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搖頭道︰「娘娘,這若是一個控制不好,整個宮里都會被波及。到時候,我們便是處處掣肘了。」
獨孤瑤兒煩躁的道︰「如此,那你和本宮說應該怎麼辦?難道內務府不用每日出去采買了?宮里的人都不用出去,皇上也別去上朝了。那些大臣們都不用進宮來。」
青嵐安撫道︰「娘娘息怒,讓奴婢好生想想,咱們務必要想一個穩妥的法子啊。那浣衣局雖然人不是很多。可是浣衣局的人卻不能出事。換言之,齊宣不能在浣衣局中出事。」
獨孤瑤兒冷靜了下來,看著青嵐,語氣也變得有些舒緩的問道︰「本宮知道青嵐向來的伶俐的,本宮想要知道依你之見,應當如何?本宮要的只是結果,並不是過程。只要那齊宣能夠徹底的消失在本宮眼前,本宮可以不計一切代價。」
此刻的獨孤瑤兒已經有些瘋狂,她對齊宣的恨意已經不能單單的用恨字來表達了。
「娘娘,咱們還是先順其自然吧。徐徐圖之。听說太後很欣賞齊宣的繡工,眼下齊宣在浣衣局也不用做浣衣女的活計,整日里便是為太後繡制衣服。」青嵐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獨孤瑤兒眼楮一亮,道︰「想必太後不知道那是齊宣繡的吧。若是太後知道,定然是不會喜歡的。」
青嵐俯身道︰「娘娘,這太後是否是喜歡,是否是知道,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齊宣眼下頗受太後賞識,專門負責太後衣服的繡制。娘娘,這身份,可非同小可啊。住在浣衣局那種地方,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啊。這繡花樣兒一向都是制衣局的事情,不管什麼時候,也不會輪到浣衣局啊。」
獨孤瑤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青嵐的肩膀,笑道︰「還是你心眼兒靈活,本宮倒是記得制衣局有一個空著的獨門小院兒。正好將齊宣挪了過去,到時候,本宮倒是想要瞧瞧,她齊宣能否有三頭六臂。回頭你去找蒙將軍,就說本宮需要一套茶具賞給齊宣。」
青嵐笑道︰「娘娘英明,那奴婢這就去浣衣局走一遭。」
獨孤瑤兒笑道︰「那就辛苦你了,青嵐。這件事若是成了,本宮定然會成全了你的那點兒小心思的。」
青嵐知道獨孤瑤兒是說自己和蒙田的事情,假裝沒有听見,一臉欣喜的出去了。
一路上仍然免不了忐忑不安,這可是時疫,一個弄不好,只怕整個宮里都會波及……
齊宣坐在房里刺繡,沒來由的左眼皮跳了跳。心里想著,只怕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就听見甄姑姑帶著青嵐進來了。
雖然青嵐是皇後的宮女,在地位上比齊宣這樣的浣衣女高出不少。可齊宣畢竟身份不同,見到青嵐進來,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不再理睬,自顧自的做起自己的繡活兒來。
甄姑姑瞧著齊宣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情不自禁的提醒道︰「齊宣,這是皇後宮里的青嵐姑娘,說是有事情,特意來尋你。」
齊宣抬頭,沖著甄姑姑笑道︰「多謝姑姑提醒了,只是齊宣眼下正忙著。青嵐姑娘若是有什麼事情,便說吧。若是耽誤了給太後做繡品,齊宣可是擔當不起。」
甄姑姑還想要說什麼,就看見青嵐滿臉堆笑的走到齊宣的身邊,贊嘆道︰「齊宣果然是心靈手巧,瞧著山水,看著就和真的一個樣兒。哎呀呀,光是站在這里,都能听到流水的聲音呢。這花兒,仿佛都散發著香味兒呢。怪不得太後也賞識齊宣的繡藝呢……」
齊宣自小听到的恭維便也不在少數了,可如同青嵐這樣肉麻的還是第一次听見,輕輕的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敷衍道︰「青嵐姑娘這話可真是寒磣齊宣了,這制衣局里巧手無數,哪里是齊宣這種小角色能夠相提並論的。想必姑娘今兒個來找齊宣並不是為了夸贊齊宣的技藝有多好吧。若是有事,還請姑娘快人快語。若是無事,那姑娘便請回吧。」
甄姑姑在旁邊听著,可真為齊宣捏了一把冷汗。這青嵐是誰啊,可是皇後的貼身宮女,不說甄姑姑了,就算這宮里一些有頭有臉的主子在青嵐面前都不得不有所收斂。可這齊宣倒是好了,一點兒面子都不帶給的。
不過這青嵐卻是不生氣,笑道︰「我今兒個來,自然是有要事。皇後娘娘听說齊宣眼下正幫太後趕制衣裳。生怕齊宣住在這浣衣局不方便,特別讓我來和甄姑姑說一聲。這齊宣如今干的活兒,可不是你們浣衣局的活兒了。也不能算作是你們浣衣局的人。如今呢,制衣局那邊正好有個獨門獨戶的小院兒是空著的。娘娘體恤齊宣辛苦,讓我來告訴齊宣一聲,趕緊拾掇拾掇就搬過去吧。」
齊宣意外的看著青嵐,原以為青嵐此來的找麻煩來的,卻不曾想竟然是這樣的好事情。獨門獨戶的小院兒,那可是管事姑姑才有資格住的院子。齊宣想不明白,皇後怎麼會突然就對自己好了呢。
甄姑姑也是看的一頭霧水,不過這件事情她卻不敢插嘴,只能讓齊宣自己決定。
偏偏那青嵐是一個不省事的,饒有興趣的看著甄姑姑,道︰「怎麼,甄姑姑是舍不得齊宣吶還是生怕齊宣去制衣局受委屈呢?」
甄姑姑連忙陪笑道︰「姑娘這是哪里話,老身這是為齊宣高興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雖然齊宣才來這浣衣局兩日的功夫,不過她分外的乖巧伶俐,老身還果真有些舍不得。不如姑娘去回了娘娘,就說齊宣在這浣衣局為太後繡制也是一樣的……」
甄姑姑的話還沒有說完,青嵐便嘲諷道︰「我說甄姑姑,你也是宮里的老人了。難道連這點規矩都不懂。皇後這是抬舉齊宣,姑姑還是別不知好歹了。寶琴出了事,皇後還沒有傳姑姑說話呢。姑姑還是不要讓娘娘生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