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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六章 怪人

嘩啦。

一陣陣鐵器踫撞的聲響,不時在耳畔回響,更因為身處其中,聲音不散,余音不絕,而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就在不遠處的前方。

兩人小心前行,在理智之下,保持著最基本的警惕。

進入洞穴,兩人發現洞穴內的空間隨著深入,卻是越加的變得寬敞起來,而且,還能夠看到光滑的兩壁之上繪著奇特的圖紋。

「啊……」

仿佛來自于地獄深淵,由心而發的怒吼之聲,頓時在洞穴之內驚響而起。兩人正在小心翼翼前行,不禁被這一聲嚇了大跳。但是,卻並沒有阻止兩人好奇之心,並且腳步也隨之加快了些許。

不過幾分鐘,兩人來到一間石室,石室空間如似一間房那般寬敞,令人奇怪的是,在這石室之中,竟然有著衣物食物火燭,就好像與世隔絕,有人在此地隱居。在石室的另一端,仍有個洞口,足夠三人並肩而行。

兩人沒有任何猶豫,繼續朝里走了去,又走了不過幾分鐘,兩人能夠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潮濕氣息,當他們抬眼順著光亮看去之時,卻不由將他們兩人同時嚇了一大跳。

「哈哈哈哈……」

「咦,哪來的兩個小女圭女圭,快快讓老子好生瞧瞧。」話音未落,一陣鐵器摩擦地面的響聲,接連不斷在耳畔巨震。

兩人愕然,他們自然無法想到,在這洞穴之底,竟然有一個十分大的低谷,而在低谷之內,有一個精鋼所制的監牢,監牢寬敞之極,卻在這其中,有一個蓬頭垢面,發絲凌亂,面容不清,胡須拉渣的男人。雖然一時間無法看清他的面貌五官,但是,這人的發須卻已然盡白,只不過,由于很長時間未清洗的原因,大多的污垢沾染在上,看上去十分污濁。而眼前這個人,除了被監牢所困,四肢更是被極粗的精鋼鐵鏈束縛,剛才發出接連的鐵器聲響,必然便是這鐵鏈摩擦地面和監牢傳出。

他此刻業已發現了高處的方寒和藍小蝶,沖著兩人一陣哈哈大笑,但是,舉動接近瘋癲狀態,竟然數次朝著兩人方向撲來。由于鐵鏈原故,他數次都被牽制,更是由于鐵牢的阻擋,他那脆弱的身體被實實地彈了回去。然而,他好像根本感覺不到半點疼痛,如似發現了新鮮事物一般,極是開心,極是暢快。

「這人怎麼會被關在這里,難道他是一個瘋子麼。」藍小蝶咽了口唾沫,朝著方寒說道。

方寒也是大惑不解,怔怔站在原地,目光朝下看著那個被囚禁在監牢之人。只見身上所穿的衣物,早已經破絲成線,殘缺不全,四肢被鐵鏈束縛的地方,更是有肉繭和血疤出現。顯然這人被關在此處時日業已不短。在這一刻,方寒無法得知他的身份,但是,身臨此境,再看著此人遭遇,竟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

他果真只是一個瘋子?

或者他還有另一個身份?

否則,又如何會被長年累月,暗無天日地關在此處,完全的限制了他的自由。

這個答案無人解答,而能夠解答這個問題的目前就只有監牢之人,但是,方寒不敢肯定他會配合。

方寒抿了抿嘴,說道︰「不知道,或許他是一名犯了事的天劍門人。」

藍小蝶想了想,此處天劍門,能夠被關在此地的也必然是天劍門人才對。但是,略微一想,她卻又對這個回答有些懷疑。試問犯了何種宗規,將會受到如此嚴厲的懲罰?她搖了搖頭,道︰「或許,他只是一個瘋子!」

那監牢之人,突然雙目如銅,厲聲吼道︰「你這兩個小女圭女圭,自言自語說著什麼,大聲些,老子听不清。」

兩人均被嚇了一跳,相視對望,方才得知此人的神智似乎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不清。方寒回過頭來,想了想,說道︰「她說你是瘋子,所以才會被關在這里。」

「呸,老子才不是瘋子。」監牢之人厲聲回道,但是想了想,又吼道︰「你是瘋子,你也是瘋子,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瘋子,只有老子才不是瘋子……」

剛開始,兩人還以為他的神智清晰,不曾想再听到這一句,頓時又將瘋子聯系在了一起,搖了搖頭,這便準備離開此處。因為,由低谷之底傳出一股難聞的臭氣,加之一個潮濕霉味,順鼻而入,令人極不舒服,更何況,這人明顯一個瘋子,與他也說不清什麼。

「你們干什麼?」

兩人腳步頓停,方寒回道︰「自然是離開。」

「離,離開!」那人神智有些渙散,仔細的回味著這簡單的兩個字。「不不,帶我,帶我也離開,我想離開,老子要出去……」

方寒皺了皺眉,這便打消了離開的念頭,雖然空氣之中有一股令人不適的氣味,但是,這對于他來說還勉強能夠承受。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說道︰「你是誰?」

那人身形如似一癱爛泥,這三個字仿佛打敗了他強大的神經,頓時的癱坐在地。竟喃喃自語,不斷的重復起來。「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方寒和藍小蝶都在靜靜地等待他的回答,眼見他始終重復這一句,仿佛已經陷入尋找自我的意境,一時半會,恐怕也理不清頭緒,回不到現實。兩人相視一眼,確定了他只是一個失去了理智的瘋子結論,無奈搖了搖頭,便準備離開此地。

「我想起了來了,我想起來了!」

聲音,再次由耳後想響,方寒和藍小蝶兩人不由頓住腳步,齊齊走了回來,沖著他問道︰「你想起你是誰了?那你告訴我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被關在這里?」

監牢中人對視著方寒,此刻,他瞳孔之內,仿佛能夠看到一抹凶厲光澤,就好像是一只野獸一般。但是,逐漸的他眼神中的這一抹凶光慢慢的沉澱了下去,恢復到了平常。「你們又是誰?難道是那個老雜毛派你們來看守我的?」

「老雜毛,你是指?」藍小蝶好奇問道。

「老雜毛就是老雜毛!」

他的回答,讓兩人感到一陣無奈,但是好在此刻有問有答,比起剛才來仿佛要輕松得多了,兩人也打消了離開的念頭,索性留了下來,準備將這件事弄個清楚。

方寒理了理頭緒,神色平靜問道︰「老前輩,你為什麼會被關在這里,你剛才口中所稱的老雜毛到底又是誰?」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們又到底是誰,對對對,這里是天劍門,你們應該是天劍門的小崽子,我和你們說什麼,滾滾滾,全都給我滾!」那人突然明白了什麼,立刻發起脾氣,下達了逐客令。

這時,方寒和藍小蝶已然從他的語氣之中,感覺不到了半點瘋癲,理智似乎也回到了正常。藍小蝶說道︰「我們才不是天劍門的人,你老眼力有問題吧。」

「不是天劍門小崽子?」怪人朝著兩人瞥眼看來,隨後,又眯眼半天,猛然睜開之時,吼道︰「老子關在這里,又如何能夠看清,我又怎麼知道你們這兩個小崽子是不是天劍門專門派來誆騙我的。」

「老前輩,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們的確不是天劍門的人。」方寒接道︰「不過,听你的口氣,你老應該並非天劍門人,而且,似乎與天劍門之間有很大的恩怨,不知我猜測可有錯。」

「我怎麼可能是天劍門的人,如果是,又怎麼會被囚禁在此。」這一明顯的答案,方寒還自認為自己聰明,怪人立刻對他嗤之以鼻。

藍小蝶卻來了興趣,打趣說道︰「那可說不一定。極有可能是你觸犯了天劍門的嚴厲宗規,什麼殘殺同門,什麼忤逆犯上之類,然後就被關在這里了。」

「呸。」怪人啐了一口,吼道︰「如果可以,老子寧願將整個天劍門夷為平地,殺盡所有天劍門無恥卑鄙之徒。」

方寒對藍小蝶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挑釁怪人,平靜問道︰「老前輩,那你不妨說說,天劍門的人如何卑鄙無恥?」

「浩天一是個王八蛋,左千秋更是個王八蛋,枉以正道居之,竟做出如此下流卑鄙之事。」怪人嘴里立刻罵罵咧咧起來。

听到這里,藍小蝶神色頓時一變,她不知道怪人口中提到的浩天一到底是誰,但是,左千秋這個名字似于對于方寒和藍小蝶而言,太過熟悉了。「你剛才所稱的左千秋,莫非是天劍門當今門主,左門主!」

「左千秋就是一個王八蛋,王八蛋就是左千秋,他這種人竟然還配做天劍門門主,浩天一更是不配,一個老混蛋,一個小混蛋,一丘之貉,一路貨色,都是卑鄙無恥之徒,天劍門更是一些藏污納垢之地……」怪人怒極之下,接連地將整個天劍門罵了個遍,似乎只有這樣,他心中的才會好受一些。

越是听著他這般辱罵,方寒和藍小蝶兩人就更加疑惑,而且,好奇之心也越來越甚。不過,他們卻不想浪費時間,趁著怪人憤怒之際再刺激于他。

第二百六十七章恩怨

怪人罵了半天,似乎終于罵累,亦或者,在他有腦海里已經找不出卑劣的詞匯來形容這一群人。他深吸了兩口濁氣,神情逐漸恢復正常,凝望著方寒和藍小蝶。

方寒擠出一絲笑意,說道︰「老前輩,听你剛才的口氣,似乎與天劍門有極大的過節,不知是否你能夠告之一二。」

怪人接道︰「告訴你又有何妨,甚至我還要將這件事,宣告于整個天下,要讓所有人知道這師徒卑劣行徑。但是,在這之前,你們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也算是交易。但凡將這前因後果一並說出,你們必須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

方寒朝著精鋼所制的監牢和那鐵鏈掃了一眼,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于他。便在這時,藍小蝶卻將話給接了下來,說道︰「這算是交易?哈哈,笑死人了。難道你認為現在除了我們以外,還有其他人願意听你這些破事?無非是我們兩人對這件事有那麼一丁點的興趣,你愛說不說,不說我們立刻離開這里便是。」

藍小蝶說完,余光卻朝著方寒示意。兩人通示眼色,都不由做出將欲離開的舉動。

「慢!」怪人急道︰「好好好,我告訴你們。這都多少年了,除了那個小雜毛,這個鬼地方再也沒有來過其他人。」

「小雜毛,這人又是誰?」方寒問道。

怪人冷笑兩聲,接道︰「按照時間來看,要不了多久,他就會來的,到時候你們自然便知。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被囚禁此處麼,現在我就告訴你們。」

怪人沉了沉,盤腿席地,做出一副說書人姿態。但他張了張嘴,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想了半天,這才緩緩道來。「時間業已不知過了多久,不過,這件事卻是發生在很久以前……」

怪人對于很多事都記憶有些模糊,但是,對于他的名字卻是記得十分清楚。花天宇,是一名由魔入道貨真價實的陰修之士,更是魔宗百花谷地位尊崇之人,花無缺的惟一子嗣,也便是將來百花谷下一任谷主。

歷來,正邪有別,雙方處于水火之勢,百花谷與正道自居的天劍門等宗派過節無數,在花無缺歷任谷主的時候,經過多年的運籌帷幄,終于發起了對天劍門進攻,臆想除掉天劍門,壯大百花谷,從此之後,正邪兩派都由百花谷居首。

當時,百花谷傾盡所有高手,人數將近六百之眾,全都由花無缺率領。做為百花谷少門主花天宇自然是隨同一起來到了天劍門,花天宇記得十分清楚,當初他還不過三十有余男人,風華正茂,年輕有為。但是,他卻想不到,一步踏入此地,與外界亦是絕期。

這一戰,雙方損失慘重,其中猶為百花谷代價昂貴。所率之眾,傾盡大半,更有絕大多數,為了求生拋棄同門四處逃竄。花無缺力戰不敵,最終被浩天一等人生擒,大勢已去,此戰已敗。

剩下的百花谷余眾,決定追隨花天宇返回百花谷重振旗鼓。然而,一心想要救父的花天宇,即便逃出生天,但是卻又孤身返回天劍門,央求浩天一放過花無缺,自今而後,百花谷將避世,絕對不會干擾修煉界的安穩,更加不會為了一己私心對天劍門和整個修煉界不利。但是,浩天一等人商議之後,雖是滿口答應,但如何都不肯放掉花無缺。花天宇怒極之下,準備返回百花谷,糾結所有余眾,再次率人營救花無缺。只可惜他的動機被浩天一等人覺察,便在這個時候,將他生擒囚禁于天劍門。整個百花谷失去了花無缺和花天宇,立刻變成了一盤散沙,再也掀不起任何風浪。

浩天一將兩人囚禁對他們允諾,若是十年之內百花谷不會干擾作亂,待到合適時機,自然會讓花無缺和花天宇離開天劍門。可是,十年春秋,一晃而過,整個修煉界何其太平,待到約定之期,浩天一等人竟然並沒有按照當初的約定履行。

花無缺抑郁而終,得知他的死訊,花天宇將所有的仇恨全都扣到了天劍門的頭上。但是,在嚴密的囚禁下,花天宇根本沒有辦法能夠離開天劍門,更加談不上報仇一事。

也不知又過了多少年,當初浩天一膝下大弟子,左千秋竟然掌上天劍門大權,成為天劍門新任門主,而這個時候,浩天一已經不知去向。浩天一暗中曾經與左千秋提及,無論如何,也絕對不能夠讓花天宇離開天劍門一步,否則,他日必然會對天劍門不利。

左千秋接管囚禁花天宇,眼看隨著時間變遷,花天宇的境界修為都有明顯的提升,若是待到他日,必然將是一個棘手的麻煩。深思熟慮之後,左千秋替花天宇重新找了新的地方將他囚禁。此地設置猶如銅牆鐵壁,以玄鐵精鋼為牢,鐵鏈為伴,還有一套十分精密的機關,縱然花天宇實力修為再高,憑他自己也絕對無法逃出這個為他設置的監牢。

自此以後,左千秋僅只在最初兩年時間,前前後後來過兩次查看過花天宇,便將花天宇這個麻煩忘得一干二淨。

花天宇身陷囹圄,終身禁固,暗無天日。不曾想從他被囚禁在這里的第一天,便已經注定與外界完全的隔絕。時間一晃,也不知已經過了多少年,多少個春秋。

花天宇在訴說的同時,不禁聲音變得有些哽咽了起來,當他說完之後,卻又不由一陣哈哈大笑,仿佛是自嘲。自嘲自己當初竟然那般傻,那般愚笨,最終上了浩天一和左千秋誆騙之當。

方寒和藍小蝶在得知花天宇的真實身份,也不禁被嚇了一跳,但是,在听著之後的內幕,卻讓他們又對天劍門產生了一絲厭惡。無論怎麼說,天劍門也是修煉界首屈一指名門正派,竟然會做出這出爾反爾之事,枉以名門正派居之。

兩人細細的回味這個故事,如此生動,如似活靈活現。但是,事實卻又將他們無情的拉回了現實,目光落在花天宇的身上,見他雖然渾身上下污垢遍身,衣衫破爛,年歲已老,但是身體卻如壯年一般硬朗。既然左千秋已然完全的遺忘了花天宇,那又為什麼花天宇自今又活得好好的呢,在這段時間,又是誰照顧他日常飲食?

方寒疑問一出,這便月兌口問了出來。

花天宇回道︰「當初,左千秋顯然已經放心自己絕對無法逃離此處,隨後,便派門中弟子每日送食。但是,左千秋小人之心,生怕門中弟子暗中忍不住我的誘惑,與我狼狽勾結,趁著送食的這段時間,將我放出生天。因為,這件事曾經的確發生過一次,當初,每日送食的那個小子,為了想要得到我們百花谷修煉功法以及精深武學,冒險準備將我帶離此地。但是,最終卻被左千秋等人知曉,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小子。為了杜絕此事再次發生,左千秋便在這個時候,將此處列為宗門禁地,門中所有人敢膽闖處,將以最嚴厲的宗規懲治。」

「想我一人,身陷此地,縱然再高實力修為,也會因為饑餓而最終喪命。然而,左千秋似乎還尚存一絲人性,並沒有讓我自生自滅,反倒又派了一人,專門管送食的這項工作。原本,我以為機會再次來臨,可是沒有想到,左千秋這個王八蛋派來的這個小子,竟然是一個無名無姓,又聾又啞的家伙。哈哈,左千秋真是老謀深算,處心積慮,連老子也不得不佩服于他啊!」

「沒有想到堂堂天劍門門主左千秋,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人!」藍小蝶感嘆說道。

但听花天宇一面之詞,似乎的確能夠博得所有人同情。可是,換個角度來看待此事,一時之間卻又難分對錯。正道和魔宗之間,千百年來打過交道無數,無一不是為了私怨利益而大打出手,每一次代價都極為昂貴。

做為天劍門的門主,浩天一不得不去考慮眼前嚴峻的問題。經過百花谷大劫,天劍門損失慘重,必須修養生息,短時間之內絕對無法達到。如果在這個時候,放走花無缺和花天宇兩人,做為百花谷領袖,依花無缺的為人,絕對不會甘願服輸,不短的時間之內,必然會卷土重來。

無奈之下,浩天一只得想出終身囚禁這個辦法,讓兩人永遠都達不到這個願望,那麼,由此也能夠保證整個修煉界的安穩平靜。

方寒不是天劍門的人,更加不是百花谷的人,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他卻能夠看明白浩天一以及左千秋的良苦用心。只是,在大義之前,以名門正派居之,信口黃黃,違背當初的承諾,的確有些難以讓人心服。

明白這一層道理,方寒縱然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也不好分辨這件事到底誰對誰錯。如果真的要分清的話,恐怕也應該是歷來正邪微妙的關系,以及私心和貪婪導致吧。

「浩天一就是一個王八蛋,小人,左千秋更是一個偽君子,誆騙我和我父親十年,再以無數個十年,讓老子見不得天日!」一想到此處,花天宇再次謾罵了起來,因為他現在找不到合適的方式,讓自己心情平復,也惟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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