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拖進房後,推上床就壓過來!……葉蕭不自禁的就這麼腦補了,所以男人一關上門,葉蕭就惡狠狠的先下手為強,一口咬上男人賊手,掙月兌出來後再順道一把將男人推遠,沖到桌子邊操起紅木椅舉起來,虎視眈眈瞪過去。一連串動作行雲流水,半刻耽誤都沒有。男人卻是根本沒撲過來,反而看了一眼手上血沫連連的咬痕,半晌無奈望葉蕭一眼。

葉蕭臉色繃的更嚴肅,椅子操的更緊。

男人愈發無奈,卻是笑笑,溫溫和和吐出一句解釋,「我不是采花賊。」

一輩子葉蕭沒听過這麼好听的聲音,比風更輕,比水更柔,安撫人心的輕掃在耳畔,連帶著心尖尖上都跟著癢起來……比她二哥的聲音還要好听。

葉蕭仍舊警惕著,卻已是不自覺的多看了男人幾眼。不知道怎麼形容,好看的男人她看的多了去了,尤其是二哥,小時候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沒二哥長的好看,暮雲城也挺養眼,風華將軍什麼的,就那張皮囊也夠讓敵國的廣大婦女們繳械投降。而這個男人就不一樣,初看只能說是好看,再多看幾眼,卻是莫名的越來越好看,讓人感覺很舒服,很安心,不自禁的想要黏上去。尤其是他那身白衣,能穿的如此翩然溫暖,像二哥一樣,她是極喜的。

若是積極點,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且當如是。

若是消極點,鬼知道長成這樣,是不是特意誘拐良家婦女的。

嘖嘖,知人知面不知心。

紅木椅操的更緊了,葉蕭凝男人一眼,「既然不是采花賊,你莫名其妙擄我來這里干嘛?」

男人奇怪看她一眼,轉瞬卻又了然,「姑娘竟是不知東籬院的規矩,難不成姑娘不是趙國人?」

葉蕭有意回避這個問題,反問道︰「東籬院有什麼規矩?」

似是知道葉蕭不想回答身份的問題,男人便也沒多糾纏,接著葉蕭的話答下來,「東籬院禁止女流出入,擅闖者必重懲。」

話說完,還未等葉蕭瞪眼男人自己便已笑了,笑容很淡,摻著更淡的一抹輕嘲,「畢竟趙國不似韓國那般隨性人人皆可相歡,趙國糜爛,卻又習慣了自命清流,斷袖之事有違倫常,自不會讓女流婦孺之輩所眼見,總要藏著掖著的,就像這東籬院,風塵下作之地,也要圖個格調風雅,不過一個道理,倒讓姑娘見笑了。」

一句話,葉蕭眼瞪的更大了,倒不是震驚這趙國掩耳盜鈴的可笑制度,反倒是震驚這男人能如此客氣直白的把自己國家的爛谷子抖在明面攤出來,尤其是當著她這個外鄉人的面。

畢竟在趙國一群死要面子的大男人里頭,身後的國家就是自己的第二張臉,莫說伸出去給別人扇一巴掌,單單自己拍一拍都定是不會願意的。這男人,倒真是看的開了。

忖了忖,葉蕭還是先把手中椅子放下了。

哪知,屋內的劍拔弩張是消停了,這屋外卻是又起了連連聲響,竟是一陣覆過一陣的銀鈴聲。葉蕭一時有些莫名,搞不清楚狀況,男人卻是會意過來,細細朝她看來。

葉蕭又警惕起來,瞪一眼,「你看什麼看?!」

男人听聞,略略移去注目視線,方才緩聲道︰「冒昧了,只是東籬院的銀鈴示警向來是用于追捕意圖月兌逃之人,而姑娘恰巧此時現身,只怕是干系重大,定……」

葉蕭猛地蹙眉,一口把話搶過來,「定什麼?定要把我供出去,交由他們發落?」

男人愣了愣,又對上她的視線,卻是坦蕩蕩一片,「姑娘何出此言?我要害姑娘先前便任由姑娘在外拋頭露面了。現下東籬院該是戒備森嚴,如今出逃必不可行,我是想說姑娘定要設想周全,再行出逃計劃不遲。」

葉蕭挑挑眉,依舊細目凝著男人一舉一動,「哦,幫我啊?我們素昧平生,你幫我做什麼?」

這次男人反倒笑了,「既是素昧平生,我又害你做什麼?」

葉蕭張了張嘴要反駁,卻是驚覺自己無言以對了,不由得微微紅了臉。

男人見她這模樣,輕輕笑了笑,屋外人聲卻是愈發嘈雜,已然听得見喧鬧的搜尋聲。這處房間倒是暫未闖進來,該是顧忌著他的身份,不過藏身于此,到底不是長久之計。男人終是皺個眉頭,走到房門前,一把把門栓鎖上,又瞧了瞧葉蕭一身打扮,竟是倒著房中的茶壺潑濕了一條手帕,朝著葉蕭遞過去。

「干嘛?」葉蕭瞥一眼男人。

「這里的人對女流之輩不會心慈手軟,姑娘該是也不懂武藝,想必闖不出去,那便不如先以男子身份暫且在東籬院安下,待時機成熟,再想辦法月兌身不遲。」

葉蕭眉毛突突跳起來,「又女扮男裝?!」

男人愣住,對視詢問而來,葉蕭陡然一陣無力,半晌,哭笑不得對著男子坦白道︰「好吧不瞞公子了,我是女扮男裝以小倌身份被送進來的,被逼無奈之下才打算換回女子身份月兌逃。畢竟那臨門檢測之事我一個小女子實在是無能為力……」葉蕭越想越頭疼,不由睨了一眼男人身下那非禮勿視的地方,眉毛跳的更厲害,「公子懂的,那些玩意兒,我可沒有啊,這檢測怎麼糊弄的過去啊!」

葉蕭絲毫不覺得自個兒視線有何問題,在男人堆里模爬滾打的久了,某些能讓女人臉紅心跳的東西在她這沒什麼好稀奇的。想當初,她母後為了讓她學的像個男人,可是讓她耳聞目睹了不少變態的玩意兒。

哎,當年那個還會面紅耳赤,嚇的小手小腳縮到母後身後要抱抱的小女圭女圭,已經一去不復返了啊。

屋子里忽然之間有些安靜過了頭,葉蕭這才略略覺得異樣,收斂起放肆目光又睨了男人一眼,男人面上竟是薄薄的一層燒意。葉蕭一怔,忽然之間像是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小女女圭女圭,一時涌起一股好生親切的懷念感。葉蕭不自禁笑起來,聳聳肩,終是把男人手上的帕子接了過來,把臉上那土黃土黃的污跡細細擦了去,還原那張賞心悅目的臉蛋。

干干淨淨的一張臉,被一身的女子打扮襯托著,還要更加出塵月兌俗了些。

膚如瓷,眉如柳,青絲如墨;唇帶笑,目含情,美人如虹。

芳心有刃,遙遙拒人千里;似刀似劍,亦有似風若水情。

這便是凌成衣對葉蕭的,第一映像。

「看什麼看?」葉蕭擦完臉,忍不住又瞪了凌成衣一眼。

凌成衣一愣,再次把視線從葉蕭身上挪開,臉上卻是更紅了些,「成衣又冒昧了。」

簡簡單單五個字,卻是讓葉蕭第三次愣住。凌成衣?成衣?這名字好像听過啊,不就是那不男不女的淡梅媽媽口里,福林縣里唯一一個自願來做小倌的人麼?!

葉蕭眼楮漸漸睜的老大,細細勾住凌成衣的衣襟不放,這才後知後覺的看清那外開襟的款式,不由嗓子里像哽了一塊骨頭,怎麼咽怎麼咽不下去。雖然大燕習俗沒趙國這般古板,但也未能像大韓那般開放。斷袖好歹是你情我願,她還接受的了,可這小倌之事卻是太……太那個點了吧。

莫名之間葉蕭竟是有些苦惱,不大想相信有著這樣風骨的人物竟然會是個小倌,這比讓她相信暮雲城那廝耍流氓還要來的難啊!

不,暮雲城耍流氓的潛質還是不小的。

葉蕭陡然之間,思想跑偏了,凌成衣卻是恰恰留意到了葉蕭面色上那一閃而過的排斥神色,臉上微紅淡去了些,卻也再沒得更多的反應了,只是自覺離著葉蕭遠了一步。

陡然之間,房門被人敲的 當作響,兩人方才從剎那的遲滯中會晤過來。葉蕭忙不迭的開始把女式的發髻打散,熟練的披作公子的長發。凌成衣則是對著房門道了句「正在更衣」,便急急開了房內的衣櫃,特意找了件布料輕柔的綢布衫出來,剪出來長長的一條布。

「這又是干什麼?」葉蕭瞪眼,問的輕聲細語。

「姑娘既是女扮男裝過,這東西應該知曉是干什麼的啊。」凌成衣也輕聲回答,臉上實在忍不住,還是泛起紅來。

葉蕭瞅著凌成衣臉色和當胸遞過來的長布,終于頓悟。敢情是讓她的呢……

葉蕭臉上表情有點窘,倒也乖乖接過了長布,小跑到床上,放下床幃,解開衣服,開始拖著胸口的兩個大饅頭,手忙腳亂的裹了起來……越裹臉色越窘,兩饅頭老是亂溜,越窘手腳越不利索,恨不得把饅頭一口吞下去,不由的急火攻心,腦袋冒出床幃,沖著凌成衣咬牙道一句,「我裹不好,趕緊過來幫忙!」

「啊?」

「啊你個頭,快點!」

屋外之人又 當敲了幾下房門,心知情況緊急,凌成衣一狠心便把君子操守拋卻了,當真進了床幃,看上葉蕭一片白皙的背。頓了頓,便下意識的接過葉蕭交過來的活計,緊緊的把那長布一圈一圈的裹好。整個過程利索而流暢,只是眼神飄在天花板上,未曾下來過。

葉蕭方才裹好,凌成衣便從床幃里退了出來,待葉蕭衣服穿好,縮到一旁櫃子後面掩藏住,凌成衣才把房門打開來。

門外兩人趾高氣昂的,眼底低看之意分明,只是面前的人是凌成衣,淡梅媽媽格外看好的人物,這才不似對別的小倌那般惡狠,抱拳方才問一句,「敢問凌倌可曾見過一個長相還算不錯的新人打這溜過?」

葉蕭蹲在房里,听那「凌倌」兩個字怎麼听怎麼扎耳,凌成衣倒是應的客氣,「我方才午休睡起,未曾見過任何人。」

門外兩人對視一眼,一人再次抱拳要走,另一人卻是「哼」一聲,身材比凌成衣矮小還要裝著高人一等的樣子,斜著眼望,「你這小倌剛才半天不開門,不是扯了慌窩藏了什麼人吧。」

葉蕭心頭咯 跳了跳,凌成衣卻是越發的落落大方,「小哥要是不信,進來搜查便是,只是淡梅媽媽下了規定的,任何人不得對成衣逾矩,這間好歹是成衣的廂房,小哥擅闖進來,怕是不好。」

「啊呸!」那人登時綠了臉,「你又不是嬌滴滴的姑娘,你以為我想闖你這屋子啊,老子還怕髒呢!」

另一人見不妥,連忙把人拉住,「找人要緊,咱們走罷。」

那人啐了幾口,這才被那人連拉帶扯的走的遠了。

「我說你也太沉不住氣了,和那種人多說什麼?趁早走了,免得染了晦氣。」一走遠,那勸架之人也沒那麼守理,如出一轍的避諱口吻。

另一人听聞,臉色緩下來,不過仍是看得見一片青綠色,「說的也是,不過我就是看不慣他那副樣子。不就一個小倌,還是自願來的小倌,連風塵女子都比之不得,什麼東西啊,還成日那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假模假樣的,騙了多少姑娘去!你不曉得,前些日有位嬌滴滴的姑娘路過東籬院,就是被這模樣給騙了,竟然對著這下作人笑,哎喲,那笑的個美啊。老子真是窩火了,多好的姑娘啊,竟然對著這種人笑,真是糟蹋!」

「莫氣莫氣,這種人也就能在東籬院里囂張一會兒,現在是顧忌著他們的一身清白還留之有用,等左丞齊大人過來領人,真正獻出去了,到時還不是連殘花敗柳都不如,真是拖出去喂狗,狗都看不上!」

「哈哈,痛快,老子真想看那麼一天!」

囂張的笑聲,一路不知傳了多遠,有意笑的肆無忌憚。

葉蕭一雙利眼,本是一道道眼刀射在那賊眉鼠目的兩人身上,听聞這話竟也怔住了,等凌成衣重新關好門,才一溜煙躥出來,問的竟是急急,「剛才那人什麼意思?左丞齊大人不就是齊佐夫?他把你們領走是干什麼的?獻給什麼人?」

葉蕭難得的一臉焦急,凌成衣卻是慣常的那副溫柔色,柔聲道︰「姑娘就不必操心這些了,只需知道東籬院不是久呆之地,盡早逃出去就是,成衣自會助姑娘一臂之力。」

葉蕭一時都不知怎麼接口,這人怎麼還能想著她的事兒呢?

男人看了眼房門,緩聲續道︰「外面動靜已經鬧的太大了,姑娘不好在這多呆。若是信得過成衣,成衣就現下離開一會,姑娘自己現身在淡梅媽媽那多多拖延一下,等成衣安排好了過來。當然,若是信不過成衣,成衣就自己帶著姑娘出去,親自給淡梅媽媽解釋。」

剛才才說沒見過她,接著就帶她過去,這不擺明了欺上麼?

鬼使神差的,葉蕭就這麼自個兒把自個兒說服了,竟是擺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去安排吧,不就一個老媽媽嘛,我搞的定。」

凌成衣似是沒想到她如此利索的應承下來,稍稍怔了怔,而後點點頭,笑意更加暖了。

「等我。」

如此簡單兩字過後,便一刻都不耽誤,匆匆出了房門,留葉蕭一個人在房里發呆。

白色,是她最喜歡的顏色,因為皎潔干淨,像是不染縴塵。淡淡抹在眼角的笑意,是她最喜歡的表情,因為不溫不火,恰到好處的暖人心窩。當她還是孩子的時候,便是因為此,而愛上的她那溫潤如玉的二哥。

如今,似是又踫上了一個,卻是一個小倌。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