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婷一听怒火就往上冒了,她深吸一口氣,「 !」的跪了下來,索性也大哭了起來︰「老太太罵的對,我雖不知相公為何好好的去買首飾,可夫妻本一體,相公錯了,我自然難辭其咎,而且我之前想著相公要同蕭公子切磋學問,定然很辛苦,我又不好在場,就想著借去處理嫁妝鋪子的機會,也給相公找些吃食回來,沒想到,才出去一會兒,就出事了,我以後定然同相公寸步不離!」
一邊的宋夫人也忙說道︰「婆婆冤枉婉婷了,她是為了不讓清月分心,才親自去處理鋪子的事情啊,走前還特意來求我給她一個媽媽跟著,免得自己有失禮的地方。」
老太太被說的訕訕的,忙推了宋清月一把︰「你看你媳婦多關心你啊,你還不好好念書,去給她掙個誥命回來!」
那宋清月挨了幾棍子,正虛弱,听了這話忙點頭︰「嗯嗯,我一定好好讀書,父親別再打我了,我知道錯了!」
「看,媳婦一來就知道錯了,看來啊還是媳婦制得住這頭小倔牛!」宋老夫人破涕為笑,看向何婉婷,「剛才是我老太婆氣糊涂了,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我知道,你是好的!」
何婉婷磕了個頭,含淚笑道,「老太太說哪里話,長輩教育晚輩是天經地義的,哪里會放在心上!」
宋老爺慢慢也消了氣,見自己的幼子有氣無力的趴在凳子上,心里也有些後悔,忙讓人抬著送到紫竹軒,自己自去向老太太賠罪。
何婉婷忙指揮著丫鬟們把宋清月抬回紫竹軒,在出門經過柳如眉的時候,何婉婷停了一下,冷笑道︰「這下你滿意了?」說罷帶著丫頭浩浩蕩蕩的回去了。
柳如眉媚眼含淚,心中暗恨,又不敢跟上去,只得無精打采的回了曉嵐軒,一進門,她的母親華氏就迎了過來,「怎麼樣?爺沒事吧,他們狠狠罵了那個賤人沒?」
「唉,爺是被抬出來的,他這下可怨死我了!」柳如眉默默垂淚,「至于那賤人,罵沒罵我不知道,根本不讓我進祠堂,出來時倒是趾高氣揚的,不像被罵了,其實想也想得出,這媳婦是宋夫人親自求來的,怎會讓人打她的臉,再說,她是正經二少夫人,沒有大錯,又怎動搖的了她,母親,這次是我們太急了!」
「唉!不急不行啊,現在她沒站穩腳跟你姑且降不住她,若她站穩了腳跟,你的日子只會更難過。」華氏拍了拍柳如眉的手,嘆道,「之前那麼多商人求你做正室,你不應,千方百計跟了這個宋清月,可這兩天我冷眼看著,他怎麼不像個手里有錢的,這宋府好像也不是個大富大貴之家,一百多兩銀子就把人往死里打,以前在樓里,哪頓飯不吃他個一兩百兩的?」
「母親放心,我跟了宋清月自然有我的道理!」柳如眉笑道,「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宋府百年大家,我不信能窮到哪里去,再說,相公沒錢,他媳婦有錢啊,那天我可是親眼看著她的嫁妝抬進來的!」
「她是有錢,可現在恨你入骨!會給錢你用?」
「哼!給了相公的,自然就是給我了」那柳如眉眉稍一挑,「教男人如何把自己老婆的錢哄出來,我可是最拿手的!」
不說曉嵐軒里心機藏,單表紫竹軒里哀聲揚。那大揚哀聲的,自然是宋二少,見宋二少傷的位置不雅,何婉婷二話沒說,把裝病在床的品香提溜出來,丟過去給他上藥。
品香見少爺傷成這樣,珠淚連連,可滴在傷口上的珠淚真真在宋清月的傷口上撒鹽,讓宋清月一邊哀嚎,一邊向何婉婷投來求助的目光。只是何婉婷自顧自的在一邊坐著喝茶,看都不看某個光 美男一眼。
好容易品香上好藥,何婉婷又打發她去熬藥,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宋清月︰「為美人傷,讓美人傷,宋二少爺,艷福不淺啊!」
「你還笑!」宋清月老老實實的趴著對何婉婷拋眼刀,「我這都是因為誰!」
「難道因為我!」何婉婷瞪大了眼楮,捂著胸口故作驚訝嬌羞感動狀,「難道相公真的真的是為了起我去買首飾??,,,,,相公~~~奴家好感動啊,,,,(小媚眼拋啊拋!)相公~~~~~~~下次買寶石的吧,我更喜歡!」
「額!」別說宋清月,屋里其他的丫鬟都被何婉婷的即興表演驚的目瞪口呆!
何婉婷心中暗爽,唉,若不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她一定去打破沒中國人得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獎的歷史啊,天才果然寂寞啊!
「你這女人發什麼瘋!」宋清月終于反應了過來,「我怎麼可能買首飾給你!」
「那就是了!」何婉婷在一邊閑閑的搖起了扇子,「冤有頭債有主,這首飾是為誰買的,你找誰去!」
「可是,,,,可是,,,,,,」宋清月的聲音越來越小,「還不是,,,,,還不是,,,,,,廚子,,,,」
「哼!」何婉婷把扇子一合,站了起來,「宋清月,自己要做情聖可以,可別人沒有必要為你犧牲!今晚我睡書房,就讓品香伺候你吧,若是想回曉嵐軒也可以,只要你不怕你父親再把你打一頓!」
說罷帶著幾個丫頭揚長而去,留下宋清月冷冷清清的趴在那里好淒涼。
到了書房,幾個丫頭忙訓練有素的整理床鋪,打水讓何婉婷洗漱,等何婉婷睡下後,春華讓其他丫頭去休息,自己在門口小塌上守夜。
一宿無話,到了第二天,何婉婷還在梳頭,秋實就拎著鍋鏟氣呼呼的過來了,「那個品香像封了誥命一樣,在廚房里指揮來,指揮去的,不就是要給二少爺準備早飯嗎!搞那麼多花樣做什麼啊!」
「看來她很了解二少爺的口味啊!」何婉婷看了看鏡子,讓春華換了一根簪子,然後笑道,「你去同她說,就說你要去大廚房給我拿早飯,讓她自己做去,只不過你去把我昨天買的油搬進來,五十文那麼一小罐,可不能讓她糟蹋了!」
「哼,看她進來我就藏起來了!」秋實得意的一仰頭,「我馬上過去連鍋鏟一起丟給她!」
「等等,去拿飯的時候,別忘了沿路宣傳一下,二少女乃女乃讓小廚房精心調制給少爺的早飯,自己去大食堂隨便端來吃!」
「嗯!」秋實一點就通,興奮得小臉都紅了,立馬跑了出去。
「唉!你看,一大早就不消停!」何婉婷滿意的看了看鏡子,「春華,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且不說品香怎樣忍氣給宋清月燒早飯,就說宋府上下在秋實有意無意的話里,知道了二少夫人果然賢惠之極,讓小廚房緊著做二少爺的飯菜,自己隨便吃些,頓時上下贊揚聲一片。
吃好早飯不久,宋夫人就過來看宋清月,見何婉婷正在喂宋清月喝藥,笑道︰「清月這下可以安分一段時間了,趁著有媳婦照顧著,蕭公子也在,好好讀書,考個功名出來,看你父親還打你。」
「母親!」宋清月見何婉婷正抿著嘴偷偷看著他笑,忙有些惱羞的叫了一聲,何婉婷一笑,忙請宋夫人坐下,「昨晚上了藥,也按時喝了藥,我看今天好些了!請母親放心!」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宋夫人拉著她的手笑道,「有你這個細致體貼的人在一邊照看著,我算是徹底放心了!」
她轉頭對宋清月說︰「這回你也該受些教訓了,你女乃女乃和父親都以為這首飾是要送給婉婷的,但我心里可清楚得很,你倒大方,為了討一個妾的歡心,一百多兩一下子就花出去了,這要傳出去,說你宋二公子寵妾滅妻,看你怎麼辦!」
「有那麼嚴重嗎!大戶人家哪家沒妾啊!」宋清月頗不以為然,「不說同我玩得好的那幾個世家公子,房里都是通房小妾一堆,就是父親,不是也有兩個嗎!」
「唉,你這傻孩子,有妾沒關系,可是你太過沉迷就不行了,到時人們說你不尊發妻,沉迷美色,對你以後做官也有影響啊!」
「行了,行了,知道了!」宋清月有些不耐煩的想翻身,結果觸動了傷口,哀叫了一聲,讓何婉婷有些忍俊不禁,她哭笑不得的幫他翻了翻身,然後又親自給他喂水,看得宋夫人連連點頭。
不過等宋夫人走了,何婉婷可就原形畢露了,她靠在窗前的美人榻上,舒舒服服的讓夏荷打著扇子,讓秋實去做冰鎮葡萄,自己則悠閑的,,,,,,思考人生。全然不顧宋清月哀怨的眼神。
等過了幾天,宋清月終于可以動彈了,何婉婷也把美食店的方案策劃好了,這天下午,她帶信讓燒餅過來,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利用好那個「雞肋」店鋪。
燒餅一見她就興奮不已︰「我娘听了你的建議,在側面新開了個窗口,專門賣切好拌好的醬菜,果然門口松活了很多,而且來的人更多了!」
那當然了,何婉婷有些得意,將批發和零賣分開,一來不互相影響,二來更有條理,現代都是這麼做的,何婉婷再怎麼說也算是見多識廣啊。
「那小姐這回有什麼金點子啊!那個店可空了好幾天了!」燒餅半是急切,半是好奇的問。
「燒餅,你還記得那天我們累了半天,想去吃些東西,可是發現無處可去嗎?」。
「是啊,我記得!小姐還該我們一頓點心呢!」
「你呀,就知道吃!」何婉婷無可奈何的戳了她一指頭,「我也是從這件事中得了一個想法。」她神秘的湊近燒餅說,「你說我們用那個店開個美食店,如何!」
「美食店?這個主意好!東街上正好沒有,這可是獨一份的生意!」燒餅喜不自勝,「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聰明呢!」
「而且那個店正是街尾,人們逛到這里又累又餓的,當然會進來休息一下了!」何婉婷補充道,「你呀,也少來拍我的馬屁,真要做起來,麻煩死你,到時又要罵我了!」
「我何時罵過你啊!」燒餅委屈的撅起嘴,「再說,開個食店有什麼難的,把屋子收拾一下,添置些桌子,椅子,再找幾個經濟,就可以開張了!」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何婉婷搖搖頭,拿出一張紙,用畫眉的墨條在上面比劃起來,「我想開的可不是一般的美食店,我想開的店是這樣的。一樓是專門招待男客人的,二樓專門招待女客,所以樓梯要改裝一下,若是夫妻一起過來,想坐在一塊兒,也沒關系,店的後面不是有個大院子嗎,在里面修幾個四面鏤空的小閣子,坐在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清里面,這樣豈不有趣?」
燒餅听得呆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哎呀,小姐,真難為你怎麼想出來的,若是做成了,別說全無錫,就是大宋也是頭一份兒啊!」