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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發現端倪

看著門口那個容顏依舊的女子,歲月並沒有太過刻薄她,即使是過去了六年,她還是如當初一般的美艷動人。

莊逍遙有些錯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女子,大腦還是處于一片的空白狀態。

良久,意識才一點一點的回歸到大腦里,莊逍遙也終于是記起了一些本來應該忘記的事情。

「芷煙。」輕輕的喊著門口那人的名字,莊逍遙的眸色漸深,還帶著些許傷感。

「 當。」听到莊逍遙那般溫柔的叫著自己的名字,芷煙手中的水盤掉落在地上,她瞪直了雙眼,捂住嘴巴,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

看到兩人的情況,莫籌也是皺起了眉頭。怕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莊逍遙果然是愛上了他第一眼看到的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是他的老婆。

「逍遙,真的是你。」芷煙捂著嘴,好久才勉強的說出一句話來,可是那激動的語氣,卻是讓莫籌有些不悅的皺眉。

「恩。」莊逍遙點了點頭,卻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有些迷茫的環顧了周圍一番。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氣息,讓他覺得有些不適。尤其是面前那個一臉敵意的俊美的男子,更是讓莊逍遙覺得全身都不舒服。

「這是……」記得自己應該是在江南莊家的,可是,這里又是哪里?為什麼芷煙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六年前,她不是已經跳下懸崖死了嗎?

面前的這個對自己帶滿了敵意的男子又是怎麼回事?

帶著疑惑,莊逍遙看了莫籌一眼,似乎是在等著他來解釋一下目前的狀況。

莫籌卻是淡淡的看了莊逍遙一眼,又看一眼門口呆愣著的芷煙。

似乎是明白了莫籌的意思,莊逍遙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芷煙。

看樣子,這兩人的關系似乎是不太簡單啊。

就在僵持之下,門再次的被撞開,人還沒看到,便已經听到了莊紫喬那熟悉的聲音傳了進來。

「哥,你怎麼樣?」

莊逍遙有些驚喜的看向門口,看著進門的莊紫喬,淡淡的笑笑。

莊紫喬一進門,就看到站在門口傻傻愣愣的芷煙,又見臉色不太好的莫籌,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麼。

「芷煙姐姐,這里沒事了,你跟莫籌先回去休息吧。我有話想要跟我哥哥說。」不想讓房間里面的氣氛太過尷尬,莊紫喬朝著兩人擺擺手,示意讓他們都下去。

芷煙有些猶豫了看了莊逍遙幾眼,但是卻不敢不听莊紫喬的話,只有先行了個禮,便退了下去。

莫籌倒是走得干脆,只是離開之前,還回頭看了莊逍遙一眼,那一眼的敵意和警告的意味十分的明顯。

莊逍遙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紫喬。」叫了一聲站在門口看著莫籌和芷煙離開之後一副若有所思的莊紫喬,才將她的注意力喚了回來。

莊紫喬模著肚子,慢慢的挪到了莊逍遙的床邊坐了下來。

「哥哥,錦說你中了毒,會失去以前的記憶。不過沒有關系,你可以住在這里。這里是錦的宮殿,不會有人找過來的。你可以安心的在這里休養,有我在不會有人敢說你什麼的。」

聞言,莊逍遙只是點了點頭。

「芷煙她……」沉默了一會兒以後,莊逍遙才再次的開口。

听到莊逍遙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芷煙的情況,莊紫喬有些埋怨。「哥,你們都過去那麼久了,你不會還對她念念不忘吧?她現在都已經是莫籌的娘子了。」

莊逍遙對此只是笑笑,並沒有解釋什麼。

芷煙得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他樂見其成,並不打算去破壞什麼。

看到莊逍遙的反應,莊紫喬才終于是松了一口氣,坐在了床邊,靠在他的肩膀上。

「哥,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莊逍遙聞言微微的怔了怔,卻是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怎麼樣。只是,有一件事,他卻必須要做。

去皇城,找鄂子督,問清楚一些事情。

冬雪已經化了,洋洋灑灑的春雨,沒完沒了的下個不停。

北國的春天,原本光禿禿的大地,終于是再次的有了綠色的蹤影。

皇城之內,鄂子督靠在城樓之上,看著南方的位置,怔怔的發著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便已經半年了。自從醒來以後,他便忘記了所有的事情,甚至不記得自己的生命里,曾經出現過一個叫莊逍遙的男子。

只是,心里依舊是空落落的,好像丟失了什麼重要之物一般。記憶里面好像缺失了一角,怎麼拼湊都不能完整,可是任憑他怎麼去想,都始終想不起來到底忘記了什麼。

而且,一覺醒來,發現整個皇宮里面的人,都有些奇怪。

小李子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換了一個小安子來。

而且,他記得自己從來不會寵幸任何一個女子的,可是,醒來卻看到一個女子坐在自己的床頭,說曾經是自己最寵愛的妃子。

「皇上,外面冷,添件衣服吧。」思索間,一個一身紅衣,眉目如畫的女子緩緩的走了過來,手里拿著鄂子督那寬大的裘皮披風,為他輕輕的披了上去,柔聲的說道。

鄂子督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女子的手背,卻沒有說話。

女子站在了他的身邊,陪著他一起,遙望不知名的方位。

兩人這樣並肩而站,倒是說不出的郎才女貌,分外的般配。

只可惜,鄂子督的臉上始終還是冰冷,不帶任何的感情。

女子的眉眼之間,總是盈著淡淡的憂傷,似是藏了滿月復的心事,滿月復的委屈。

不時的有雨灑落在兩人的身上,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女子身體顫抖了一下,不由更加的靠近了鄂子督,以此從他的身上汲取溫暖。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邊女子的不適,鄂子督才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

自從自己醒來以後,她便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不管自己對她如何冷淡,她都始終沒有過任何埋怨。

母後跟他說,他是因為出去行圍遇刺,所以失去了部分的記憶。這個女子,叫董麗,被他封為了麗妃娘娘,是他失憶前最寵愛的妃子。可是,對此,他卻沒有半點的感覺,他甚至,厭倦這個女人的踫觸。

是哪里出了錯呢?他相信母後不會欺騙自己,可是,他更相信的是自己的感覺。

他失憶前,一定不愛這個女子。

即使記憶消失,但是如果是愛過的話,那種感覺,是不可能會忘記的。

「回去吧。」看著女子冷的嘴唇發紫,卻還是倔強的站在自己的身邊,鄂子督只是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便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摘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董麗抬頭,看著鄂子督,眼淚盈滿了眼眶。

她知道,鄂子督不愛自己,也知道,自己不過只是慕念安排在鄂子督身邊的一個棋子,只是,她愛這個男人,從她十二歲進宮,第一次見到他開始,就深愛著這個男人。

為了鄂子督,她可以不擇手段,可以放棄所有的自尊和驕傲,為了鄂子督,她甚至可以連自己的命都不要。

將披風披在了董麗的身上之後,鄂子督便不再看她一眼,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面。

「皇上,等等臣妾。」看到鄂子督走了,董麗趕緊的小跑著跟上。哪怕是他很不經意的溫柔,不上心的關懷,卻可以讓她感動很久很久。就好像此刻,他不過是把自己身上的披風給了她,那明明是沒有任何感情在里面的,可是,她卻還是覺得很幸福,很溫暖。

鄂子督走得很快,根本就不管身後的董麗跟不跟得上。

董麗個子本來就嬌小,哪里追的上鄂子督,一路跑跑停停,不斷的喘著粗氣。

眼看著鄂子督越走越遠了,她心里著急,跑得更加快了,一個不小心,便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

「啊。」痛呼一聲,董麗跌坐在地上,看著在听到自己痛呼的聲音以後,依舊是無動于衷的走遠的鄂子督。眼淚,再也忍不住的簌簌滑落。

即使是他中了斷情蠱,即使她是他醒來以後看到的第一個女人,可是他的心里,卻似乎永遠都不會有她的一個位置。

死死的咬著下唇,忍著那股錐心的疼。

那因為摔倒而有些往上翻開的衣袖里面,露出了半截藕臂。只是上面的那些青青紫紫的淤痕,卻是破壞了美感。

手腕處,依稀還可以看到一道很深的疤痕。

傷口還沒有完全的愈合,依稀可以看到皮肉外翻。

為了讓她可以完全的得到鄂子督,慕念在背後可是做了不少的事情。

每天一副的媚藥,最後她吃了,卻是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一個。

每夜為了抵抗那可怕的藥性,她只有在自己的身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他始終不願意正眼的看她一眼。

為什麼?為什麼不管她怎麼做,都始終進不去他的心里呢?

難道,她連一個男人都比不上嗎?難道她就真的那麼差嗎?

心機算盡又如何,最後,他連正眼看她一眼都不願意,連她摔倒扶一下都懶。這樣的一個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愛上她?

越想,董麗就越是覺得委屈,忍不住的就抱著自己的雙膝哭了起來。

不時的有宮女太監路過,卻是誰也不敢多說半句。

在皇宮之中,誰不知道鄂子督曾經最愛的是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曾經名動無塵的逍遙公子,皇上寵他無度,為了他根本不正眼看後宮三千一眼。

可是,突然有一天,皇上變心了,擁著麗妃娘娘,冷落了逍遙公子,更甚至是,將他打入了冷宮。

最後,逍遙公子突然人間蒸發了,似乎沒有出現過一樣。而更神奇的是,皇上也完全忘記了跟這個人有關的一切事情。

太後更是下了死命令,皇宮之內,不準出現任何跟莊逍遙有關系的東西,甚至,不允許任何人說起這個名字。

連帶宮中的一些太監宮女,名字里面跟莊逍遙三個字有關系的,也全部要改名字。

轉眼便過去了半年,大家也都習慣了。盡量的不去提及那個人的任何事情。

只是,似乎大家也都習慣了,自從莊逍遙消失以後,自從鄂子督再次醒來以後,他似乎變得更加的冷漠無情了。

任何女人,他都不會正眼看一眼,哪怕是這個曾經風光一時,據說是深的鄂子督寵愛的麗妃娘娘也不能例外。

漫無目的在皇宮之中走動著,鄂子督看著周圍熟悉中卻透著些陌生的景物,心里有些悵然。不知不覺間,腳步卻是走向了落霞殿的方向。

落霞殿自從莊逍遙離開以後,便再也沒有人來過。門口的牌匾,也都褪去了原有的色彩,變得黯淡無光,甚至連字跡都辨認不清了。

門口也是布滿了灰塵,似乎是很久沒有人打掃過這個地方了。

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住過了。

前不久剛剛有一批新的秀女被送了過來,不過似乎內務府的人有意要避開這個宮殿,居然都沒有安排任何秀女住進去。

神差鬼使的,鄂子督便抬腳,走了進去。

庭院里,已經長滿了雜草,雜草甚至有的快有半個人那麼高了。不時的有老鼠從草叢里面竄出來,或是有蚱蜢在上面跳過。整個庭院一片敗落的景象。

皇宮內居然會有如此敗落之處,鄂子督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的。

看著隱約間有些熟悉的環境,鄂子督腦海里突然晃過了一個身影,一些破碎的記憶開始閃現,但是卻怎麼也拼湊不完整。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記憶里的那個人,樣子也是十分的模糊,只有一雙眼楮,宛如天上最閃耀的星星一般奪目,讓他無法忘懷。

鄂子督敢肯定,只要他看到那雙眼楮的主人,他一定會認得他的。

環顧了四周一番之後,鄂子督始終是記不起來任何的事情,只有作罷。

而就在此刻,一個驚慌的聲音卻是突然在門口響了起來。

「啊。」春蓮本來是想要過來這里看看的,莊逍遙走了,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她一直以為他應該是遭到了毒手。

在後宮里面,死一個人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沒事的時候,春蓮便會來到落霞殿內,看看會不會看到莊逍遙出現,不過每次都失望。

沒想到,這次居然會在這里看到了鄂子督。

有些慌亂的轉身想要離去,卻是被鄂子督叫住。

「站住!」看著突然出現在這里的小宮女,鄂子督皺起了眉頭,將她叫停,然後走了過去。

春蓮嚇得動都不敢動一下,身體僵硬著,等著鄂子督繼續發話。

鄂子督繞到了春蓮的前面站定,低頭看著一臉驚慌的小宮女,有些好奇。

「你是哪個宮的宮女?來此有何事?」

春蓮嚇得牙齒都在打架,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答鄂子督的問題,听到鄂子督的聲音,她便嚇得噗通一聲跪下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嘴里不斷的呼喊著,春蓮真的很後悔今天沒事跑到這里來。

如果讓太後知道了自己來了這里,讓鄂子督想起了莊逍遙的事情的話,那她十個腦袋都不夠掉的。

想到自己的小命很有可能不保,春蓮便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看著被自己嚇得大哭起來的小宮女,鄂子督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起來說話,你做了什麼事情,朕要殺你?」抿著唇,鄂子督的表情有些凝重。

有些什麼答案,似乎馬上就要呼之欲出了,他竟然會覺得,有些緊張。

緊張?這個詞語還真是可笑。他鄂子督活了快三十年,從來就不知道緊張兩個字怎麼寫,可是現在,他居然會覺得緊張,甚至是,期待。

春蓮還是跪在地上,不是她不想站起來,而是她腿軟,根本就沒有辦法站起來。

「皇上,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不要殺奴婢,求求您,放過奴婢吧。」不停的磕著頭,春蓮不住的哀求著。

「如果你不解釋清楚為什麼的話,那朕馬上就命人殺了你。」看著春蓮那反常的行為,更是加深了鄂子督的懷疑。

這個小宮女一定是知道些什麼跟自己有關系的事情,而這個敗落了的宮殿,也肯定跟自己有關系。

被鄂子督這樣一嚇,春蓮更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是一個勁不停的哭著,磕著頭。

就在鄂子督身後不遠處的花叢里,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不斷的探頭探腦張望著,豎起耳朵試圖听清楚兩人之間的談話。

最後他只能依稀的听到零星幾字,听不太真切。

生怕靠得太近了會驚動了鄂子督,那人只有轉身就朝著棲鳳宮的方向跑了過去。

棲鳳宮中,慕念正在悠然的喝著茶。

鄂修宸和易澤擎又再次的相攜而去了,她對鄂子督做的那些事情,鄂修宸十分的震怒,但是最後還是原諒了她。

只是,即使是到了現在,慕念也不覺得自己到底是哪里錯了。

她只是在維護著無塵的社稷江山,並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即使是對鄂子督下毒,那也是被逼的,都是因為鄂子督不听話,她才會下此毒手的。

「參見太後娘娘。」一個神色慌張的小太監突然沖了進來,跪在地上。

這個是慕念安排在皇宮之中的耳線。

自從鄂子督再次醒來以後,慕念就一直擔心著某一天他會突然記起跟莊逍遙有關的事情,所以在他的身邊安排了無數的眼線。

之前的小李子知道的太多了,已經被她偷偷的處理了。

對于小李子的莫名失蹤,鄂子督並沒有多問,不過慕念知道他肯定是已經起了疑心了。

看著自己安排的眼線那緊張的模樣,慕念冷冷的笑了笑。

「何事?」

「太後娘娘,皇上去了落霞殿,而且,還見了之前照顧著逍遙公子的那個小宮女,他們兩人似乎是在交談著些什麼,不過奴才怕靠得太近會驚動皇上,所以不敢靠近,馬上就回來稟告太後娘娘了。」小太監將自己的所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慕念,便跪在地上,等著慕念的吩咐。

「豈有此理!馬上擺駕落霞殿!」慕念聞言大怒,手用力的一拍桌面,站了起來,便大步的走出了屋子。

明明已經吩咐過了,宮中任何人都不得再靠近落霞殿半步,不可以在鄂子督的面前說漏嘴。結果卻還是有人不怕死的過去,看來,她不殺個人,警告一下那些奴才們,他們是不會知道害怕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慕念滿腔的怒意,帶著一干的宮女太監,便風風火火的趕去落霞殿。

「還是不肯說嗎?」看到春蓮一直不斷的磕頭,磕到額頭都破了,面前一灘紅色的血,可是卻還是不肯說出原因,鄂子督的耐性也終于是用光了,冷冽的聲音從他的嘴里傳出,嚇得春蓮一口氣差點就提不上來。

身體不斷的發著抖,春蓮臉色慘白,嘴唇發紫,嘴里喃喃的說著什麼。

身體卻好像是有自然反應一般的,不斷的磕著頭。

「砰砰砰。」磕頭的聲音不斷的響起,甚至是蓋過了她喃喃自語的聲音。

鄂子督豎起了耳朵,卻是听不清楚她到底是在說些什麼,心里不由得有些煩了。

剛剛想要繼續追問,卻突然听得遠遠的傳來了一個尖細的聲音。

「太後娘娘駕到。」

听到這個聲音,鄂子督皺起了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慕念正帶著一干的宮女太監,浩浩蕩蕩的朝著這邊走來。

母後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鄂子督覺得有些奇怪,而地上跪著的春蓮,听到那個聲音,很干脆的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看著突然暈闕的春蓮,鄂子督沉吟了片刻,似乎的明白了些什麼。

「參見母後,母後怎麼有空來這里?」鄂子督朝著慕念行了個禮,然後才指著一旁荒廢了的落霞殿淡淡的說道。

慕念看了鄂子督一眼,有些埋怨。

「還不是因為子督你,母後想抱孫子都快要想瘋了,你沒事不回去陪著麗妃,好好的研究研究怎麼給哀家生個白白胖胖的孫子出來玩玩,跑到這個不吉利的地方來做什麼?」

鄂子督聞言,抿著唇,沒有說話。

不吉利的地方?這個地方,到底是哪里不吉利?

見鄂子督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看著落霞殿不說話,慕念心中一動,繼而接著說道,「子督難道都忘記了嗎?這里,曾經住過一位喬美人。」

知道如果自己今天不給鄂子督一個滿意的說法的話,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就會調查半年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很可能會查到莊逍遙身上去。她可不敢冒那個險,所以,還是在鄂子督發現莊逍遙之前,先把謊說了吧。

「喬美人?」听著陌生的名字,鄂子督有些疑問。

「這個喬美人啊,是江南第一美女。當初被送入宮中,子督你第一天翻牌就翻到了她。

說起來,她也是一個極美的人兒,知書達理,溫婉有禮,母後也是極其喜歡她的。

那些日子,子督你寵愛她寵得無法無天了,幾乎天天都是下了朝就到這個落霞殿里來,陪著她,後來,更是直接的將她接到了乾坤殿中去住。

只是,好景不長,她為了得到子督你全部的寵愛,竟然膽敢慫恿你解散後宮,立她為後。

無塵的皇後必然是要有才德之人,而且現任的皇後並無太大過失,又是當朝元老的女兒,自然不能隨意廢除。

所以子督你並沒有答應她這個無禮的要求,只是封了她為喬貴妃。可是,她卻還不知足,妄想要獨自一人佔著你,不斷地尋釁生事,更是假裝懷有身孕,企圖陷害後宮中眾多的妃子。卻不料,最後被子督你拆穿,發現了她的陰謀。

不過,子督你太過寵她,竟然原諒了她,再給了她一次機會。

可是她不但不懂的珍惜,居然還敢對你下毒,想要控制于你。還好你父皇及時回來了,發現了她的陰謀,才避免于難。最後,她知道自己東窗事發,也知道子督你不可能原諒她第二次了,所以在這落霞殿里懸梁自盡了。這個宮女,便是當時伺候她的宮女,估計是憶主,才會來這里的。」臉不紅心不跳的將自己編造的謊言說了出來,慕念一臉的淡定。

听著慕念的話,鄂子督半信半疑,畢竟,他對于慕念所說的那些,一點印象都沒有。

而且,如果自己是真的寵極了那個喬美人的話,即使是為了她解散了後宮,應該也是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吧?畢竟現在的後宮,對于他來說其實也不過是擺設罷了。里面的那些女人,從十二三歲被送入宮中,怕是到了七八十歲,都未必可以見到他一面。

看鄂子督還是一臉懷疑的樣子,慕念有些怒了。

「子督,莫不是不相信母後說的話?」

見慕念是真的生氣了,鄂子督才連忙賠著笑。「母後多心了,兒臣又怎麼可能會懷疑母後呢?兒臣只是覺得可惜罷了。沒事了,兒臣還有政事要處理,先回去了。外面風大,母後若是沒事的話,也不要隨便亂走吧。」

說著,鄂子督對著慕念行了個禮,便自行離開了。

看著鄂子督的背影,慕念皺起了眉頭,眼神中,殺意一閃即逝。

「殺了她。」指了指地上暈了過去的春蓮,慕念淡淡的開口,毫無任何感情的語氣,讓身邊的人都打了個寒顫。

「是。」身後的侍衛應了一聲,便上前去,將春蓮拖了走。

皇宮里,知道當初那件事情的人,畢竟還是有太多太多,慕念不可能把所有知情者都全部殺掉,但是如果他們繼續留在宮中的話,難免會有一天不小心就說漏了嘴。

看來,是要盡快的解決掉那些人才行了。

魔宮坐落在無塵的西南之地,這里群山環繞,雲霧繚繞,可以稱得上的人間仙境。

春天已經接近了尾聲,開始有些炎熱了。

五月時分,陽光也開始變得有些毒辣。

望天峰之上,白色的衣服無風自揚,一抹白色的身影顯得格外的蕭索。

看著遠處的天,莊逍遙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來到魔宮,已經有好些時日了,耐不住莊紫喬的軟磨硬泡,他便留了下來,只是沒想到,在這里,居然會再次看到她——段芷煙。

那個他曾經深愛過,卻最終無緣相守的女子。此時,她已經是他人的妻,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很幸福的吧?

「哥,你又在想什麼?」挺著個大肚子,莊紫喬慢慢的走了過來,來到莊逍遙的身邊,看著他看的方向,有些好奇的問道。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里應該是無塵皇宮的方向吧?

莊紫喬雖然自從離開莊家之後,就一直跟著司徒錦在魔宮里面,可是她對于外界的事情還是有所了解的,所以自然也是知道了莊逍遙跟鄂子督的那些事情。畢竟那種事情,可是傳的舉國上下皆知的大事。

因為鄂子督愛上了一個男人,讓天下之人對此失去了信心,鄰國借機出兵攻打無塵,最後如果不是南宮影和易裘兩人共同出手,怕是無塵已經亡國了。

不過莊紫喬也知道,莊逍遙中了毒,已經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了。現在的他,只是那個有名的逍遙公子,不再是皇上的男寵了。

看到莊逍遙,莊紫喬的心里還是有些愧疚的,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話,莊逍遙也不會莫名其妙的就進了宮,當了什麼秀女。不過當初她那樣做,也是不得已的事,如果不是那樣的話,那她就要被送入宮中去守活寡了。

听到莊紫喬的聲音,莊逍遙才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笑笑。

「沒什麼。」輕聲的說了一句,莊逍遙便再次的將視線轉移。

那個方向,有他思念的人。

莊逍遙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其實在身體內的毒解開的時候,他的記憶就已經恢復了。

他可以看出莊紫喬對他的關心和愧疚,所以,他並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已經恢復記憶的事情。

鄂子督,你最近,可好?

看著皇城所在的方位,莊逍遙心中默念著。

見到莊逍遙那樣子,莊紫喬只有無奈的搖了搖頭。

「哥,這里風大,我們回去吧。」伸手拉了拉莊逍遙,莊紫喬覺得身體有些難受。

可能是因為肚子越來越大了,她也越來越容易覺得累了。

莊逍遙聞言,點了點頭,扶著莊紫喬慢慢的走下了望天峰。

「尊主夫人。」遠遠地,便看到了一個身影走了過來,近了才發現,居然是芷煙。

多年不見,她似乎更美了一些,那因為歲月淬煉而變得越發迷人的韻味也是更加的濃了。

許是已經嫁為人婦,她看上去不再如同當年那般的稚女敕,而是多了幾分成熟的風采。

看到莊逍遙和莊紫喬,芷煙行了個禮。

看著芷煙,莊紫喬努努嘴,對于這個差點做了自己嫂子的女人,她還是有幾分的好感的。不過,她最不爽的就是她那個冷面神老公,莫籌。

明明取了個名字叫莫籌,莫籌莫愁,可是他卻一天到晚板著一張臉,不知道擺臉色給誰看,好像誰都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看到他就覺得心情不好。

看著芷煙,莊逍遙的心里還是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

這個女人,是他懂事以來,便一直深愛著的,只是現在再次見面,那種愛的感覺已經消退了很多,只剩下淡然了。

「芷煙姐姐,你就不要那麼多禮了。好歹我們也是從小到大的玩伴,沒有人在場的時候,你就叫我喬兒好了,什麼尊主夫人,多見外。」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莊紫喬挽著莊逍遙,又看了一眼芷煙。

多浪費啊。當初要是爹娘不阻止他們倆在一起的話,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許多事情了。現在倒是好,芷煙嫁給了冷面神,自己的老哥更夸張,直接就搞了個無塵的皇上回來。

對于莊紫喬的話,芷煙不予置否,只是淺淺的笑笑,沒有說話。

莊逍遙覺得彼此的氣氛好像變得有些奇怪,便拉了莊紫喬離開。

莊紫喬還想要拉著芷煙說什麼,見莊逍遙拉著自己走,只有隨著他去了。

「哥,你慢點,慢點!」看著莊逍遙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莊紫喬跟不上他的腳步,只有停下來,喘著氣大聲的喊道。

莊逍遙聞言,又返了回來。

「哥,芷煙姐又不是吃人的怪物,你跑那麼快做什麼?」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終于才緩過氣來,莊紫喬看著莊逍遙,一臉不解。

莊逍遙也沒有解釋什麼,只是看了看莊紫喬,然後淡淡的問道,「不累了?還可以走嗎?」

莊逍遙的答非所問氣得莊紫喬跳腳,一生氣,連帶肚子里的孩子都跟著鬧騰了起來。

「哎喲,哎喲,不行了,哥,我,我肚子疼。」伸手捂著肚子,莊紫喬的臉色都變得蒼白了起來。

看到莊紫喬那模樣並不像是作假,莊逍遙心里一著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攔腰抱起了莊紫喬就朝著魔宮的正殿跑了去。

司徒錦剛剛跟幾位護法談完正經事出來,一眼便是看到了莊逍遙抱著莊紫喬飛奔而來。

看到莊紫喬的臉色似乎極差,司徒錦的心中不由一緊,連忙著急的走了上去。

「怎麼回事?」看到莊逍遙一臉緊張,司徒錦也是緊張了起來。

「紫喬肚子疼,快找莫籌來。」來不及解釋太多,莊逍遙匆匆的對著司徒錦吩咐了一聲,便抱著莊紫喬朝著她的房間走去。

司徒錦愣了愣,隨即便馬上反應過來。

「快去找鬼醫!」一腳踹了身邊呆愣著的侍衛一腳,司徒錦大罵道,然後便追了上去。

看莊紫喬的樣子,似乎是要生了啊。

將莊紫喬放在床上,莊逍遙有些著急的看著她。

「紫喬,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了?肚子還是很痛嗎?」現在莊逍遙都後悔死了,如果不是他剛剛走得太快的話,現在莊紫喬也不會出事。都怪他,明知道紫喬懷有身孕,還不知道收斂一點。

看著一臉不安以及內疚的莊逍遙,莊紫喬虛弱的笑了笑,肚子處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抽痛,讓她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她現在唯一關心的是,她月復中的孩兒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司徒錦好像一陣風一般的沖了進來。身後跟著莫籌。

一進門,司徒錦就連忙跑到了床邊,伸手抓住了莊紫喬的手,放在嘴邊輕輕的吻著。

「喬兒,喬兒,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寶寶不乖踢得你疼了?如果是的話,等他出來,我幫你好好的教訓他去!」看著莊紫喬的臉色蒼白,司徒錦一臉的心疼。沒想到女人懷孕會那麼辛苦,他看著都恨不得自己去替莊紫喬難受。

聞言,莊紫喬翻了個白眼,狠狠的瞪了司徒錦一眼。

「你給我滾出去!我那麼辛苦懷的孩子,還沒出生你居然就想揍他!不想看到你!」忍著痛,莊紫喬呼吸有些粗重。司徒錦聞言立馬賠著笑,上去拉著莊紫喬的手。

「好好好,娘子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看到這個完全妻奴一般的司徒錦,誰又可以想象得到,他居然就是那個聞名大陸殺伐果斷的魔宮尊主司徒錦呢?

莊逍遙看到恩愛的兩人,有些落寞,沒有打個招呼,便獨自一人退了出去。

門外,天氣正好,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讓莊逍遙舒服的眯起了雙眼。

微風吹拂而過,帶著些許花草香,莊逍遙眯著眼,張開了雙手。

「逍遙。」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的在耳邊響了起來。

莊逍遙猛的回頭,便看到了站在身後不遠處的芷煙。

看到芷煙,他淡淡的笑了笑,在看到她身邊並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心里有些奇怪。

「芷煙。」朝著芷煙走了過去,莊逍遙的臉上帶著溫潤的笑容,對待芷煙也是謙謙有禮,卻不逾越。

芷煙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臉,一別多年,再次相見的時候,卻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現在的莊逍遙,依舊是那個風度翩翩,溫文儒雅的逍遙公子,可是她,卻不再是江南第一美女段芷煙了。

「走走嗎?」看著莊逍遙,芷煙苦澀的笑笑,也不管莊逍遙會不會跟上來,便徑自的走在了前面。

莊逍遙挑了挑眉,覺得芷煙應該是有話想要對自己說的,所以便沉默著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誰也沒有說話。

走著走著,便來到了魔宮的後山。

後山常年雲霧繚繞,即使是在大白天,還是彌漫著霧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清新的空氣讓人覺得通體舒服。

來到後山,芷煙才終于是停下了腳步,隨便的找了一塊干淨的草地坐了下來。

「你都不問我為什麼找你嗎?」看著一直都沉默著的莊逍遙,芷煙歪著頭,終于的忍不住的問了出來。

現在的莊逍遙,給了她太多陌生的感覺了,讓她甚至都懷疑,是不是換了一個人。

「你想說的話,自然會說。如果你不想說,我問了也是無益。」莊逍遙淡淡一笑,就著在芷煙的身邊坐了下來。

似乎是有些不太適應兩人太過接近,芷煙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對此,莊逍遙只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麼,躺在了草地上,將手枕在腦後,看著被雲霧遮擋住了的天。

芷煙聞言笑笑,也是躺在了草地上,看著天。

好像又回到了多年以前,他們也總是喜歡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然後躺在一起,看看天,有時候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就這樣躺上一天也不覺得無趣。

「逍遙,我們有多久沒有見過面了?」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見莊逍遙並沒有要說話的意思,芷煙便隨便的找了一個話題,先開了口。

莊逍遙想了想,才緩緩的道,「六年了吧。」

時間太過久遠,久遠到,他甚至都已經記不起自己跟她分開了多久了。

芷煙點了點頭,恩了一聲,兩人便又陷入了沉默。

似乎是找不到多少的共同語言了,誰都沒有再開口。

「你,過的還好嗎?」沉默好像無數螞蟻在心里爬著一般,讓人覺得心里感覺很奇怪,莊逍遙還是忍不住低聲的問了出來。

听到莊逍遙的話,芷煙微微的怔了怔,隨即才苦澀的笑了笑。「有什麼好不好的?他對我很好,我們,也很幸福。應該算是好的吧。」

在再次遇到莊逍遙之前,芷煙也一直覺得自己很幸福,莫籌雖然為人冷淡,可是卻是待她極好。嫁給他,她也從來都不曾後悔過。

听到芷煙的回答,莊逍遙不由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她臉上的表情帶著些許的憂愁,似乎是有些哀傷的樣子。

嘆了一口氣,莊逍遙便不再說話。

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應該再見面的。

這樣相對無言的感覺,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見莊逍遙不說話,芷煙也是沉默著,思憶開始飄遠,慢慢的便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年年少,他們也曾經海誓山盟,說好了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惜,最後因為莊逍遙的父母阻撓,兩人最後還是被逼著分開。

還記得當年,被逼的走投無路的她,傷心忿恨之下,便想到了死。

結果,卻是陰差陽錯的被莫籌救了,帶回了魔宮。

轉眼便六年過去了,她也嫁給了莫籌,以為從此斷了對莊逍遙的那些念想。

只是,原來只是在自欺欺人嗎?再見的時候,她才發現,原來以為忘記了的,從來都沒有放棄過。

「逍遙,你沒有忘記對不對?」良久,芷煙才輕輕的開口,語氣里滿是苦澀。

莊逍遙聞言怔了怔,似乎是有些不明白芷煙問話里的含義。

難道她發現了自己並沒有失去記憶嗎?

但是,看著芷煙的樣子,又似乎問的不是這個。

猶豫了一會兒,莊逍遙才終于的點了點頭。

得到了莊逍遙的肯定,芷煙才終于是笑了笑,突然轉身,一把抱住了莊逍遙。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記得的不止有我一人。逍遙你也還是記得的,對不對?你還記得當初許下過的諾言,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話。」

被芷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莊逍遙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原來她說的記得,是那樣記得啊?只是,芷煙現在已經是人家的妻子了,他們畢竟已經過去了。而他,現在早就已經不再愛她了。

輕輕的推了推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芷煙,莊逍遙有些無奈。

「芷煙,你不要這樣。」芷煙抱得太緊,莊逍遙又不敢真的用力去推她,生怕弄傷了她,只有無奈的喊了一聲。

芷煙卻死死的抱住他不肯松手。

「逍遙,我不會再放開你了!我們去求尊主好不好?求他讓我們在一起,求他放我們離開魔宮好不好?我們可以回到江南去,或者去任何一個你想要去的地方,都可以。我們可以過著平凡人的生活,苦我也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將臉深深的埋在莊逍遙的胸前,芷煙語帶哽咽的說道。

听著芷煙的話,莊逍遙心頭一窒,有些回不上話來。

「芷煙,我們,已經過去了。」心里掙扎了一會兒,莊逍遙終于是用比較緩和的詞說道。

芷煙卻是不依,不願意相信莊逍遙話里的意思,「不!沒有過去的!我還愛著你!你也還愛著我的對不對?」

盡管,這個擁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溫度,但是芷煙還是想要自欺欺人的騙騙自己。

他一定還是愛著自己的,他一定還沒有忘記的。

對此,莊逍遙有些無奈。

女人糾結起來,可是個大麻煩,而他從來就沒有應對女人的辦法。

任由芷煙摟著自己,莊逍遙心里無奈,卻又不知道要怎麼跟芷煙說清楚現在的情況。

「芷煙,你不要這樣。我們真的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已經嫁為人妻,應該好好珍惜眼前的幸福,不應該太過拘泥過去。而我,也已經愛上了別人,我們不可能了。」知道自己如果不跟芷煙說清楚,繼續給她希望的話,很可能會毀了兩人的一生,而莊逍遙也看得出來,莫籌雖然為人冷漠,但是是真的疼愛著芷煙,從他看她的眼神便不難看出,他是愛著她的。

他不是奪人所愛之人,也不想去破壞芷煙的幸福。

心里有一個人,他放不下,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愛上任何人了。

只是,他已經離開了大半年了,鄂子督從來都沒有找過他,他怕是已經移情別愛了吧?

後宮美人無數,男人終究還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主,又怎麼可能會為了他守身?

听到莊逍遙無情的話,芷煙身體猛地一顫,仰起小臉,雙眼蓄滿了眼淚,卻死死的忍住不給它落下。

「逍遙,你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他說,他愛上了別人。不過六年而已,他不是承諾過會愛自己一輩子的嗎?為什麼他可以那麼容易就變?

芷煙有些絕望的想著,眼淚終于的忍不住滑落。

看著芷煙的樣子,莊逍遙有些心疼,忍不住的伸出手,輕輕的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痕。

「不要踫我!如果不再愛我,就不要對我那麼好,不要給我任何希望,讓我以為你還記著自己的承諾,以為你還沒有放下過我!」用力的拍開了莊逍遙的手,芷煙咬著牙,狠著心說道。

莊逍遙對此,也是很無奈,奈何芷煙還一只手摟著自己,不舍得放開,但是又不準自己去踫她。

「芷煙,你先放開好不好?這樣給人看到了不好,會有人說閑話的。」有些無奈的開口,莊逍遙倒是不擔心自己被人說什麼,反正他是男人,沒有什麼損失,但是對于芷煙,始終還是不好的。

芷煙卻是死活不肯松手,偏要抱著莊逍遙,埋頭在他胸前嚶嚶的哭了起來。

輕輕的拍打著懷里的人,莊逍遙滿是無奈,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我不放!不放!逍遙,你怎麼可以忘記了我們的誓言?怎麼可以忘記呢?」虧她心心念念想了他那麼多年,到頭來,他卻無情的告訴她,他愛上別人了,這讓她怎麼接受?

莊逍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剛剛想要說什麼,但是卻突然听到了身後一個冷冽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們在干什麼?」

------題外話------

下一章,小督督會與逍遙小受受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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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片段︰

「我救你了,你不請我去你家喝杯咖啡麼?」

「我家沒有咖啡」

「茶呢?」

「也沒有!」

「那你家床總該有吧?」

「有」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冰冷無波的聲音︰「不過,我對你沒有興趣!」

「如果我對你有興趣呢?」

「相信監獄里有無數張床在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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