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紋有些粗糙,淺清的手指縴長白巧,手感很好,又溫暖的很,鳳飛絕神色微怔,放在了那有些薄涼的臉上,肌膚相親之間透著曖昧的味道,淺清無奈,輕聲說道︰
「飛絕,我讓月兒給你弄了些醒酒湯來,你今夜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鳳飛絕並未再對淺清有做出什麼無禮的事情來,只是依舊握著她的手沒有放開,桃花眼輕眯著,像慵懶的大貓,隱藏了自己凌厲的爪子,溫順無害,嘴里嘟囔著回應道︰
「記不清了,似乎有很多,不過,有些我偷偷的都倒進了袖口中,所以,我還能勉強認識回家的路。」
淺清抽回了自己的手,臉色一紅,怒嗔道︰
「好你個鳳飛絕,你這是故意裝醉來吃我豆腐的嗎?」
鳳飛絕睜著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淺笑了一聲,眸中水色一片,也反駁也沒承認,就這麼定定的看著淺清,叫她完全看不清,這人到底是真醉還是裝醉。
「媳婦,我今夜回來晚了,你生不生氣?」
這軟塌上面中間就放了個小茶幾,淺清與鳳飛絕的距離就隔著這麼一個小茶幾,他手撐著上面托著自己的下巴,勾魂眼神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淺清,這種魅惑之力讓淺清汗顏,伸手阻在了他的眼前,很是正義言辭的說道︰
「鳳飛絕,賣萌是可恥的,賣弄風情也是可恥的,雖然你這樣比花樓的姑娘還勾人,但是,絕不可以胡亂勾引良家婦女。」
鳳飛絕臉色一僵,他不過是借著酒醉之名,欲借機親近淺清,奈何佳人無心,美人計沒能奏效,功敗垂成了,索性趴在了那茶幾上,嘴里嘟囔著︰
「媳婦不疼我,一點都不疼我。」
淺清撫額長嘆,這個人,是想撒潑耍賴嗎?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之前那生殺奪予的家主嗎?他身上的偽裝太多,風流倜儻是一面,無恥市井之徒是一面,心狠手辣又是一面,還是深情似海自然又是一面,這麼多面,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又或者都不是他?
只是,他對她極好,所以,她不需要去猜測真正的他到底是什麼樣子,他若要演戲,她陪著。
「你不是說是我義兄嗎?怎麼,還要我這個當義妹來疼你?羞還是不羞?好了月兒已經將醒酒湯拿來了,快喝吧。」
此刻月兒手中正端著一碗湯進來了,見他也上了那軟榻,臉色一暗也沒敢看鳳飛絕,便在了那茶幾上,隨後便退到了一旁,鳳飛絕眉頭皺了一下,還是伸手端起來,一口氣飲下,月兒上前收拾了一些,便退了下去,之後便再沒打擾,在她收拾了時候,家主已經暗示她要退下,她又怎麼會不識抬舉呢?只是,心底陰郁,這種絕不可宣之于口的痛,連痛都是默默的。
「今天是年關,按照習俗,兄長呢是要送義妹壓歲錢的,所以,你也該表示些吧。」
淺清說的很是慎重,這麼一個好的機會,她不用白不用,銀白之物可是極為有用的,所以,決不可放過這剝削他的機會。
鳳飛絕很是配合的垮下了臉,做出一副窮酸相,可憐兮兮的說道︰
「太忙,忘了,下次補上行不?」
淺清瞪了他一眼,那叫個萬箭穿心,鳳飛絕陪著笑意,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忙問道︰
「還記得我送你的令牌嗎?」
淺清聞言挑了挑眉,听此想了想便下了軟塌,之前一直倒是帶在身上的,她知道那個令牌的珍貴性,自然是不會亂放,不過來了他這,也就順手放在了某個地方,總覺得用不上了,如今他提起來才記起來,亂翻了一通,終于翻了出來。
「喏,這就是禮物,雖是以前送過的,不過之前可沒和你解釋清楚,不管是風國還是別的國家,只要是我鳳家的錢莊,你都以前隨意提取銀票。」
「你是我,‘隨意’!」
淺清有些不敢置信的詫異問道,這個‘隨意’是什麼概念嗎?難道不怕她把那錢莊洗劫了嗎?鳳飛絕笑著點了點頭,還有一句話他沒說清楚,這個令牌是家主夫人身份的象征,能夠隨意提取鳳家錢莊的人,除了家主,那只有家主夫人了,他就這麼給了她,卻還要瞞著她,若是讓其他女人得知,只怕會嫉妒而已。
「那我不要。」
淺清很是嫌棄的將那令牌又丟到了鳳飛絕的手上,鳳飛絕詫異,她不要?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為什麼不要?」
鳳飛絕眯著眼,臉上笑意未減,淺清卻感覺有一種寒意從背脊出升起,連忙解釋道︰
「切,帶著這個在身上,就像是背了一座金山在身上,要是讓別人知道,只怕,我會成為眾矢之的,被別人劫財又劫色了怎麼辦?」
鳳飛絕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心底卻是高興的,她在他面前才漸漸的恢復些少女才有的明媚,說起來不過是雙十年華的女子,也該明媚些,若是死氣沉沉想的太過,對她身體也無益處。
「你這姿色別人是看不上的。」
淺清一听不怒反笑,哦了一聲,尾音拉的很長,皮笑肉不笑道︰
「我這姿色別人自然看不上,有你這麼個傾城絕色的美人在這,誰又看的上我?」
鳳飛絕有些失笑,他可不知道淺清說話也這麼厲害,也沒再接話,她今日心情很是不錯,還能和他說上這麼多話,肚子看上沒什麼動靜,但這身子卻略顯笨重了些,不過一切都還好,並沒出什麼問題,她的身子照現今看來,還是可以支持很長的一段時間的。
「對了,這的風俗不是要守夜的嗎?你是家主,該要去守夜的吧。」
「我自然是有方法的,你別擔心。」
尋一個替身而已,戴上人皮面具,誰也不知道,只是鳳家人似乎有人在暗中關注他平常的動向,若是讓那些人知道了淺清,只怕淺清的處境就危險了,他要的是她能在他的庇護下生活,而不是帶給她危險。
「嗯。」
突然之間似乎沒什麼話說,氣氛那麼一些的尷尬,淺清也不甚在意的重新拿起那絲線織了起來,因為這材質和現代對比還是有些不同,再加上這簡陋的樹枝針用的不順手,她織的很慢。
鳳飛絕看她這麼認真的模樣也沒打擾,就在一旁倒了一杯茶細細的看著,頗有興趣,偶爾還會問上幾句,淺清也會耐著性子解釋一番,這麼悠閑而溫暖的日子,如流水一般,雖不轟轟烈烈,卻美好的如潑墨畫卷上的溫馨風景,總讓人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