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仰辰急匆匆地趕回公司,陶岩來機場接他,原來是方案的執行上出了問題,很多大客戶要求解除合約【荊棘之戀章節】。顧仰辰立刻召集員工開會,商量解決方案。眾說紛紜,顧仰辰沉思著,要是他現在選擇讓步的話,只怕這些客戶不會見好就收,若是他一再退步,那麼當初的預算絕對不夠,公司至少要損失幾千萬。想到這兒,顧仰辰果斷地說道︰「立刻聯系客戶,明天開會。今天公司重新擬定合同,我們公司絕對保證完工日期與質量。並且願意在原有的合同上多加一條,那就是若是到時候還達不到預期的要求,我們願意以三倍的價格賠償。」
大家點頭,顧仰辰的雷厲風行,之前早已領教。雖然這的確很冒險,但是有更好的方法嗎?于是,不約而同選擇沉默或者說照辦。
但是,散會之後,陶岩還是忍不住問道︰「老大,你是不是有點過于冒險呢?三倍的價格賠償,那可不是鬧著玩。」
「我知道,所以務必給我盯緊,不準有任何疏漏。」
「老大,要是他們明天真的全部解約,這個項目就付諸流水,那損失可就不是我們能夠估算的,到時候怎麼辦?」
「哼,所以我在賭,他們沖著三倍的賠償價格,舍不舍得扔掉這塊肥肉。」顧仰辰的眉頭緊蹙,語氣冷淡中帶著譏諷。
「那老大,大嫂沒生氣吧?」
顧仰辰的臉色有所緩和,那個笨女人,她玩得開心嗎?這幾天看她高興得像個小孩,雖然不想把她獨自扔下但是卻不忍心帶她回來。只是,不能陪在她身邊,終究還是有點擔心有點遺憾。他的面部表情不停轉換著,陶岩安慰︰「老大,你就多給大嫂打個電話賠不是吧!」
顧仰辰搖頭,他現在走不開,若是打給她,能說什麼?只怕自己又控制不住,想要立刻飛到她身邊。
陶岩見狀,有點郁悶,這個顧仰辰永遠這樣自以為是,只是道個歉陪個不是有那麼難嗎?于是,他循循善誘地說道︰「老大,你在蜜月旅行中把大嫂扔下,她會怎麼想呢?女人,都是情感動物,希望男人把自己擺在首位。」
「可是,這是沒辦法的事嘛!」顧仰辰委屈地說道,他難道不想陪著她?
陶岩嘆口氣,這個榆木疙瘩真的不開竅,他只好說道︰「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但是,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顧仰辰點頭,陶岩走了出去。顧仰辰對著安洛初的號碼出神,終究還是沒有撥下去,他對著電腦中結婚照上的她輕輕地說︰「對不起,明天開完會,我就去陪你,現在自己照顧好自己。」
然後,他趕緊批閱文件。要不盡快把所有的事辦妥,他怎麼能夠抽身去陪她呢?
會議進行得很艱難,顧仰辰卻始終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兒,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有個大客戶說道︰「顧仰辰,我們和你合作,你怎麼也得拿出點誠意吧?」
陶岩有點焦慮地看著顧仰辰,都火燒,他還是不肯讓步嗎?
顧仰辰唇角浮現若有若無的笑容,他淡淡地說道︰「自古以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蠅頭小利還是長遠利益,大家心中自有定奪。這個項目保質保量地完成,各位的額外收益至少是這個數。」顧仰辰讓秘書將他昨晚列好的財務表格發給各位。
「況且,這個項目的成功讓大家取得的絕對不止是這個數字,它未來的升值空間有多大,大家心里有數。當然,關于大家現在質疑的質量問題,我們定會重視,新的合同中,已經講得很清楚,若是有失誤,我顧氏企業會給各位三倍的賠償。這樣的話,無論這個項目是賠錢還是盈利,你們都穩賺不賠,這樣的誠意還不夠嗎?」。
幾個客戶面面相覷【荊棘之戀122章節】。
顧仰辰繼續說道︰「大家如果還是不能信任我顧仰辰,不能信任顧氏企業,那麼現在你們就可以跟顧氏解除合約。我顧仰辰不願意勉強各位,現在我給你們機會讓你們自主選擇。倘若你們要退出,我無話可說。不過,到時候千萬別眼紅,別再找我,求我分一杯羹。我顧仰辰在此可以保證,到時候再找我只會吃閉門羹,所以不要自討無趣。」
陶岩焦慮地看著顧仰辰,他說話的方式太直接太魯莽,他們可是客戶,是公司的上帝。但是,下一秒鐘,陶岩的嘴巴立刻張成了o型,那些會前還氣勢洶洶的客戶竟然不約而同地點了頭。幾天之前,他們不是還叫囂著非要解約嗎?陶岩有點佩服顧仰辰。
這時候,鐘晏竟然闖了進來。
顧仰辰疑惑地看著她,鐘晏卻對著大家說到︰「大家好,我是鐘晏。顧氏企業這個項目所用的材料是我們公司提供的。雖然雙方已經驗證收貨,但是倘若有任何問題,我公司願意承擔相應的責任,並且,在顧氏企業的實際操作中,我們公司願意無條件提供幫助。這是具體協議,請大家過目。」
「不用了,我們相信顧氏企業。」客戶中有個帶頭的人說道。
會議就這樣圓滿結束。
鐘晏抱歉地笑笑,說道︰「我好像沒幫上什麼忙。」
顧仰辰搖頭,說道︰「謝謝。」
「那就請我吃頓飯吧!」鐘晏笑笑說道。
顧仰辰點頭,他不想欠她。
只是,當鐘晏如數家珍地點出顧仰辰愛吃的菜,顧仰辰心里還是稍稍有點愧疚。這麼多年,原來她還都記得。
他們邊吃邊聊天。
鐘晏問道︰「仰辰,你下午有事嗎?」。
「我吃完飯就飛西歐,洛初還在那邊等我。」
鐘晏的眼神有點黯然,但還是說道︰「安洛初真幸福,有你時時刻刻惦記著她。」
顧仰辰有點害羞,低頭吃菜。
再抬頭,鐘晏已經擱下了碗筷,顧仰辰疑惑地問道︰「鐘晏,你怎麼吃這麼少?」
「沒關系,我已經吃飽了。」鐘晏淡淡地說道。
顧仰辰關切地看著她,鐘晏說道︰「你多吃點。」
顧仰辰點頭。
只是結賬以後要走的時候,鐘晏卻又跌回椅子。
「你怎麼啦?」顧仰辰慌忙去扶她。
「可能這幾天為了這份協議有點累。」鐘晏指指放在桌邊的協議。
原來是為了他,顧仰辰心里有點愧疚。
「可惜,沒幫上你什麼忙。」鐘晏懊惱地說道。
顧仰辰心里愈發愧疚,他搖頭,誠懇地說道︰「鐘晏,真的謝謝你。」
鐘晏搖頭,說道︰「我沒關系,你去找安洛初吧,她還在等你。」
顧仰辰看著她踉踉蹌蹌往前走,搖了搖頭,還是走過去扶穩她,說道︰「鐘晏,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真的沒關系,我不是說過嗎?車禍以後我的身體比較虛弱,動輒頭暈,休息休息就沒事。」
「可是」
「仰辰,要不你送我回家吧?我的私人醫生比較了解我的狀況。」
顧仰辰點頭,將鐘晏扶上了車。
路過珠寶店的時候,鐘晏突然說道︰「仰辰,你停一下,好嗎?」。
顧仰辰疑惑地停下了車。
「仰辰,你能下車幫我取回我的戒指嗎?上次不小心刮花,我讓他們恢復原狀,他們要我今天來取,這是收據。」
顧仰辰點頭。
當他把盒子遞給鐘晏,鐘晏的眼楮里有了淡淡的柔情。她輕輕地打開盒子,顧仰辰的臉上是少有的錯愕,話語幾乎是月兌口而出︰「鐘晏,你還留著這枚戒指?」
鐘晏輕輕地點頭,眼神中的深情一覽無遺。
「鐘晏,是我對不起你,我不值得你付出。像你這麼好的女孩子,會遇到更好的男人。」顧仰辰誠懇地說道。
「仰辰,你已經娶了安洛初,我知道自己不該有什麼奢求【荊棘之戀章節】。但是,我很想知道,若我是那個女孩,你的婚禮上,你會選擇我還是安洛初?」
顧仰辰的眼神突然迷離,記憶中那個哭泣的小女孩又浮現在眼前。
鐘晏見狀,輕輕嘆息。原來,顧仰辰的心里,這枚戒指從未替代過他當初擁有的那枚戒指,盡管它們一模一樣。
顧仰辰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道︰「鐘晏,我娶安洛初,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實。所以,不要再為那些無謂的問題自尋煩惱。」
鐘晏點頭,但是她突然急切地說道︰「仰辰,我不會妄想我們還能回到過去。但是,可不可以再給點溫存?至少我回憶的時候,可以肯定地告訴自己,你真的那麼深刻地出現在我的生命里。」
顧仰辰疑惑地看著她,鐘晏繼續說道︰「在我心里這枚戒指屬于你,很多次,我想把它送給你。但是,現在,你的手上已經有了婚戒,我覺得你可以不那麼介意它的存在。可是,于我而言,它是那麼珍貴。因為它,我們開始了戀情,因為它,我曾經那麼靠近幸福。所以,仰辰,你可不可以為我戴上它,讓我把它當作你送給我的禮物,算是紀念品,可以嗎?」。
顧仰辰點頭,面對鐘晏,他心里有太多的愧疚。不是因為安洛初,而是即便當初,他對鐘晏的感情都沒有鐘晏對他的感情那麼純粹。他對鐘晏,有尊重,有欣賞,有敬重,唯獨少了熾烈的愛。
鐘晏伸出了手,顧仰辰緩緩地將戒指套到她手上。這樣就好,他們各自都有新的生活,顧仰辰竟然覺得輕松,因而臉部表情異常柔和。
鐘晏看著這樣的他,心里淡淡竊喜,當初的事情還是可以讓他動容,那麼他並沒有真的忘記過去,只是需要時間慢慢想起而已。
這時候,顧仰辰突然說道︰「鐘晏,你現在頭還暈嗎?」。
鐘晏後知後覺想起這個問題,說道︰「現在感覺好很多。」
「那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鐘晏點頭。
直到鐘晏的私人醫生確認鐘晏沒有什麼大礙,顧仰辰才舒了口氣,說道︰「既然這樣,那麼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鐘晏抬頭看表,下午三點整。她哀求地說道︰「仰辰,我要打點滴。你可不可以等我打完點滴再走,我很想和你說說話。並且,我怕自己睡著,忘記拔掉針頭。當然,主要是覺得無聊,車禍之後,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打了多少點滴。」鐘晏故意說得風輕雲淡,但是顧仰辰有點心疼,這個溫柔的女孩在車禍之後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呢?
只是想到獨自在那邊的安洛初,顧仰辰心里有點遲疑,但是看著鐘晏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有那麼多期待,顧仰辰拒絕的話說不出口,他終究還是點了頭。
鐘晏絮絮叨叨地講著從前的事情,但是顧仰辰明顯有點心不在焉,他不時地低頭看手表。鐘晏有點心酸,卻依舊強顏歡笑。
只是點滴似乎異乎尋常地慢,顧仰辰垂頭喪氣地坐在那,倒是鐘晏看著時針已經指向七,心里有點得意。液體終于見底,鐘晏抱歉地說道︰「仰辰,不好意思,耽誤你這麼長的時間。」
「沒關系。」顧仰辰小心地掩飾好自己的失落。
「那我讓佣人給你準備晚餐吧!」剛才下人喂鐘晏吃粥,顧仰辰卻搖頭說他沒胃口。
「不用麻煩,鐘晏,你要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雖然百般不情願,但是看著外面天色漸黑,鐘晏還是點頭,至少他要在國內多呆一晚。
顧仰辰急匆匆地上車,邊開車邊給陶岩打電話,要陶岩準備私人飛機。
陶岩有點吃驚,整個下午都沒見他蹤影,以為他早已心急如焚飛去看大嫂。這麼說,他還在國內,想想也對,他之前並沒有讓自己給他準備私人飛機。不過,陶岩看看手表,還是無奈地說道︰「老大,你看看現在幾點,天都黑了,我看你還是明天再出發吧!」
「誰說飛機夜里不能飛行?再說,她那邊現在不是中午嗎?」。顧仰辰的聲音越來越小。
陶岩有點不耐煩地說道︰「就算你現在出發,到了那邊不也晚上了嗎?不是照樣不能陪著大嫂去旅行嗎?」。
「讓飛機立即準備出發,就算是晚上,我也要過去。」
「老大,你就這麼著急嗎?不就是一個晚上」陶岩突然神秘地笑笑,說道︰「老大,就這麼幾個晚上,你就受不了嗎?」。
「陶岩。」顧仰辰怒吼道,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陶岩滿腦子都是垃圾呢?
「給你準備就是,你要是憋出病,我可付不起責。」陶岩不屑地說道。
顧仰辰正要發威,發現陶岩已經很不給面子地掛了他的電話。這個陶岩,跟誰學的,竟敢掛他的電話?顧仰辰原本在生氣,但是突然想到那個開了先河掛他電話的是安洛初,唇邊竟有了淡淡的笑意。看似不協調,但是在夜色的籠罩下,卻異常的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