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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陽光溫和似水,傾珂執著棋子的右手久久沒有放下,最後皺起眉頭將白子放了回去。

「那麼多能人異士都沒能破解的棋局,我破解不出也不算丟人。」放下棋子之後,她這樣安慰了自己幾句。抬眸之時,發現了空大師已經不在身旁。只有面具人坐在自己對面。

因著他的沉默,傾珂差些忘記了他的存在。

「走吧,大師已經命人備了些齋飯,去吃點。」

「嗯。」傾珂起身活動了一下維持凌空姿勢太久而酸麻的手臂。「你也沒有听說過關于下棋人的傳聞麼?」問完又覺得自己多此一問。若不是自己今日恰好來到了這里,踫巧看到了這副棋局,不然又怎會知道這里有這樣經典的棋局。外界人不知曉也很正常。

況且這事已過去了七年,就算有人曾經听聞,怕是直到現在已經逐漸被人遺忘。

自己在心中已經思索出來一個大概,倒也不再需要面具人的回答。不過出乎意料的是,面具人竟然開口說他知道其中一人,這著實是個重大的消息。

「當年下棋的其中之一正是我南疆部落的首領,阿薩大人。」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傾珂從他的語氣中听出來崇敬與虔誠。南疆的首領。

傾珂急急的穩到這個阿薩大人下的是白子還是黑子。

「阿薩大人棋藝了得,那白子便是由他落下的。」傾珂有些震驚,一個部落的首領,七年前來到這里與另一人下了一局棋,其中那看似死路一條,卻又可以反擊的白子竟是出自他的手。世事真是神奇,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大人物,而面具人正好認識。

「這次前去南疆,我有機會拜見阿薩大人一面麼?」傾珂真誠的開口詢問,她這個半吊子的棋手,也被這局棋給擾得心癢,迫切的想要知道破解的方法。說不定還能跟隨高手學到一兩招,以後與君滄墨下棋就再也不會被殺的落花流水了。

面具人似乎低低笑了一聲,輕松的回答︰「當然可以,我想阿薩大人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傾珂沒有听出他的話中話,欣喜的點了點頭。有了面具人的引薦,說不定還能再多學幾招。

無名寺中的齋飯並不奢華,與眾多寺廟中都差不太多,不過好在口味清淡,比較適合傾珂的胃口。她便不由得多吃了半碗飯,這當真能算作好事了。

她的飯量向來就小,每日吃下的東西屈指可數,從前君滄墨在的時候,還會經常逼著她多吃一些清淡的粥,也算是調養身子的一種方式。離開無名寺的時候,了空大師送了傾珂一本佛經,道謝之後就下山離去。了空大師站在山門前目送他們遠去,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

「她看出什麼沒?」

了空大師看著漸行漸遠的傾珂,搖搖頭,說了句意味深長的禪理︰「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回去的路上,傾珂踫上一個熟人,那人見到她也很是稀奇︰「你那畫廊可是聞名天下啊,這次去扶桑首府送貨,好些個達官貴人問起呢。」這個中年男子說話耿直,是傾珂在嶺山郡認識的極少生意人之一。還與他有過幾次交易。

提起畫廊,傾珂有些失落,隨意幾句敷衍了過去。「既然剛來不久,為何不多逗留一些日子?」

「姑娘有所不知啊,此次咱們天琴皇上攜帶皇後出宮,前去汝南探視平樂候,店里接了幾樁大生意,這不是得立刻趕回去主持大局麼。」這人開著一家綢緞莊,因為料子與工藝上等,經常有各地的官員向他采購。這幾樁生意,正是汝南那邊派人來洽談的,絲毫耽擱不得。

風,微涼。

心,微顫。

攜帶皇後出宮,帶的是誰。傾珂思緒有些亂,問了幾遍此消息是否屬實,那人都堅定的點頭,這才寒暄了幾句,有些魂不守舍的與其告辭,回到客棧也未能回過神來。

面具人似有所思,兩人誰都沒有打破這場沉默。

終于,面具人開口︰「你以為,他會帶誰?」

曾經有一次,她前去嶺山郡夏家為夏軒晨作畫,卻不想那日偶遇了平樂世子唐秦,避無可避,硬著頭皮與之相對,唐秦卻並未把她當做親人。那種第一次相遇的神情不是能裝出來的。那之後,傾珂也與胡娜坦白過,說自己對唐秦這人很陌生,沒有任何的親切感。

那個時候她就覺得很疑惑,自己頂的是侯爺府孫女唐紫清的身份,那個世子沒可能不認識她。莫非他也患了失憶癥?自然,這種說法是行不通的。

此時再提起來,所有的事情聯系在一起,傾珂發現自己走進了一道迷宮。

君滄墨前去汝南,並且昭示了天下是攜著皇後回鄉探親。既然如此說了,那便不會有假。那麼跟著他去的那個人,自然不能作假。

那個人,會是誰?

「你是說,我並不是真正的唐紫清。只是一枚他隨手可棄的棋子?」不敢確定的開口,臉色有些蒼白,連聲音都有些不穩。

是誰說,自己是他永遠的皇後。

又是誰說,有危險的時候不用她出頭,他自然會為她擋下所有的災難。

「那麼,我是誰?」

這個問題究竟該如何回答,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了。她是傾珂,這不錯,那麼她佔用的這具身體,又是誰?是朝堂之上,權欲之爭的犧牲品?還是為唐紫清承擔風險的替代者?

面具人看著她自言自語,神色淒涼,那是一種什麼都不知道的迷茫與無力。而他,卻不能將所有的一切告訴她。

「你就是你。」面具人偶爾也會說這樣一兩句深奧的話來,特別是面對傾珂的時候,她的很多問題,他雖不會拒絕,卻也不會正面回答,譬如上次,她詢問面具人為何將自己認作小姐。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因為你就是我們的主子,沒有任何疑問。」

此時,再听得他說這樣的話,傾珂沒有精力去思考它的含義,只是低低呢喃了一聲︰「我就是我?」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想起曾經看過的一些哲理書,里面會有一些智者提出人性的認知。

「名字只是一個代號,那並不是你。」

她沒有花太多時間去糾纏這個問題,只是在想,自己不是唐紫清,君滄墨明顯是知情的,那麼他為何還要花那麼多心思在自己身上,難道只是為了掩人耳目,保護真正的唐紫清?

「從來沒有哪個時候像現在這樣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活著,而我所走的路,卻好像是別人安排好的。」那張俊朗邪魅的笑臉出現在腦海,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好像他就在自己面前。低低的笑著將她摟入懷中,對她說出那些並不好听的情話。

命運總是愛開玩笑的,傾珂這樣想。

「回去南疆,一切都會知道。」這種時候,她並不想去質問什麼,也沒有必要。

她是一抹來自外界的靈魂,在這個世上本就不存在,她追尋的,也不過是這具身體的秘密,而她安慰自己,之所以非要搞清事情真相,是為了早些了斷這些牽扯,不讓自己下半生過得不明不白。

至于君滄墨,待得一切有了合理的解釋,她才能去到他的面前,坦白自己的一切。

南疆地勢奇特,與扶桑交界處是一片廣垠的雪原,寒冷的冰層重疊,常年不化。越靠近這里,溫度就越低,甚至有了冬天的氣息,傾珂身上裹著厚厚的風裘,一雙眸子平靜如水,沒有太多波動。

「過了這片雪原,就進入了南疆地界,那里有我們的人接應,很快就能到家了。」面具人騎著然而緩慢的走在馬車旁,沖她說道。

她听得這回家二字有片刻怔愣,將懷中的瓷罐抱了緊了些,低頭沖著看了眼︰「听見了嗎?馬上就到家了。」

大嗓門,要到家了,你若是能听見,會不會很感動,我將你送了回來。

這片雪原比傾珂想象中的還要打,他們整整走了半日,才穿過三分之二的距離。難怪面具人早上選擇啟程的時間那麼早,此時看來,若是不早些出發,怕是他們入夜之前也無法越過界限。听說這片雪原入夜之後,溫度更是低得離譜,傾珂向來怕冷,就算馬車中鋪了很瘦的絨毛墊,她還是凍得渾身麻木,連雙手都有些僵硬。

又走了許久,久到她快要昏沉的睡過去,听見前面傳來聲響,將她驚了回來。抬手掀起布簾,終于不再是整片的白,遠處是重疊的山巒,山峰聳立,比她見到過的的山高了不知多少倍。

前方等待他們的是一支統一穿著黑色勁裝的隊伍,看去約莫二十幾人。

因為隔得遠,傾珂也不能分辨出他們的容貌來,只是發現那清一色的黑色中,有一道不一樣的顏色。待走得近了,傾珂才發現,自己看見的那道獨特色彩,是其中一人臉上的面具。

二十幾人皆是坐在馬上,神色肅穆的等待著他們。這些人卻是落後最前面一人幾步,令她驚訝的是,立在最前面的駿馬上,坐著一個女子,長發飄飄,微風凜凜。

如其他人一樣,穿著黑色的勁裝,臉上帶了一張面具,與面具人臉上的一模一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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