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唔,不是有你嘛。」
「我要是沒來呢?」
「你明明就來了嘛。」
陶七葉正和蘇簫盛耍賴裝無辜,卻發覺蘇簫盛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地轉頭往一邊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不高興了。
「你看什麼呢?」陶七葉拉了拉他的袖子,想讓他回神。
也不知道蘇簫盛看到了什麼,似乎心情漸漸變得還不錯。他轉頭看向她,眼中輕松一片︰「走,回家吧。」
陶七葉有些納悶,明明剛才他看見自己差點被車撞上的時候還是一臉凝重嚴肅的樣子,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就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突然輕松得未免有些讓人模不著頭腦了。
見蘇簫盛不再追究她那一見了他連小命都不要的行為,陶七葉也樂得輕松自在。他關心自己的小命固然好,可是要老抓住一根小辮子不放,總讓人覺得心煩。
「蘇蘇……」
陶七葉剛開口就發現蘇簫盛看了她一眼,也說不上滿意不滿意,只是淡淡的一眼就讓她覺得這個稱呼不合適。于是她見風使舵,迎風就倒,立即改口撒嬌般地叫道︰「阿盛——」
蘇簫盛雖然並不刻意追求稱呼,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個「阿盛」的稱呼可比那個傻里傻氣的「蘇蘇」順耳多了。幾乎就是那樣情不自禁的,他的眉梢多了幾分舒坦。
陶七葉面對他的時候還算敏銳,一發現這個苗頭就暗自打定主意,將那個可愛甜膩的「蘇蘇」忍痛割愛了。
兩人走到一處較為隱蔽的地方後,由蘇簫盛用靈識探查四周無人注意,便真的使用法術為陶七葉節約了兩塊錢的公交費。
就如同他們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乘風而上去找林範所在的時候一樣,陶七葉抱住了蘇簫盛的腰,將自己深深地買進了他的胸膛里。只覺得迎風而過的感覺將四周的高樓大廈化作了虛無,好像唯有身前的那個人才是這世上僅有的真實,讓人忍不住想更緊地抓住他,似乎只有抓住了他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
兩人在樓道中落地,正好可以避開這樓前的行人。
「我記得你好像會駕雲的,對吧?」
陶七葉抱著他不肯離開,找了個話題就拖延起時間來。
「嗯。」
「怎麼不駕雲了?」
「不知這世上之人看見一片雲彩落地後又升起會是作何感想?」
「呃……你就不會隱身術嗎?」
「我若法力再恢復幾層,倒也不難。」
陶七葉終于听出來點不對味了,她微微松開些仰頭看他︰「難道你現在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沒什麼。」
「真的?」
「真的。」
「你還是照實說了吧,我又不會整你。」見他不願說實話,陶七葉癟了嘴,眼神也漸漸露出了些不滿,「你就告訴我不行嗎?」
「維持這個人形也需要些法力的。」蘇簫盛輕輕點撥後就不肯再細說了。
按照陶七葉的理解就是他的法力有些不足,基本就是處在一種拆東牆補西牆的狀態,必然是此消彼長的樣子。這樣的話,她還是稍微克制點好,人不能要求過多,所謂「貪心不足蛇吞象」是也。她也不想仗著蘇簫盛的非比尋常就放心大膽地讓他心力交瘁,她也會心疼的好吧!
「那你以後要是覺得有些事會讓你難受,就告訴我或者不要做了。」
「嗯。」蘇簫盛心滿意足地揉了揉陶七葉的發頂,他可沒打算告訴她,就在剛才他就解決了一個「不痛快」。
陶七葉開心一笑︰「那我們上樓去吧。」
她拉著蘇簫盛就要往樓上走,沒過兩步就被蘇簫盛生生拉住,不得不停下。她有些奇怪地回頭,看到了他滿臉的警覺,好像有什麼不好的東西出現了。
「阿盛,怎麼了?」
「七葉有什麼在附近。」蘇簫盛眉頭微蹙,好看的臉上再度出現了凝重。
「這里是居民區,當然有人在附近了。」陶七葉渾不在意地對蘇簫盛的疑神疑鬼露出了小小的嘲弄。
「七葉,我說的是‘什麼’而不是‘什麼人’。」蘇簫盛聲音平靜,卻是一番強調的意思。
「啊?不是……」陶七葉正要說「不是人那是什麼」,卻被蘇簫盛一個跨步到跟前捂住了嘴,堵住了下半句。
蘇簫盛的聲音直接在她的腦海里響起︰「莫要打草驚蛇。」
陶七葉點點頭表示明白後才被他放開。雖然知道他手勁已經算是警惕之中的溫柔了,陶七葉還是忍不住氣惱地在他手臂上擰了一圈才解氣——可以用秘術傳音,干嘛還要說那麼多廢話!
蘇簫盛一陣肉疼後,也只是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追究。
他拉著她的手,暗中用指甲戳破了手心,留了一滴血小心地維持著他們之間的神識聯系。他可指望這小東西這次看見血的時候能夠搞清楚到底是誰的血,不要再像上次那樣讓人無語了。
無聲的交流在兩人之間流轉,也讓陶七葉了解到了蘇簫盛所感知到的東西的動靜。
——它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呀?
——若是無錯,便是妖了。
——妖?怎麼會是妖精!這世上哪里還會有妖精?……好吧,你除外。
——上來了。
——哪里?
——家里!
——什麼!快快快回去呀,要是那妖精把咱們家毀了可還要給房東賠錢呢!啊,不對呀,萬一它發現是你在那里要找你挑釁怎麼辦?我們應該先閃人才對!閃人閃人!走啊!
陶七葉拉著蘇簫盛扭頭就想往樓下跑去,剛走了一步多點就被蘇簫盛拉了回來。
——你這小東西到底在怕什麼?
陶七葉一副不被人理解的模樣長長地嘆了口氣,看著他。
——我是擔心你好不好。
——多慮!
——行行行,全天下就你最厲害行了吧?
蘇簫盛瞪了她一眼,懶得跟她再神交下去,直接將人整個抱起摟在胸前,周身法力全開,渾身紅光大現。
莫說那妖精同他現在的法力相比並無多大差距,就是比他強些,他也未必會是那個需要臨陣逃月兌的。雖說陶七葉是擔心他有損傷,可這擔心的方式也太讓人憋屈了。
到底是何人,膽敢闖入他用法力庇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