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婷動作迅速的爬到屋頂,就看到品香帶著一群人向房門口走來,那品香哭得像個淚人︰「我怎麼找也找不到我們少夫人,這可怎麼辦啊,她不會掉到水里去了吧,她不會游泳的!」
「你也別急!剛才我看她有些喝多了,可能躲在哪里醒酒了吧!說不定就在這個屋子里!」何敏玉眼中精光一閃,就要開門。
何婉婷微微一笑,跳上屋後的大樹,三下兩下哧溜下來,然後裙子一提,向紫竹軒溜去。
何敏玉何等聰明,她一看品香一邊哭,一邊往那門口瞄,就知道肯定有問題,忙自告奮勇的去開門,結果門一開,一陣香風吹過,在淡淡的月光下,一位翩翩公子正在窗前酌酒自飲,何敏玉的臉頓時刷的通紅,忙道了一聲擾,退了出來,向眾人搖搖頭,那品香一臉不可置信,連忙跑了進去,在房子里四下看了看,連桌底都沒放過,可惜一無所獲,倒把其他人看得莫名其妙,正面面相覷,忽然听到何婉婷清脆的聲音︰「咦,你們圍在這做什麼?」
眾人一轉頭,就見春華正扶著何婉婷款款的走來,淺藍色紗裙上的蝴蝶飄飄欲飛。
「我就說這個丫頭大驚小怪的!」宋永怡狠狠的瞪了品香一眼,「剛才她慌慌張張跑過去說什麼找不到你,可把我們急壞了!」
「這丫頭,知道的是你一心為主,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炫耀我們宋府花園太大呢!」
何婉婷的話引來陣陣笑聲,她忙招呼著眾人,繼續賞月游玩。
雖然有這樣一個小插曲,但在何婉婷承諾給大家打折壓驚下,也就一笑而過了,
等送走眾人,何婉婷才吐了口氣,然後好好的梳理這件事,她越想越發現這不是一個偶發事件,看來這兩個人早就預謀很久了,所欠缺的,只是機會而已,而自己差一點就把這個機會拱手送出了。
其實品香針對她,她也能理解,在丫鬟的最好出路是姨娘的社會風氣下,她可以說是親手斬斷的品香的前程,可是蕭越??何婉婷眯起了眼楮,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找到盟友,能把情報收集的這麼全面,能這麼精準的抓住機會,這個男人很危險,必不會久居人下。
到了第二天,宋夫人樂呵呵的把幾個女兒和大,二媳婦就叫了過來,「昨天的拜月會真不錯,會場布置得精巧,食物也很美味,還有幾朵解語花來添彩,听說少爺小姐們回去後評價都很高。」
「這都是平日跟母親學的!」宋永怡笑道,「說到底還是母親教得好!」
「這鍛煉了一下,話都會說了!」宋夫人滿意的笑道,「我听說昨個婉婷也很不錯,不但幫著招呼客人,還給承諾她們在你的酒樓里可以打折!」
「幾個妹妹的朋友,做二嫂的當然也要盡盡心啊!」何婉婷笑道。
「只是昨晚品香這丫頭太不著調了,也不看看場合,哭哭啼啼的!」宋夫人忽然沉下了臉,說道,「我記得這丫頭不是準備嫁出去了嗎,怎麼還在?」
「這丫頭對相公感情深,想多伺候相公一段時間,到時從府里直接嫁出去,我也同意了,沒想到,,,,,,」何婉婷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胡鬧!」宋夫人臉更沉了,「下人若從府里出嫁,會把府里的福氣帶走的,你馬上讓她出府待嫁!若沒有親戚什麼可以投靠,就讓她住到府後的下人房去!」
「是,婆婆!」何婉婷行了一禮,「兒媳馬上去辦!」
到了紫竹軒,何婉婷把臉一沉,吩咐幾個丫頭去把品香找來,等那品香紅腫著眼楮進來了,何婉婷也不廢話,說︰「馬上去把東西收拾收拾,搬出去準備嫁人吧!」
品香頓時五雷轟頂,她忙跪下來使勁磕頭,「少夫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請二少夫人饒了我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沒什麼做錯的!」何婉婷看著她冷笑起來,「也不是我要趕你,本來,你安安分分的在這里呆著,我也無所謂,可是你昨晚在客人面前丟了宋府的面子,夫人可饒不了你,若不是看你馬上就要嫁人了,一頓打是少不了的,現在只是讓你出去嫁人,怎麼,,,你還不知足?」
「二少女乃女乃,別趕我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二少爺喜歡我服侍他,真的,他就認我服侍他,沒我服侍他不舒坦啊!我的好二少女乃女乃,為了少爺也不能趕我走啊!」
「哼!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一邊的夏荷眉毛一豎,罵道,「沒你伺候,二少爺現在在曉嵐軒住得一樣舒服,你若那麼有本事,怎麼不見二少爺見天把你帶著啊。」
品香被堵得心頭火直冒,頓時也豁出去了︰「那還不是怪二少女乃女乃沒本事,栓不住二少爺,哼,我也知道二少女乃女乃為什麼趕我走,因為我知道了二少女乃女乃的一樁丑事!」
「住口!」春華大喝一聲,「我們小姐清清白白,怎會有丑事!」
「那為何做賊心虛要趕我走?」品香直視何婉婷,「二少女乃女乃最好想清楚了,有道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若是我把昨晚我看到的到處一說,二少女乃女乃這名聲,,,,,,,,哼,我可知道二少爺早就想休你了!」
「你!」春華,夏荷幾個恨不得眼楮里飛出刀子來,把品香戳幾個窟窿,可何婉婷笑了笑,制止了她們,「品香,嘴長在你身上,想說你自去說,不過昨晚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可是和那蕭公子在兩個地方,你一無人證,二無物證,誰會相信你?再說了,稍有腦子的人也會想到了,平日那麼多時間我們不幽會,偏巧要選人最多的時候?誰會那麼傻。流言止于智者,相信大家都有腦子,再說了,若你真四處嚷嚷,敗壞宋府的名聲,你覺得夫人會放過你?可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說罷美美的喝了口茶道︰「今天我言盡于此,你若要自尋死路,你自己去,我自信身正不怕影子歪!今天下午過後,我不想在紫竹軒再看到你。」
那品香牙一咬,「哇」的一聲大哭著跑了出去,何婉婷吩咐把品香的東西和鋪蓋都丟到門口,然後笑著對冬梅說︰「這下你高興了,也有自己的床了!」
過了一會兒,卻听到軒門「啪」的一腳被踹開了,宋清月怒氣沖沖的跑了進來,後面跟著死拖著他大叫的品香。「少爺,少爺,你私下警告一下二少夫人就行了,別生氣,別生氣,別氣壞了身子!」
何婉婷嘆了一句「怎麼這麼不消停!」就迎了出來,「喲,今天怎麼回來了!」
宋清月氣得滿臉通紅,指著她話都說不完整了︰「你這,,,,你這,,,,,」
「我怎麼了!」何婉婷笑道,「春華,秋實,去搬凳子,我和二少爺,還有這位品香姑娘一起掰掰,我到底怎麼了!」
春華他們連忙去搬凳子,品香想去關大門,卻被何婉婷喝住了,「我行得正,說的清,有什麼都大大方方的,不需要關門!」
這下倒把宋清月搞的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他坐了下來,看了看品香,又看了看何婉婷,郁悶的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也想問問品香姑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何婉婷坐了下來,冷冷的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發抖的品香,「相信相公也是有頭腦之人,會做出正確的判斷。」
那品香見何婉婷居然坐懷不亂,只得咬牙說道︰「昨晚,我在小花園里,看到,看到二少女乃女乃在同蕭公子幽會,,,,,,,,」
何婉婷見宋清月瞪了過來,笑了︰「那麼,品香,你說清楚,在哪兒,什麼時間?」
「這,,,,時間,,,,,,,,我沒注意,,,,地點,就在,,,,,,湖邊的枕霞亭。」
「那是在亭子外,還是里面?」
「當然是在,,,,在里面!」
「喔?在亭子里面?難道你有神力,可以看透牆壁?」
旁邊的小丫頭頓時吃吃笑了起來,那品香馬上改口道︰「不對,不對,在外面,在外面!」
「哈哈哈哈」何婉婷頓時大笑起來,「我可還是第一次听說,這幽會不去隱蔽的地方,在外頭拉拉扯扯的!」
這下,別說品香頓時支支吾吾起來,連宋清月也听出了不對勁︰「品香,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啊!怎麼前言不對後語啊!」
「相公,還是我來說把!」何婉婷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品香旁邊,邊走邊說,「昨個我幫著招呼來我家參加拜月會的小姐們,結果多喝了幾杯,就想著溜回紫竹軒醒醒酒,在半路上遇到這個丫頭,她帶我到枕霞亭門口,就走了,我正想進去,就听到春華在叫我,便扶著春華回紫竹軒了,等我醒了醒酒出來,就听到這丫頭滿花園的喊,說我不見了,帶著一堆人往枕霞亭跑,結果一個小姐開的門,說是蕭越公子在里面飲酒,本來這事就這麼過去了,可是婆婆知道了,覺得這丫頭不顧場合大呼小叫,哭哭啼啼的有損我們宋府的體面,就讓我把她送出去待嫁,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跑到你面前來胡言亂語一番,不知是不是太不舍離開你,有些魔障了!品香,這麼多小姐,丫頭都看到了,我說的有一句不對嗎??」
品香現在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在那里低頭啜泣,宋清月不耐煩的一腳踹了過去,「是不是二少女乃女乃說的這樣。」品香雖心有不甘,可是只能忍痛答道,「是這樣的!」
「我就說,蕭越就算要喜歡,也應該是如眉那樣的,怎會看中這等滿身銅臭的女人!」他站了起來,正準備往外走,卻被何婉婷叫住了。
「怎麼,知書達理的宋二公子,只听一面之詞就來指著我的鼻子罵,還差點把我的門踢壞了,就想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