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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脫險,他的信。

漫天的黃沙之中,隱約可以看到兩個身影,一前一後的在艱難前行著。

汗水,不斷的滾落,讓南宮影覺得身上黏糊糊的,很是難受。

作為一個帶兵打仗的人,他不敢說自己的身體素質是最好的,可是,至少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生存下去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當他跟著前面的這個黑袍人走進這個鬼地方之後,他才發現,什麼叫做惡劣。

這里,干燥得似乎要蒸干你身上的每一滴的水分,而且那些飛舞著的黃沙,無孔不入。現在的他看上去灰頭土臉的,哪里還有那個風姿卓越的護國大將軍的神采在?

看著前面那個自從進來了以後便一聲不吭的怪人,南宮影才突然覺得他聰明。看來他那一身的黑袍,不僅僅是想要遮擋住自己的容貌,而是要擋住這些飛揚的塵土啊。

進來走了一個時辰了,到處的景物都是一樣的,也不知道這個穿著黑袍的怪人到底是用什麼在分辨方向的。

再前進了一會兒以後,南宮影便開始覺得口干難耐了,而且視線也是開始有些模糊。

他知道,這個是身體水分不足,月兌水的現象。

在這種干燥的環境內,出現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事情。

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黑袍男子,南宮影不由的加快了腳步,走到了他的身後,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牽著他的衣服,南宮影才感覺稍微的安心了一些。

南宮影的舉動,讓黑袍男子的身體微微的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南宮影,看著他那干燥發白的嘴唇,黑袍籠罩下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種天氣,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承受,當然,他是一個例外。

從懷里拿出了一個水袋,丟給了南宮影,黑袍人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再次的傳了出來。

「喝點水,我們等一會兒再前進。」

一把的接過黑袍男子丟過來的水袋,南宮影顧不得那麼多,擰開便大大的灌了一口。

清涼的水入肚,才終于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些,連呼吸都暢順無比。

喝完了水,南宮影便開始打量著面前的黑袍男子。可是他包裹得太過嚴實,根本就什麼都看不到。不過看到那雙眼楮,卻是讓他覺得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

「我們在哪兒見過?」直覺的,他便問了出來,順便就把水袋還了回去。

男子接過了他手中的水袋,听到他的話的時候,手頓了頓,然後側過臉來看著他。

「沒見過。」冷漠的聲音從他的嘴里發出,讓南宮影覺得整個人都好像置身在冰窟一般,這種冰火兩重天的巨大落差,讓他微微的怔了怔。

男子也不再搭理南宮影了,擰開了水袋也喝了點水,才抬頭看向遠處的天,然後低聲的說了一句,「再不快點的話,他們怕是要堅持不住了。」

說完,便不管南宮影了,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頭。

看到男子居然不管自己就走了,南宮影連忙的追了上去,還好像個小媳婦一樣的拉著他的衣服。

「等等我啊。」嘴里嘟囔著,這下南宮影學乖了,死死的拽著他的衣服,這樣的話,就不會走丟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在拉著對方的衣服的時候,南宮影的心中卻是突然劃過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好奇怪。

看了看前面的男子的背影,南宮影微微的怔忪著。

「在這種地方,如果你想發呆的話,就準備好把命留下來吧。」就在南宮影怔忪的時候,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卻是突然的傳了過來。

聞言,南宮影身體狠狠的打了個冷顫,也不敢再胡思亂想了,趕緊的跟上了他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就這樣在漫天的黃土地中艱難的前進著。

「逍遙,逍遙,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了!」看著眼楮再次的合上了的莊逍遙,鄂子督不斷的搖晃著他,讓他保持清醒。

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有拿出隨身攜帶著的小匕首,用力的在自己的手指上面割了一刀,然後將流出來的血喂到了莊逍遙的嘴里。

似乎是感覺到了嘴里有東西,剛好解決了他口渴的這個問題,莊逍遙有些貪婪的吸取著鄂子督手指流出來的血液。

入口的一片的腥甜,讓莊逍遙好看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似乎是對于入口的東西有些好奇,但是眼皮又太過沉重,睜不開來。

看著血液已經干涸了,鄂子督又用力的擠壓了一下,讓傷口處涌出更多的血來。

在喝下了鄂子督的血以後,莊逍遙才慢慢的恢復了些許的清明,睜開眼楮,看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鄂子督。

不得不說,鄂子督的體質相對莊逍遙來說,要好太多了。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意志比莊逍遙堅定得多了。

他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他們就都完了。

「逍遙,我們,繼續前進。」看著終于醒過來的莊逍遙,鄂子督苦澀的笑了笑,便彎下腰去,打算將他抱起來。

可是,才剛剛彎下腰去,便覺得一陣的暈眩,讓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差點就暈倒。

「子督……」看著這樣的鄂子督,莊逍遙著急的喊了出來,直覺的就伸手去拉他,可是他的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一拉著鄂子督,便直接的撲到了他的身上,兩人一起栽到了黃土里。

「咳咳。」咳嗽了兩聲,鄂子督有些苦澀的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莊逍遙,然後努力的揚起了一個笑容來。

「逍遙,你現在勾引我也沒有用了,我可沒有多余的力氣來滿足你了。」

即使是在這個時候,他還不忘了要調戲莊逍遙。

听著鄂子督的話,莊逍遙怒得瞪大了雙眼。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看到鄂子督那蒼白的臉色,還有那干燥得裂開的嘴唇,莊逍遙的眼淚就忍不住落下來了。

伸手,輕輕的將莊逍遙臉上的眼淚擦干,鄂子督有些有氣無力的說道,「逍遙,不要哭了,這種時候,要保留些體內的水分才是啊。」

看到莊逍遙這個樣子,鄂子督有些心疼。現在他口干得連喉嚨都好像被灼燒了一般的疼,連說話都好像在撕裂自己的喉嚨一般。

听到鄂子督沙啞的聲音,莊逍遙的眼淚更是忍不住了。

鄂子督的手指輕輕的撫上莊逍遙的臉頰,可是敏感的莊逍遙,卻是感覺到了他手指上那溫熱的感覺,忍不住的就一把抓過了他的手來,低頭一看,便看到了那手指上的傷口。

所以剛才,自己喝下去的,其實是他的血嗎?

「鄂子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本來以你的體力,還可以堅持久一些的,現在你這樣,會讓你的體力也變差,你難道是真的想死嗎?」

想到鄂子督居然用自己的血來喂自己,莊逍遙在感動的同時,心里也是很心疼。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了他的身上,莊逍遙也懶得伸手去擦。

看著這樣的莊逍遙,鄂子督也是心疼。

「好了,逍遙,現在你是有力氣了是不是?有力氣也不要用來哭啊,哭起來的樣子那麼丑,我會不喜歡的。」任由莊逍遙拉著自己的手,鄂子督輕聲的嘆了一口氣。

兩人倒在地上,不一會兒,身體便被黃土掩埋了一大半。

意識到這一點,莊逍遙連忙的從鄂子督的身上爬了起來,然後也將他拉了起來。

吃力的將鄂子督拉起來,莊逍遙便開始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抬頭看了看周圍,他決定不再前進了。

「鄂子督,我們不走了。就在這里,這樣一直往前走,不單只浪費我們的體力,而且不管怎麼走,都還是在這個地方轉著,根本就出不去。繼續這樣走下去的話,我們真的會死的!」

對此,鄂子督也是深有感受。

他以為只要一直不斷的往前走,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出口,可是好像不管怎麼走,他們都還是在原地走動著,根本就走不出去。

這里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看著四周,都是茫茫的黃土,飛舞的黃沙,還有那毒辣的日頭。

「好,我們就不走了。」

拉著莊逍遙,鄂子督點了點頭。

兩人也不再多動,浪費體力了。

可是,被那毒辣的日頭這樣烤著,兩人身上的水分都是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在消失著。

這樣下去,即使不走,也可能會被太陽曬死的。

看著鄂子督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了,莊逍遙心中著急,卻是無能為力。

「鄂子督,你還好吧?」扶著鄂子督搖搖欲墜的身體,莊逍遙擔憂的問了出來。

「我沒事,沒事。」拍了拍莊逍遙的手背,鄂子督無力的說道。

現在他實在是不願意在說話了,喉嚨灼燒著,疼的難受。

看著鄂子督這個樣子,莊逍遙也不再說話,可是眼楮卻是不時的看向他,看著他那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中也是難受得要緊。

感覺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恍惚,鄂子督覺得整個天地都在旋轉,身體搖晃了兩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倒下了。

「鄂子督——」看到鄂子督倒下來,莊逍遙大聲的叫了一聲,連忙的伸手想要去拉住他,可是,鄂子督太重了,他的力氣太小,根本就拉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自己的面前倒了下去,揚起了一片的黃土。

「鄂子督,鄂子督,你怎麼樣?怎麼樣?」扶起鄂子督,抱著他的頭,莊逍遙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在這種地方,這種讓人絕望的地方,他不敢想象,如果鄂子督先他一步倒下了,那剩下他一個人要怎麼辦。

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的話,那鄂子督也不至于會陷入這樣的險境之中,更不可能會死在這種鬼地方。

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了鄂子督的臉上,唇上。

他才艱難的睜開了眼楮,看了莊逍遙一眼,然後吃力的伸出手去,模上了他的臉頰,輕輕的擦拭著他的眼淚。

「好了,不要哭了。我不會死的,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听著鄂子督的話,莊逍遙不斷的點頭,眼淚卻還是忍不住一直的落下。

良久,他才終于是擦干了眼淚,一看才發現鄂子督半個身子已經被埋在了土里了。

這里面的風沙好像越來越大了,而溫度,也是在慢慢的上升。

看這個架勢,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了,也不知道天黑了這里會怎麼樣。

不過想來,也不會好就是了。

漫天都是黃土,天黑了,也不知道這里會不會有月亮,如果什麼都看不到,夜里再出現點什麼東西來,那他們就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濕透了以後,水分又迅速的被太陽蒸發干,而且衣服上面,還黏上了一層厚厚的黃土,硬邦邦的。

莊逍遙看了看周圍,想找個地勢相對比較高點的地方,可是卻發現,這里是一片平坦的黃土地,連個高點的土堆都沒有。

將鄂子督從黃土里挖了出來,可是鄂子督卻連站都站不穩了,更不要說是要走了。

看著鄂子督這個樣子,莊逍遙心里那個著急啊。

嚴重缺水,加上剛才他還喂給了自己喝了他的血,所以身體才會那麼虛弱的。

血!對了,血!他也可以拿自己的血去喂給鄂子督喝!這樣的話,他的體力應該就會恢復一些了。

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他反正也是生存不了太久的,還不如讓鄂子督堅持久一點,說不定就會出現生機!

這樣想著,莊逍遙便將鄂子督腰間的那小匕首拿了過來。

似乎是意識到了莊逍遙的意圖,鄂子督的臉色一沉,「逍遙!你想要做什麼?」

「鄂子督,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要死我們一起死。」看著鄂子督,莊逍遙突然笑了笑,那笑容,美得讓鄂子督覺得一陣的恍惚。可是,也是在他愣神的時候,莊逍遙突然就拿起了匕首,狠狠的朝著自己的手腕處割了一刀。

鮮血立馬噴涌而去,莊逍遙將自己的手腕放到了鄂子督的嘴邊,讓那鮮血流入他的嘴里。

「莊逍遙!你瘋了嗎?」這種行為,分明是在自殺!鄂子督一聲咆哮,拒絕去喝那用莊逍遙的生命來交換的血。

「鄂子督,不要拒絕我,你說過的,我死了以後,你會帶我回家。如果你也死在這里,那誰來帶我回家?」微笑著看著鄂子督,感受著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的被抽離,莊逍遙卻一點都不後悔。

即使是現在死了,他也覺得這輩子值得了。

「不準!莊逍遙!你給我听著,我命令你,命令你給我好好的活著!不能死!」看著莊逍遙那絕美的笑容,鄂子督瘋了一般的吼了出來。

喉嚨那種照燒撕裂的感覺更加的重了,鄂子督吼出來的聲音,帶著一種撕裂般的感覺。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鄂子督突然發現,自己可以咳出了些許的血來,也不知道到底是剛才莊逍遙喂進去的血,還是從他喉嚨里面咳出來的。

溫度太高了,莊逍遙並沒有流出太多的血來,因為血才剛剛流出來一會兒,便迅速的凝結成了塊。

有些虛弱的看了鄂子督一眼,現在莊逍遙可沒有太多的力氣跟他去爭論什麼了。

看著莊逍遙的眼楮漸漸的耷拉上,鄂子督發了狂一般的將他擁入懷里,不停的搖晃著他的身體。

「逍遙,堅持住!一定要堅持!天黑了就好了,天黑了就會好的!」

而就在他們不遠處,南宮影和那個黑袍男子也是慢慢的靠近他們。

隱約間,似乎已經听到了空氣中傳來了鄂子督的聲音。

听到鄂子督的聲音,南宮影微微一愣,然後便是一臉的驚喜。

有人的聲音,那就說明,他們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他們了!

不過,為什麼剛剛的那個聲音,听起來,好像有點熟悉?而且,還不是莊逍遙的聲音呢?

帶著疑問,南宮影拉著黑袍男子的衣服,然後慢慢的朝著鄂子督他們的方向前進。

遠遠的,便可以看到陽光下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半個身體已經被埋進了土里。

當看到兩人的情況的時候,黑袍男子突然加快的速度,讓一直拉著他的南宮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丟下了。

反應過來以後,他便馬上的快速跟上。

轉眼,便來到了鄂子督兩人的面前。

莊逍遙此時已經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昏迷之中,而鄂子督的意識,也是開始有些渙散。

一看到兩人的情況,黑袍男子便伸出手,將兩人猛的一拉,從土里拉了出來,然後快速的在他們的身上點了兩下。

然後又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酒葫蘆樣子的東西,從里面拿出了兩顆粉色的藥丸,塞入了兩人的嘴里。

然後又將剛才的水袋拿了出來,分別的給兩人灌了一口的水。

做完了這一切以後,他才終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看了一眼傻傻的站在自己後面的南宮影,冷聲命令道,「你抱著他,我們要馬上離開這里,不然等天黑了,我們都要死在這里。」

說完,他也不耽誤,馬上就將莊逍遙抱了起來,然後大步的往前走去。

南宮影愣了一下,便馬上反應過來,然後將鄂子督抱了起來。

當看清楚鄂子督的臉的時候,他的嘴角還是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沒想到,他居然抱了無塵的皇帝。

不過沒有時間想太多,看著已經走出去有一段距離的黑袍男子,連忙的追了上去。

如果他自己留在這里的話,肯定會死的。

不過剛剛听他的語氣,似乎是這里黑了以後,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想想就忍不住的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

現在他已經覺得這里跟地獄差不多了,如果更恐怖的話,那只有煉獄了。

跟在黑袍男子的身後,一路快速的前進著,很快便走出了那個詭異的地帶。

出來了以後,感受到一陣迎面而來的清風,讓南宮影忍不住舒服的嘆了一口氣。

剛才里面即使是風,都是帶著炙熱的,現在出來了才覺得這外面的空氣到底有多好。

此時的南宮影,*著上身,身上本來麥色的皮膚已經被那炙熱的陽光烤炙得月兌了一層皮,出來被這樣溫和的風一吹,馬上覺得身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疼痛。

出來了以後,南宮影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個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的黑袍男子,不知道為什麼,在經過剛才的事情以後,他對這個突然如天神般從天而降的家伙有了更多的好奇。

能夠在那種惡劣的環境下面生存,而且還可以順利的將人帶出來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那樣通天的本事。

出來以後,太陽已經沉入了地平線下了,只能看到夕陽的余光照射在大地上。

太陽下山了以後,這里的溫度不再那麼高,反而是有些清爽的涼意。

「現在怎麼辦?」看到黑袍男子似乎是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只是一味的看著懷里的莊逍遙發呆,南宮影終于是忍不住開口了。

這種被無視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走。」黑袍男子似乎是不願意多說話,淡淡的說了一聲,便施展輕功,抱著莊逍遙朝著遠處飛奔而去。

南宮影只有無奈的跟上。

一路疾馳,兩人很快的便隱沒在黑暗中。

遠遠地,便可以看到有燈火的光,南宮影見狀,有些微怔。

這里他少說來來回回也走了不下百次,卻不知道這里居然還有村落。

進去了以後,南宮影才發現自己錯了,這里哪里是什麼村落,分明就是一個墓地。

天色此時已經黑透,只能看到隱約的熒光,剛才看到的燈火,其實是尸體上的磷粉在接觸空氣自燃以後發出的,也就是他們平時說的鬼火。

不時的看到有熒光蟲飛過,可是那美麗的熒光蟲,現在看在南宮影的眼里都變得有些恐怖。

一向自詡膽子大的他,也是生出些許的恐懼來。

這個地方,陰氣太重了,而且進來這里以後,他居然可以听到呼呼的風聲,仿佛鬼吼一般的可怕。

他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人,一雙手不知道沾滿了多少人的鮮血,對于恐懼這種事情,幾乎沒有發生過在他的身上。

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讓他有些害怕的感覺生了出來了。

不自覺的就跟貼了前面的那個黑袍的男子,南宮影看著他的背影的時候,居然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來,仿佛是,很安心。

這種奇異的感覺,讓南宮影不由的狠狠一震,似乎是驚訝。

他居然,會在一個男子的身上,找到了安心的感覺!難道是因為看到鄂子督跟莊逍遙兩人愛的那麼過癮,他也染上了那斷袖的癖好了嗎?

想想就忍不住的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連帶看向黑袍男子的眼神,都變得詭異了起來。

走在前面的黑袍男子,自然是不知道南宮影心里的那些想法的。

走了一會兒之後,便來到了一個看上去比較豪華點的墓地旁。

墓地是用天然的大理石打造的,地上鋪了一層的大理石。

黑袍男子將莊逍遙輕輕的放在了大理石上,從懷里模出了火石,點燃了一根蠟燭,然後才將他的衣服月兌去。

借著燭光,可以看到莊逍遙的身上,有無數的紅色的傷口,傷口處有些膿狀的物體,上面依稀還可以看到一條黑色的小尾巴露了出來,正在輕輕的搖晃著。南宮影見狀,身上也是覺得一陣的寒意,連忙的也將鄂子督放了下來,月兌掉了他身上的衣服,只見鄂子督的身上,也是跟莊逍遙一樣,布滿了那種可怕的傷口。

似乎是被某種生物生生的咬破了皮膚鑽進了血肉之中一般。

南宮影下意識的就看向自己的身體,不過奇怪的是,他的身上並沒有這種傷口,心中忍不住的有些奇怪。

「你剛剛喝了我給你的水,那里面有這些蟲子害怕的東西。」似乎是知道了南宮影心中的納悶,黑袍男子好心的解釋了一下。

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會回答自己,南宮影對他突然就生出了些好感來。

也沒有再去理會南宮影,黑袍男子從懷里拿出了一把匕首來,然後在蠟燭上面烤了一會兒,便直接的刺入了莊逍遙的皮肉之間,將那個帶著膿的傷口里面的小蟲子活生生的挖了出來。

「噗」的一聲響起,一只手指大小的蟲子被挖了出來,出來以後,黑袍男子手起刀落,直接就將它切開幾段。

看到黑袍男子那利落的手法,南宮影心中震驚了一下。

「不想他死的話,就照著我的方法去做。」抬頭,淡淡的掃了一眼正在發呆的南宮影,黑袍男子冷漠的開口。

似乎,他對于鄂子督的生死一點都不關心的樣子。

南宮影聞言,愣了愣,才低頭看了一眼鄂子督。

他身上的情況,看起來好像比莊逍遙還要嚴重些,身上幾乎沒有一處皮膚是完好的。

嘆了一口氣,發現鄂子督身上還有一把小匕首,南宮影便順手將拿來用了。

兩人忙活到了大半夜,才終于是替鄂子督兩人將身體里面的那些小蟲子清理干淨。

此時黑袍男子從懷里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瓶子,然後從里面倒出來些許白色的粉末,灑在了莊逍遙的傷口上。

那藥粉灑在傷口上似乎是很疼,莊逍遙痛得身體輕微的顫抖了起來。

在替莊逍遙上完了藥以後,男子又將那藥瓶丟給了南宮影,讓他如法炮制。

到終于將兩人的傷口處理完了,也包扎好了,已經快要天亮了。

邊境的天,總是亮得特別的早。

感覺到天色越來越亮了,黑袍男子才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看了一眼南宮影。

「你把逍遙帶到軍營,我將鄂子督帶回皇宮。」說完,也不管南宮影的驚訝,便徑直的抱起了鄂子督,轉眼就消失在了南宮影的眼前。

看著來去如風的男子,南宮影有些呆愣。

他居然知道兩人的名字?這個神秘的家伙,到底是什麼人?而且,他還直呼鄂子督的名諱!腦海里快速的閃過一些人,可是都馬上就被南宮影否定了,最後,他突然想起了一個同樣很神秘的家伙來。

難道,他是易裘?

這個想法,讓南宮影有些錯愕。

剛才就發現他的眼神很熟悉,不過聲音卻是听著很陌生,現在想想,可能是他有意而為之,不想被人知道他的身份才故意改變了自己的聲音。

只是,如果是易裘的話,他為什麼不用真面目來見人?

想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剛剛那個人,好像是易裘,又好像不是易裘。

想了一會兒,也想不出個究竟來,南宮影只有作罷,將莊逍遙抱了起來,便沿路返回。

當莊逍遙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來到了邊境的軍營里。

睜開眼,不再是那漫天的黃土,而是一個圓形的帳子,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疼痛,提醒著他發生過什麼。

口干難耐,莊逍遙吃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眼周圍。

看樣子,自己應該是已經來到了軍中,這里正是主將的帳篷。

可是,為什麼會來到了這里呢?自己不是跟鄂子督被困在了那個鬼地方了嗎?

想了一會兒,莊逍遙只覺得腦袋很痛,卻是想不起來後面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了。

「來人。」剛剛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可怕,從喉嚨里發出來的聲音,好像那被打破了的銅鑼摩擦時發出的聲音一樣。

「咳咳。」咳嗽了兩聲,莊逍遙捂住了自己嘴巴,感覺到喉嚨一陣火燒般的難受。

帳子的簾子突然被拉開,一個人走了進來,看到坐在床上的莊逍遙,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

「莊,莊逍遙?」驚愕的叫出了莊逍遙的名字,南宮影才發現自己好像失言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馬上改口。「大將軍。」

看著南宮影,莊逍遙張了張嘴,可是喉嚨卻是干的難受。

「你是要喝水嗎?」對著莊逍遙比劃了一下,南宮影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莊逍遙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馬上給你去倒水。」確定自己猜對了,南宮影連忙轉身出去。

片刻後,便拿著水壺進來了。

給莊逍遙滿滿的倒了一碗的水,看著他咕嚕咕嚕的就喝完了,然後又把碗還給自己,再要了一碗。

到莊逍遙喝下去五碗水以後,他才終于停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我為什麼會在這里?」喝夠了水以後,莊逍遙才沙啞著聲音問道。

看著莊逍遙,南宮影才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你說,那個神秘的男人將鄂子督送回宮去了?」听完了南宮影的話,莊逍遙陷入了沉思。

且不說那個神秘的男子到底是什麼人,是敵是友,單單是看他救了他們出來,應該是沒有太大的敵意吧。

不過,莊逍遙倒是好奇,這個男子到底是什麼人。

「你先下去,派個人打探一下,鄂子督是不是已經平安的回到宮中了。」對著南宮影揮揮手,莊逍遙淡淡的說道。

聞言,南宮影表情有些奇怪的看了莊逍遙一眼,才猶豫著說道,「那個,你已經昏迷了一個月了,所以,我早就已經派了人打探了,皇上已經平安回到宮中了。」

「什麼?一個月?」莊逍遙還以為自己只是昏迷了幾天,沒想到,居然是一個月!

自己果然還是太脆弱了,居然昏迷了那麼長的時間。

「他可好?」在心中糾結了一會兒之後,莊逍遙才繼續問道。

「皇上龍體安好,並無大礙。」

繼續是問了一些問題以後,莊逍遙才讓南宮影退下。

坐在床上,莊逍遙好看的眉糾結成了一團。

昏迷了一個月,邊境的動亂,已經由南宮影帶著手下的兵平定了。

沉默了一會兒,莊逍遙才起來,走到書案前,坐下。

拿起筆,想著要給鄂子督修書一封,說說邊境這邊的情況,順便問問他的情況,可是,拿起了筆,卻是半天都想不到要寫什麼才好。

輕輕的將手中的筆放下,莊逍遙嘆了一口氣。

走出帳外,便看到眾多在操練中的士兵,偶爾一個從帳外跑過去,看到莊逍遙出來了,也只是打個招呼,便又繼續了。

想想自己這個大將軍還真是不稱職,來了以後也什麼都沒有做,就睡了一個月了。

走到校場上,正好看到幾個士兵正在比試,莊逍遙覺得有趣,便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

見到莊逍遙在一旁看著,幾個士兵也是起哄,讓他也下場比試比試。

莊逍遙有些愣,沒想到這里的這些士兵跟那些他帶來的很不一樣,居然一點也不避忌他的身份。估計也是,他來了這里一個月,也沒有露過一次面,這些刀口舌忝血的士兵,當然是不會把他這個大將軍放在眼里。

想著,莊逍遙也有意想要跟他來比試比試,便挽起了衣袖,打算下場。

可是,他還沒走過去,便突然听到一個聲音從身後響了起來。

「你們這些小崽子,欺負大將軍是吧?一個個都皮癢了?有本事找我來打。」

听到熟悉的聲音,莊逍遙回頭,便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南宮影。

此時他正嬉皮笑臉的看著自己,讓莊逍遙覺得有些無語。

「無礙,就讓我來跟他們切磋切磋好了。」莊逍遙卻是揮揮手,一臉的不在乎。

可是南宮影卻是上前攔住了他。「你就算是要比,也吃飽了有了力氣再來,現在才剛剛醒,一會兒又被打暈了,過個十天半個月的不醒怎麼辦?」

對此,莊逍遙有些無語。

不過想想,還是覺得有道理。這條命,可是差點死了,是鄂子督好不容易才將他從鬼門關硬生生的拖了回來,如果他不好好的珍惜的話,那就太對不起鄂子督了。

想想那些在那個鬼地方里面的經歷,莊逍遙就覺得心里有一股暖意。

他們算是經歷過生死了,這輩子,即使再大的困難擺在面前,都無法阻止他們相愛了。

「明日午時,我在這里開擂台,想要與我比試的,都可以來。只要贏了我,都有賞。」認可了南宮影的話,莊逍遙才轉過身來,對著眾多一臉躍躍欲試的士兵們說道。

眾人聞言,都是對于莊逍遙的敢于應戰生出了些許的好感。當然,想要他們折服的話,還是需要一些實力的。

沒想到莊逍遙居然還真的要跟這些家伙們比試,南宮影有些無奈,不過卻也是不得不佩服莊逍遙的魄力。

莊逍遙的武功自然是不弱的,可是說到打斗比試的話,肯定是比不上這群死崽子的。

他們可都是常年刀口舌忝血的漢子,不怕疼不怕死的,都是在用命去搏殺,哪里像莊逍遙這種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

南宮影已經可以預想到第二天莊逍遙被打得滿地找牙的可憐樣子了,心中忍不住的為他默哀了起來。

一路陪著莊逍遙回到了帳里,南宮影才忍不住的開始抱怨,「你讓我說你什麼才好呢?你身體才剛剛好,就這麼折騰,一會兒被打傷了打殘了怎麼辦?」

听完了南宮影的話,莊逍遙皺起了眉頭,回頭瞪了他一眼。「去準備食物,我不想跟你廢話。」

之所以會應下那挑戰,莊逍遙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他想要跟鄂子督在一起,想要跟他在一樣的高度,自然就不能毫無作為。

既然選擇了要來這里,他自然是想要建功立業,成就一番,不能丟了鄂子督的面子。

只要可以讓手下的那些士兵都服他,以後上戰場的話,也好指揮作戰,他要的是立威,是讓所有輕視他的人,都看到他並不是一個草包,一個無用之人。

見莊逍遙那麼堅決,南宮影也不好繼續說什麼,只有隨他去了。

走的時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他又折了回來。

「對了,這個是從皇宮傳來的信,是皇上給你的。已經在我這里放了好久了。給你。」從懷里掏出來一封已經有些破損的信,遞給了莊逍遙,南宮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帶著信上了戰場,所以有些磨破了,不過我沒有偷看,真的沒有偷看啊!」

看著那封有些破損的信,南宮影還忍不住的補充道。

莊逍遙接過信,並沒有理會南宮影的那些話,只是看著信有些出神。

信封上面的幾個大字蒼勁有力,一看便知道是出自鄂子督之手。

這是他寫給自己的信,在回宮以後寫給自己的信嗎?

他會說什麼?拿著信的手微微的顫抖著,莊逍遙甚至覺得有些緊張,不敢去打開那封信。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他才終于是鼓起了勇氣,將信封撕開,將信拿了出來。

看著上面的那些熟悉的字跡,莊逍遙整個人好像魂魄離體了一般。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完那封信的,最後他的手無力的松開,那封信掉落到了地上,輕輕的飄出去一段距離。

上面,隱約還可以看到被淚水浸泡過的痕跡。

莊逍遙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抓著一般,狠狠的疼痛了起來。

------題外話------

面壁哭去。今天一一好憂桑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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