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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蕭灌了大幾口楊千裕的烈酒,成功的醉了,只是腦子暈歸暈,卻是不妨害思考,要的其實不過是這麼個醉鬼的外表而已,葉蕭便有模有樣的從千宮閣後花園一路歪歪斜斜的走到了千宮閣門口。

一路上,千宮閣里完全沒初次來時的鬧騰場面,不少人聚在花園里、門房前,大多是滿面愁雲的模樣,沐藝更是守在門口,時不時探頭朝外望望,兩只手放在衣服底下打攪,魂不守舍的樣子。

葉蕭走出閣子的時候,沐藝卻回過神來,連忙把葉蕭拉了回來,「哎喲!這千宮閣可不能隨便出啊,你這又是要去哪?」

葉蕭本想裝酒瘋糊弄過去了事,听這話卻是愣住了,「又?還有誰也出去過?」

「楊千裕那家伙啊。」

葉蕭更驚,「他竟然也出去找過雲城?」

「怎麼?我楊千裕偶爾關心一下人值得你葉蕭吃這麼大的驚?」

聲音真可謂冷的掉渣,葉蕭不由打個激靈,回身望去,果然是楊千裕。

「你什麼時候跟著我的?我一點察覺都沒有!」

楊千裕橫眼,「要是連你都察覺的了,我就沒臉見人了。」

葉蕭「切」一聲。

倒是沐藝一把抱住葉蕭胳膊,「真的,好多年前江湖風雲排名,他的雲風十三劍可是入了前百強的!」

「前百……」葉蕭一臉抽搐,更加不屑一顧。

楊千裕霎時綠了臉,探手就要拔劍,葉蕭眼疾手快,笑眯眯把楊千裕手握住,到底奉承一句,「當然,鳳尾也比雞頭大,再怎麼說我這個連雞尾都不算的空心枕頭,還是要仰仗您這只鳳尾指點的。」

說罷,拉著楊千裕就要往外走。

楊千裕冷冷望天,紋絲不動,「誰說我要跟你一起去了?」

「那你跟我過來做什麼?」

楊千裕無言以對,臉又一黑,甩下葉蕭手,掉頭就要走。

葉蕭也不追,只笑道︰「這千宮閣外只怕遍地意外,我要是一不小心有個好歹,看你怎麼和雲城交代。」

楊千裕扭過頭,盯著葉蕭,目光終于有了波動,「你早知道這千宮閣外會有意外?」

「不稀奇啊,三天前不就有人明目張膽來?若是出了閣,暗箭不是放的更爽?」

楊千裕沉默一陣子,忽而一陣興味,袖手抱臂,「如果我說,我還是不陪你出去呢?」

「那我自己去,不勞煩你大駕就是。」葉蕭想都不想,當真言出必行,甩下楊千裕就走。

楊千裕臉一僵,不自覺追出一步,大感意外,「你竟然不怕死?」

「怕,怎麼不怕?所以我才會討好你。可是討好歸討好,不代表我就真能舌忝著臉皮做任何屈就諂媚的事。」葉蕭一步步往外走,一時到真無所顧忌,「像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之人,除了高攀厲害人物的保護還有的其他法子活?不過要是人家不許我高攀,我難道就真的什麼都不做?我很清楚什麼事輕,什麼事重,什麼事甚至重于我的性命。來這韓宮我能依憑的,說到底只此一個暮雲城,雖說不及什麼他活我活他死我死,可他真要出什麼事,必會殃及于我。」

葉蕭適時頓一頓,有意笑笑,補上一句,「甚至必會殃及整個千宮閣,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憂憂怯怯。那麼我既是與他禍福與共,他真要出什麼事的話,我怕死又有什麼用?」

一句話完,肩膀便被人搭上。葉蕭停下步子,笑容艷艷,回頭勝利的斜睨楊千裕一眼。

楊千裕一臉不自在,只冷哼一聲便牽起葉蕭的手並肩往外走。半晌,似隨口問了一句,「你就那麼肯定,雲城一定會出事?」

葉蕭竟微微有些不虞,「他那麼個毫無拘束的性子,胡作非為的連芳、燕太子都敢救,爛好心到干冒天下之大不韙,他會出事,我一點都不稀奇。」

楊千裕不由愣住,為葉蕭那滿面的虞色所動容。

暮雲城在前往乾月殿的半道上,也的確是在受罰,只不過懲戒的法子很是輕巧,不過是罰跪而已,真可謂是一個油皮都沒擦破個。這是楊千裕說的原話。

葉蕭听罷卻是冷哼聲,「罰跪是沒什麼,若是跪他個三天三夜就不同了,若是跪他個三日三夜還斷糧絕水的話,可就算不得輕巧了吧?我只知道,三日不喝水,沒準能要了人命的。」

楊千裕無話可所。

將要行至乾月殿時,葉蕭二人便見得一批宮人交頭接耳的低語,一見他倆又立馬閉嘴走遠。再行幾步,竟又有兩官員大步走來,滿臉低笑樣。擦肩而過時,甚至听得兩句「活該」「竟也有這天」之類的閑言碎語。

「真是好熱鬧啊!」楊千裕拂袖低斥一句。

葉蕭到沒說什麼,只是面色更冷些,步子更快些。

見到暮雲城時,居然真的規規矩矩跪在那,腰背都挺的筆直,連怎麼偷懶都不會。

「笨蛋。」

葉蕭忍不住低罵一句,滿眼的怒火卻旋即覆蓋成醉色,拎起手中酒壺,醉的一步三晃樣兒,直直朝著暮雲城去。最後一步直接一個踉蹌,摔在暮雲城身上。

暮雲城被這動靜嚇了一跳,一見是葉蕭,又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

葉蕭卻不理會,只一眼看上那有些干裂泛白的唇,心頭隱隱不是滋味,于是把笑容釀出濃濃的醉意,胡亂揪起暮雲城的衣領子,「可算是逮著個人了!小子陪我喝酒!」

暮雲城心頭擰著,哪里顧得上什麼酒,細細把葉蕭往外推,「你怎麼醉成這個樣子?簡直胡鬧,外頭很危險的,還不趕緊回去!」

葉蕭更氣,暗中瞪暮雲城一眼,「你才醉了!真不渴啊,快點給我喝!」

葉蕭怒目瞪圓的樣子可愛極了,暮雲城看的愣住。

適時楊千裕也走過來,攤開手上數支暗算的金鏢與短箭,「有我跟著他你還不放心什麼?快喝!」

兩人這麼齊齊瞪著,威力該是不小,暮雲城卻是笑了,輕巧道︰「算了,陛下下了旨的,不能吃不能喝,這般不妥,會給你們惹麻煩的。」

「羅里吧嗦的!」葉蕭可謂又氣又急,干脆歪躺暮雲城懷里,面目可憎的把酒往暮雲城嘴里灌。

「你們在干什麼?!」

尖細的太監聲兒飄過來,葉蕭絲毫不理會,繼續把酒往暮雲城嘴里倒。暮雲城卻眉頭皺的老大,偏過頭,把壺嘴堵住,私下搖了搖頭。

啊啊啊!你真以為你鐵打的人啊!是不是要我拿個鏡子讓你瞧瞧自個兒什麼德行啊?你自己不心疼,我還心疼啊!

葉蕭惱的極了,暗罵已然不足夠泄火,蹭的蹦起來,瞪住那當先疾跑過來的老太監,「你個老東西,找我有何貴干?」

老太監好歹堂堂內侍副總管,被人這麼一稱呼霎時一個踉蹌,臉都綠了,顫指指上葉蕭鼻子,「你是何人?陛下罰跪暮將軍,不準吃喝,是誰準你來送酒了?好大的膽子!」

葉蕭仗著酒勁,噴了老太監一臉的酒氣,「你說誰規定他不能吃喝來著?」

老太監滿面厭惡,離葉蕭遠一步,恨恨答︰「陛下!」

「誰?」葉蕭似是听不清,踉蹌朝老太監追近一步,幾乎撲上去。

老太監嚇死了,連連後退,「奴才說是陛下!」

葉蕭眼瞪的老大,「奴才?奴才說的老子為什麼要听?神經病!」

老太監鼻子要氣歪了,楊千裕躲一旁暗笑,葉蕭則拎了酒壺,沒得顧忌的掉頭朝暮雲城去。

老太監跺一腳,直接來強的,「給我把他攔下!」

一群小太監蒼蠅似的飛過來,葉蕭終于煩了,「不就不讓他喝酒麼?行行,算你們厲害,我自個兒喝可以了吧!」

說完怒氣沖沖灌了自己一滿口,老太監這才陰陽怪氣滿意的哼一聲。葉蕭酒卻又喝多了一口,腳下步子那是更加的虛晃,晃到暮雲城身邊時,跌了一跤,連忙摟住暮雲城的脖子才算穩下來。

暮雲城低聲斥,「別胡鬧了,趕快回……」

話還沒說完,葉蕭便瞪上暮雲城,一口咬過去,用嘴巴把那些廢話通通堵了回去。滿口的酒,和著唇齒間的香甜,被靈巧的舌一股腦推送了過去。暮雲城僵了僵,似乎有推拒的意圖,葉蕭大恨,把暮雲城的嘴巴咬的緊,一個字不讓說,暮雲城竟真的乖了,一動都不動。

葉蕭不由得意,沖著暮雲城勝利般眨眨眼楮。眨一眨,暮雲城盯著自己一動不動,眨兩眨,人像傻了似的,還是盯著自己一動不動,只有那漆亮的眸子微微大睜著,其中平平穩穩的一汪湖水,漸漸泛起潮水來。

不知怎的,葉蕭覺得口中美酒忽然間變的寡淡了些,竟沒這近在咫尺的一雙眼醉人。

該死的,拿這麼純情熱烈的眼盯著我!

說不清楚是否真醉了,葉蕭無意識的摟的暮雲城更緊,嘴里的酒水送盡還不夠,舌也卷過去,愛不釋手的嘗他滿腔的酒香。滋味過于美妙,如同那一夜烏龍的新婚,意識便的朦朧,像是掉進湖水里,而眼前人是救命的繩,只能死死的拽牢。

也許是真醉了,葉蕭頭一次主動而熱烈,叫暮雲城防不勝防,一時竟潰不成軍,甚至閉了眼,熱情的回應。

真的什麼都顧不上了,體統,眼線,流言,得失,輕重,通通去死!他只不過是喜歡她,喜歡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錯了便錯了,他認了便是。

情劫也好,災禍也罷,我寧可知錯而不改……蕭蕭,只要你有一點點在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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