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拐八拐地拐進一條偏僻的巷子,左兮停了下來。就這里吧,城中人多不好下手。
謝順看著走了很久一段路最終走進一條偏僻巷子的左兮,心中十分高興。又省了自己不少力氣。但當他看見左兮突然停下來心中頓時感到不妙。難道他知道我們在跟著他?
轉過身,左兮用審視死人的眼光看著自己面前的六個彪形大漢,冷笑了一聲。
謝順正了正心思,見左兮在那里一動不動,以為她只是虛張聲勢。盡管不是,他也沒有退路了。跟了別人這麼久總不能說自己路過吧!
打了個手勢,謝順身邊的幾個人一下子沖了上去。眼見第一個人的手都快掐住左兮的脖子,謝順心里松了口氣。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面前突然紅光一閃,所有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接著只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飛似的向自己逼來。還沒退得兩步謝順就變成一抔灰,被風吹散。
左兮平靜的走出巷子,她回頭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小巷,扯了扯嘴角。自己剛才算是為民除害了吧,這些人肯定干過不少壞事。
去馬市買了一匹馬,左兮打馬來到雙利峰,發現了修仙者戰斗過的痕跡,和一具一級妖獸的尸體。充分放開神識,左兮捕捉著方圓十里的靈力波動。既然和一級妖獸打得那麼勉強她的修為肯定不高,要恢復靈力肯定需要一些時間。而且這法器丟了她肯定也會去找,所以應該離這不遠。
突然左兮望向一個方向,在那里天地靈力被攪得厲害。
跳下馬,左兮把靈力運至腳底,在山間小道上拉下一道殘影。
把煉氣期七級運至巔峰的左兮半盞茶後出現在一個山坳,一紫衣少女正在和一個兩頭人面犬身的妖獸作戰。
「化形妖獸!」
左兮頭皮一乍就想逃跑,但一想又不對。眼前的女孩只有煉氣五級的修為,而那妖獸身上散發出來的妖力來看也只有一級,但怎麼會長有人面?
「道友,救命啊!」
許清靈正咬著牙和面前的雪火犬作戰,突然感覺到一陣不弱于自己的靈力向自己方向移來,當她看到左兮時心中一喜立馬呼喊救命。
左手一翻圓珠法器和龜甲盾立刻出現在手里,龜甲盾一吸入靈力馬上瘋長到一人高圍著左兮高速旋轉。一念口訣,右手結印飛快地打在圓珠上。原本毫無光澤的法器頓時青光大作!右手一引,立刻從中噴出巨網射向雪火犬。
雪火犬本來單單對付許清靈一個還綽綽有余,但左兮的進攻讓它不得不轉開那火頭。雪火犬噴出大腿粗的火焰,企圖燒壞巨網。
轉眼間火焰和巨網撞在一起,詭異的毫無聲息。左兮順手把小碗法器甩給許清靈,也不去看她,一連串的法印打在圓珠上,又一個更大的巨網射向火頭。左兮也不停,召出子母刃用母刃引著子刃斬向兩個頭。
雪火犬一看不妙,正要抽身逃跑,可身子一下僵住絲毫不听它的使喚。左兮一看好機會靈力狂輸,兩個子刃瞬間瘋長斬向兩頭。一時間藍色的血液四濺,兩張人臉詭異地皺成一團迅速腐爛。
收了所有法器左兮這才看向許清靈。許清靈臉色十分慘白,剛剛用彩凝碗定住雪火犬雖然只是一息的時間,但她的靈力又消耗一空眼看就要暈倒在地。
左兮掌對掌給她渡了些靈力,許清靈這才悠悠醒來。
「多謝道友救命之恩,不知道友貴姓,來日清靈定當報答!」許清靈向左兮一福身,雙頰微紅地說道。
左兮扶起許清靈,手指觸踫到她手時,左兮感覺到她手明顯一縮,而且她臉上的紅暈更甚,看起來楚楚動人。
「呵呵,道友不必客氣。在下左兮,恰巧路過此處,見道友有難才出手相助。」
「哦,對了。道友為何會有這件法器,剛才又為何會讓小女子使用?」許清靈眨著大眼楮看著左兮。
「這法器是在下從一群惡霸手中得到的。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他們的東西,于是就問它的來歷。他們的描述和姑娘絲毫不差,所以在下就斷定這是姑娘的所有物。」
听左兮這麼說,許清靈把頭一低,臉都成了熟透的番茄。她能不臉紅嗎?一個修仙者竟被一群凡人嚇得法器都不要就跑掉了。這叫她以後怎麼見人啊,還不被那群丫頭笑死!
許清靈抬起頭,卻發現左兮已經取了紅白兩色的妖丹向自己走來。許清靈只覺得自己雙耳發燙,心跳得特別快。
「這雪火犬既是姑娘發現的,那這顆妖丹應歸姑娘了。」左兮笑著看向許清靈,把妖丹遞了過去。
「這可使不得,妖獸是道友所滅這妖丹應歸道友才是,清靈怎敢貪這妖丹!」
「姑娘不必多說,這妖丹對姑娘的火系修為很有幫助,姑娘就不要推辭了。」
「嗯…那就多謝道友了。」許清靈小心翼翼地把妖丹收入儲物袋,瞥了一眼小白,見它身上毫無靈力的波動就沒再看它。
左兮看了看雪火犬的尸體,沉思了一下,問道,「姑娘怎會在這里遇到兩個一級妖獸?這些妖獸應該都在南冥蒼林里,怎麼會出現在離遠河這麼近的地方?」
許清靈一听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前兩天剛剛斬殺了一頭妖獸,因靈力耗盡清靈才在這山坳中恢復靈力。沒想到又遇到一只妖獸,還是不常見的水火兩系妖獸。再加上彩凝碗的丟失險些葬身此地!」
「道友也是去百靈山參加新行坊開市的嗎?」。許清靈笑著補充道,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額,是的。只是先前在下的飛行法器不慎被損壞,無奈之下只好買匹馬。可現在馬也丟了,在下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左兮一听馬上反應了過來,順帶撒了個半真半假得謊,這樣才能騙得住人。
「如果道友不嫌棄,可以和小女子一同前往。」許清靈嬌羞的看著左兮,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
左兮當然知道許清靈的心思,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表面上卻欣喜無比,「那在下多謝了。」
廣闊的百靈山終年籠罩在一片瘴氣中,其毒蟲走獸數不勝數,不見人跡。但現在在其上空無數的修仙者駕著飛行法器穿梭。在遠處看來這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大山,但一走近左兮就看見一道波光下一個方圓三里的集市出現在她眼前。
「道友可以停下來了,行坊上空是有禁飛禁制的。除了結丹期以上的前輩,是沒有人可以從上面飛行的。」許清靈細聲向左兮說道。
收了靈力,穩穩地落在地上。
「這是顯靈鏡。」許清靈引著左兮走進大門時指著一面巨大的青銅鏡對左兮說道。「只要你從這里走過,結丹期以下的修士都可以被測出是不是外冥海沉沒島的人。如果被發現是沉沒島的人,這法器就會立即射出一道足以讓假丹期修士灰飛煙滅的光線。而不是沉沒島的修士就可以安全通過。」
左兮模了模鼻子,沉沒島?那骷髏倒是提到過。
沉沒島是整個冥大陸的禁地,因為上面有一個元嬰頂峰中期的魔修。本來魔修也沒什麼,但他卻是幾百年前逃到那個島上的。這幾百年不斷有一些面臨追殺的修士逃到那里,而這些修士都成了他的徒弟。他們無時無刻不想重返大陸報仇,但冥大陸上的元嬰老怪們也不會讓他們亂來。來一次滅一次,所以仇恨越積越多。
只要修為上了元嬰級的修士不是同階想殺就能殺的。而唯一一個元嬰後階的修士也懶得管他。隔水宗處于北冥,所以也不懼沉沒島的人。這里的寶鏡就是用來御防沉沒島人的。
哎!元嬰期!左兮想都不敢想。那不僅需要刻苦地修煉,還要靠思想上的頓悟和元神的強大。不然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假嬰修士在心魔那關隕落了。
安全地通過寶鏡,許清靈正想說些什麼一道殘影瞬間出現在她面前把她嚇了一跳。左兮立即擋在她身前,右手模向手鐲。
「爺爺!」
許清靈一聲驚呼高興地撲進老者的懷里。看到這一幕左兮有些尷尬的站在那里。
「你呀跑到哪里了去了?你的心魄珠差點就炸裂了,又遇到了危險!下次再這樣就不帶你出來了!」
白須老者心疼的撫著許清靈的頭發,語氣嚴肅的說道。他轉眼看向左兮,左兮頓時感覺脊背一陣發寒,結丹期修士強大的神識壓過來,左兮呼吸一滯,馬上就要跪倒在地。
「爺爺你干什麼!是他救了我!」許清靈著急的看著老者,聲音十分不滿。
老者審視了左兮兩眼,輕咳了一聲收回神識。左兮頓時松了一口氣。她當然知道老者的想法,它寶貝孫女帶了一個陌生人來,而且還是女扮男裝,任誰都會警惕。所以要給左兮一個下馬威。
「兮姐姐!」一個驚異的聲音從老者背後傳來。左兮一抬頭便看見一青衣少女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
她是在叫我嗎?難道是這具身體認識的人,我該怎麼回答呢?
一連串的想法在左兮心中閃過,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青衣少女就撲了上來,哭得梨花帶雨。
「兮姐姐你可算回來了,這兩年你去哪了?族里找了你這麼久都沒找到,叔叔阿姨都急瘋了。現在你終于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左兮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左兮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推開少女。
「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吧!」
青衣少女一愣,她定定的看著左兮。突然伸出右手拉開左兮的衣襟,左肩處有一個半月形的印記。在白皙的皮膚下尤為清晰。
「你就是兮姐姐,沒錯!你這印記是天生的無皇之體,不會有錯!」
看著青衣少女堅定的模樣,左兮路出迷茫的眼神。「兩年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什麼!兮姐姐我是左蘭,你真的不認識我了?」青衣少女滿臉震驚。要知道一個修仙者失憶不是像凡人摔壞腦袋那麼簡單。而是有人把他的記憶活生生從元神上抹去!那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稍有差錯那人就可能成為白痴!
左兮當然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看著眼前左蘭的表情,左兮無奈的聳聳肩。
「沒、沒事,回來就好。」左蘭向老者福了福身,「許前輩,晚輩先帶兮姐姐去見族長,就此告辭了。」
老者笑著點點頭,左蘭就拉著左兮向行坊深處走去。
左兮回頭看了看還呆在原地無法接受現實的許清靈,抱歉地一笑。小丫頭,對不起,我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