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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啟軒見他母親面露不悅,隨即換了個話題。
「娘,爹過幾日回來,您看瀚海院要不要叫人整理清掃一番?」
瀚海院是何家老爺的書房,因何家是書香世家,所以對于書房這一塊十分注重,整個瀚海院有三間大房,其中兩間里面立著全是書架,而另一間則是設置著一張大理石書桌文案、幾只香爐鼎和其他一些物件。
何家老爺對書房極為看重,輕易不讓人進去,哪怕是打掃之人也要經過他的同意。
何夫人微微皺了皺眉,卻是說道。
「既然如此,讓你媳婦安排人手,把瀚海院上下都打掃一遍,順便把書籍都整理一下。」
何啟軒忙點頭應聲,又和何夫人談笑了幾句,隨後就和魏若瑩一同離開,回去了雲闌院。
一路上魏若語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默默的跟隨在後,仿佛是隱形人一樣。
魏若語和魏若寧二人自然沒有跟著魏若瑩回到雲闌院,而是先行回去隴翠苑,讓他們夫妻二人有更多的獨處時間。
回到自己廂房之後,魏若語一直都是沉默不語,青湘在一旁很是奇怪,但又不知該如何問起。
之後幾天,魏若語一直都在暗中觀察著何啟軒,可是越觀察,她心中的疑惑就更盛,依舊無法確定,這何啟軒和商祺究竟有沒有關系。
這一日午後,天清氣朗,溫暖的陽光灑落,院子里的花草樹木皆是一派勃勃生機,和魏若語她們剛來的時候,很明顯有了不少變化。
魏若語走出屋子,受到這溫暖陽光感染,一直陰郁的心情也舒暢了不少,隨即讓小丫鬟搬了張椅子在門口,捧著本書,愜意的曬著太陽。
陽光舒適暖和,魏若語看著看著,眼皮開始打架,整個人也是昏昏欲睡。
「小姐小姐!」
一聲叫喚突然響起在她耳邊,將魏若語倏地驚醒。
睜開眼一看,青湘正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青湘,你回來了?」
魏若語笑著伸了伸懶腰,開口問道,青湘因有事到雲闌院走了一趟。
青湘滿臉的不贊同之色,把魏若語身上蓋著的一件披風仔細系好,這才開口道。
「小姐怎麼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雖說現在是春日,但也不能就在院子里睡著啊!很容易感染風寒的。」
魏若語有些汗顏,自己都忘了,現在這具身體很是虛弱,忙出言說道。
「嗯,今日太陽很好,所以不小心睡著了,以後不會。」
青湘對于魏若語的好脾氣也有所了解,所以才會直言不諱的說,因為她說這話是為了小姐好,小姐不會責罰自己。
「對了,小姐,翠芽和明丫呢?」
青湘抬頭四下一看,卻沒有看到那兩個小丫鬟,不由的心聲惱怒。
「這兩個丫鬟也太過分了,竟然把小姐獨自一人留在院子里,自己倒是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青湘怒意橫生,雖說她們是客,但也沒見哪家的下人會如此怠慢客人的。
魏若語倒是並不在乎,那兩個丫鬟她至今都記不住樣子,平日里還是青湘伺候的她。
「小姐先進屋,我去找她們過來。」
青湘把魏若語勸進屋內,自己則是氣咻咻的跑了開去。
魏若語打了個哈欠,隨即感到身上一涼,不敢再大意,快步進了屋,進了臥室。
而青湘先是去了耳房,沒有見到那兩個丫鬟,又轉頭去了魏若寧住的廂房,詢問了幾個丫鬟之後,知道她們出了院子,隨即怒氣沖沖的跑了出去。
耳房內一片清冷,用來燒水的爐子已經熄滅,一旁水壺內的水都是冰冷的,這說明兩個丫鬟出去已經不短的時間了。
青湘一路拐到西面,距離二門不遠處,有一個角門,平時只有一個婆子看著,很少有人會走這扇門。
青湘遠遠的看到幾個人影,其中兩個像極了翠芽和明丫,隨即加快了步伐。
但正當青湘想出聲時,突然听到那些人的談論聲,下意識的止住了腳步。
「表小姐這幾日都躲在橫蘭院內不出來,外面可是傳遍了,都說表小姐和少女乃女乃出門游玩的時候……」
那個婆子興致勃勃的說著,仿佛她當時就在現在,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一般。
其他幾個丫鬟都是何府的一些小丫鬟,有隴翠苑的,有雲闌院的,也有其他一些院子里當差的,听著那婆子所言,皆是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來。
「姜婆子你胡說的吧?若真是如此,怎麼我們府里一點動靜都沒?太太可一直都沒有發話過呢!」
有人顯然不信。
「我怎麼胡說了?」姜婆子大怒,「你們忘了?前幾天太太不是發賣了幾個丫鬟?」
她這麼一說,幾個丫鬟頓時驚覺,隨即爭吵討論了起來,說的無非是這和少女乃女乃和太太有沒有關系,那表小姐之後是會送回家去,還是就被收進門。
青湘躲在一個無人察覺的角落,當她反應過來時,赫然發現自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她在魏家所養成的習慣,閑事少听、少說、少問,剛才也不過是習慣反應,側身躲到了一旁,卻沒有想到被她听到這麼一番對話。
青湘本能的感到慌亂,她可是記得,前些時日她們去彌蘭寺時所遇之事,當時不管是姑女乃女乃也好,還是自家小姐,臉色都是極其難看,當時她沒有多問,現在想來,那日發生之事定不是那麼簡單。
青湘站在原地一想,沒有上前,而是轉身離去,快步的回到了隴翠苑。
魏若語正斜躺在外間的一張躺椅上,身上蓋著薄被,手邊放著兩本書,听到開門聲,抬頭一看,卻見到青湘一臉的異樣神情。
「怎麼了?」
魏若語不由開口問道。
青湘咬著下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魏若語見她如此模樣,知道定是有著什麼事情,神色不由一肅。
「你听到什麼了?還不快說?難道還想瞞著我不成?」
魏若語說這話時下意識的帶著一絲惱怒,令青湘不由一驚。
猶豫一番,青湘隨即將之前听聞之事說了出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魏若語。
魏若語眉頭輕蹙,眼中有著疑惑不解。
那日大堂姐分明已經告誡過府里的下人,讓她們不得亂傳,這才過去了七八天,怎麼依舊有流言傳出來了?
不過幸好沒有提到魏若寧,否則牽連了魏家,可不僅僅是魏若寧一人,魏家所有未出閣的小姐都會被影響。
「此事你先不要跟其他人提起,這里面有蹊蹺。」
魏若語見青湘擔憂,隨即說道。
青湘聞言,卻是更加的憂慮。
「小姐,這事……是真的吧?那日十一小姐和那于家小姐意外落水,不知道被誰救,是不是……」
青湘沒有繼續問,心中卻是萬分惶恐,因為看到魏若語的表情,她幾乎可以確定,自己猜測對了!
魏若語倒是有些驚訝于青湘反應之快,看來平日里寡言少語也是她故意表現出來的,和自己倒是有些相像。
對于青湘的擔憂,魏若語只是說道。
「你也不必擔心,畢竟寧兒妹妹才十歲,就算真被個男子救下,只要解釋清楚,應該不會對她的閨譽造成多大的傷害。」
青湘卻是沒有這麼樂觀。
她在魏府當差也有幾年,听過不少下人們的閑談議論,知道這種事可大可小,就算你年紀小又如何?過幾年到了說親時,依舊會被有心人拿來談論。
魏府也是本地的望族,傳承幾百年,對于這方面更是嚴苛。
「小姐,不是奴婢危言聳听,此事不單單是十一小姐一人之事,事關整個魏府名譽,到時候若是處理不得當,怕是連小姐也會被牽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