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光仿若實質,猶如雲朵一般將陶七葉包裹,仿佛能夠給她一個獨立的空間,讓她能夠靜靜思考。
她知道自己就要回去了,可是回去後能見到蘇簫盛嗎?
這個時候,她應該叫陶七葉呢,叫夏至呢,還是該叫玉竹書簡,還是玉竹?
她感覺身體和玉竹書簡融合後,體質就有了變化,仿佛輕盈了很多,眼力耳力觸感嗅覺等等都靈敏了很多,而且自己好像並沒有什麼饑餓感。似乎從某個方面來說她已經月兌胎換骨,接近于仙人了。
玉竹書簡和她合體後又從胸口冒出,在鎖骨中間形成了一朵翠玉的小花,仿佛是標志一般區別于皮膚地出現了。
陶七葉感覺自己腦海里有許多東西呼之欲出,好像她本就應該知道更多東西,但就像是突然間健忘了一樣,她什麼都想不起來。就像是那些故事是藏在千年之後的光影里,讓她一時間無法細細分辨。
綠雲散去後,她閉眼之間感覺自己似乎站在大海的附近,耳旁能夠听見大海lang潮起伏的聲音,還能捕捉到海洋之上飛舞的海鳥的鳴叫聲,好像只要她願意她甚至能夠听懂海鳥之間的對話是什麼,甚至能分辨出它們的模樣、顏色和飛翔的姿態。
這樣的感覺如此新奇,讓她覺得熟悉又陌生,好像前幾分鐘的別離里的悲傷能在這樣玄妙的境界中漸漸平復,讓自己一點點融入大自然的神奇里,最後忽略掉自己的情感。
「咦?無垠之地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美人兒,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一個輕佻的聲音突然出現,一只手伸出來就要模上陶七葉的下巴。
「誰!」陶七葉雙眼一睜,渾身綠光流轉,身子輕盈後退一步。
「呀,竟然還是個半仙之身,真是神奇!」那意欲調戲的男子笑呵呵地感嘆起來。
陶七葉皺著眉頭看著這個男子,覺得他長得實在是有些奇怪,如果不看頭部只看頭部以下,怎麼看也是個風流世家的公子,但要是看到了他的頭,那感覺就很怪異了。兩圈綿羊的卷卷羊角長在他頭頂,讓他本來有些輕佻的神情變得有些別扭。關鍵是萌系數有破表驅使,怎麼看都不想有流氓的潛質。
當然看他的臉會讓他的著裝大打折扣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家伙完全就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右邊的還是一個熊貓眼,看起來很狼狽。如果要將他所有的特征綜合起來說,那就只能是一個意欲調戲他人剛被教訓後又不知悔改的小屁孩了。
「小朋友,你乖乖啦,告訴姐姐這無垠是哪里啊?」陶七葉覺得這人長得實在不適合耍流氓,便把他當做的小孩兒逗。
哪知那人一臉不屑地瞟了她一下︰「小朋友?小朋友也是你這小小的半仙可以叫的?我可告訴你,就你那點歲數,恐怕湊我一個零頭都不夠。」
「可你長得還挺年輕的呀。」陶七葉忍了忍,沒把「女敕」說出口。
「算你說的還算勉強能入耳。」那人似乎是勉強有了一絲滿意的感覺,轉頭又伸手來調戲,「小妞來來,告訴本公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陶七葉又借由法力飄後半步,躲開了這人的手,若有所感一般心中一動,「玉兒」兩個字便月兌口而出。就在那瞬間,她似乎明白自己本來是該叫「玉兒」的,好像就是源自「玉竹書簡」之稱。
于是,她終于肯定自己現在是誰了,她現在既不是「陶七葉」也不是「夏至」,更不是「玉竹書簡」,她是一個可以被稱為「玉兒」的少女,從玉竹書簡的靈識中幻化而出的半仙。
只是這樣順理成章的肯定到底是從何而來呢?
關于這個問題,我們暫且不論,只是「陶七葉」的名字交給另一個世界的另一個女孩後,她就不再是了。從現在起,她就是「玉兒」了。
「玉兒?」那男子眼珠轉了轉,突然嘿嘿一笑,「好名字。我姓龍名濤,你可以叫我濤濤,美人如此愛稱我一定會喜歡的!」
玉兒臉一黑,這世上還有這麼臉皮厚的男人?還是她的蘇簫盛好,雖然看不出臉皮的厚薄程度,但不會對每一個女人都這麼熱情。但是,她現在要解決的問題是知道自己在哪里。知道了自己的位置,才有辦法去找蘇簫盛。
她知道蘇簫盛在黎城有不鬧閣,在另一個地方有家「客棧」客棧,如果他回來了,這兩個地方總會有一個是他落腳的,即便他沒有回去,她在那里守株待兔也是能夠逮到的。
「你還沒有告訴我這無垠是哪里啊!」她並不介意和這個有賊心沒賊氣質又沒賊運氣的人周旋周旋,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才是目前最要緊的事。
「美人有問,怎能不答呢?」龍濤不知從哪里模出一把折扇,「呼」地打開,對著自己扇了扇,想要做出一副風流倜儻萬人風靡的瀟灑俊逸模樣。
他搖了搖扇子,做出一副知識淵博的樣子說道︰「東方邊界‘無垠’是為龍王神海,神通之處常人不能及;西之極盡有妖眾固居之地為‘妖林’;北處有絕高之山為‘通天’,雪原封頂,仙人居所;南方‘荒牧’魚目混雜,各族混居。」
他「啪」地一聲合上自己的扇子,擠著自己發青發腫的臉眯眼笑道︰「玉兒姑娘不會不知道自己在東方盡頭吧?」
玉兒一听他的話,便明白自己要找的人很可能在西方盡頭,可她穿越過來竟然在東方的盡頭。
這樣的距離,南轅北轍,她到底要在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蘇簫盛呢?
「不如姑娘去我府上坐坐吧。玉兒姑娘雖是半仙之體,可能進入無垠也費了不少力氣吧?不如來歇息歇息吧。」
「不用了,謝謝你。」
「誒,玉兒不要客氣嘛。」龍濤見自己被拒絕,心中一急,連「姑娘」兩個字都省了,說著就要拉人,「就來我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