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樂歌與如畫穿過玲瓏長廊,見到群臣都已經躬身向外退,皇上看樣子已經離席,只有太後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什麼人【奪帝心:妃君不嫁第十九章吹花嚼蕊弄冰玄(三)章節】。如畫本想混在人群中也退下去,奈何太後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太後向身邊的宮婢耳語兩句後,那名宮婢便向如畫走了過來。無疑,太後等的就是她了。
「如畫姑娘好,」宮婢向如畫微微施了一禮,「奴婢是太後跟前的藍玉,太後請姑娘過去問話。」
「好。」
如畫在前面走著,听得藍玉在後面說「世子,太後說了只是與如畫姑娘說會話,一會就好,勞煩世子在這等一會。」
既然太後已經這麼說了,樂歌只好在原地等候。
到了跟前,如畫行了一拜三叩的大禮,「如畫參見太後。」
在太後示意下,藍玉扶了如畫起身,「如畫姑娘這樣的大禮,讓太後看著心疼【奪帝心:妃君不嫁第十九章吹花嚼蕊弄冰玄(三)章節】。」
太後笑道「你這丫頭,就你話多。」
如畫依舊低著頭,說「如畫第一次見太後,今兒個又恰逢太後的壽辰,如畫行這樣的大禮,是應該的。」
太後見如畫依舊低著頭,拉過如畫的手,說「抬起頭,讓哀家好生瞧瞧,過不了多久就是世子妃了,哀家要清楚的記住才是。」
如畫依言將臉抬起了一點,卻沒有直視太後的臉,只是低垂著眼眸。沒當過古代人,古代劇她可看了不少,直視皇上與後宮的人,都是大忌。
見如畫這模樣,太後微微一下,道「不必如此拘謹,這會就咱們幾個人,要那麼多規矩干什麼。」
太後發話了,如畫就有些自在起來了,慢慢抬眼才看清了太後的模樣,與她記憶中的女乃女乃竟然是一個樣子,十歲之前,她都是由女乃女乃領著,女乃女乃對她極好,父親把他接走後的第二年,女乃女乃便因病去世,沒想到在這個百年前的異國,居然又再見到了女乃女乃。
想著女乃女乃對她的種種好,如畫不禁怔怔的落下淚來。
太後看看藍玉,「哀家這個老太婆有這麼嚇人嗎?如畫竟然見到哀家第一面就哭了。」
「女乃女乃,」如畫撲到太後懷里,不停的叫著,「女乃女乃,女乃女乃。」
藍玉笑著說「看來如畫姑娘見到您就好像見到了她的女乃女乃一樣,這才激動的哭了的。」
太後輕撫著如畫的後背,溫柔的說道「不哭,乖孫女,不哭啊。」
如畫這才止住了哭泣,站直了身子,臉上由掛淚痕,「對不起太後,如畫沖撞了您。」
「什麼沖撞不沖撞的,你剛剛叫了我女乃女乃,以後就是我的孫女了,孫女跟女乃女乃,哪有那麼多講究的。」
如畫聞言有些錯愕,沒想到這麼快就認了一個女乃女乃,也罷,對現代的女乃女乃的愧疚,在這個時代,應該可以補回來了。
「恩,」如畫笑著點點頭,天天叫了聲,「女乃女乃。」
不遠處的樂歌見如畫一會哭一會兒笑的,不由得有些納悶,沒過一會,如畫便向他走來了。
樂歌上前一步迎上去,道「怎麼了,看你一會哭一會笑的,現在臉上還有淚痕。」說著,樂歌便伸手向如畫臉上撫去。
如畫頭一撇,嘻嘻的笑道「這個嘛,不告訴你。」說完,便跑開了,急的紙鳶在後面叫道「停下,小姐,不能跑啊。」
如畫聞言當真停下了,扭頭問向紙鳶「為何不能跑?」
「這里是禁宮,不合規矩的。」
如畫看看四周,天已完全都黑了,只剩下四角琉璃燈在宮門上晃啊晃的,便又露出狐狸似的微笑,說「現在沒有人了,什麼規矩不規矩的。」說完,雖沒有再跑,卻也是三步一跳。
紅妝搖搖頭,道「世子,您可是撿了個寶啊。」
「是啊,」樂歌似嘆息的說道,「這宮里沉悶的讓人發慌,有了如畫的笑聲,這悶得人喘不過氣來的皇宮,似乎也也有了些生機,」眼看著如畫越走越遠,樂歌道「我們也快走吧。」
「是。」
回到家中,如畫見如淳等在她必然經過的地方,知道今天瞞不過去了,便大大方方的說道「女兒參見父親。」
本是背對著如畫的如淳听到聲音轉過身,眼楮緊緊的盯著眼前這個是自己女兒,卻又不像自己女兒的人,他想知道這些年,他錯過了什麼。
正當如畫支持不住的時候,如淳渾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跟我到書房來。」
「是。」
如畫剛走一步,就被紙鳶拉住了衣袖,轉身看到紙鳶滿眼擔心的神色,如畫放柔了聲音說道「沒事的,你先回去把洗澡水放好,我待會就回去了。」
紙鳶這才點了點頭,欣喜的向如畫的閨房走去。
這是如畫第一次進如淳的書房,第一次單獨和如淳談話,無論是現代的如畫,還是古代的如畫。
「爹,」如畫先打破了沉默,「不知道爹爹找女兒有什麼事。」
沉默良久,如淳似是嘆了口氣,「我知道今晚那個所謂的世子侍衛,是你。你騙得過別人,我是你父親,自然瞞不過我的眼楮。」
如畫已經猜到是這個結果,坦然的說道,「沒錯。正是女兒。」
這樣不卑不亢,坦然想對的如畫,如淳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如畫給她的驚訝,已經遠遠不止這些了。
「我想知道,這些年我錯過了什麼,小時候的你,那麼膽小,每次我去,你都會躲著見我,所以後來索性我不再去,只是沒想到,你現在的每一面,都讓我驚訝。」
「讓你驚訝的,並不是真正的如畫,」如畫直直的看向如淳的眼楮,「我並不是你的女兒,你的女兒早已經在自盡的時候死去了,我不過是寄居在這個體內的一個異世界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