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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若瑩聞言,心中一動。
一般像她們這樣的人家,到了十三歲就要開始說親,有三年的時間,到時候事情自然會淡去很多,不會如現在這般。
而且就算在南湖鎮說親會難一些,但是如果要求降低一些,找的親家離南湖鎮稍微遠一些,情況也會更好。
再不行,魏若瑩想著也可以回去和母親商議一下,讓寧兒到時候晚兩年出嫁。
一想到此,魏若瑩的神情終于是舒緩了很多,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
目前最要緊的,是如何處理此事,爭取把事情的危害降到最低。
魏若語看著魏若瑩神情變化,心中知道她已經有所決斷,便不再繼續說此事,轉而問道。
「大姐姐,寧兒妹妹這事還好處理,但是……那于家姐姐恐怕要麻煩許多了。」
魏若語嘆息一聲,一臉的糾結和慨然,似乎在為于思妍感到可惜。
魏若瑩隨即明白過來。
那于思妍可不像魏若寧,她今年已有十六,正是婚嫁之時,最遲明年就會出門,這個時候若是鬧出這種事來,對她的打擊才是沉重的。
魏若瑩心中突然不可抑制的快速跳動起來。
這,不正是個好機會麼?
太太一直想要將于思妍嫁進何家為何啟軒二房,暗示她多次,魏若瑩一直惱怒不已,卻又無法硬氣拒絕。
上一次因此事還與何啟軒鬧了別扭,一個人回了娘家,更是不給婆婆面子,使得二人關系更加惡化。
魏若瑩臉上的變化,並沒有逃過魏若語的眼楮,而至于她心中作何打算,魏若語也能夠猜到一二。
……
梅山彌蘭寺,大雄寶殿之後是一排僧舍,排列整齊。
此時僧舍中並未人影,寺內的眾多和尚僧侶都在前面的大殿當中,或打掃或誦經。
而在這一排僧舍後方,有一間破舊的房屋,黃土泥砌成的牆,房頂是一片片灰瓦,整個房屋只有一扇門、一扇窗,再無其他。
明覺主持眉頭微蹙,獨自一人走進這間房屋。
房屋內光線昏暗,無法完全看清,只能依稀看到牆邊角落置著簡易的床鋪,靠窗的方向則是擺放著一張木桌和一張木質板凳。
床板上隨意的放著兩個蒲團,是寺廟中最常見的草制蒲團,邊緣磨損的十分厲害。
此時床頭正坐著一個人影,身上只穿著一條棉布長褲,上半身不著寸縷,露出了精壯的胸膛,在他腳邊,赫然丟著幾件濕漉漉的衣裳。
日光從窗戶投射進來,讓人能夠看清此人相貌。
一雙濃黑劍眉,如黑夜星辰一般閃亮的眸子,鼻子挺直卻略有些窄,薄唇微抿,臉龐線條剛硬,一看就是不好相與之人。
而最讓人驚訝的是,此人赫然有著一頭烏黑濃密的長發,頭頂處一根木質發簪簡單的將一頭長發束起,卻可見淡淡的白氣從他頭頂散出。
「大師?」
明覺主持一進門,此人下意識的轉頭叫道,卻看到明覺主持一臉的嚴肅。
「霍施主。」
明覺大師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那姓霍的男子不敢怠慢,隨意拿了件上衣套在身上,甩了甩頭,這才起身。
「大師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這名男子表情淡然,似乎從不會笑一般。
明覺大師不由的暗自皺眉,但還是說明了來意。
「霍施主,今日可曾去了桃花林?」
那男子微微挑眉,頓時明白過來,隨即點了點頭。
「大師是要問之前那兩名女子落水一事麼?沒錯,是我救下的她們。」
听聞此言,那明覺大師不但沒有感覺松口氣,反而是更加憂心。
「施主,家師將你送到此處時,曾有言相告,讓施主千萬不可出現在其他人面前,施主難道忘記了?」
明覺大師神情凝重,似在提醒,也是在告誡。
男子見狀,不由的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
「大師,我不過是看到那兩名女子遇到危險,所以才會出手相救而已,況且當時的情況,不會有人看清我的樣子。我霍世鈞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還見不得兩個十幾歲的女子在我面前喪命。大師,你可是出家人,我這麼做難道有錯?」
霍世鈞眉梢一揚,反問道,卻是讓那明覺大師說不出話來。
他自然不能說,這兩女子是附近鎮上何家親眷,就算他不出手,也不可能就這麼生生被淹死。何家雖是書香門第,但府里的一些隱晦勾當,他也不是不知道,這種事情,向來是能避則避。
但今日霍世鈞這一舉動,定會引起何家少女乃女乃的疑慮,就算現在沒有想到,日後也肯定會來追究,對于他們彌蘭寺麻煩不小。
明覺大師看著眼前之人,心中不由生出一絲無力感。
三年前,他曾經的好友帶著他悄然來到彌蘭寺,希望能夠將其安排在此暫住些時日,當時霍世鈞才不過十三歲,他見其可憐,便同意收留,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年,這霍世鈞的性情卻是變得越來越執拗。
嘆息一聲,明覺大師口中低聲念了一句佛偈。
霍世鈞猜到自己可能會給彌蘭寺帶來些麻煩,只不過他心中並無愧疚,當時情況緊急,若他不出手,那兩名女子很有可能香消玉殞。
「大師,你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今日我可是救了兩人,不知能不能贖我前世之罪?」
霍世鈞似不經意的說道,語氣帶著一絲隨性,可嘴角那一抹諷刺意味濃厚的笑容,卻是讓明覺大師感到胸口一悶。
明覺大師沒有接話,只是輕聲念了句︰「阿彌陀佛。」
霍世鈞嗤笑一聲,隨手拿過一個蒲團坐下,原本並不算十分突出的相貌,但配上此時神情之中透著冷然和嘲諷,氣質卻是渾然一變,帶著一種邪佞的氣息。
明覺大師只覺得胸口「突突突」的跳動,一股不安的感覺自他心底升起。
「霍施主……」
明覺大師不由自主的開口想說些什麼。
那霍世鈞卻是揮了揮手,一瞬間氣勢完全收斂,仿佛剛才明覺大師所感受到的邪佞只是他的一種錯覺一般。
「大師放心,我不會再繼續留在彌蘭寺,過些時日家中會派人來接我,到時候就算有什麼麻煩,也不會牽連到你們。」
霍世鈞語氣淡然,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系之事。
可明覺大師卻是不由訝異。
「霍家?霍家人不是在三年前就已經……」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疑竇更盛。
三年前,霍家因觸怒朝中權貴被指謀反,抄家滅族,牽連九族,只有霍世鈞因其師傅之故,逃過了當時的死刑,而後千里迢迢送來江南之地,在這小小的彌蘭寺中安置了三年之久。
而這霍世鈞十三歲遭遇滅門慘案,小小年紀性情大變,明覺大師雖然有所察覺,卻無辦法。
而霍世鈞的那位師傅,三年來卻一直未曾出現過。
明覺大師隱約之中,感覺到一股迷霧籠罩在這霍世鈞周邊,讓他無法看穿、看透。
低低念了幾句佛號,明覺大師才靜下心來,轉而一想,這樣也好,這霍世鈞留在彌蘭寺的時間越久,對于他們來說就越是危險。
「既然如此,這段時日還希望霍施主能夠好生待在寺中,不要再惹事端。」
明覺大師告誡了幾句,便不再停留,很快離開此處,回到了前面的寶殿。
而那霍世鈞斜躺在床上,眼楮盯著窗外。
窗外有一株梅樹,枝椏叢生,星星點點的綠色葉芽點綴在枝頭,透露著一股清新氣息。
霍世鈞嘴角微揚,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三年,是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