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婷目送宋夫人離去,便一下子跪了下來,哭著看向秋實︰「傻丫頭,你這是為何?」
那魏媽媽早將秋實抱起,這時有些冷淡的說︰「有什麼話到屋里說起,別讓她白白為你犧牲。」
何婉婷哽咽的擦了把眼淚,讓夏荷扶著慢慢的走進了屋。
那魏媽媽早老實不客氣的霸佔了何婉婷的床,讓秋實舒舒服服的扒在那里,然後奔了出去,不一會兒便拿來了一瓶藥。
「你,去燒水,熱水越多越好!」她指了指夏荷,又看向何婉婷,「你,快過來幫忙。」
兩人對視了一眼,忙各忙各的去了。
遠看還不知道,等走近一看,才發現那傷口著實嚇人,她忙忍著淚水,幫魏媽媽處理著傷口。
「這傻丫頭!」魏媽媽心疼的嘆了口氣,「你也是個傻的,讓人陷害了都不知道!」
「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何婉婷將事情簡單的同魏媽媽說了一下,然後嘆道,「其實若是我被宋府趕出去,豈不只能任他擺布,到時自然是要什麼就得給什麼了,可笑我還以為有同他談條件的籌碼,沒想到籌碼如此的脆弱。」
「此事確實是你沒想周全,你想那莫府何時做過虧本的生意?」魏媽媽慢慢消了氣,「這樣也好,讓你看清誰可信誰不可信!」她模了模秋實的頭,「其實我也要謝謝你,若無此事,我怎知我的女兒就在我的身邊呢?」
「咦?」何婉婷大吃一驚,「你說秋實是你的女兒?」
「不錯!」魏媽媽頗有感觸的模了模秋實上的一塊蝴蝶般的印記,「這是她小時候不小心坐到了我的火盆里燙出來的,那時養了好久,都差點活不成了,但這孩子合該與我有緣,硬是挺了下來,這回也是,兜兜轉轉,還是到了我的身邊。」她有些渾濁的眼里淌下淚來,「老頭子,我們的乖丫頭回來了!」
秋實在昏迷中好像有些感覺,呢喃了幾聲又昏了過去,魏媽媽理了理她的鬢發又說︰「看情況夫人有些等不急了,連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都使出來了,可是有什麼事發生?」
「倒沒听說!」何婉婷想了想,正想說什麼,卻見一個才留頭的小姑娘被夏荷引了進來,那丫頭也不扭捏,看著何婉婷笑道,「我是劉府的婢女,我們小姐路過此地,想在這個留宿一晚,你們夫人仁慈,讓我來找您,請少夫人代為安排一下。」
「劉小姐?」何婉婷心里咯 一下,忙站了起來,落落大方的笑道,「既如此,便隨我來,怎可怠慢了嬌客?」
何婉婷帶著那要到了一處客房,指著干淨整潔的房間說︰「這間房干淨暖和,定讓你家小姐睡得舒舒服服的!」
那丫頭環顧了一下房間,臉色微變︰「這房子如此狹小齷齪,怎可讓我家小姐住?」
何婉婷看了看同自己的房間相差不大的客房,心里暗暗吃驚了一下,有些明白來者不善了,便輕輕笑了一聲︰「想來劉小姐在家定然錦衣玉食,只是我這鄉下地方,這便是好的了,旁邊住著的就是我們自家的兩位小姐,她們也都沒說什麼說不得是客隨主便了,只是若你們小姐嫌棄,那我們也招待不起了!」
那丫頭還想說什麼,見何婉婷眼神漸冷,倒也有點害怕,忙改口笑道︰「是我沒見識了,這便不錯,我現在就去回稟我家小姐。」
「既然貴客臨門,我哪有不見之禮!」何婉婷微微一笑,示意那個丫頭帶路,那丫頭只得咬牙帶著何婉婷到了前廳。
宋夫人正同那劉小姐談得熱鬧,見何婉婷不請自來,頗有些尷尬,忙站起來說︰「時候不早了,本不想讓你跑一趟的,這不是什麼生客,便是老爺的好友劉翰林家的小姐,真是女大十八變,剛才都差點認不出了。她小時候常常和清月玩耍的,真沒想到一晃就這麼大了。」
何婉婷呵呵一笑,上下打量了一下劉若蘭,果然如嬌花弱柳,蘭心蕙質,正和宋夫人和宋清月的脾氣,而且父親是翰林,自然家世不凡,因此心里雪亮了起來,看來這就是宋夫人想要除掉自己的原因,她找到了更好的聯姻對象。
何婉婷不禁心里冷笑,但面上卻如和煦春風一般︰「今日可真見到標致人了,這麼溫柔恬靜的人,也不知哪家有福氣娶了去。婆婆放心,既然到了我家,自然會安排得妥妥當當的,讓妹妹住得舒舒服服的。」
「這丫頭也是命苦!」宋夫人擦了擦眼角嘆道,「本有門好親事的,沒想到去年那家人犯事了,被判了流放,也算那家人有良心,臨行前主動退了親,否者豈不害了若蘭一生。現在若蘭經過這里,我可要留她多住幾日。讓這丫頭好好的散散心。」
何婉婷越听越心驚,看來自己一開始就不是宋夫人心中的最好人選,只是當時劉若蘭有婚約在身,只得退而求其次,娶了自己,想來現在劉若蘭少了這個枷鎖,自己也就要被迫離開了。她心里盤算了一下,忙笑道︰「這樣吧,我原不知劉小姐同我家是世交,而且不止住一晚,現在知道了,自然不能然劉小姐住在外客的房間里,還是放在浣花館吧,那里雖然離像相公明日要住的青梅坊近,想來也不要緊。」
「這,,,,也罷,若蘭小時候經常同清月玩耍的,想來也不會拘束。」宋夫人倒有些模不準何婉婷是不是猜到了什麼,只得順水推舟的答應了。
何婉婷暗笑,忙帶著一臉嬌羞的劉小姐自去浣花館不提。
等把劉小姐安頓好,已經是轉點了,何婉婷腰酸背痛的回了房間,發現秋實已經醒了,正就著魏媽媽的手喝藥,見了何婉婷忙有氣無力的叫了聲小姐,便讓何婉婷的眼淚滾了下來。
「你這傻丫頭,怎如此自作主張!」何婉婷哽咽的看了看她的傷口,「沒影的事,我們不認就完了,哪里要你去頂這個罪了!」
「小姐,我不傻,這架勢必須有人認,小姐,春華夏荷姐姐常說,保住小姐,才能保住我們,我也算為小姐出了一份力了。」
「你這傻丫頭!」何婉婷輕輕的照著她,淚水慢慢的打濕了她的衣裳,「你一直在照顧我的飲食,一直在為我出力,我哪里不知道!」她抬去頭,認真的看了看她,「你放心,今晚的事我會放在心里,總有一天我會為你討回公道。」
「討不討回公道都是後話了,現在怎麼過這個坎兒!」魏媽媽在一邊焦急的說,「這劉小姐我听說過,是個表面溫柔,心腸狠毒的,我听說她本想進宮,便想辦法退親,可是對方死活不退,她便慫恿自己的爹去陷害那戶人家,也不知成了沒?」
「這些你怎知道的?」何婉婷一邊幫忙喂藥,一邊好奇的問。
「哼哼,我被請來伺候你湯藥之前是在三教九流里混的,自然知道些小道消息!」魏媽媽神秘的一笑,「就是你那個柳姨娘,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不是省油的燈,難道我就是了?」何婉婷冷笑了一聲,「那些個陰謀詭計,難道我就不會去使?」
「你不會,你的心不狠!」魏媽媽微微一笑,「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母女跟著你才有個前程。」
「母女?」何婉婷高興的說,「你們相認了?」
「恩!」秋實有些羞澀的說,「我雖然離家久了,可是她說的一些事我也模模糊糊的記得。而且我見她很親切,想來便會我的媽媽吧!」
「這事哪里會有錯的,你這丫頭,誰的上會有這樣的疤痕啊。」
何婉婷高興的笑了起來︰「既如此,便是喜事,雖不能大肆宣揚,但也要慶賀一番,這樣吧,明日我做東,晚上我們慶賀一下。」
「明日定然要陪客的,哪里有時間,來日方長!」魏媽媽像是想起了什麼,「不過這劉小姐來者不善,小姐你要當心!」
「她不是要進宮嘛?為何又要對小姐不利?」秋實奇怪的問。
「看樣子是沒進成!」魏媽媽經驗老道,「當今聖上猶為聖明,自然不會讓這等有狼子野心的人入宮。」
「那也沒必要搶一個無權無勢的世交之子啊!」何婉婷感到非常奇怪,「以她的家世,自然能找到更好的。」
「傻瓜,那些個世家哪個不是人精,這女子所做之事哪里瞞得了人?所謂妻賢夫禍少,那些大戶人家也有自己的打算。」
「可惜我那婆婆看不清!」何婉婷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稀罕這個宋二少夫人的名頭,只是現在萬事沒有具備,便用這個身份擋擋,而且我也不能任由別人欺負到頭上來。」
她想了想,說︰「明日想來定然有事情發生,我們一定要萬事小心,千萬別中了別人的圈套。」
「是!」幾人答應了一聲便下去了,留下何婉婷看著月亮嘆息了一聲,「宋清月啊宋清月,你這個相公保衛起來還真吃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