話,莊逍遙才看向城樓之下,果然發現人數又比剛才多出了一些。

「用火,給我燒!」看到那些殺紅了眼,甚至連自己同伴的尸體都在撕扯著,宛如野獸般的人,莊逍遙冷然的下達著命令。

聞言,士兵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應了一聲,馬上下去安排去了。

「逍遙。」看到莊逍遙那一臉凝重的表情,南宮影不由的開口。

他是打慣仗的人,見慣了生死,可是,這是莊逍遙第一次上戰場,甚至可以說,這還不是戰場,因為他們殺的都是國人。

回頭,看了一眼,南宮影,莊逍遙的臉色有些蒼白。

「我沒事。」虛弱的笑了笑,莊逍遙卻是在強作鎮定。

看著那被鮮血染紅了的地,還有滿地的殘肢,胃里忍不住的一陣翻江倒海,一股想要嘔吐的沖動便涌了上來。

強烈的壓制住了那股沖動,莊逍遙依舊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著。

士兵們找來了火油,然後便開始往下倒去。

火油澆在了那些死士們的身上,可是他們卻宛若未覺一般,手腳並用的在努力的往上爬。

城牆用的是天然的黑曜石打造,表面雖然看著粗糙,其實卻是十分的光滑,並不利于攀爬,而且這種石頭還放火,即使是放火燒城,也不會有任何的事情。

這是無塵的先輩,為後世子孫留下的最強悍的防御。

火油澆下去以後,士兵們並沒有猶豫太久,便將點燃了的火石丟了下去。

「轟。」火石才剛剛接觸到火油,便快速的燃燒了起來,熊熊烈火燃燒著,還散發出來一股尸體被燒焦的味道,讓人覺得一陣陣的反胃。

莊逍遙的臉色更加的蒼白了一些,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便要倒了下去。

南宮影趕快的扶住了他。「逍遙,你沒事吧?」

看著莊逍遙那蒼白的臉色,南宮影不由擔憂的問道。

「我沒事。」虛弱的對著南宮影笑了笑,莊逍遙還是在逞強。

他身上本來就有不輕的傷勢,加上連日的趕路顛簸,不少的傷口又再次的裂開了,加重了他的傷勢。回來又在這里指揮著作戰,雖然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可是卻是因為看到了那慘烈的一幕,有些承受不住。

「我們下去。」看到莊逍遙的臉色,南宮影不由的搖頭,便拉著他下了城樓,臨走之前,還冷冷的吩咐了一聲。「緊閉城門,不要放任何人進出!一旦發現有死士出現,格殺!」

「是!」士兵們齊刷刷的應了一聲,便目送著莊逍遙和南宮影離開。

回到了帳子里,扶著莊逍遙躺了下來,南宮影才忍不住的嘆氣。

「你說你這是在干什麼?身體也不知道好好愛惜著。」一看到莊逍遙那蒼白的臉色,南宮影就忍不住想要埋怨一番。

他可是答應了要好好的照顧莊逍遙的,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有人可不會輕易地放過他!

「我沒事,時刻密切留意著宮里的情況,一旦有消息,馬上來報。」猛的伸手抓住了南宮影的手,莊逍遙著急的說道。

聞言,南宮影輕輕的點了點頭,才溫柔的開口道,「你先好好的養傷,休息好了才有力氣打仗。」

南宮影知道,等待著他們的還有很多,慕念派出來的死士只是其一,他們要面對的敵人,還有更強大的,比如是,滄月昊天兩國的聯軍。

這種時候,他們必須要保持著實力,體力若是跟不上了,到時候想要跑都沒力氣跑。

听到南宮影的話,莊逍遙點了點頭,閉上了眼楮,可是,意識卻是分外的清晰。

鄂子督,你可千萬千萬要好好的活著,活著……

思索間,莊逍遙終于是體力不支的沉沉睡去。

看到莊逍遙呼吸漸漸的均勻,胸口輕輕的起伏著,南宮影才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他也不敢離開莊逍遙的身邊,便在一旁的長椅上睡了下來。

莊逍遙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沒想到自己居然那麼能睡,一睡就睡一天,莊逍遙有些苦澀,看來是真的累壞了啊。

一睜開眼,便看到剛好從帳外進來的南宮影。

「南宮影?外面情況現在怎麼樣了?」看到南宮影,下意識的莊逍遙便問了出來。

「外面情況還好,死士已經沒有再補充的了,估計是有什麼事情絆住了他們吧。兩國的軍隊也暫時還沒有動靜,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你哦好好的趁著這個機會養好傷,知道嗎?」手中拿著熱氣騰騰的粥,還有兩個包子,南宮影慢慢的走了過來,在莊逍遙的身邊坐下。

點了點頭,莊逍遙卻是沒有說話。

「在想皇上?你放心,皇上洪福齊天,不會有事的。」雖然這句話說得有些假,連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在這個時候,南宮影也只有這樣安慰著莊逍遙了。

「希望吧。」莊逍遙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緒更加的重了些。

好像從他們出了皇宮之後,心中就一直盈著不安,似乎鄂子督是出了什麼意外一般。

「不要瞎擔心了,吃東西吧,有力氣才有能力去關心人家。」將手里的粥朝著莊逍遙遞了過去,南宮影輕聲的說道。

點了點頭,莊逍遙接過了他手中的碗,一口喝光了,然後又拿過了南宮影手里的包子,細細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著,眼神還是忍不住的看向帳外。

一看到莊逍遙這個表情,南宮影就知道他想要做什麼了。

「等你身體康復了,就去城樓上等皇上就好了,我陪你等。」其實南宮影是想要說,他去等他的易裘去。不過,這些話,他自然是不會當著莊逍遙的面說出來的。

聞言,莊逍遙只有點了點頭。

南宮影說的沒錯,他必須要養好了身體,才有資格去擔心鄂子督。如果他這個樣子,別說是去救鄂子督,只要不拖累他就很好了。

看著莊逍遙的表情,南宮影也終于是放心了一些。

「好了,我去給你拿些傷藥來,你身上的傷口都裂開了。」看了看莊逍遙那被染紅了的白衣,南宮影才無奈的說道。

「恩。」對此,莊逍遙沒有反對,只是點了點頭。

南宮影便又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手里才拿著一些的瓶瓶罐罐進來,還有紗布。

「我可要告訴你,我包扎的功夫不太好,一會兒包得難看了,你就將就將就。」畢竟是個男人,也不要指望南宮影他能有多心靈手巧就是了。

听著南宮影的話,莊逍遙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放心,我不會。」這種時候,可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了,而且,包扎得丑了,是在衣服里面,又沒有人看到,所以他也不介意。

听到莊逍遙的話,南宮影也是笑了起來。

包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對于南宮影來說就不是。

搞了半天,才終于是幫莊逍遙包扎好了,過程的那些讓人想入非非的事情,就不一一多說了。

「呼,包扎個傷口,比受重傷還要痛苦。」看著有些無語的看著自己身上那亂七八糟的繃帶的莊逍遙,南宮影也是一頭的冷汗。

「呵呵,這種時候我要說什麼?」淡淡的看了南宮影一眼,莊逍遙發誓,他是很想要安慰他的,可是,他看著自己被包扎成了這個樣子,實在是找不到好心情來安慰他了。

「呵呵,將就,將就就好。」看著實在是慘不忍睹的莊逍遙,南宮影也只能這樣安慰他了。

「皇宮那邊,可有消息傳來?」自動的跳過了這個話題,莊逍遙再次的將關心的重點放在了鄂子督的身上。

聞言,南宮影的目光閃爍了一下,隨即卻是嘿嘿的干笑了兩聲,才道,「逍遙,我們這才剛剛到邊境,哪里有那麼快知道皇宮里面的消息?等等吧,我已經派了人回去打探了。」

可是,莊逍遙是何其聰明的人,哪里會看不出來南宮影的有意隱瞞?

「南宮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不要隱瞞我!」莊逍遙的語氣很堅決,似乎是只要南宮影還敢否認的話,就要與他絕交一般。

「哎呀,你不要問了好不好?」天生就不會說謊騙人的南宮影,這幾天說的謊都已經夠多了,而且,說一個謊,就得用千千萬萬的謊來填補,不然就會穿幫。他真的覺得,讓他帶著一萬的軍隊去硬抗十萬的軍隊都沒有那麼累那麼痛苦。

「你真的知道什麼?快說!」看到南宮影的反應,莊逍遙便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南宮影果然是有事情隱瞞了自己!

「這……」南宮影有些猶豫,他答應了易裘不會告訴莊逍遙的,可是,現在似乎是瞞不住了。

果然說謊是個苦差事啊。

「沒什麼沒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好好養傷。」也不知道要怎麼去掰個謊來騙過莊逍遙,南宮影干脆不說了,大步的就走出了大帳。

經過一天的大戰,外面的空氣中都是一陣血腥的味道。

深深的吸了一口,南宮影覺得連肺里的空氣都不清新了。

劇烈的咳嗽了兩聲,才將那股難受的感覺壓了下去。

可是,空氣中那一股若有若無的焦肉的味道,卻是十分的嗆鼻。

「來人!」大吼了一聲,便馬上有一個士兵跑了過來。

「南宮將軍,有何吩咐?」

「去找人把城外的尸體清理清理,這空氣讓我沒辦法呼吸了。」朝著那士兵揮揮手,南宮影皺起眉頭說道。

「是。」士兵應了一聲,便馬上退了下去,招呼著其他在附近休息的士兵一起打開了城門走了出去。

捂住鼻子,從來沒有一刻,南宮影覺得尸體的味道那麼的難聞。

才剛剛覺得心里難受,卻是突然听到城門外傳來了一聲聲的慘叫聲。

南宮影大叫不妙,馬上的朝著城門的方向跑了去。

「快來人,關城門!」忍不住的大喝了一聲,指揮著附近的士兵們去做事,南宮影也是腳步不停,急急的跑了過去。

幾個士兵已經先南宮影一步來到了城門口,一看到門口的情形,便嚇得馬上拉著城門關上。

門慢慢的關上,那慘叫的聲音卻還是不停息。透過門縫,南宮影依稀還可以看到城門外的慘烈情況,看來,剛才出去的幾個士兵,是無一生還了。

沒想到,那樣大的火都沒有將那些死士燒死透!

「加固城門,嚴加防範,密切注意城門外的一切情況,有事情及時來報!」南宮影交待完畢,便急急忙忙的朝著莊逍遙的大帳走去。

一把撩開了門口的簾子,南宮影便急急的走了進去。

「逍遙,快走,這邊境怕是也不得安生了,說不定就會失守了。」不知道為什麼,南宮影在看到了剛才那一幕之後,心里就一直有一種發毛的感覺,總是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一般。

「你說什麼?」听到南宮影的話,莊逍遙不由的皺起了好看的眉頭,怔怔的看著他。

「哎呀,來不及跟你解釋那麼多了,反正你听我的準沒錯。這里雖然有十萬的將士守著,但是始終也不是什麼十分安全的地方,而且,這次他們的目的太過明顯,是你莊逍遙。如果你不在這城里,或者城還守得住,士兵也不會全部死絕,可是若是你在的話,怕是十萬將士都無一生還,難道你希望看到這樣嗎?」一看到莊逍遙的樣子,南宮影就知道他不願意離開,可是現在留在這里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說不定兩國的軍隊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想走就來不及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要他們還或者,這丟了的江山,遲早還是可以打回來的,可是如果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而且,即使是兩國攻下了這邊城,可是他們也無法進入到無塵的境內,只要他們不小心觸犯了那邊境處的五行八卦陣,那即使是百萬大軍,也只能死在里面。

听了南宮影的話,莊逍遙沉默了,南宮影說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的,只是,讓他就這樣丟下這十萬的士兵自己一個人逃走,他卻是做不到。

「不行!即使是死在這里,我也要守住這座城!」想到即使自己走了,這里十萬的將士也可能會被血洗,莊逍遙就不能苟同了。

兩國打仗,從來都不會因為一個人而罷戰的,他自認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可以引起三國大戰,也不可能會因為他一個人,就讓這戰爭停止。

「你!冥頑不靈!」莊逍遙的話,讓南宮影氣得不行,沒想到關鍵時候了,莊逍遙還是那麼的固執。

「將軍,將軍,不好了,不好了,滄月和昊天的軍隊,已經兵臨城下了!」就在兩人為了這個走還是留的問題僵持不下之際,一個士兵卻是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臉上一片的慌張之色。

聞言,南宮影的臉色猛地一沉。

這下好了,想跑也跑不掉了,月復背受敵,前面是豺狼,後面是猛虎,他們是插翅難逃了。

「馬上下去準備作戰,我和大將軍馬上就來。」一臉凝重的將那前來報信的士兵打發了出去,南宮影便急急忙忙的拿起了莊逍遙的戰衣,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到南宮影的舉動,莊逍遙不由的一急,大喝了起來,「南宮影,你這是要做什麼?」

南宮影卻是不理會他,自顧自的將衣服穿好,然後又從一旁拿來了普通士兵的衣服,丟給莊逍遙。

「穿上它!」冷冷的命令著,南宮影的語氣堅決,絲毫不給莊逍遙任何反駁的機會。

「你瘋了?」莊逍遙現在已經明白了南宮影想要做什麼了,看他的樣子,是要代替自己的身份去打這一仗!可是,這一仗分明就是凶險萬分,很可能他們都會喪命,南宮影這樣做,根本就保護不了他!

而且,他也不想讓南宮影代替自己去死!

「莊逍遙!你听著,你要活著!好好的活著!活著回去找到鄂子督,還有,還有易裘。」在說到易裘的名字的時候,南宮影的眼神明顯的閃爍了一下,隨後卻是昂首挺胸,一副凜然就義的樣子。「回去告訴他,我是為了你而死的。我死的光榮!」

「南宮影!誰準你為我去死了?」听著南宮影的話,莊逍遙氣得眼眶都紅了,忍不住的叱喝。

「莊逍遙,你不要再婆婆媽媽了,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我答應了他,要保護你的,我就要做到!」想起在臨走前,易裘的再三叮囑,那神情那語氣,他的心里,分明還是愛著莊逍遙更多的。

心中忍不住的一陣苦澀,那一夜的事情,就當做是他做了一場春夢吧,夢醒了,人也該清醒了。這樣想著,南宮影的臉上突然的露出了一抹笑容來,便將那戰盔套在了自己的頭上,也將自己的容顏罩在了里面,然後便邁開步子,大步的走了出去。

「南宮影!你回來!你給我回來!」看到南宮影居然真的就這樣出去了,莊逍遙心中著急,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對著他的背影大喊了起來。

可是,南宮影腳步堅定,卻是根本不听他的話。

看著南宮影就這樣走了,莊逍遙真的急了,連忙將那士兵的衣服穿上,便急急的追了出去。

可是,一出門,哪里還有南宮影的身影。

「大將軍呢?南宮將軍呢?」隨便的抓住了一個匆匆而過的士兵,莊逍遙便著急的詢問道。

「大將軍,大將軍在城樓上。」士兵慌慌張張的指了指那邊的城樓,便急急的回答。

莊逍遙聞言,抬頭看向那高大的城樓,果然是看到了陽光下一襲銀色戰衣英姿颯爽的南宮影正立在城頭。

這邊城,內外有兩堵城牆,一面對外,一面對內。對內的那邊,也是有數萬的士兵在把守著,抵御著那些源源不斷的補充上來的死士,而對外的這里,數萬的士兵一臉的肅穆,正在看著城樓下的百萬雄獅。

滄月和昊天的戰士們,密密麻麻黑壓壓的一大片,整整有百萬之數,全部圍在了城樓之外,虎視眈眈的看著這邊城。

莊逍遙看到了南宮影以後,便急急的跑了過去,可是,在城樓下,卻是被一名士兵攔了下來。

「大將軍,你還是請回吧,南宮將軍下了軍令,不讓你靠近城樓之上。」士兵看著莊逍遙,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生硬的傳達著南宮影的命令。

「我才是大將軍!你們要听我的!」听到士兵的話,莊逍遙不由氣得紅了眼,瞪著他,便想要越過他上去。

「我們只認大將軍身上的戰衣,不認人,你還是回去吧。」可是那士兵卻是很盡忠職守的擋在莊逍遙的身前,不給他往前。

「讓開!」士兵的舉動,算是徹底的惹怒了莊逍遙了,他不由的怒喝了一聲,直接的抽出了士兵的佩劍,便用劍尖指著他的胸口。

士兵往前挺了挺胸,一臉不畏的開口,「你若是要殺了我,便殺了吧,我這是在執行軍令,死也死得光榮。」

「你!」士兵的話,徹底的讓莊逍遙無奈了。

他自然是不會下手殘殺自己的士兵的,怕是南宮影就吃準了他這一點,所以才會故意下了這麼的一個死命令。

知道自己拿這個士兵出氣也沒有太大的用處,莊逍遙只有作罷。

恨恨的將劍丟棄,莊逍遙轉身便朝著後面的城牆走去。

這邊不給上,不可能那邊也不給吧?

不過,這還真的讓莊逍遙想對了,兩邊的人,一看到他出現,便好像如臨大敵一般,一臉的警惕。

「大將軍,你不要為難我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看到莊逍遙出現在城樓之下,兩名擋在樓梯口的士兵一臉苦兮兮的說道。

看到兩人,莊逍遙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下了那滿心的憤怒。

又是該死的南宮影!

可是他為什麼就不想想呢,不讓他上戰場打仗,可是一旦城破了,敵軍殺了進來,最後他也還是一樣會死的啊?

他可沒有听說過兩國有善待戰俘的傳言。

就在莊逍遙郁悶間,卻是突然的听到了戰鼓的聲音響了起來。

「轟,轟,轟——」隆隆的戰鼓聲響起震天的響,讓人的心髒也忍不住的跟著顫抖了起來。

莊逍遙猛的轉過頭去,看向背後的方向。

那里,陽光系還可以看到閃閃發亮的銀色戰衣,背後那大紅色的披風分外的惹人注目。

「南宮影……」看著那個傲然而立的身影,莊逍遙忍不住輕聲的念了一句。

可是還不等他心中震撼完,這邊的城門,卻是發出了一聲聲的巨響。

糟了!那些死士也要開始攻城了!

月復背受敵,而且敵人的數量多出了太多,即使是多強大的將領,多彪悍的士兵,都難以戰勝那可怕的數量。

以一敵一可以秒殺,可是以一敵十呢?以一敵百呢?那只有被圍殺的下場。

听著外面響起的士兵們的吶喊聲,還有那隆隆的戰鼓聲,莊逍遙的心髒也是跟著狠狠的跳動了起來。

看來,這邊城是要失守了。

鄂子督,對不起,不能守住你的城。

心中默念了一句,莊逍遙看了一眼臉上一片肅穆的士兵們,也是打了雞血一般,激動了起來。

「眾將士!我們是無塵的子民,是無塵的驕傲,不管放在我們面前的敵人有多強大,我們都不會輕易的服輸,即使是死得只剩下一個人,我們也要血戰到底!」

似乎是听到了莊逍遙的話,所有的士兵們也是神情一動,回頭看了莊逍遙一眼,臉上帶著一股英勇就義的表情。

趁著那兩個士兵不備,莊逍遙便身體靈活的鑽了過去,來到了城樓之上。

站在城樓下,朝著下面看去,一片黑壓壓的人,一個個的眼神里,都是帶著嗜血的鮮紅,那氣勢那陣容,足以讓人顫抖。

看到莊逍遙居然上來了,幾個士兵都是心中一震,連忙就過去。

「大將軍,請你還是回去吧。」南宮影的話可還在他們的耳邊回響著,不能讓莊逍遙死,更不能讓他有任何的閃失。可是他現在卻是上來了這城樓之上,若是他死了,那他們要怎麼跟南宮影交待?

「大戰將至,你們難道是想要看到我好像縮頭烏龜一樣躲在城里嗎?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貪生怕死!來到了這里的那一日開始,我就跟你們一樣,都是可以為了無塵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了!不要覺得我的身份有多特殊,多高貴,我跟你們一樣!為了保衛國土,即使戰死沙場也是義不容辭的。」莊逍遙說的義正言辭,神情激昂,讓所有的士兵的心里都仿佛是打入了雞血一般,一個個的臉上都是洋溢著戰意。

對!作為一個士兵,就應該有這種不怕死的氣勢,大不了就是死而已,死有什麼可怕的?

他們都不怕死,為了守住這座城,即使全部人都死絕了也不在乎。

「準備投石木樁!」冷冷的下達著命令,莊逍遙的臉上,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兒戲,到了戰場之上,他就是一個士兵,一個肩負著所有人的生死的大將軍!

「是!」所有的士兵都齊聲的應了一聲,立馬便開始行動起來。

「弓箭手準備!」再次的下達了命令,冷冷的看著下方那些毫無表情的人,再抬頭,看向遠處的方向,那雲霧繚繞間,是無塵的皇城,而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一個人。

只有活著,他才可以回去見他最後一面,所以,他必須,必須活著。一定要堅定的活下去!

「射!」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弓箭穿透*的聲音不絕于耳,讓人听著一陣的牙酸。

這,注定了會是一場血戰。

皇城,皇宮之中。

冷宮之內,鄂子督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而易裘的臉上布滿了汗水,小心翼翼的將一根銀針輕輕的從鄂子督的頭頂處刺了進去。

做好了這一切以後,他才終于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終于完成了。

這套針灸解毒之法,還是上次易澤擎回來的時候偷偷交給他的,沒想到這次居然是派上了用場。

才剛剛松了一口氣,易裘的臉色卻是突然的一沉。

他似乎是聞到了尸體的味道了。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便是听到了門外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哈哈哈,鄂子督!既然你不听母後的話,那就不要怪母後無情了!快快出來受死吧!」門外,無數的死士睜著毫感情的眼楮,看著門口的方向,好像隨時準備沖進去廝殺一場一般。

听到門外的聲音,又看了一眼雙目緊閉,眉頭緊皺的鄂子督,易裘的眉心也是糾結了起來。

「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輕輕的說了一聲,易裘便是快速的將鄂子督藏了起來,然後自己卻是換上了他的面皮,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母後,看來,你還真的是不肯安生啊。」打開房門,看著門口那數千的人,易裘的心也是猛的往下沉了去。

他最清楚這些怪物到底是有多難打,所以,自然是知道這次,一旦自己的身份敗露了,那不止是自己,連帶在屋里的鄂子督,也是難逃一死。

可是,即使在這般危急的關頭,他依舊是臉沉如水,一點都不見慌亂。

「哼!只要你肯听母後的話,乖乖的娶了親,為無塵誕下了後嗣,母後便放過你,也放過你那男寵!」冷冷的看著面前的鄂子督,慕念那一雙犀利的眼楮,似乎是可以穿透他的身體看進他的心一般。

「休想!」易裘想都不想的便拒絕了她!

這種話,如果他會相信的話,那才真的叫見鬼呢!

「你不怕死?」听到了易裘的回答,慕念的臉色猛地一沉,連帶聲線都是拔高了幾分。

「死?即使我答應了你,你也不會放過我。而且,你忘記了,我不是你可以掌控的人!」冷冷的掃了慕念一眼,易裘卻只是冷笑。

「你不是子督!」慕念的眼神何等的厲害,只是輕易的便是認出了面前的人並不是鄂子督。

而且,鄂子督中了她的劇毒,沒有解藥,他必死無疑,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可以解她這毒,可惜,那人現在也不在皇宮之中。

「真是無趣,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被人發現了,易裘也懶得繼續偽裝下去了,便扯掉了臉上的那張假的臉皮。

「易裘!是你!」看到面前的人的真面目,像極了易澤擎,慕念一眼便是認出了他來。

「你想要護著鄂子督,就不要怪我不顧念母子情分了!」冷冷的看著這個三番四次才破壞自己的好事的易裘,慕念也是怒了。

「母子情分?我們之間有這種東西的存在嗎?」對于慕念的話,易裘卻是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給我殺了他!」听著易裘的話,慕念臉色一沉,便指揮著身後的死士。

死士們一听,眼神里露出嗜血的神色,便開始往前走。

糟了!易裘的心中暗自叫糟。

上次他可以逃月兌那純粹是僥幸,現在怕是沒那麼容易了,說不定自己就會死在這里了,而且,連鄂子督也怕是難逃一死了。

這下糟了!

沒想到慕念居然那麼狠,虎毒不食子,她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

三十幾年的怨恨,果然不是那麼輕易的就可以化解的!

守在門口,看著那些一步步靠近的死士,易裘已經打算了拼死一戰了。

可是,還不等他出手,卻是突然听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哈哈哈……」笑聲回蕩在空氣中,經久不散,而那聲音,卻是化作一個個音波,鑽入那些目無表情的死士的耳中。

听到這個聲音,易裘心中不由大喜!

是易澤擎!他回來了!

看來他是早就知道了皇宮之中會有事發生,所以便回來了,若是他回來了,那鄂修宸……

還不等易裘想完,另外的一個聲音,便是緊接著傳了出來。

「哎,念兒,你可記得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

鄂修宸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了過來,帶著深深的無奈。

慕念听到那熟悉的聲音,猛的抬頭,看向半空的位置,卻是看到那里,兩個相攜的男子飄飄若仙的踏著虛空而來。

「修宸……」看到那熟悉的眉眼,那熟悉的笑容,以及那眉眼之間的溫柔都是那麼熟悉的鄂修宸,慕念忍不住的輕聲叫道。

可是,轉瞬,她臉上的深情便立刻褪去,換上了一股的狠毒。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撕心裂肺的對著飄飄而來的兩人吼道,慕念雙目赤紅,陷入了癲狂之中。

「念兒……」輕輕的喚著慕念的名字,鄂修宸的聲音,仿佛是帶著某種神奇的魔力一般,穿透了慕念的耳膜,讓她慢慢的平復了下來,然後怔怔的抬頭看向兩人的方向。

一襲白衣,一襲紅衣,襯著兩人分外的般配,仿佛是從九天之外而來的仙人一般。

輕飄飄的在慕念的面前站定,鄂修宸朝著她伸出了那修長白皙的手,輕輕的觸模上了她的臉蛋。

而旁邊那一襲紅衣的易澤擎,則是去幫忙解決那些死士們。

「退去退去……」易澤擎冷冷的大喝一聲,那音波一*的席卷開來,瞬間便波及了在場所有的死士,死士們的眼中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恐懼,然後瞪直了雙眼,身體便是在那音波之中一個個的爆了開來。

滿地的鮮血殘肢,這樣的場景,猛的刺激了易裘大腦中的某一個被塵封的角落。

對了!他想起來了,那日與莊逍遙遭到伏擊的時候,似乎也發生了一模一樣的一幕,事後他便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家族的祭壇之內,卻是記不起來自己到底是怎麼月兌險的。

原來,那日也是易澤擎出手將他救走的。

「父親大人。」看著那些死士輕易的就被解決了,易裘趕緊的上前,朝著易澤擎行了個禮。

「恩。子督情況怎麼樣?」易澤擎一直都在這皇宮之中,自然也是知道了鄂子督中毒之事,他只是沒有出手相助而已。

「我為他用針灸散毒,不過看情況,效果似乎是不太明顯,他現在還是在昏迷。」將鄂子督的情況細細的說給了易澤擎听,易裘便看著他,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恩,帶我去看看。」回頭看了一眼鄂修宸和慕念兩人,易澤擎便讓易裘帶他去看看鄂子督的情況。

易裘沒有猶豫,領著易澤擎走入內堂。

鄂子督的臉色依舊是蒼白,可是卻不再發黑,看情況身體里的毒性已經是被排出了不少,只是遲遲沒有蘇醒,怕是體內余毒作用的原因。

「你出去,守著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擾我,我替他解毒。」

看了一眼鄂子督,又替他把脈,之後易澤擎才淡淡的朝著易裘吩咐道。

「是。」易裘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順手將門帶上。

出門的時候,便是看到慕念已經暈了過去,鄂修宸正在抱著他,看到自己出來,有些溫柔的笑了笑。

「我去去便回,你在這里守著,如果還有死士過來,你便拿這個撒向他們。」從懷里模出了一個小布袋丟給了易裘,匆匆的交待了一句,鄂修宸便抱起了慕念,施展輕功離去。

接過了那個小布袋,易裘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一時間也不知道他們要去哪兒,便將小布袋放入了懷中收好。

易澤擎一進去,便是整整的兩個時辰。

出來的時候,一臉的疲憊。

「好了,你好生在這里看著他,我便先離開了。」出來,看到只有易裘一個人在,易澤擎也沒有追問鄂修宸的去向,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施展輕功離開了皇宮。

「對了,邊境危急,等鄂子督醒來了以後,告訴他,讓他速速帶兵去救人,晚了,就來不及了。」易澤擎已經遠遠的離開了,可是他卻是通過千里傳音,將話傳到了易裘的耳里。

邊境告急!南宮影!

一听到易澤擎的話,易裘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南宮影!

一旦邊境告急的話,那,南宮影就有危險了!

還有莊逍遙!

糟了!

猛的沖進門,看到依舊是緊閉雙目的鄂子督。替他把了脈,發現他的脈象穩定,毒素應該是徹底的被逼出來了。

匆匆的給鄂子督留下了書信,又安排了數多的暗衛暗中保護鄂子督,易裘才匆匆的離開。

他必須要趕去邊境救人!

南宮影,莊逍遙,等著我,我馬上就來救你們了!一定要堅持住啊!

邊城,城門已經被打開了,城內到處都是堆積如山的尸體,地面也是被鮮血染的紅透。

走在大街上,那血水甚至是可以漫到腳背之上,可見這里到底死了多少的人了。

「這個無塵的邊城還真是難拿下,我們一百萬的大軍,居然死得只剩下了二十多萬,這下真的是虧大了。」進城的人,是一個滿臉胡渣,搞得魁梧的男人,他正是昊天的大將軍,莫殤。

「是啊。沒想到,才十萬人的軍隊,面對我們的前後夾擊,可以反抗得那麼厲害,硬生生的殺了我們近八十萬的大軍。如果不是後面有那些死士拖著他們的後腿,說不定他們這百萬的軍隊,都要栽在他們的手里。」站在莫殤旁邊的,也是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不過他卻是長得白白淨淨的,看上去倒是有幾分秀氣,只是那一雙狹長的桃花眼中,卻是透著寫陰冷的氣息。他便是滄月的大將軍,唐皇。

兩人在尸體堆中走動著,一雙靴子都是被血浸泡著,身上也是有些輕傷。看來這次的攻打無塵,確實是讓他們都吃了不小的虧。

「咦?怎麼沒看到了無塵的那個大將軍?听說他可是無塵皇上的男寵,只要抓了他去,那到時候就有資格找無塵的皇上談條件了,我們死了那麼多人,可不能白死啊。」在尸體堆里走了好一會兒之後,莫殤才一臉不解的開口。

同時那一雙犀利的眼楮,也是快速的在尸體里面掃過。

可是,沒有!

剛才打到了一半的時候,城樓之上,便看不到了那一襲銀色的身影。現場城也破了,依舊是看不到那抹身影。

「是啊!皇上的男寵,說來肯定是有幾分姿色的。我早就听說過了無塵的逍遙公子色絕天下,只是沒有機會一見,這次怎麼也要把握住機會,好好的見上一見。」唐皇也是點了點頭,那眼楮里,閃過了一個猥瑣的光。

看了一眼一旁的唐皇,莫殤卻是冷冽的笑了笑,不予置否。

早就听說滄月的唐皇有些變態的嗜好,現在看來倒是不假,這個男人,怕是男女通殺,而且對于男人還有某種更為變態的嗜好。

「找!給我徹底的搜!我就不相信了,他還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見莫殤並沒有回應自己,唐皇便回頭,沖著身後的士兵冷冷的吩咐道。

「是!」一群的士兵本來就在尋找城中是否還有活口,一旦發現還有一口氣的,就馬上上去補上幾刀,讓他死得徹底。

听到了唐皇的話,所有人都分散開來,進去各個的帳子里面搜索了起來。

就在眾人正在搜索的期間,唐皇卻是突然看到前面一個銀色的身影突然閃了過去。

「什麼人?」大喝一聲,卻不見對方停下來。

看那身打扮,赫然就是無塵的大將軍莊逍遙!

認識到這一點,唐皇馬上追了上去。

只要捉到了這個莊逍遙,看他怎麼慢慢來收拾他吧。

想著,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個婬穢的笑容,腳步也是不停,直直的追了上去。

一看到唐皇追了上去,莫殤也是不服輸,連忙跟著追了上去,同時還對著身後的士兵命令道,「隨我來!」

眾多的士兵看到帶頭的人都走了,趕緊的跟了上去。

銀色的身影一路朝著無塵皇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遠遠的看到那一身銀色的戰衣,唐皇便更加的確定了,那人便是莊逍遙。

憑著記憶,南宮影一路朝著那五行八卦陣所在的方向跑了去。

遠遠的便看到了記憶中的地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緊追不舍的唐皇,南宮影不由冷笑了一聲,便沖了進去。

入目,都是漫天的黃沙,遮天蔽日,讓人看不清楚方向。

里面的溫度,仿佛是被放大了無數倍一般,讓人覺得燥熱難耐。

一進入到五行八卦陣中,南宮影一刻都不敢停留,便朝著更深處跑去。

唐皇根本就不知道在無塵境內還有如此變態的一個地方,自然是沒有猶豫的就跟著沖了進去。

可是,一進去,他便傻眼了。

這里面,除了黃沙還是黃沙,而且溫度高的嚇人,更悲劇的是,進來以後,他眼楮可以看到的就只有自己面前那一米多的位置,而莊逍遙的身影,早就不知道消失在哪兒了。

原本以為只是因為這里是黃土地的緣故,才會那樣的沙塵滾滾,不過現在看來,這里似乎是有些端倪。

下意識的想要往回走,可是唐皇卻是發現,後面根本就看不到來時的路了。

頓時他就傻眼了。

看來,自己居然是被人引入了一個危機四伏的地方去了!

在後面緊追著唐皇他們的莫殤,也是跟著來到了這里,可是,卻是發現不見了兩人的身影,而前面,是一片的黃沙漫天,連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

憑著他敏感的第六感,下意識的便是覺得這里好像有些不對勁。

可是,還不等他下令撤退,那個跟在他後面跑得極快的士兵,卻是猛的撞了上來,然後,很不小心的將他直接的撞入了那陣法之中。

剛才攻打無塵還剩下的那二十萬的士兵,也是一個個前僕後繼的沖進了那陣法之中,然後全部消失不見。

原來的黃土漫天的場景突然就消失不見了,那處空地上,突然的出現了一片怪石林來。

沒有人知道,那里面進去了二十多萬的生命,也沒有人知道,等待著他們的是何等慘烈的下場。

邊城之中,十分的安靜,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

突然的,在城樓下的尸體堆動了動,一只手伸了出來,然後,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從尸體堆里爬了出來。

爬出來的人臉上全部都是血,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長相,身上也是穿著普通的士兵服裝,更是讓他看起來就仿佛這萬千的士兵一般的普通。

才剛剛從尸體堆里爬出來,他似乎便又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再次的倒了下去,徹底的暈死了過去。

易裘一路馬不停蹄的朝著邊境趕去,在路過那陣法處的時候,詫異了一下,不知道哪個倒霉鬼又觸動了陣法了,而且看這情況,進去的人還不止是一個兩個。

不過現在他沒有時間來操心這些閑事了,他必須趕往邊城去。

到易裘終于是到達了邊城的時候,便傻了眼了。

邊城門外,遍地的尸體,尸體殘缺不全,仿佛是被野獸撕裂了一般,一地的黃土,都被染成了血紅。

易裘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人狠狠的撞擊了一下,急急忙忙的翻身下馬,便朝著城里沖了進去。

入目,便是一座座堆成小山的尸體,看尸體上的衣服,應該是三個國家的士兵的。

一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心卻仿佛要從身體跳出來了一般。

不要!不要!在心底吶喊著,易裘突然覺得往前前進一步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在城里轉了一圈,卻是沒有看到想象中的尸體,可是,看著那一堆堆的尸體,易裘的心還是不能平復下來。

突然地,便是看到了一身熟悉的衣服。

那是,南宮影的戰衣!

意識到了這一點,易裘整個人好像被擊中了心髒一般,整個定住,無法動彈。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那堆尸體邊上的,易裘蹲下來,伸手,將壓在上面的尸體一個個的搬開,然後,終于是看到了被壓在下面的那人。

看著那一身熟悉的衣服,易裘感覺好像有一只手用力的抓住了他的心髒,還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般。

從來沒有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情那麼的沉重。

心跳,變得無比的快,而且,胸口好像壓著一塊千斤巨石一般,壓的他透不過氣來。

「南宮影?」試探性的叫喚了一聲,可是,那尸體安安靜靜的,趴在那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應。

「南宮影?是你嗎?」再次的試探了一聲,易裘的一雙手,僵在了半空,遲遲沒有勇氣伸過去將他的臉扳過來看。

依舊是沒有任何的反應,易裘甚至是感受不到有人的呼吸聲,以及任何活著的氣息。

心劇烈的跳動著,易裘終于是閉上了眼楮,伸手,將那人扳了過來。

眼楮,慢慢的睜開,最後,終于是落在了面前那人的臉上。

易裘緊張得,幾乎不敢去呼吸,而在他看到那張陌生的臉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還好,不是他。

不過,同時的,易裘的心里又不由得罵道,你妹的,不是你閑著沒事穿南宮影的衣服干什麼?害他白擔心一場!

發現了這個人不是南宮影,易裘的心在安定下了的同時卻也是緊緊的懸著。

找不到尸體,不代表什麼,或者在這一堆堆的尸體里面,就有他的一個。

雖然這樣的想法很不好,他也一直不想要有這樣的想法,可是,那種可怕的想法卻還是忍不住的出現。

而且,進城了以後,易裘還發現,不止是南宮影,連莊逍遙的身影都沒有看到。

難道,他們兩個都被俘虜去了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的下場,估計是比死還要難受。

早就听說,滄月的大將軍唐皇有某種變態的嗜好,一年中被他虐死的男童都不知道有多少,如果莊逍遙和南宮影落在了他的手里的話……

想到這個,易裘的臉色不由猛的一沉,周身也是爆發出了沖天的殺氣。

如果敢動他的南宮影一根汗毛,那他不介意踏平了他的滄月!

就在易裘生氣的時候,卻是突然听到了一聲很細微的聲響傳了過來。

這座死城實在是太過安靜了,所以,即使是很輕微的聲音,都十分的大動靜,根本就逃不過易裘的那耳朵。

循著聲音,易裘看了過去。

是一對尸體,上面有一個人似乎還有氣。

有活人?

這個信息猛的傳達到他的大腦里,讓易裘的心也不由的激動了起來。

如果是有活人的話,那應該可以從他的嘴里得到一些關于南宮影和莊逍遙的消息來。

急急的站了起來,過去將那發出了一聲申吟的垂死士兵扶了起來。

那人滿臉的血,身上只穿著很普通的士兵的服飾,可是,在抱起他的時候,易裘的心髒卻是突然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伸手,一點點的將那人臉上的血跡抹去,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張熟悉的臉!

莊逍遙!

「逍遙!」看到莊逍遙,易裘心中無比的激動,猛的就將他從尸體堆里拉了出來。

仔細的檢查著他身上的傷勢,發現莊逍遙身上的傷勢十分的嚴重,能夠堅持到現在,怕是因為心中的一股執念。

快速的將懷里的大還丹塞入了莊逍遙的嘴里,這大還丹雖然是不能救命,可是卻是可以給莊逍遙更多的時間,只有讓他堅持更久,那麼易裘就有信心去救他。

喂給了莊逍遙大還丹之後,易裘又拿出了水,小心的喂給了莊逍遙喝下。

喝下了水,又吃下了大還丹之後,莊逍遙終于是緩緩的睜開了眼楮,一眼,便是看到了熟悉的臉。

「易,易裘。」艱難的叫出了易裘的名字,莊逍遙又再次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來。

他的傷勢太嚴重,如果不是見不到鄂子督最後一面他不甘心的話,他可能早就死了。

「逍遙,怎麼回事?南宮影呢?南宮影呢?」看到莊逍遙終于是醒了過來,易裘心中十分的激動,忍不住的就緊緊的抓住了莊逍遙的肩膀,急切的問了出來。

莊逍遙還活著,那按理來說,南宮影也應該沒事才對。

可是,他幾乎找遍了整座城,卻沒有看到南宮影的身影。

「南,南宮影……」听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莊逍遙也是激動了起來,可是,一激動,他的呼吸就變得不順暢,一句話也不能完整的說出來了。

「逍遙,你先不要激動,不要激動。」看到莊逍遙這個樣子,易裘連忙的輕輕拍打著他的背給他順氣。

「快,快去,快去救他。」猛的抓住了易裘的衣服,莊逍遙急急的開口。

「去哪里救他?你知道南宮影在哪兒?」听到莊逍遙的話,易裘瞬間又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不由得激動了起來。

「陣,陣法……」用最後的力氣,終于是將南宮影的去向說了出來,莊逍遙終于是支持不住了,再次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逍遙!逍遙!」看著再次昏死過去的莊逍遙,易裘的心里也是著急。

莊逍遙現在重傷昏迷,他斷然不可能丟下他不管,可是,南宮影如果進去了那陣法之內,如果他在天黑前,不能去將他帶出來的話,那他在陣里,必死無疑!

此時,易裘是真的陷入了兩難的地步了。

看著臉色發白的莊逍遙,又看了看現在的天色。

按照這天色看來,再多不到兩個時辰,天就要黑了。

看來,是要快點做出決定了,到底是要先將莊逍遙送回宮去,還是先去救南宮影。

看莊逍遙現在的情況,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時辰的樣子。

又是兩個時辰!

如果他能夠在兩個時辰之內進去陣法之中,將南宮影救出來,然後又安全的出來,將莊逍遙帶回去救治的話……

可是,易裘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先不說現在看樣子,進去了陣法的人不止南宮影一個人,即使真的只有他一個人,易裘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南宮影,並且將他帶出來也是個問題。

現在那陣法之中,因為人數太多,肯定會更加的危險,說不定連里面的一些機關也被觸發了,想要救南宮影出來,難!

可是,不管多難,他都要去試試!

看著莊逍遙,易裘咬了咬牙,一臉的掙扎。

到底,他是要拋下莊逍遙去救南宮影呢,還是先救了莊逍遙,再去救南宮影呢?

兩個人,他都割舍不下,不管是誰死了,他都會揪心。

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

------題外話------

不容易啊,一一今天勤快吧?大方吧?一口氣寫了兩萬多,看到那個字數,有木有震驚了呢?

哇  ,不過,一一要請假三天去寫大結局了。明天後天不會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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