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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心中既定

從大局出發,此時,最好的選擇的確是放棄劉秀,保住真定!

兩王同時反叛,由此可知,劉秀這一年的安撫並不牢靠,這些位高權重的,他們只有永遠的利益,他們的承諾是當不得真的,說反就反!我嫁給了劉秀,從政治角度出發,其實就是真定的十萬大軍一道歸順破虜將軍劉秀,一旦劉林劉接要除掉劉秀,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真定!

劉揚不想開戰,畢竟他保住劉秀對他來說沒什麼好處,如果我是舅父,我也會這麼做。好在,劉林劉接二人最擅長的就是追捕人,以劉秀的敏感,他一定不在真定!

但,如果我與劉秀和離,對我也不會有任何的好處!我已嫁過人,如果第二次成親,絕對是讓人唾棄的,何況,舅父明顯想要我嫁給那個趙琛!

劉揚的算盤倒是打得好!現在拉攏豪紳,還可以減輕他當初極力支持劉秀的嫌疑,這麼說來,我的婚事在他眼里,也不過是權益交換而已!

何況,劉秀是我的夫君啊!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身處險境不顧,還火上澆油與他月兌離關系?真定就是劉秀的後盾,一旦真定也反撲,劉秀必死無疑!

想到劉秀再也不會在我面前微笑,再也不會逗趣著說我就是他的小媳婦,再也不會發懶的要我扯他起床,再也不會教我看兵法,再也不會摟著我說那些甜言蜜語,我的心抽搐得幾乎崩潰,巨大的悲痛感如海浪一般朝我襲來,我幾乎要淹沒在這悲涼之中!

撫住胸口,那里好疼,為劉秀而疼!

何況,為了強兒我都不能讓劉秀死!若是劉秀不在,劉強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劉林劉接也不會放過我和強兒!

我抬眼看著窗外的陽光,幸虧舅父只是說將我幽禁在自己的院子里,並沒有把所有窗子釘死。

坐在椅墊上,直到膝蓋已經發麻我才悠悠起身,剛剛起身差點就要倒在地上,看來我跪坐許久了!

此時阿秋端著晚膳進來,見到我扶著幾案無力的樣子,她快速將飯菜放在桌上,朝我跑過來扶住我,滿眼都是關心和緊張「小姐,你沒事吧?」

「扶我起來。」看著門外的守衛,我聲音十分的冷,越是這個時候,我越要沉住氣。

坐到桌案旁,看著那些色澤鮮美的菜色,雖然此時我已是饑腸轆轆,但我真的吃不下,不知道文叔此時吃的是什麼?他一向不挑食,什麼食物他吃著,都猶如美味佳肴,可是現在逃亡在外,他會有食可吃嗎?

「端下去吧,我沒胃口!」腦中閃過一抹光,我突然想到了辦法!

「小姐,你吃些吧!再怎麼和王爺慪氣也不能餓壞了自己啊!」阿秋著急的看著我。

「端下去!」我冷聲呵斥。

阿秋被我嚇住了,我從未在她面前嚴令如斯,她瞬間听話的把膳食端了下去。

接下來的兩天,我滴水未進,我在等,我一定要等到母親過來,我知道這樣對母親來說會心痛欲裂,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劉秀遇難,何況,劉秀若死,我與兒子也絕對不會好過!我沉痛的閉上雙眼,母親,你原諒通兒一次!

終于,在第三天,母親再也坐不住,她得了舅父的許可進了梧桐苑。

當母親見到我面色慘白,唇色幾近透明,雙眼沒有了聚光,仿佛風一吹就能倒的模樣,她再也抑制不住。

「啪!」我的臉頰上估計是印上了母親的五指,很疼,也很心痛。

「通兒,你想娘和你一起死嗎?」。母親嗚咽的看著我,眼中全是淚水與蒼涼,「文叔很可能已經死了,此時你還不松手,你想害死我們劉家嗎?」。

「娘,他是我丈夫。」我跪在母親面前,只有六個字,卻代表我的決心。

「你不要強兒了?不要況兒了?不要娘了?如果不是為了你和況兒,我早就到下面陪你爹去了!你,太讓我失望了!」

「娘,我對文叔,就如你對父親!」我抬起頭,兩行清淚劃過,臉上帶著的是從未有過的祈求「娘,你沒有因為父親離去而另嫁,通兒是您的女兒,女兒一樣不會另嫁,娘當真希望我和強兒也是一對孤兒寡母嗎?」。

「你…」母親被我的話哽住。

對不起,娘,你眼中無比的傷痛與洪水一般翻涌的思念我不是沒有看到,我不該挖你心中最深的痛,父親的死對您來說,是永遠的痛,可是,對不起!

「母親,如果當年你知道父親遇難,你會不顧一切去保全父親嗎?」。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挖你的痛楚,父親突然離世,母親根本沒有做好準備,我知道,如果母親知道了,她會和我一樣,做出今日的抉擇。

「就是,因為你父親沒了,所以我更不能允許你和況兒有事!」娘幾乎是用著沙啞的聲音吼出來的,我們母女此刻全是滿面淚水。

「母親…」

「不要再說了,我再也承受不住我最在意的人有半點不測了!」不等我說完,母親踉蹌離去。

我看著母親虛晃的腳步連帶著無盡悲涼的背影,母親都不願幫我嗎?我該怎麼辦?文叔,你又在哪里啊!

頹廢的癱倒在地,我抑制不住這些斷了線的淚水,體力早已接近極限,現在只有母親才能幫我離開王府啊!連她都不幫我,為什麼!

臨近夜晚,阿秋又把飯菜端了進來。

「拿出去!我不吃。」

「小姐,您就吃點吧!養好了身子才有力氣為以後做打算啊!」阿秋苦著臉極力想要勸服我。

「我叫你拿出去,你沒听見嗎?」。聲音冷到了冰點,我一定要讓母親同意。

這時,母親的丫鬟阿碧走進來,不理我也不理阿秋,走到桌案邊布好一碗飯菜端給我,冷聲道︰「夫人說了,小姐若是不吃就永遠別想出去!」

什麼意思?我驚異的抬頭看著阿碧。

阿碧朝我輕輕點頭,暗示我用膳。

母親是同意了嗎?

好半晌,我才木訥的拿起碗筷,一口一口將飯菜拼命往嘴里送,身子早已餓到了極限,飯菜根本難以下也,但,我必須吃!

母親一定是動容了,我很快就可以出府了!這些天一直和舅父較勁,我的體力早就空了,如果現在不進食,只怕一出府還不知道劉秀到底在哪,我就會暈厥。

「大小姐,你想餓死自己讓夫人痛苦?夫人說了,你就是恨死她,她也不能讓你連累二公子。」吃完飯,阿碧又冷著聲說道。

我知道她是想做戲給外院的那些護衛听,我也很配合,「端下去,我死也不吃!」

「既然大小姐執意如此,奴婢也無話可說,阿秋,把飯菜撤了!」阿碧把我吃過的那只碗藏在衣袖中,對著阿秋吩咐撤下碗筷。

肚子撐得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比沒有進食的無力要好,可以出府了,我要好好想想,下一步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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