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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情緣(三)

「二弟果然思慮周全,」顧淑林本來正在吃著飯,听聞此言連連點頭道,「父親,我覺得二弟此言說的在理。確實有些對父親的忠心之士,奔波傾囊為母親來祝壽,其心可表。若是父親能夠以禮相待,他們必會更加感恩戴德,效忠父親。」

「嗯,算你還想了些正經事,」顧振雄的表情雖然沒什麼太大變化,語氣卻緩和得多了。他瞄了眼顧淑寧,「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那我也給你個鍛煉的機會,這件事就交由你去做。淑林,你是大哥,要指點著淑寧。」

「是,父親。」顧淑林與顧淑寧答應道。

「我進顧府才兩年,二弟真是越發的能干了。以前靠著你大哥奔波勞碌,父親才能多歇歇。如今你也成大人了,事事都能幫襯著些,父親母親年歲大了便可以少操些心了。」沈舒怡雖然大著肚子,卻也坐的挺直,不失閨門端莊風範。

「大嫂這話可騙不了我,你私心一定是想著我勞碌了些,不僅父親可以多歇歇,連大哥也可以多陪陪大嫂和我未出世的佷子了。大嫂藏著私心,讓我這這孤家寡人為你們奔波勞碌著。」顧淑寧一見父親高興,也開起了玩笑。

沈舒怡臉一紅,便低下了頭。

「怎麼這樣說話,簡直是沒大沒小。」顧振雄雖然表面是教訓,卻未有嚴厲之色。

陸氏也仍是滿面慈祥,「以前瞧著你是個穩重的人,如今越大倒是越毛躁了,一點都不像你父親和大哥。」

「大嫂,我該打。我是說笑的,大嫂別往心里去。」顧淑寧怕玩笑開過了,便嬉皮笑臉地賠禮道歉。

沈舒怡抿嘴笑笑,倒是沒怎麼在意。她起身為陸氏盛了一碗熱湯端過去,嘴里念叨著︰「這幾日實在是冷,母親多喝些熱的,別著了風寒。」

陸氏忙轉頭向沈舒怡,滿臉笑意︰「哎喲,快坐下快坐下。四個月了,雖然胎穩了也要注意著,有些事兒讓下人做就行了,別太辛勞了。」

「母親,我沒那麼嬌貴。」沈舒怡淡淡笑著,陸氏點點頭,甚是滿意。

「母親說的對,你懷著身孕就該格外小心些。咱們顧府雖然也算個大人家,可父親母親也是貧苦出身,不像別人家那樣講究著尊卑禮儀。大家都是一家人,都會體諒你,即便你現在什麼都不做,也不會有人說你是名門的女兒慵懶嬌貴。」

「嗯,淑林這話在理,」本來是女人之間說話,顧振雄不想插嘴,可听到這話,還是對自己的兒子流露出了贊許之色,「大家都是一家人,沒那麼多講究的。」

「是啊,的確在理,」陸氏插嘴道,「誰說名門女兒就都是慵懶嬌貴,看看我這兒媳婦就知道了,那叫知書達理,通曉人情。有你在淑林身邊我也放心。」說罷又轉頭向顧淑寧,「也該早給你娶個媳婦管管,免得沒大沒小。」

得到了父親的許可,顧淑寧自然是興高采烈。有了這個由頭,自己就有理由再一次見到邵雅琴了。

可是京城這麼大,要尋一個邵雅琴談何容易?她只說了她與父親住在客棧,可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客棧多的很,誰知她住在哪一家呢?顧淑寧不禁有些犯難了。若說派出人手尋找倒也不是不行,不過顯得太過鋪張,被父親知道了他的動機定要有一頓責罰。

當他再見到邵雅琴來顧府時,他相信這一定是上天注定的緣分了。

「二弟,你來了。」顧淑林正接待著邵雅琴,同時派人知會了顧淑寧過來。

「二少爺。」邵雅琴起身。她今日換了件素色的衣裳,上面軋染著水墨梅花。廳內被火爐烘烤的有些燥熱,廳堂內的紅木擺設仿佛也像火團一般扎眼,倒是邵雅琴的出現顯得清新無比。

「雅琴,你怎麼來了?」顧淑寧驚奇道。

「二弟,你來了正好。父親交代了一些事情給我,得急著處理,無論邵小姐有什麼需要,二弟你做主就是了。」顧淑林拍了拍他的肩頭。

顧淑寧鄭重地點點頭,與邵雅琴一起目送了他出去。

顧淑寧再次回頭看邵雅琴,見她臉色仍有未干的淚痕。外面寒風凜冽,她的臉頰被凍得有些紫紅,兩只眼楮也腫的像桃核一樣,一看便是哭過了不少次。顧淑寧一個心疼,便親自拿了一個羽毛墊子鋪上,又攙著她坐下,「雅琴,別著急,有什麼事兒?」

「二少爺!」邵雅琴沒有落座,卻是猛地跪地,喉嚨似要撕破了一般。

「雅琴,你這是做什麼,你快…」

「小姐要保重啊!」顧淑寧這才看見邵雅琴身旁竟還有一個十二三歲的丫鬟,梳著兩條小辮子,也跟著邵雅琴跪了下來。

「二少爺,京城天寒地凍,家父感染了風寒,有些咳嗽,本以為不打緊,不料今天竟然咳出了血,又發起了熱。我們來京城的盤纏本就不多,冰天雪地郎中又不願意出外診,客棧的伙計也不願意幫忙,我們兩個弱女子不能將父親送到醫館就醫,還請少爺幫忙,救我父親性命!」

邵雅琴哭了太久,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的哽咽,卻堅持跪著說完了這麼一大篇話。顧淑寧知道邵雅琴的父親定是病重,否則她一個女兒家怎肯拋頭露面到顧府來求助。事不宜遲,顧淑寧問了客棧的名稱,馬上吩咐了下人通知郎中去救治。

急匆匆的趕到客棧時,那老郎中翻了翻邵老爺的眼皮,又微一把脈,便是一大驚︰「哎呀,老爺這是肺癆啊!」

「咳!」正說著,邵父已經又咯出了一大口血。

「爹!」邵雅琴一個踉蹌便跪在了邵父窗前,哭得梨花帶雨。

「哎呀,小姐的身子弱,還是快出去吧,萬一過了病氣可就不好了!」老郎中擔心道。

顧淑寧一听這話,連忙將邵雅琴扶的遠一些。「雅琴,」他扶住邵雅琴不停顫抖的肩頭,語氣中滿是憐愛。她已經哭得無力,臉上早已沒了一點血色,順勢倒在了顧淑寧的懷中。

顧淑寧只覺得心頭一暖,全身的血流都加快了。他雖然也見過不少的姑娘小姐,可卻從未與哪一位過于親近過,更不要提有肌膚之親。邵雅琴哭得這般梨花帶雨,本就讓人心動,又何況是在他的懷中連連顫抖。顧淑寧雙手輕輕撫著她的背,只覺得她顫栗不已,便又降邵雅琴摟得更緊了些。

那一剎那,顧淑寧懷中摟著自己心愛的姑娘,便已決心只要她願意,定要娶她為妻,再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雅琴,咱們出去吧,這有大夫在,他會好好照料伯父的。」他輕輕一拖邵雅琴的雙臂,她便像個紙人似的被他抬了起來,更讓人心生可憐。

邵雅琴好不容易才睡下,顧淑寧也顧不得回家,只又在客棧開了一間房以便照顧邵父與邵雅琴。好不容易才睡熟了,卻听到邵雅琴撕心裂肺的一聲哭,嚇得他嚴冬臘月也顧不得套上外衣,一個激靈便起身出了門。

原來邵家雖然家道中落,被迫四處輾轉,卻也都是在南方。南方的冬天雖然也寒冷,可是與北方的嚴寒那是萬萬不能比的,又何況這幾日接連下著大雪,天寒地凍。邵父突來京城,本就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他年歲已大,病情又耽擱了幾日,即便請了郎中也是回天無力,所以當晚便一口氣沒上來,過世了。

邵雅琴自然是哭得撕心裂肺,顧淑寧更是心疼不已。他顧不得什麼規矩,私自派人從賬房中取了銀兩出來,為邵父辦了隆重的喪事。他這才知道,原來早年是官宦人家的邵氏,如今早已敗落得不成樣子。邵雅琴的母親早逝,其他親戚早就沒了來往,說來邵雅琴只有父親一個親人了。

見邵雅琴獨身一人,顧淑寧自然放心不下。于是他日日家也不歸,只在客棧陪著邵雅琴。這事情自然也是被傳到了顧振雄耳中,像他這種精明之人,也自然猜到了顧淑寧的心思,不過卻並未捅破。

雖然覺得這樣做不合規矩,不過陸氏心善,便勸了顧振雄隨著他胡鬧去,更提議不如將無家可歸的邵雅琴接入府中居住。顧振雄對于夫人的意見從來不會反對,這倒合了顧淑寧的心願,連忙吩咐下人將後院的廂房收拾出來,又親自接了邵雅琴入住顧府。

邵雅琴隨身的行李不多,也就幾件衣物,又帶了自己貼身的丫鬟阿珠。在顧淑寧的安排下,她很快便被接到了顧府,住在府後院的廂房。這廂房本來一直沒人居住,也破舊了些,如今為了邵雅琴能住得舒心,顧淑寧更是親自帶著人來布置打掃。

邵雅琴也到前院去向顧振雄與顧夫人謝過恩,不過他們倒不重著規矩,只由得她住著。受了二少爺的囑咐,顧府的下人們也對邵雅琴畢恭畢敬,照顧的周全不已。由于邵父是肺癆過世,下人們便格外注意著,按著顧淑寧與大夫的囑咐小心翼翼的給邵雅琴預備著進補身子的湯藥。

劇情到了小高潮啦!下一章顧淑寧要對雅琴表白了喲!結果會怎麼樣呢?敬請期待!

像顧淑寧這麼好的男人我真心不想讓他喜當爹啊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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