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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後來的有一天,當駱雋暉再次曠課,被面色不善的教授請出了教室,一直到當堂課快結束的時候才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返回到課堂。

虞炎斌看著駱雋暉在眾目睽睽之下進來,臉上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還有••••••悲傷?

從駱雋暉進入教室到最後一節課結束,面對部分同學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他都充耳不聞,置之不理,只是專心地做自己的事。

虞炎斌雖然滿月復疑惑,但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即使有再多的疑問也是不好問出口的。

下課鈴聲剛響過,駱雋暉便如往常一般收拾好課本之後就匆忙地走出了教室,虞炎斌見此,也顧不得其他了,為了一探究竟,忙也推開椅子,一路跟著他來到了寢室。

寢室不大,兩張雙層的鐵架床各立于靠牆的兩旁,窗戶下是一張公用的長桌,桌上擺滿了各種學習用具,但卻井然有序,顯然是有人仔細的整理過。

駱雋暉睡在上鋪,進得門來便徑直爬了上去,並不理會尾隨其後進來的虞炎斌,顯得很是匆忙。

虞炎斌見他在床上模索了一陣,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見此情形,虞炎斌再次壓下了心頭欲問出口的話,只是耐心地站著等候。

好在沒過多大一會駱雋暉便從上面下來了,手里拿著一個類似存折之類的小本本。虞炎斌心里微驚,駱雋暉在學校里是出了名的「窮小子」,要不是他成績優異每個學期都拿獎學金,在加上學校把他列入了特困生的行列,給予了特殊的照顧,不然估計他真的會吃了上頓沒下頓也說不定。可是現在,他手里拿的,可是存折?

見譽炎斌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駱雋暉明白他心里所想,但現在卻也顧不了那麼多,只是下意識地捏緊了手心里的那張幾乎是關乎生命的小本,對上好友的視線,一臉凝重地看著他,眸色中的悲傷和疲憊難以遮掩,開口說道︰「炎斌,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可是現在我真的沒有時間跟你說的那麼具體,因為,我現在急著要趕去醫院!」邊說著邊已打開了寢室的門。

虞炎斌再次意外,怎麼也不會想到,他,居然在忙這個!忙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使得駱雋暉已經邁出去的步伐微頓。

「醫院?雋暉,你怎麼了?難道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在醫院?」

駱雋暉卻是輕點了下頭︰「是的,我一直到在醫院,因為,我嫂子她住院了!」

「你嫂子?」虞炎斌聞言一震,駱雋暉的嫂子,他是見過的,一個典型的樸實穩重的農村婦女,是市環保局的一位清掃街道的清潔工,由于工作的關系,風里來雨里去的,本就粗糙的皮膚被陽光曬得更加黝黑如墨。他知道,駱雋暉的父母在他還不滿六歲的時候,一次出外勞作,遇上了傾盆暴雨,在從山間回來的路上,由于泥濘路滑,不幸雙雙跌落了山崖,到後來連尸首都沒有找到。駱雋暉一夕之間失去了雙親,是當時剛成親不久的哥嫂把他拉扯大。所以他的哥嫂在他的心目中名是哥嫂,實則猶如再生父母,恩情自比天高。「你嫂子怎麼了?不是看起來好好的嗎?怎麼會住院了?」

駱雋暉深深地嘆了口氣,那里有幾多無法言喻的無奈和心痛︰「好好的?我也一直以為她是好好的。可是•••••」駱雋暉悔恨異常,聲音亦有了一絲壓抑的哽咽,「我到前段時間才知道她一直就有肝膽方面的病痛,這麼些年,她為了不影響我的學業一直在瞞著我,直到現在病發,現在,」駱雋暉說著,驀地抬眼,「現在,醫生說一定要住院治療,否則•••••」下來的話,駱雋暉已經說不下去了。

直到現在,虞炎斌才明白了他這段時間的匆忙和反常所為何來,看著駱雋暉的眼中那死命壓抑的晶瑩正在眼眶里搖搖欲墜,臉色亦很蒼白,嘴唇也完全沒有了血色,想是這段時間的操勞所致。

「那你現在?」虞炎斌心里也有了些微的慌亂,此刻居然也沒了主意,只是問道,「現在是要安排她住院?」

駱雋暉轉眼望著窗外,「哥哥為了我,前幾年在工地的時候,由于工地塌方,已經失去了雙腿,在床上一躺就是幾年,我還無以為報!現在嫂嫂為了我又••••••」駱雋暉那隱忍許久的眼淚,終是如決堤的洪水般,滾滾而落!

「哥嫂于我,恩重如山,沒有他們,又豈會有今日的駱雋暉?看著他們受苦,我的心就像是在火里烤油里煎一樣!如果可以,我真的寧願代他們受過!」

「現在,」駱雋暉稍微收斂了心聲,攤開一直緊撰手心的本子,「醫生說了,我嫂子的病情不能再拖延,必須馬上手術,而且是越快越好!」駱雋暉低頭看著手里的本子,「醫院讓先交兩萬的押金,可是,我著存折上只有不到四千塊錢。」

見虞炎斌眼里有著疑惑,解釋道︰「這幾年我一直在研究股票,今年開始也投了一點錢進去,當然,像我這樣的情況,剛開始只是幾十塊,後來見有點盈利也就慢慢地加了點,所以,」他揚了揚手里的存折,「這是我買股票賺的。」語畢,稍頓了下又是說道,「再加上我這段時間去掙的外快,總共加起來也不到七千塊。」

虞炎斌又是一驚;「你還去掙外快?」

駱雋暉點點頭︰「我沒有辦法,我想我這個樣子就算開口跟別人借錢別人也不一定會借的。所以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看看能不能把錢籌齊。可是,」駱雋暉苦笑了下,「兩萬塊錢,真的不是個小數目,再說像我這樣一個剛剛升入大學的在校生,外快的工資也不會高。」

虞炎斌突地出口打斷了他︰「你都去做了什麼?」

「很多,」駱雋暉回憶著,「家教、翻譯、送餐、遞盤子,還有洗碗,總之,只要能賺錢的,我什麼都願意做,為了能多賺點錢,有時候一天兼好幾個職。」

「你還洗盤子?」虞炎斌實在是驚詫的說不出話來了,駱雋暉的生活,對于他這個從小嬌生慣養,在父母兄長的呵護下長大,從來不知愁滋味的富公子來說,實在是沒有辦法想象的另一片天地,送餐?遞盤子?洗碗?那是什麼概念?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嫂子正躺在病床上受著病痛的煎熬,等著我拿錢去解救她的痛苦,我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再說那也不是什麼很累的活,比起哥嫂為我所做的付出,我,真的是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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