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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感覺適合爛在心里】

這偌大的御書房,唯有火盆里的碳燒得正旺,仿佛隔絕了室外的一切嚴寒。但實際上,屋里的這一方嚴寒,才最是**。

我垂頭跪著,視線定格在自己的膝蓋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有些人他有原則,在原則之外任你怎麼鬧騰都行,可一旦觸犯了他的原則,明年的此時,便是你的周年祭。正如一國之儲絕對不可有偷竊頑劣的不良嗜好,哪怕是偷一根針順一塊石,被皇上發現,就一定會將問題瑕疵最大化處理。

也就是說,我在傅東樓面前怎麼張牙舞爪挑戰他的脾氣,都還沒戳著自己的死穴,但我要是去教壞了太子崇重,那就是純屬自尋死路。

我正腦補得歡快,卻沒想到頭頂上方終于傳來了傅東樓的聲音,「朕要處理政務了,你跪安候旨吧。」

誒?

我霎時就擱那愣著了,這就完了?

還沒待我細究,雙腿的反應就已然快過了大腦……不得不佩服自己,我撤退的速度當真不是蓋的。可都到了門檻前,正要抬腿邁出御書房時,我不由自主又回頭望了傅東樓一眼。

只需一眼,一切浮華歸肅靜。

明明那般睨視天下的王者,現下卻在揉捏著自己的眉心,他好像很疲憊,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小片陰影,蓋住的,是他的視線,蓋不住的,是他的情緒。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這位大岐最至高無上的帝王好似有一些孤獨,後宮那麼些嬪妃,沒有一個能榮獲他的專寵,天下那麼多臣民,也沒有一個能撫慰聖心。就好像是最凶狠的獸,被別個或畏懼或臣服或仰望,卻沒有任何一個能與他並肩看似水流年,他只能獨自品味那至高無上的孤獨。

越這麼想,我的心底就越升騰起一股憐惜,雙腳也就越邁不出去。

我嘆了口氣,然後轉身巴巴得又返回去了,明知道這種行為無異于犯賤,我卻仍不得不犯,「皇上———」

傅東樓睜開眼瞧見我沒走,倒是稍稍詫異了一下,「嗯?」

「皇上,您別生氣了……」安撫人我雖不擅長,但好在我很會講道理,「太子殿下今個兒犯的事兒,怎麼能算是偷竊呢,您也太上綱上線了。先不說那石頭是我買的我願意給他;就說為這一塊破石頭,影響了您與太子的父子親情,也太不值當了。要是此番內幕流傳到了民間,還不得笑掉百姓的大牙啊,到時候,咱皇室的臉面又要何處安放?」

傅東樓看了我半晌,眼里有著幾抹隨意,還有淡淡的疏離,連話題的轉折都叫我一時模不著頭腦,「信收到了?」

「……嗯。[]」

他又問我︰「你有什麼想法?」

我妥善搖頭並回答︰「沒想法。」

可傅東樓仍不善終,「沒想法是什麼想法?」

上回連錚來信,他就不高興了,這回他又不高興……我只求傅東樓能有話說話別再這樣彎彎繞,咋就這難?「皇上,我沒愛上他。您是不是想听這一句?」

傅東樓修長的手指抓住了我的腕,那張英俊好看的面皮此時盛著不解,「心兒,為什麼朕連天下都看得透,有時候卻會忽然覺得,看不透你?」

那一聲「心兒」叫得我身子一抖,連被他觸及的腕處都開始灼熱起來,我磕磕絆絆地想要引開他的深情,「也,也許我是實心兒的吧……」

「你呀———」傅東樓無奈地松開我,手指在我腦門上戳了戳,「你是不是都知道,卻裝作不知道?」

從眼神可以看出來,他「心術不正」,我趕緊擺出一副甚是無辜的樣子,「我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我又能知道什麼呀皇上?」

他又戳了戳我的腦門,「罷了罷了,你快退下。朕一與你說話就來氣,你這氣人的本領是天生的吧?」

我繼續插諢打科,「先天不足來著,但我後天努力了一把給補上了,專氣皇親貴冑,一氣一個準兒,皇上您別趕我走呀,您不疼人家了嗎,皇上,皇上———」

傅東樓終于浮出一絲笑意,「吳惟庸。」

順風耳吳公公從門外進來,「奴才在。」

「把惜緣郡主送回去,路上滑,小心別摔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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